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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章 突圍(下) 文 / 明達

    又過了十日,十日後,整個雲頂礦區的人都聚集到了水潭邊邊上,靜靜的看著天恆。

    霍夫湊到天恆身邊,道:「小老大,我們趕了這麼久,只能造出二十來把兵器,還缺很多啊。」頓了頓,他又道:「我們要不要、、、、、、」

    天恆道:「不用了。如果再等下去,大家的心情都會因為遲遲不能行事而低落,在士氣低落的情況下,我們原本的戰力根本發揮不出來,更易失敗。」轉頭看看艾倫,天恆又道:「把兵器分發給艾倫的人,我們只要留下五把就可以了。」

    霍夫一驚,看著天恆,遲疑著道:「這、、、、、、怎麼可以?」

    艾倫則是有點不相信的看著天恆。

    天恆道:「畢竟左邊礦區的人實力弱一些。好東西留給好手們,左邊礦區的人就自己找找看什麼東西趁手,將就著用了。」

    吩咐完畢,天恆站直了向身,以一種每一個人都聽得見的聲音道:「大家知不知道我們將要的幹的是一件什麼事?」

    眾人呆了一呆,都料不到會有這麼一問。過得半晌,才有人試探著答道:「當然是打出去,尋找自由啊。」

    天恆微微一笑,反問道:「自由當然要。可是在目前的這種環境下,自由的代價是什麼?大家有沒有想過?」

    霍夫聽完天恆的前文,已經隱約猜到下文,心中一懍,正等要張嘴阻止天恆。天恆已經含笑回望過來,輕聲道:「你說我能忍心瞞著大家麼?」

    霍夫歎了口氣,把要出口的話吞了下去,只道:「雖然我很佩服你這種做法,不過你應該想到你所說的話將會起反作用的。」

    天恆淺笑道:「至少比騙人好。」轉過頭,他對著眾人道:「大家知道不知道我們出去後面對的是什麼?首先,我們衝出洞去後面對的是一百三十七個裝備一流的卡圖士兵,不,也許更糟,因為傳送點是完全開放的,那也就是說,如果我們運氣不好的話,面對的將會是一整個團,甚至更多的敵人!現在,我把我所知道的洞外卡圖兵力佈置告訴大家」

    天恆把艾倫對自己所說的都告之眾人,又道:「如果我們僥倖勝了,接下來便說不定是逃亡的命運,那就是和整個卡圖為敵了。再怎麼說,畢竟以目前的狀況而言,在這地洞裡呆著是安全的。若是你們中有人因此而退出行動,我季天恆還可以在這裡擔保,現在誰也不會說你們半句不是。」

    地洞裡一片死寂,只聽見此起彼落的沉重呼吸聲。自從知道將要逃出生天以來,每個人都在積極的籌備逃生事,都只想到重獲自由的美好,下面恐怕沒有一個人曾想過面對的是如此嚴峻的情況,沒有想到過這人自由也許會是以生命為代價的!

    天恆接著道:「我們兵力不足,武器不足,能者數少,戰力低下,唯一可以依仗的就一顆尋找自由的心。今次這一戰是準備已久的一戰。但戰事結果是勝是敗,沒有人可以預料。所以請大家為自己的安危仔細思考,真正做出決定以後再選擇。願意參戰的請移向水潭前面,不願意參戰的請留在原地就可以了,同時你也可以將你的顧慮告訴你的朋友,勸說他不要參與這次行動。我仍然尊重你的選擇。」

    霍夫聽得不禁心裡苦笑,付道:「這個小老大什麼都好,就是太過真誠,心腸又軟。此時此景,哪裡應該說這些話?理由一鼓作氣,挑得大家情緒高漲,趁著大家氣勢如虹時一口氣打將出去才是真。這番真話,引發大家在這地洞裡所積累起來的陰暗心情,難免就此氣餒了。」不過,想歸如此想,霍夫心裡對天恆還是大為佩服,如此真心待人,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天恆的話聲落處,地洞裡仍是一片死寂。天恆不禁心裡苦笑,暗道:「果然說實話不如假話來得好聽。」轉過頭,看見艾倫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他,天恆便自嘲的笑笑,道:「你大聲笑也沒關係,早在塔拉姆一戰時,歐布裡·葛蘭·多哈就說過我不是一名合格的將領。我看哪,我就沒那個本事做個好領袖。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

    話聲未落,底下人群中響起一個帶著怯意但卻很堅決的聲音:「我,麥恩,願意跟著天恆戰鬥!」話語聲中,一人排眾而出,走至天恆跟前,臉色因為激動而潮紅,胸脯起伏不定。這人正是麥恩!

    天恆心裡一熱,呼吸不穩的道:「你、、、、、、你、、、、、、你不怕死了?」

    麥恩臉色更紅,靦腆的道:「還是很怕。但是看著你的臉,聽著你的話,我就覺得很安全。我二堂叔早年當過劍士,後來兵敗逃回來時說,只是真正關心手下將士的領袖才是好領袖。二堂叔是不會騙我的,天恆你也是不會騙我的,我信你!」

    天恆感動得眼也紅了,正不知道說什麼好,底下又有人嚷道:「怎麼可以讓那膽小的臭小子獨美?還有我們吶!」說著,又有十來個人笑嘻嘻的越眾而出,竟然是快手、蜘蛛、魯可夫、維塔等人。幾人走到天恆面前,彎身行了個極不正經的騎士禮,以一種極為正經的神色齊聲誓道:「誓死追隨!」

    看著眼前這些人,霍夫忽然覺得無比舒暢,振臂高呼道:「我這個老不死也算一份!」轉頭又向下喝道:「你們還在猶豫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怕個鳥!一劍讓人捅了都比在這裡受不完的鳥氣好!干!喂,那個獨眼的!你怎麼說?人長得那威風,別告訴我說你是個沒種的男人!」他胸中勇氣一生,便敢直面向艾倫叫陣了。

    艾倫心中縱然對天恆不滿,但見這般熱血場面,心中也是熱血翻騰,此時更讓霍夫一激將,熱血一?,脫口便道:「怎麼都要好過你!待會兒打起來可要記得躲在我身後,小心刀劍不長眼,剁壞了你嬌嫩的肌膚!」

    霍夫心情極好,懶得和他計較,向天恆道:「還是你最有辦法。我還道你這次是自砸招牌了,但是、、、、、、真誠的心是什麼都可以打動的,就連頑石也要點頭。你看下面!」

    天恆轉頭看過去,只見所有的人都齊唰唰的站到了自己等人跟前,竟無一人遺漏!這情景,又讓他想起了費爾多城一役,也是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自己,每一雙眼裡都閃爍著為保護自由而戰的神聖光輝;同時,也是有這麼多人的生死操縱在自己手裡,使得天恆感到對他們每一個人都負有責任。在此刻,天恆更深切地體會到當領袖的不易!

    興許,這種事還是由天翔來干更為合適。

    壓下心中翻騰的激動,也壓下心裡紛亂的情緒,天恆長笑道:「果然都是格洛洲的英雄男兒!好罷!決定了的事,大家便放手去做。我先上去打通進路,剩下的事由艾倫和霍夫向你們交代。緊記著,不管以後怎麼樣,現在在家同舟共濟,需互相扶持著才能成事。艾倫?」

    艾倫迎上天恆探詢的眼光,淡淡答道:「放心,我不是那是不識危急的人。」

    天恆呵呵一笑,又道:「接下來是私人話。」他動作飛快的跳到艾倫身邊,伏在艾倫耳邊耳語道:「別逞能,一定要活著!凱普斯爺爺沒有了你就什麼也沒有了。而且、、、、、、我也不想失去你,艾倫叔叔!呵呵呵。」

    艾倫全身一震,眼睛莫名其妙的濕了。正想說話,天恆已經像狐狸似的笑著竄了開去,對著眾人道:「一會兒看見什麼不同尋常的事都別出聲音。這次行動的成功與否,很大程度上都取決於我們能不能成功的發動突襲。我開始了,大家記著我的話,我要上去了。」說罷,用手指指了指頭頂的洞口,往掌心吞了口吐沫,作勢欲躍。

    上去?

    霍夫忽然想笑。這個天恆還挺會調節氣氛的。魔獸三足蹦蹦猴的跳高記錄是多少?霍夫看見天恆躍了起來,心中突然掠過這個想法,只覺得更好笑了。但是,霍夫最終沒有笑出來。

    因為他看見天恆躍起來的身形在達到他所能達到的最高點的時候陡然停住。然後天恆身上響起一聲輕微的爆鳴,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體內炸開一樣,天恆身上白光乍現。就在這團白光裡,天恆的身體又開始運動,冉冉的往上升起,輕得像根羽毛般一直往洞口的位置飄飛。

    「飛行術!那是失傳的飛行術!」圖書管理員敬畏的看著天恆空中的身影,縱然有些不信,但事實卻讓他不由得驚呼出聲。

    能在這暗無天日的洞裡看到失傳已久的風系魔法絕技,無疑是對人心的一齊強效振奮劑。眾人紛紛喝采附和,群情激昂。

    「安靜!」艾倫喝道:「想壞事是不是?以後有的是時間歡呼!」

    眾人嚷過之後,也覺不妥,都下意識克制住自己,只把頭仰頭上望。

    天恆還在向上爬升,白光已經在開始往體內收縮,顏色也開始轉變,漸漸的形成一種晶瑩的綠色。等白光完全散盡的時候,天恆便由一團綠光托著,再從手臂兩邊爆出兩道盤旋體外的綠光環繞,呈九天之姿往上急速攀升。那兩道龍形綠光便是大寄和小寄,兩者和天恆相輻相依,直如天恆身體裡長出來的兩道綵帶,攜著天恆越飛越飛,其情景甚是好看。綠光裡,天恆黑髮被氣流帶得不停飛舞,速度越發加快,轉眼間整個被綠光包裹的人便成了一個小黑點,在洞口轉角處消失不見。整個洞又只剩下屏息的人們和靜靜燃燒的火把。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的!就算是一邊聽著艾倫和霍夫兩人解說著如何行動,眾人也覺得時間過得慢得不可思議。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才從洞口外落下一個吊籃,直落到水裡,濺得水花四射。

    「成了!」霍夫大喜道:「獨眼的,你的人裡叫一個力氣大的先上,讓他先拉上一些人手上去,再把大家全弄上去。天恆估計在飛行過後力量消耗很大,一個人可能拉不動。」

    霍夫如此沒有防備的態度倒叫艾倫有些無所適從,本想自己先上去,這下子這種動作也做不出來,怔了怔後才揮手,叫道:「誰能一次拉六個人?」

    「我!」人群中有一個答到。緊接著,這人便如奔馬一樣衝到艾倫身前,道:「我,突西加,一次能拉十個!」

    眾人回眼看過去,只見這位突西加只著一條短褲,雖然長得環眼爆牙,實在很醜,但全身肌肉成片成塊的糾結在一起,充滿著一種爆炸性的力量,足像一個巨人一般。他就是說自己一次能拉十二個,看他那個形象,也有人會信。

    艾倫點點頭,讓突西加坐了進去。眾人便又看著吊索往上升,一顆心也跟著往上升去。

    突地,霍夫用手肘碰了碰艾倫,不懷好意的笑道:「很後悔是吧?你身強力壯的,想上去時只要詐作先上去拉人,也沒有人會攔你啊?幹嘛不上去?」

    艾倫老臉一紅,幸虧洞裡光線暗淡,看之不清。他道:「不怕你笑,我也不是不想。但是、、、、、、」

    霍夫奇道:「但是什麼?」

    艾倫攤手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突然就放棄了。」

    霍夫側頭看著艾倫,突然覺得當了這麼久的死對頭,但就這個時候而言,他如此坦白,倒也是有點可愛的。

    正想著間,吊藍再一次落了下來,連著吊藍被上面的人扯動幾下,直扯著水花噴濺,吊藍翻滾,足見得這趟拉索之人比上一次的力氣大得多了。

    霍夫和艾倫相視一笑,這拉索之人必是突西加。

    ※※※※

    等到第二批十個人上去以後,大家齊動手,把吊藍和吊索的運載能力發揮到了極限,一次足足能塞進十八人,直塞得聯接吊藍的繩索都發出不堪負荷的呻吟才罷休!再等到第三批人被運上來以後,第三批的人參加運人,更加加快了運人的速度,而第二批的人已經潛到天恆所處的位置。第二批裡,霍夫和艾倫便是其中的兩人。

    「外面情況如何?」霍夫摸到天恆身邊,看到天恆臉色蒼白,虛弱的倚在牆壁上,不禁擔心的道:「小老大,你沒事吧?你看起來好像快掛了。」

    「掛不了。」天恆苦笑道:「只是脫力了。沒想到飛行魔法這麼耗能量。那個肉山我拉到中途時差點因為沒力氣了而把他摔下去。幸好,我還是把他拉上來了。這人都吃什麼長大的?在這裡還能補成這付德性。」

    艾倫聽了,也不禁想笑,冷哼一聲,道:「突西加連蟲子都可以吃。你行麼?」

    連蟲子都可以吃?果然很強!天恆乾笑了一下,道:「你手下當真是人才輩出。」頓了頓,天恆又道:「我不敢出去打草驚蛇,只在洞口處聽了一會。看天光,好像是黎明前時分,再不動手,等得四個太陽全都出來後,就不那麼好躲藏形跡。而且、、、、、、」天恆吁了口氣,看向艾倫,讚道:「全讓你說對了。聽頭上的聲音,巡邏的路線當真沒有變過。這次發達了。再給我個十五分鐘,等我回復一些能量,就衝出去大幹一場!」

    霍夫道:「與其歇十五分鐘上,不如再歇個十五分鐘。這樣可能所有的人就都運上來了,人手多些也好辦事。」

    天恆搖搖頭,反對道:「時間不容人等。好手先上,其實的見機而動。」說罷,緩緩的閉上眼,爭取在這寶貴的十五分鐘裡回復力量。

    ※※※※

    礦洞頂上:

    一隊卡圖巡邏兵正懶泮洋的自洞口邊經過。走在第七位的士兵實在閒得無聊,忽地玩心一起,抬起劍柄在前方隊友的屁股上捅了一下。

    「啊喲!」第六位的叫了一聲,回過頭來怒目相向,道:「你做什麼?」

    後面的笑道:「看你屁股性感得啊,玩一下而已。」

    前面的也笑了:「你這小子想女人想得瘋了。男人你也玩?呵呵呵」他邪笑道:「來,背過身來,你也讓我『捅捅』試試?」

    後面的道:「行啊,先付150枚金幣。」

    前面那個大樂,大笑道:「你去搶吧!150枚金幣足夠我在都城裡嫖5個月了!」

    聽到這個讓人極為敏感的嫖字,眾卡圖士兵都回過頭來看著兩人,臉上同時露出一臉心照不暄的表情。當然,回過頭來的也有帶隊的士兵。他本人其實也裡也想女人想得心癢難止。只是別人可以拿出來談笑,他做為領隊卻是不行。不僅這樣,在別人談論時,他還不得不出言阻止。

    是以,他口氣凌厲的喝道:「胡說八道些什麼?好好做事!」

    聽到喝罵,走在第七位那個縮了縮頭,小聲嘟嚨道:「凶什麼凶?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誰會來啊?」

    「就是!」前面的那個也道:「來觀光?神精病才會來!來搶劫?誰敢!工人暴動?他們上得來嗎?開玩笑!緊張個屁啊!」

    「是極!是極!」後面小聲的笑。未了,還覺得不夠似的,離開隊伍探頭向下望,嘴裡道:「誰會上、、、、、、」

    來字還未出口,他便魂飛魄散的發現不僅有人上來了,更還浮在洞口處,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睛,笑吟吟的看著他。

    「你是誰?」士兵顫聲問道。忽然間,他汗毛立了起來,如同被一隻魔獸盯著一般。

    「我?」天恆笑道:「來觀光的!順隨來殺人!」

    那士兵大駭,正待張嘴欲呼,已經讓天恆一把捏住胸甲的開口處扯了下去。這士兵跌落下面,立即讓艾倫如同餓狼般的撲了上來,一拳砸在頭上,打個稀爛。

    這幾下動作兔起鶻落般轉眼間便完成。等到這名士兵的慘叫傳至地面時,天恆已經一手捏著一柄鐵鍬改制的長釘一手抓著繩索從洞口直飛而出,向著洞口外的天空急升。

    本來天恆原來的打算是浮在洞口邊探聽,指望等待這一小隊巡邏過後再發動突襲。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中途中竟然出岔子,會跑出一個不守規矩的士兵探頭出來向下看。是以,天恆當機立斷,知道不能再等,只能現在就發動。可是這麼一來,原先偷襲的計劃便全部泡湯!

    「敵襲!」帶隊的士兵也算是個人物,慌張之中仍是及時的發出了警告。

    天恆升至半空,又陡地回撲回下來,口中大喝了一聲,全力藉著下衝的勢子用鐵釘將繩索釘牢在洞口邊上。

    「上!」天恆叫道,旋身又向著空中疾衝而起。天恆心裡知道,要想讓地底的人成功到達地面,自己首先就要去把敵人的火力吸引過來。如果破甲駑對著洞口開火,在這種強火力壓制之下是沒有人可以上得來的。

    天恆升至中途,突然聽得背後勁風疾響,似有什麼東西從四個不同的方向朝著自己快速襲來。天恆心裡一寒,知道是那聲呼叫敵襲的叫聲起了作用,敵人的破甲駑已經發動,正在以自己為目標怒射。

    這破甲駑來勢即勁且快!天恆心念還在轉動間,四支箭只已經射到身前。天恆駭得頭皮一陣麻,猛得吸了口氣,身上綠光一閃,身體在魔法力量的噴射下被推得像一發炮彈一樣破空直起,終讓四支箭只在腳下交叉射空。

    幾乎與天恆將鐵釘釘落地面的同時,艾倫也翻身落到了地面。他順手一帶,扯著霍夫雙雙翻身上來。緊跟著麥恩五人也將天恆所給的大補藥吞了下去,第二波翻了上來。麥恩一到達地面,便看到天恆在空中遇到險情。情急之中,也顧不得什麼章法招法,仗著藥力前衝出去,一腳踢倒一個卡圖士兵,發足向著最近的破甲駑台座狂奔。

    霍夫當機立斷的叫道:「快手,你們四個,一人對付一座破甲駑,減輕天恆的壓力!」

    艾倫也衝了出去,揮拳迎向巡邏的士兵,嘴裡呼道:「依計行事,十人一組,不要被打散了。」他一拳擊出,正轟在一面盾牌之下,自己退了一步,被擊之人也跟著退了兩步。這一拳打出,反擊之力震得艾倫手腕酸麻,這才抬眼一看,發現與自己對陣的正是這一隊巡邏兵的領隊。

    「好!」艾倫喝了一聲,不懼的再上,人如一隻獵豹一般閃電般前衝,雙拳連珠,一連十拳,拳拳砸在鐵盾之上。他每一拳擊出,那領隊便被震退一步。等他退到第十步時,終於格檔得力竭,身子軟軟的跌坐在上。

    「喝呀!」艾倫第十一拳打出,那領隊已經無力抵抗,一臉死灰的看著艾倫的拳頭直飛過來,便什麼也再看不到了。

    艾倫一拳得手,正自得意,突然聽得耳邊刀聲破空,一刀已經疾砍了過來。他拳勢已經用老,收也收不回來,正暗歎自己大意只怕在送命在這裡時。那偷襲之人卻怒叫了一聲,刀勢中途改向,劈向另一方。艾倫心中一喜,轉頭看去,正好看見霍夫提著一顆大石,因為圍燕救趙的舉動而被殺得左擋右擋,險象環生。

    「霍夫?」艾倫一怔,有些不信的呆了一呆。

    霍夫被殺得亡魂大冒,急叫道:「獨眼的,你發什麼呆?動手啊!」

    艾倫這才如大夢初醒一般奔上前上去合力擊殺那名士兵。

    待兩人全力殺掉那人,攀著繩索上來的人數已經接近五十人。這些人一上來,身形不停,立即加入了戰鬥,快速的清掉了眼前的巡邏兵。

    看著眼前的敵人一個個被肅清,霍夫喘著氣,呼吸不均的道:「卡圖的士兵已經被驚動,很快就要衝過來了。去助天恆,搶下破甲駑,有這東西後,我們就幾乎必勝了。你帶著右邊礦區的好手去搶佔破甲駑台座,我領著左邊的人去堵路。」

    艾倫應了一聲,領人奔去。霍夫抬頭看向天空,不禁為天恆暗捏一把冷汗。

    天空中,天恆已經成了眾破甲駑的目標,被像暴雨一般的箭雨不斷的攻擊著。

    此時,麥恩和快手最先各自到達一座破甲駑台座,正在和上面的三名操縱者搶奪破甲駑,使得十六座破甲駑啞了兩具,而其餘的十四具則仍在不停的向外面噴射箭只。

    十四具破甲駑,一具三發,快如閃電,疾如暴雨,全都正在往空中爆射!

    天恆內息已失,所有的身法都不使不出來,再加之飛行術運用得又不熟,在空中轉折不靈,一波箭雨過來便如在鬼門關去走上一轉。幾翻攻擊下來,天恆已經覺得體內魔力轉動不靈,隱隱有快要消耗貽盡的感覺。天恆心中暗暗叫苦,卻不得不苦苦支撐這種局面。當初他就預想到這些破甲駑威力驚人,真正身臨其境時,其凶險的程度更還超過了原來的想像。

    天恆在空中斜斜的劃了個弧線,剛避地一波箭雨,忽然聽得地面上霍夫大聲驚呼,抬眼一看,不禁亡魂大冒。在空中,至少有二十支破甲箭正自從不同的方向追射過來,封得自己除了上方以外便毫無退路。在那唯一的的退咱,赫爾姆斯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正提著長槍,飛身自山壁上躍到空中,一槍凌空下剌,封住了天恆唯一的退路!

    生死一線之間,天恆猛地大喝了一聲,魔力一斂,身體往下驟沉。天恆身體一沉即停,雙手紅光一亮,雙手噴身出十六枚火球,迎向空中射來勁箭。再雙手一推,將一攻含有爆炸性質的爆炎彈徑直彈向赫爾姆斯。

    啵啵啵,一連十六聲爆響,勁箭被擊落十六支,還余五支漏網,即勁且快的奔向天恆。

    赫爾姆斯看著向上升騰紅色光團,冷笑道:「太小看我了,憑這枚球也能阻住我?小雜種,看槍!」手臂猛的一甩,將長槍脫手飛出,必務要將天恆一槍擊殺。

    天恆又驚又怒,只覺赫爾姆斯的氣機鎖死了自己,感覺自己更像一隻落進了網的昆蟲一樣,無論如何掙扎也是沒有生路。

    上面,赫爾姆斯的長槍正在電射而來!

    下面,更還有五支勁箭布下劫殺之局!

    生死懸於一發!

    危爭之中,天恆忘了自己內息全失一事,怒吼了一聲,身體蜷成一團,彈向赫爾姆斯的方向。因為和那五支勁箭相比,那一隻長槍才是死中求生之路。

    還好天恆忘了自己內息全失一事。

    平日裡,他總想著找回自己失去的內息。哪知越想越亂,行為著了痕跡,背離了自然之法,越是計較得失,失去的便越是得不回來。

    這些在雲頂礦洞裡所呆的時日,由於苦思脫身之法,再加之刻苦鍛煉,天恆體內的力量已經有了長足的進展,唯一所缺的就是少一個突破的時機。

    現在,這個時機終於來了!

    赫爾姆斯長槍的死亡威脅,破甲駑織成的破滅之網,給天恆造成沉重的壓力。在這種死亡陰影之下,如果不想死,就必須得擊破這張重重織就的死亡之網!

    天恆的肉球飛撞,臨過長槍之際,魔力運轉,飛行術提到自己所能達到的極致,強行用風系力量推得自己偏離了長槍少許。就是這少許的空間,讓長槍只難擦著天恆而過,槍尖在天恆開出一條血糟,避過奪命危機。

    赫爾姆斯沒有料到天恆有這種怪招,一怔之下立即便旋身變勢,身子如大鵬般撲射下來,左足踩在長槍柄上,挑得長槍槍尖倒轉,再剌天恆背心。同時,右足一撐,一腳重重踢在天恆肩上。

    這一腳力量之重,使天恆感覺就如同被巨石擊中一般!

    但就在被這一腳踢中的同時,天恆腦中轟的一聲,彷彿有什麼都東西炸開了,忽然感覺全身力量奔?,原先失去的靈覺又全都回來了!他聽到心中傳來兩隻幻龍的歡呼,感覺兩隻幻龍挨著的皮膚一顫,兩隻幻龍已經飛撲出去,發動的正是幻龍護主的本能技--突襲。

    下一刻,天恆已經捕捉到赫爾姆斯的氣機,知道長槍的槍尖正如同毒蛇一樣嚙向自己的背心,也知道赫爾姆斯藉著槍柄的反彈力量,身子在空中巧妙的旋了一下,手肘如撞鐘一樣,正頂向自己的頭頂;同時他更捕捉到空中十二支正在朝自己射來的箭只的軌跡。

    這種感覺說不出的美妙!好像突然之間自己便領悟了一種常人領會不到的奧妙。整個世界因為這種領悟而由模糊變和清晰了起來,平日裡理不出頭緒來的東西忽然也變得有條理起來,變得有跡可尋,不再是一片亂麻。更甚至,天恆還能感覺到赫爾姆斯動作時所帶起來的空氣流動。自己雖然眼不能看見赫爾姆斯的動作,但透過這種空氣的波動,赫爾姆斯的動作就如同在舞台上演出一般,是那麼的讓人了然如胸,毫無密秘可言。

    是什麼變了?

    天恆不知道。他只知道,赫爾姆斯和破甲駑所帶來的死亡威脅盡去,赫爾姆斯的攻擊動作更是像小丑一樣可笑。

    這一刻,自天恆找回失去的內息時開始,天恆便已經真正的初悟到魔武合擊的奧妙,開闢了將魔法和戰技相揉合的新路子!

    天恆對著赫爾姆斯噴出一大口淤血,讓血霧遮掩大寄和小寄的突襲。他自己則翻身一轉,身體舒展開來,絲毫不理赫爾姆的手肘,只背心一拱,避過槍尖,正頂在槍桿中間的位置,將長槍頂飛開去。這個動作一完成,天恆一邊使出千斤墜的技巧讓身體下沉,一邊運用風系的力量使身體像風車般旋轉起來。旋轉中,天恆掌劈足踢,外帶三個爆炎彈,將十二支勁箭全數擊飛。

    赫爾姆斯眼前一花,只瞧從天恆嘴裡一蓬紅紅的事物噴了出來。這一片紅色的事物中,兩隻灰影一閃,胸口便重重的被轟了兩下。

    赫爾姆斯慘哼了一聲,身體被擊得往山壁倒飛回去。退飛的路線中,赫爾姆斯正好看到天恆手腳翻飛,擊飛破甲箭的奇景。

    看到赫爾姆斯像斷線風箏一樣的「飛」行法,艾倫大喝了一聲好,叫道:「當日我也因這招吃盡苦頭,赫爾姆斯你這雜碎也該來嘗嘗苦頭!」叫聲中,他知道天恆已經勝卷在握,當下放心的帶著人全力前衝,盡力搶佔破甲駑座。

    霍夫也放下心來,高聲叫道:「還剩幾座沒有佔著?」

    鐵錘的聲音傳過來:「只剩六座。加緊啊!小老大的大補藥有問題啊!我已經脫力了。」

    離兵營出口處最近的快手也叫道:「我也沒力氣了。霍老大快點,敵人已經衝出來了,快來堵著口子!啊喲」敢情是已經中了一劍。

    霍夫心裡一驚,藥力這麼快就過了?舉頭前看,瞧見兵營處人頭洶湧,果然在這片刻的時間裡,敵兵已經撲出來了。霍夫心裡一慌,加力帶著左邊礦區的人向著兵營出口處狂奔。

    奔至一半,快手捂著右腹的傷口跌跌撞撞的逃過來,口裡慌道:「霍老大救命!有好幾十個殺過來了!」再跑得幾步,便像是力氣全沒似的軟倒在地。在他身後,卡圖的士兵已經快要追至。

    霍夫大驚,連滾帶爬的奔至快手跟前,手中大石舉起,擋住剌向他的劍,急叫:「護住他!」

    在他身後,也不知道是誰應了一聲,七八隻手伸了過來,抓住快手拖了回去。

    「堵住路!」霍夫叫了一聲,抓住大石左右揮擊,掃開身前的敵人。

    沒有人應他,但卻不斷的有人越過霍夫迎向敵兵。轉眼間,雲頂礦區的人便將兵營出口處前方道路堵了個水洩不通。兩方的人馬混戰在一起,不斷的有人倒下,不斷的有人越過前者再次激戰到一起。

    總體而言,天恆的戰略除了偷襲那一部份都是很成功的。早先天恆在和艾倫研究雲頂上的卡圖兵力分佈時就特別留意那些破甲駑。事實上,這些破甲駑確實是影響這次突圍行動的關鍵。在礦區地表上,這些破甲駑的位置分佈得很微妙,它們呈立體方位的將傳送點、礦洞出口和兵營出口處的通路都籠罩在火力範圍之下。如查不首先攻破它們,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天恆一飛出來,立即做的便是吸引破甲駑的火力,為同伴創造機會。沒有天恆的這個捨身之舉,將會除了天恆以外,沒有人能到達地面。

    一番搶奪下來,麥恩等人仗著天恆所給的體質強化劑硬衝,再加陸繼的後援加入,成功的搶得十台。十台破甲駑,這是個極好的優勢。但天恆的藥劑毛病多多,只能支撐很短暫的一會。藥力一過,麥恩等人力量爆發後,連站都站不住,更別說守住破甲駑座了。

    天恆一來分身無術,二來艾倫的人也不能及時到過,所以此時最重要的就是霍夫的人一定堵住兵營出口,不能放過一個人再次奪回破甲駑。所以霍夫的戰士們只能血戰、死戰!

    十六具破甲駑啞了十台,剩下的六台見情勢不對,不再向天恆射擊,全都調轉頭來向著霍夫射。破甲駑全由機括發射,不僅射程奇過,箭只又塗有毒藥,威力大得可怕。每隻箭出,幾乎必有人倒下。很快的,傷亡便在擴大中。

    霍夫咬牙硬挺著,明白不可為,卻不能退。聽著身邊不停有人倒下,自己卻只有更加賣力的揮動武器,便必要敵人一個不能越過雷池。不然就還會有更多的傷亡。

    天恆在空中看得明白,心裡大急,也顧不得去追殺赫爾姆斯,飛低了一些,手中火球連噴,射向剩下的六具破甲駑。

    可是,破甲駑雖然只能在固定的位置射擊,但其本身的防域卻是極好。機身和射手躲在厚厚的防罩後順,讓天恆的火球完全沒有了殺傷力。

    一兩次射擊以後,天恆意識到這樣沒有作用,更想到在空中的牽制作用已經不再發生作用,便直接飛到霍夫處降回地面,一手撐起一面巨大的風盾,另一手爆炎彈連發,也不射擊破甲駑座,只讓它在空中連爆,讓那噴發的力量推得破甲箭失去準頭,共其餘的就算是射在風盾也不足俱了。

    只是大範圍的風系防護魔法太耗魔力,魔力也是有個底限的,再加之天恆又不會運用遺人之力這個取之不盡用之不完的寶藏。所以很快的,就短短的幾分種裡,天恆的護盾就快支撐不下去了,只能收回風盾,一手胡亂的學著扎克的樣子亂放風刃,另一手仍是發著爆炎彈,必求盡可能多的將破甲箭劈落。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趁著破甲箭射向兵營出口處無法顧及艾倫等人這個空檔,艾倫等右邊礦區的人已經成攻的接近的破甲駑,並立即著手搶奪。

    艾倫這人本就不是什麼吃齋念佛的主,在暗無天日的地洞裡呆得久了,心裡早就憋足了了一股怨氣。此時天大的機會可以讓他好好的吐一口怨氣,教他如何能忍得下手來?只一聲令下,手下的人便如狼似虎一般的撲了上去,揮舞著手中的簡易武器,殺卡圖的破甲駑操縱者猶如砍瓜切菜般擋者立斬。

    很快的,隨著艾倫的到來,先前被搶下來的破甲駑開始噴射起怒火,只不過這次的目標不再是雲頂的礦工,而是那些由獵人變為獵物的卡圖士兵。

    隨著第十六具的破甲駑開火,戰勢便形成了一面倒的形勢,艾倫剩下的人手和霍夫的人手混在一起,潮水般的向著逐漸退去的卡圖士兵湧去。卡圖的士兵放棄了抵抗,向著兵營裡退去。

    天恆見敵人退去,揚手放出六個火球擊倒仍頑強抵擋的幾個,高聲叫道:「能少殺就少殺一些。別把自己也變得和那些士兵一樣。」自己返身回去,尋找赫爾姆斯。

    抬眼沒有找著赫爾姆斯,天恆心中一動,風系魔法湧動,人已經離地浮起,輕飄飄的向著傳送地飄去。

    離傳送點還有一段距離,天恆就已經看到赫爾姆斯彎著身子,正在把第三塊水晶石往石柱上塞進。

    天恆冷冷一笑,悄聲無息的落在赫爾姆斯身後,森然道:「隊人大人好啊。敢情你當真這麼毫無半點情意,自己的手下在外面拚死拚活,自己卻想著溜之大吉。」

    赫爾姆斯手足一顫,手裡的水晶石落在地上,他又忙伸手去拾。

    天恆縱身上去,一足踏在水晶石上,喝道:「撿什麼?你以為你還走得了麼?」

    赫爾姆斯又是一顫,顫聲道:「放我一條生路,我是海拉帝·赫爾姆斯的親弟弟,你要什麼我都可以讓他滿足你。」

    「滿足我?那好!你把凱普斯爺爺還給我!你把野山菊還給我!我還從來沒想殺掉一個人!」天恆的臉陡地變得充血而漲紅。「站起來!像個男人一樣和我打一場!死就要死得像個男人一般!」天恆一聲比一聲高,心中的恨意化作殺氣,像實質一般籠在赫爾姆斯身上。

    「放過我。」赫爾姆斯哀鳴起來,整個身體抖得無法自抑。此時哪還有半分當初在雲頂荒原時談笑殺人時風光?此時的他比一條喪家之犬還不如!

    「你不動手!好,我打!」天恆怒喝一聲,一記直拳毫無花巧的打在赫爾姆斯臉上,口中叫道:「這拳是凱普斯爺爺的!如此一個老好人被你折磨而死,你豬狗不如!」一拳揮出,一拳再上,口中道:「這一拳是野山菊的!好好的一個姑娘,生命是那麼的燦爛、、、、、、你、、、、、、你、、、、、、」天恆終於說不出話來。

    兩拳過去,赫爾姆斯在天恆的殺意籠罩下鬥志全無,生受了兩拳,只睜著兩隻空洞的眼睛看著天恆,口中喃喃的道:「放過我。放過我。」

    兩拳打過,天恆的怒意從這個破了的口子中宣洩了出來。再看赫爾姆斯,哪還有半分人樣?天恆的第三拳在空中舉了半天,終於也打不下去,收回了拳對,努力克服心裡的殺意,淡淡的道:「我不殺不反抗的人。我會把你交給艾倫,他才有殺你的理由。」說罷,伸掌在赫爾姆斯胸上一拍,將最後一顆水晶石震了出來,再去將另外三顆媽在手,一把拖著赫爾姆斯的衣領,向著大部隊的方向走去。

    走至兵營門口,正好看著霍夫領著一隊卡圖的俘虜從兵營裡出來。霍夫喘著大氣,但卻笑得歡暢:「小老大,戰鬥結束,俘虜了二十三人,其餘的全來掉了。」

    天恆看著雙手高舉,排成行走出來的卡圖士兵。這二十三個士兵個個臉如死灰,彷彿死到領頭般一聲不語,都睜著一雙毫無生意的眼睛呆呆的看著天恆。如此慘敗,大概是每個卡圖士兵都沒有想到過的事。戰鬥如此快速,從天恆自礦坑裡飛身出來,一直到被俘,其間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如此的反差,一時誰都接受不了,只道自己必死,沒有想過別的。

    艾倫問道:「這些人怎麼辦?是不是全殺了?反正他們也從來沒有對我們好過。都殺了一大半了,也不在乎多來些。」

    天恆轉頭看去,只見礦洞邊上一片凌亂,卡圖士兵的屍體,礦洞工人的屍體,觸目驚心倒落一地。空氣瀰漫著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渾和著破甲箭上毒素散發出來的甜腥味,形成一片揮之不去的死亡氣息,重重的壓在天恆心上。剛才有那麼多人都活生生的,但現在、、、、、、天恆的眼光控制不住的看過去,地上的每一人,眼睛都睜著大大的,無奈的看著生命離自己而去而無能為力。生命如些美好,誰不想好好的活著?可是總是天不從人願,世間事總是那麼殘酷,也總是那麼無情,想留的永遠也留不住。

    天恆不敢再看,閉上眼,問道:「我們犧牲了多少人?」

    尼爾卡剛依霍夫命令清點完人數回來,低聲說道:「我們發動攻擊時一共689人,現在還余104人。共計損失585人。這部人幾乎全死在破甲箭下。那箭上的毒素太毒辣,中者必死,就是沾著傷者的血水都逃不了。」

    天恆心中慘然,似哭般笑道:「只餘104人?自由的代價太大了!是我不好,我力量不夠,我、、、、、、」

    艾倫踏上一步,道:「這些俘、、、、、、」

    天恆揮手截斷他的話,急促的道:「死得夠多了!先就這麼看守他們著吧。血已經流得太多,這並不是我們想要的。」

    眾人臉上一陣慘然,艾倫沒說話,揮手讓人將俘虜帶下去。霍夫走上前,道:「天恆,你捉住了赫爾姆斯,水晶石呢?」停了停,霍夫臉上湧起一陣恨意,道:「別人可以不殺,這赫爾姆斯卻是不得不殺。如若不然,難平所以被他害死的死者的怒意。」

    天恆歎了口氣,道:「我話艾倫最有資格說。」

    艾倫一呆,奇道:「關我什麼事?」

    天恆心裡一痛,道:「他殺了凱普斯爺爺,還有你妹子野山菊!」這話,天恆已經盡量說得心平氣和,但還是忍不住將聲音從齒縫裡擠了出來。

    「什麼?」艾倫臉上的神情就如同被人從背後狠狠的捅了一刀。「你胡說、、、、、、胡說!我爸爸活得好好的,我也沒有什麼狗屁妹妹!」

    天恆不敢去看艾倫傷痛的臉,只將臉轉向一邊。

    艾倫乾澀的聲音道:「季天恆!你要報復我的惡脾氣也用不著用這種辦法。你這小子一向鬼計我端,哈、、、、、、哈哈哈!你騙不了我!」

    天恆心裡一酸,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天恆臉色越來越白,艾倫的臉也眼著蒼白下去。

    「是真的?」艾倫小聲道,似乎他聲音太大了,惡夢就會成真。

    天恆渾身一抖,虛弱幾乎就要倒了下去。

    「是真的?」

    「是真的?」

    「是真的?」艾倫還在不停的問。

    「是真的!」天恆終於放聲尖叫道:「是真的!是那個天殺的殺了你的家人。你妹子不懂事,死了。你爸爸為了保護我和你妹子,死了!死了!都死了!」

    艾倫長長的呼了口氣,彷彿將身體裡的空氣全都抽空了。「死了?凱普斯從不愛我。他說,我不長進,不如哥哥,有這個兒子還不如沒有這個兒子。他從不喜歡我,從來不給我好臉色看,他愛我哥哥,從來就不愛我。可是、、、、、、」艾倒軟倒在地上,放聲嘶吼道:「可是我愛他啊!我從想他多看我幾眼,多和我講幾句話,多對我笑一笑。」

    「我愛他呵!我從來就沒有真正恨過他。」艾化的下巴不停的抖動,自語道:「我的爸爸啊!我是那麼的愛他!我從來不想離家出走,更不想做出什麼事來惹他不高興。可是,只有這樣,他才會掛念我,才會注意我。可是、、、、、、他死了。為什麼你要死?是懲罰我不聽你的話?我會改的啊!不要這樣對我,我真的想改正了。你就這麼恨我,一點也不給我機會?」

    艾倫陡地跳起來,臉上淚水縱橫,一雙瘋狂的眼睛看著天恆,問道:「為什麼死的是他不是你?」

    天恆呼吸一窒,一陣自責湧上心頭,淚水滾了出來,不由自主的喃喃道:「是啊?死的為什麼不是我?」天恆迷惘的眼睛看上艾倫的一雙紅眼,道:「是啊,我該死的。你殺了我吧。」

    艾倫直勾勾的看著天恆,終於瘋狂的嘶吼著,一把扯著和死人差不多的赫爾姆斯往兵營裡竄去。

    「艾倫叔叔。」天恆的叫聲在嘴邊化成了低語。

    霍夫和眾人怔怔的看著天恆和艾倫,心裡一片酸楚,竟什麼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雲頂上,山風不停的吹,吹得兵營裡艾倫的狂吼聲和赫爾姆斯慘叫聲支離破碎的。殺人者必被人所殺的真理在艾化和赫爾姆斯的身上得到了印證。可是,再殺一百個赫爾姆斯也挽不回凱普斯爺爺和野山菊的生命。

    亞里斯,還是那麼的讓人傷痛。

    逝者已逝,如何能讓活著的人活得更好呢?

    天恆抱著膝頭在雲頂上吹了一夜的山風,吹得骨頭裡都是一陣森寒也找不到答案。

    而明天的太陽就快升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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