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了車之後,安·哲羅這才跟石隱說起世寰初的事情來:「我**部幾乎是沒有鬼影族的人在其中任職的,這個說法本來就有所錯誤。其實從鬼影族成為各個當權者的棋子開始,已經有不少鬼影族人在情報部門任職了,至於世寰初便是虎牙集團上任魁首的兒子。為了維護各個勢力的平衡,有一部分鬼影族也代表了其所在的勢力進入到軍部起到權衡的作用,這是各個勢力相互默然而不外留的機密。」
石隱這才真正確認了事情的緣由,說道:「怪不得當初他如此氣憤,只是安兄你可知道虎牙背後的支持者究竟是誰?」
安·哲羅呵呵一笑道:「這還用說嗎?要對你開刀的人,自然是道明尊了!」
石隱奇道:「既然安兄你知道他是道明尊的人,為何還……?」
安·哲羅輕吸口氣道:「有時候縱然是敵人,也可以有好朋友的交情,不是嗎?」
石隱復念了一遍,看著安·哲羅笑道:「既知以後是敵人,卻還要珍惜眼前的緣分,安兄不愧是安兄啊。」
安·哲羅說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猶曇花一現。然剎那芳華卻能勾起無限的遐思與永恆的緬懷,時間與空間都達到了永恆……」
石隱見安·哲羅邊念著邊陶醉的樣子,連忙打斷道:「喂,喂……」
安·哲羅從陶醉中醒來,盯著石隱道:「怎麼了?」
石隱古怪的看著安·哲羅道:「安兄,你今天似乎有些不對勁,怎地吟起詩來了?」
安·哲羅神秘的一笑道:「如果你聽了她彈的曲子,估計也會有這種感受哦。」
石隱倒忍不住有些好奇道:「聽安兄這麼一說,我倒真想去見見這個人了。是什麼能讓安兄少了幾分男兒氣概,多出幾分多愁善感來。」
安·哲羅有點神往的思索了一下道:「平生戎馬,哪體會得到兒女情長啊,我還多謝將軍給我放了這麼長一個假,讓我有時間來思考人生,尤其是聽了她一曲之後,倒覺得人生一世,若沒有愛情可言,倒真是缺少了點什麼。」
石隱哈哈大笑一下,重重的拍拍安·哲羅的肩膀道:「安兄可是開竅了。」
安·哲羅白了石隱一眼道:「我只是開竅而已,可不會像你一樣左右逢源……」
石隱勉強一笑,歎口氣,左右逢源,如今凌·雅馨拒絕了自己,此次出來不是散心的嗎?
安·哲羅見石隱面色不對,勸笑道:「我只是說說而已,可沒有說你不對,世上又有幾個男人不羨慕你呢?」
石隱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窗外,看著偶爾被風飄飛的落——&網——閒的翹起腿,繼續聽著動人的歌。
歌聲飄飄,似仙渺渺,石隱卻是心裡急成一團火來,是的,那夜的女人是不是凌·雅馨,自己只有三分印象,但是那種感覺,那個時候飛船上也有紅顏在場,絕對絕對不是紅顏——那麼——雅馨她——石隱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要去問清楚,連忙架起個人飛行器,直朝著鏈色星系飛弛而去,也只有趕快的去見到軒轅十三,將夜晶石交給他,然後便可立刻返回找到凌·雅馨,是的,當面問個清楚,從此再無遺憾啊!
石隱這樣想著,一直來到了鏈色星系,剛進去的時候,星系還是以往的模樣,只是越往裡面前進,發現路過的不少星球上面有巨大的裂痕和被撞擊過的痕跡,宛然一顆顆小玻璃球被砸在地上的感覺,而且越朝著軒轅十三所在的星球前進,越發現周圍星球的毀壞程度越大,甚至有的星球已經化成了塵埃一般,石隱心頭激烈的跳動著,越往前進心越驚悸,一方面是揣測如此強大的攻擊力是何人所為,另一方面則是有些擔心軒轅十三是否出了事情?
而當石隱來到軒轅十三所在的星球之時,便被徹底的震撼住了,星球如同被利器切割般的便成一個半球體,周圍還飄忽著無數的巨大石塊,由於引力遭到破壞,球核內的岩漿飛騰四躍,如同沸水一般,偶爾也能衝出球體外來。
幸虧石隱身具火月之力,尚不懼岩漿,飛身入下,打開天地視聽之術,探詢著軒轅十三的下落,在自己走之後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到底又是什麼人如此厲害,竟然能將星球搞得如此之破裂,能有此力者,至少也有七階力量,而且如此肆無忌憚,無論是新聞界還是其他都沒有任何的消息,這……
就在石隱思索之時,耳邊吸到一絲微微的喘息之聲,石隱雙目猛然一亮,朝身邊的一顆巨大浮石掃去。
但見飄忽在空中的石頭和普通的隕石差不多,但是給自己的感覺卻宛如有生命一般,石隱飛身過去,一手放在石頭上,只覺一股冰涼的感覺傳遞入身體,隨之石頭上浮出一道光影,軒轅十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石隱鬆了口氣,大喜道:「前輩。」
軒轅十三看著石隱勉強一笑道:「你終於來了。」面色中透出蒼老的疲倦感。
石隱點點頭,從懷裡摸出夜晶石道:「前輩,我找到夜晶石了。」
軒轅十三盯著夜晶石,留戀似的道:「好東西啊,只是我現在已經用不著了。」
石隱奇道:「怎麼?」
軒轅十三說道:「莫非你還看不出來,我已經死了嗎?」
石隱震道:「什麼?前輩你……」只是左看右看,軒轅十三給自己的感覺仍然如存活一般。
軒轅十三道:「在你走之後的十日,便有人找到了我,他的功力簡直超過我的想像範圍,實乃冥國仙境尊侯級的高手,縱然我用盡地聖所學亦佔不了他分毫的優勢,最終被他轟破我的死眼,散了重生決,搶走了河圖!」
看慣生死,石隱自然已沒有往日的緊張,只是吃驚的道:「那究竟是什麼人,竟然如此厲害,連地聖武學都勝不了他?」說到這裡,石隱心頭疑問又生,被轟破死眼,重生決消失之後,人是必死無疑的,怎麼軒轅十三此時卻有如活著一般,心下有疑問,石隱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軒轅十三搖頭道:「不是地聖武學不行,而是我自己悟性不夠,實難發揮武學之奧妙,河圖上記載著地聖的所有武學,被他搶走實在是可惜了,奈何我命至此,苟活多年,沒想到竟是如此死去。」
石隱歎口氣道:「前輩對我有恩,若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便告訴我吧。若是有遭一日,我碰到會地聖武學之人,定會親手為前輩報仇。」
軒轅十三看著石隱,久久的,終於搖頭道:「算了,這世間的一切紛爭,我也厭倦了,只是——我亦無悔。其實,你現在所看到的我並非是我,真正的我有個名字叫『十三』。」
石隱不經意的將十三和十五聯繫起來,眼一亮,神情已被軒轅十三捕捉道,說道:「不錯,我便是絢天道非天道明尊的兒子。」
石隱驚得一震道:「怎麼,怎麼可能?軒轅十三可是三百年前的人,你又怎麼可能是道明尊的兒子呢?」二者相差實在太大,石隱亦難以一時接受。
軒轅十三說道:「其實,三百年前軒轅十三的逃脫不過是絢天道非天所使的伎倆罷了,因為傳說軒轅十三帶有天球河圖,仙皇下令緝拿,但是前任非天卻想私吞此物,於是策劃讓軒轅十三逃走,然後自己藉機隱退,並秘密再將軒轅十三逮捕,將其囚禁在一個秘密的地方,事隔多年,我的父親道明尊亦成為了非天,用各種方法要軒轅十三開口,我痛恨父親對母親的無情,所以便暗地將軒轅十三放了出來,為了讓他信任於我,便和他血脈相融,從他腦死亡之後,我得到了天球河圖之所在,哪知我父親早識破我的伎倆。」
「要知道,和地方血脈相通,心神合一,只要稍有差池便有生命之危,誰知這一切的發生他都坐視不理,反而利用我想得到天球河圖,我對他恨之又恨,拚死逃出,這一逃便已是數十年之間。」
石隱這才明白,原來眼前的軒轅十三真是道明尊的兒子,而道明尊的所為也倒真是如此損人理己,連一向號稱疼愛的悠舞都不顧,又何況是這個兒子呢?想到這裡,石隱不由一聲感歎,這道明尊真是私心做祟,幾乎禽獸不如了。
軒轅十三右手微微抬起,手中浮現出一個拳頭大的光球道:「你可知這是何物?」
石隱只覺此物一現,身體的細胞都活躍起來似的,卻又搖搖頭,實不知此物之名,軒轅十三帶著微微的喜色道:「這便是軒轅十三和我能夠在死後繼續生存下去的寶物——天球啊!」
石隱奇道:「天球——河圖莫非是兩物不成?」
軒轅十三哈哈笑道:「正是,世人皆以為天球河圖乃是地聖武學之名,其實天球河圖卻是二物之和,河圖乃是地聖武學所載,而天球乃是地聖至寶,擁有此物便可使得靈魂永存,不受天地輪迴之限,只要找到合適的肉身,便能夠再次重生!而且此物的等級高達八階力,只要對方不是八階力者,就絕對毀滅不了此物,此物存,我亦存!只是我接觸它為時尚短,並未體會到其真正的妙用。」
石隱深吸口氣道:「這可比重生決厲害多了,重生決再如何厲害,也有死眼所在。」
軒轅十三笑笑,再認真的看了天球幾眼,右手輕拂一下,天球朝著石隱飛去。
石隱愣下,看著天球浮在自己眼前,奇道:「前輩,這是……」
軒轅十三笑道:「人生總有生死,我已經厭倦了生命的一切,縱然我重生又如何,我參悟了這麼多年,也敵不過別人幾招,縱然再給我百年又如何?這一次失敗反而叫我看透了世間的不完美,我又何必計較太多,隨風而去,隨浪而去,反正我今日死了,也無人會為我掉一滴眼淚,既然是這樣,何不死得乾乾脆脆呢?」
石隱回道:「做人,總是做自己吧,只是失去此物,生命便只有一次,前輩千萬不要因為一時衝動……」
軒轅十三搖搖頭道:「我已經想了很久很久了……你我雖相見尚淺,談話也不過廖廖幾句,談不上知心,談不上朋友,但是,不是朋友也有不是朋友的關係,至少,看你比較順眼,此物便交給你了,至於河圖,你若想學地聖武學便去找吧,若是不想,便罷手了,那人的武功至少也有七階力,不是尋常人能對付的。」
輕輕的說著餘下的話,軒轅十三的身影已經越來越淡,越來越淡,至到和空間的黑色融為一體。
石隱握著天球,感受著天球奇異的力量感隨著思想融入自己的體內,身體猶如再次擁有了一個堅強的核心,擁有了從此不再死亡的——真正的不死之軀一般!
返身離去,宛如從來就沒有到此過,人生一世,一旦死去,便猶如煙花散去,天空依然是如此黑暗的色調,從未來過,從未來過,帶著淡淡的傷感,石隱的身影亦化成一道流星消失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