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隱聽得糊塗道;「什麼,北劍皇門,將下五廳,密動堂?」好多他都沒有聽過的詞語出現在本來已經混亂的腦海中,讓石隱越來越混亂。
釋道安笑道:「將下五廳乃是我北劍皇門在五虎上將之下特實的一個機構,分為情報、密動、國庫、藥材和冶煉四堂,分管天下各類事務。」眉角上揚道;「而本堂主最近的任務便是煉取『帝龍神丹』,為北劍皇服用。」
石隱怒道:「這麼說,你和習老哥的爭奪完全是假的了!!只為了引我現身不成?」
釋道安瞥了石隱一眼,冷笑道:「你也太看高自己了,其實從情報部門得知,我早就知道你不是雪千秋,而我和習鑿齒的相見不過是一個局,一個引習鑿齒上勾的局而已,你的出現完全是一個偶然,不過正因為你的出現,才有了今天的結果。」
石隱震怒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釋道安嘴角抹起一縷笑意道:「看來我得說明白一點了。長安城內出現血嬰,我北劍皇門派鐵木堂主前去奪取,哪知道卻被雪千秋劫走,後來雪千秋受了重傷,而另一個雪千秋就是你的出現,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情報部門早已斷定你根本就不可能是雪千秋,憑雪千秋的功力也不可能擁有再生的能力,所以你一定是他的弟子之類,而血嬰也必然在你的身上。」
「和習鑿齒會面不過是為了假意相鬥,然後又監察令出面,施之以恩,好讓習鑿齒好早日投靠我北劍皇門,哪知道你的出現,竟然拆穿了我們的計謀,而又因為你,使得我想到了另一個更好的主意。」
眼神一邪,「血嬰若要成形,當然會化龍升天,而人人都只若是吞服血嬰,可以增強內力,可是卻少有人知道,血嬰入體,會造成內力的瘋狂加劇最終**承受不住而死亡。」
石隱咬牙切齒道:「你,你到底是何居心?」
釋道安笑道:「但是若是以人體為爐鼎,以血嬰為丹心,再加藥輔助催發,便可在人體內煉成『帝龍神丹』,若是北劍皇服下,就算不要這《武帝遺書》也可稱雄天下。只不過不動如來的出現,使得此事更加的複雜,加上女人堂考察誰才是劍皇正宗,我們不得不借助你的手來對付女人堂,吸引她們的注意力,這樣我們就更可能從不動如來手裡奪取《武帝遺書》了!」
石隱聽到這裡,震怒道:「你,莫非是你殺了習老哥!」
釋道安笑道:「這不能怪我啊,只能怪你的價值高於他,所以他只能為你去死了。」
石隱聽得釋道安口舌如簧的話語,越發的氣憤,呸道:「卑鄙小人,我石隱看錯你了!」
釋道安不火不怒,溫言勸慰道:「原來你姓石,看來是石家的人,呵,罵吧,多罵幾句,等會你就可以跟家人相會了!」
石隱越是見他安慰越是憤怒,想要掙扎開來卻還是沒有力氣,只覺得胸口悶悶的,一憤怒竟然喘不過氣來。
石隱突然想起什麼,震怒道:「那,嵇老夫人他們豈不……」
釋道安笑一笑,說道:「放心,你會在路上碰到他們的。」
石隱氣得要吐出血來,只覺得頭更加的暈沉,自己真是害了他們一行人。
釋道安突然扳指算算,說道:「時間差不多了,該送你上路了。」說完,將手中的銅鼎朝空中一拋,右手猛然按在石隱的嘴上。
石隱只覺得一股龐大的吸力從喉嚨處進入體內,五臟六腑都被猶如蕩鞦韆一般的在空中擺動著,骨骼更是猶如被抽空了一樣的乾癟,那種痛苦似乎超越了世間任何的痛苦,猶如萬千隻螞蟻用大大的鉗子在身體裡夾著每一寸脆弱的筋骨,一寸一寸的夾得粉碎。
石隱已經痛得叫不出聲了,腹中如同漩渦一樣的旋轉著,連靈魂都要被掏空了似的,大滴的汗從週身毛孔冒出。
釋道安卻是面不改色,似乎石隱的痛苦和他毫不相關一樣,終於面色一緩,用力從石隱口中一抽,只見手中已經出現一顆血紅色的丹藥,藥色血紅,卻是滿屋生香,縱然吃過人間美味也不過如此。
看著如此神丹,融合了內力和人體的精華加上天地之靈,釋道安不由得瘋狂的大笑著,笑得山洞都落下不少碎石來,笑罷,那眼中露出貪婪之色,卻一收而止,轉眼看看奄奄一息的石隱,笑道:「以你一命煉成神丹,你功勞當真不小,便早點結束你的痛苦吧。」說完,右手彈出一縷指風,「撲」的一聲穿透石隱的心臟,只是此時石隱身上血脈骨髓全身精華都已被吸光了,全身如同一張薄薄的皮包著,中間鼓鼓的不過是剩餘的空氣而已,已經留不出血液來了。
釋道安將「帝龍神丹」收至銅鼎中,正欲放入懷中,突然感到有人的氣息,猛一回頭道:「是誰?」
門口果然站了一個人,正是石虎。
釋道安見是石虎,鬆了口氣道:「原來是你,不動天尊那邊怎麼樣了?」
石虎朝前邊走邊笑道:「有本王在,不動天尊根本沒有機會前往武當山。」
釋道安聽完笑道:「劍皇果然沒看錯人,石將軍當可重用,他日只要除掉石勒……「突然見到石虎眼中寒芒一露,猛然後退幾步。
石虎面色陰**:「怎麼了,釋堂主。」
一種莫名的恐懼籠罩心頭,釋道安全身戒備似的道:「石將軍,你可是北劍皇門的人啊。」
石虎並未停止腳步,只是笑著點頭道:「那是當然。」
釋道安嚥了嚥口水,把銅鼎抱緊道:「劍皇親口許諾,只要你完成任務,便封你為五虎上將之一,從此不再受石勒的壓迫了。」
石虎又朝前踏了一大步,突然面色一寒,露出虎齒憤怒的大吼道:「你懂什麼!」話語間已經一拳轟在了釋道安的頭上,釋道安的腦袋可經不起石虎這樣的高手一拳,立刻被爆得腦門開裂,漿液四濺,眼珠彈射而出,無頭的軀體歪歪斜斜的倒下,室內一片血腥。
石虎冷哼一聲,將銅鼎收在手中,打開一看,眼中露出更為貪婪之色道:「你懂什麼,劍皇門又算什麼,他日我大哥石勒登基稱帝,我石虎便是大單于,統攬五胡六部,再加此『帝龍神丹』,何愁天下不為我所擁!」說完,豪然大笑起來。
可憐釋道安不過是馬前小卒,縱然煉成神丹卻無福領功,而石虎的野心似乎比起石勒來更大,陰陽相隔之間,釋道安已無從思考了。
石虎奪得「帝龍神丹」,狂笑一通之後,轉身就要走,但是一個人影的出現卻將他截在了洞中,這並不高大的洞中卻孕育著兩股讓天地動容的氣勢。
石虎面色也不輕鬆,沉聲道:「不動如來。」
不動如來站在洞口,不響不應,念了聲佛號,在外面的陽光照耀下,顯得全身金光閃閃。
沉靜得良久,但二人始終是動了手的,至於結局如何,卻無人知曉了,只是聽山中樵夫說起,那一白日裡突然下起來大雨,響了暴雷,將山頭崩下來一塊巨石,許多山洞都被壓塌了,山下也發起了洪水,一直衝進了長江裡。
夜,深如千尺水底,天上無月,大雨的天氣和著雷聲轟鳴,在這深山之中更顯得陰森恐怖,大樹巨石似乎都受不住這一切,混身發抖,而此時山澗裡的兩個人,卻如同盤古開天以來,從來沒有動過,也不會被誰驚擾一般。
是藍月,當藍月清醒了以後,已經是四天之後了,山洞已經塌了,惟獨室內塌了一方石頭,露出了個大洞,石隱和著那面石壁掉進了山澗之中,被雨水淋了四天四夜。
藍月醒了,看著眼前這個模糊的屍體,眼眶剎那間紅潤,嗓調也更加的梗塞,但是她沒有哭,一點淚水也沒有,雨水似乎是穿過了她的身體,穿過了她的靈魂,卻帶不走她的一滴淚水。她只是靜靜的抱起石隱的屍體,放在山澗的水流中。
猛地,一道急電閃過,緊接著一聲暴雷,將山澗上的那塊大石頭擊碎,山上的雨水猶如傾瀉一般落下,山澗小流立刻變成洪水氾濫一般,從上流來,把石隱的屍體慢慢的推動,推動,推到一個遠離藍月的方向,推到一個藍月再也看不到的方向。
風,此時刮得尖銳而淒寒,空中的灰雲被雷電催動得滾滾洶湧,似要將神州大地壓塌一般。
是,當爺爺司馬懿親手無情的將自己凍結的時候,自己都沒有掉下一滴眼淚,只是現在,藍月的淚水剎那間的流了下來,晶瑩得讓人心疼,藍月嘴裡慢慢卻堅毅的說道:「我會為你報仇的。」
藍月輕幽幽的飛起來,和著雷聲雨聲,消失不見。
只是藍月如今身為靈魂之身,沒有蒼穹冰晶為其提供能量,比起一個弱女子都不如,又如何能夠幫石隱報仇呢?
而如今連屍體都已經逐漸要腐爛的石隱,莫非真的就此死去了嗎?
可憐石隱擁有血嬰,卻禍害連連,到此竟然賠上了一條性命,散盡金鱗始化龍,若是石隱真能活過來,是否富壽綿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