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侯門嫡妻:錦繡權色

正文 第八十七 文 / 築夢者

    年徹聞言,眼睛一瞇,神色一肅。

    嚴嬤嬤的表情一如她的姓氏,並沒有因為年徹難看的面容而有所鬆動,她自認為說得有理有據,這一來也是為了喬蓁這孕婦好,二來也是為了給綠蘭製造機會,畢竟年馮氏的打算她焉能不清楚?

    正由聽露與凝雁幫忙給頭髮抹下護法香油的喬蓁猛然轉頭看向嚴嬤嬤,她才正值新婚,就跳出來要求他們夫妻分房睡,外頭不知道情的人還以為他們夫妻離心,遂她的臉色一緊,那看向嚴嬤嬤的目光就帶了幾分犀利與冷然。

    年徹才不會讓這個老太婆阻止他的福利,遂譏嘲道:「繼祖母請你來是給公主調理身子安胎的,不是讓你來指手劃腳安排主子的事情,嚴嬤嬤,記住你的身份,這兒是永定侯府。」最後的語氣加重,透露出他濃濃的不悅之情。

    嚴嬤嬤沒想到年徹會這麼說,畢竟她有過宮裡的經歷,哪戶請她去的人家不好好款待的?她的臉色終於變了變,昔日她的主子容妃可不曾用這麼重的語氣跟她說話,她的臉色拉得更長,「世子爺,老奴也是為了您與夫人著想才會這麼說的,老奴沒有私心……」

    喬蓁打斷她的話,「我與世子爺成親不過三日,嚴嬤嬤是想讓我成為衛京城的笑柄嗎?」

    嚴嬤嬤一愣,立馬看向喬蓁,只見這個地位突然躥得老高的女子神色雖然淡淡的,但那話裡的意思卻不是極其尖銳,她一時間倒忘了他們才剛新婚,只是,「公主,老奴沒有私心,您正懷著孩子,萬一沒個輕重,你們鬧騰起來,這對胎兒極其不利……」

    「來人,把這老媼給本世子趕出去。」年徹連與她理論也嫌麻煩,原本他還打算容忍一下這個老女人,留待日後當做一枚棋子,可現在是她不長眼睛。

    喬蓁朝凝雁與聽露看了一眼,示意她們下去,目光瞟到臉色蒼白的嚴嬤嬤,「嚴嬤嬤,你是繼祖母派來的,須得知有些話可以說哪些話不可以,趕緊見好就收出去吧。」

    這等於是給了她一個台階下,嚴嬤嬤也是從宮裡那個地方出來的人,最懂得審時度勢,這回不再吭聲連禮也忘記行,急忙就退了出去。

    房門一關,沒再看到那張令人倒胃口的老臉,年徹的表情才一緩,但語氣仍頗有幾分凶狠,「我遲早要給年馮氏這個老妖婆好看。」

    喬蓁上前抱住他的腰,「為那等人置氣犯不著,只怕她還在後面樂呵呢。」

    年徹順手攬上喬蓁的肩膀,「我知道,不然我今天就辦了外面那個拿著雞毛當令箭的老太婆了。」低頭在喬蓁的臉上一吻,大掌滑到她的腰間摟著她往床上而去,「等我找人配好解紅丸的藥後,你這假孕也該要結束了。」

    這孕期的日子再長就不妥了,而且他也想要孕育真正的子嗣,只要真正有了孩子,喬蓁在年家的地位才會最牢固,想到年馮氏,他的臉色就是一冷。

    喬蓁點點頭,算算日子,她所謂的懷孕也懷了快三個月,時日一長再弄掉,只怕要引人懷疑了。

    年徹將她推倒在床,很快自己就壓了上去,大掌掀起她的衣裙扯起褻褲,之前在馬車她撩撥他的時候就想這麼幹了,有幾分迫不及待。

    喬蓁臉紅地按住他的手,朝外看了一眼,他們是不是真該停下做這種事呢?嚴嬤嬤是經驗豐富的人,萬一發現了她假裝懷孕,這事一旦捅破,年馮氏只怕有了掀風作浪的機會,畢竟一頂欺君之罪的大帽子就可以扣在他們大房一家人的頭上。

    「徹之,要不我們先停幾天……」

    她的話還沒說完,年徹就堵住她的嘴,用力地吸吮她的香舌。喬蓁感到舌頭一陣麻酥,全身也跟著酥軟起來,直往他懷裡鑽。

    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他挑撥得動了情,細細地輕哼一聲,他又再度吻上她,在貼住她的嘴唇之前,他輕道:「我們輕點……」

    這時他比往日更恨年馮氏,這個所謂的祖母老是阻撓他的幸福,現在為了顧忌,也不得恣意尋歡,他將一切都怪罪在年馮氏的頭上。

    外頭的嚴嬤嬤是越往外走就越覺得不對勁,這頭三個月要很避忌才行,偏偏他們還要同房?尤其是年徹,這時候又不能妻子交歡,他睡偏房讓別的女人侍候不更好?

    莫非裡面有隱情?她似發現了什麼大秘密似的,轉身又往裡面走,看到侍女們出來,她又找了個理由鑽進去將耳朵貼近內室的門,沒聽到裡面有什麼大動靜,她有幾分不信又仔細再一聽,還是什麼也沒聽到。

    這時候她也覺得自己可能是疑心太重了,記得布菜時刻意給喬蓁挾了筷魚肉,她還是有孕吐的,看來這懷孕一時做不得假,這麼一想,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失望?

    「嚴嬤嬤,你在這兒做甚?」聽露掀簾子時就看到這嚴嬤嬤貼在門房前鬼鬼祟祟似有不軌,忙上前,「你在聽公主與世子爺的壁角?」

    這嚴重的問話一出,嚴嬤嬤那張喜態的臉頓時抽搐起來,大房人家很忌諱下人這樣的,心知不妙,忙陪著笑臉,「聽露姑娘說的忒嚇人了,我哪敢聽主子們的壁角?只是有東西落下了,這不,才回來取的。」

    聽露皺了皺眉,這個老太婆說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八成也是為了自家姑娘假孕一事,她是近侍,姑娘的經期她焉能不知?兩個月前姑娘的小日子才結束,是不可能懷上的。

    外頭的動靜,讓裡面正處在緊要關頭的夫妻倆都停下動作,兩人的眼睛都看向門扉處。

    年徹抽身就要下床,臉色陰沉道:「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流淚了……」

    喬蓁的身子一冷,沒了他的火熱,頗有幾分難受,不過這回她也不阻攔,這嚴嬤嬤真個來聽他們的壁角,想來都令人不悅。

    嚴嬤嬤看這聽露似有不善,再者裡面似乎傳來男主人的怒聲,遂趕緊道:「我先下去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聽露回頭看著這老太婆匆匆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啐了一口,再回頭時,看到年徹裸著上身也現在門前,她忙屈膝行禮,「世子爺……」

    「她若再敢來,你儘管把她打出去。」年徹冷聲吩咐。

    聽露忙應是,這正好,絕不能讓這些個外人知道喬蓁身體的情況,得了這令,她在這上房侍候也就名正言順。

    門再度又關上,她退出到外廳,坐在腳踏子上翻出花樣子描了起來。

    凝雁與代柔進來時,看到她在,也湊過去,三個女人嘰喳說了起來,對於這嚴嬤嬤,墨院的下人都不太喜歡她,遂一聽到她吃癟,均一臉慶幸。

    凝雁笑道:「她還真當自個兒是個人物,也不過是老夫人遣來的罷了,老夫人的人在這院子一向待不長久。」說這話的時候,她眼角瞄到一雙勾魂眼正張望進來,遂起身走向綠蘭,「你不去侍候嚴嬤嬤,跑到上房來要做何事?這兒可沒你要侍候的人,府裡管教下人的規矩都忘了?」

    長著這麼一雙眼睛,又有這麼一副勾人的身材,是個人都知道她立心不正。

    綠蘭的臉色一綠,咬著下唇道:「我……我又沒幹什麼壞事,不過是想與幾位姐姐套套近乎……」她打著幌子,想到嚴嬤嬤告訴她不用準備了,世子爺今兒個不到偏房休息,這讓之前泡好香浴的她白費一番功夫。

    凝雁的表情未變,「要套近乎有的是機會,你偏選這會兒?」

    「別跟她說那麼多,這樣的人就是想要勾引我們家姑爺。」聽露當即戳穿綠蘭的企圖,那個年馮氏與綠蘭當眾人的眼睛都上瞎的,這麼一副長相還能幹出什麼好事來?

    代柔也走上前,同樣也是一張排外的臉。

    綠蘭看了眼這三個侍女,頓時知道不好惹,心裡是恨到極點,等將來她得了勢,必定要將這三人煎皮拆骨,一個不留。

    「還不滾?」聽露加重聲音道。

    討不到好的綠蘭忙轉身離去,背著人的臉咬牙切齒,心裡恨意是掩不掩不住。

    「一臉狐媚長相……」

    聽露的罵聲漸漸飄進綠蘭的耳裡,這讓她的心中更為不快。

    翌日,喬蓁用早膳的時候沒再見到那個嚴嬤嬤出現,看來暫時是不敢出來惹他們夫妻生氣。

    年徹冷哼一聲,「算她識相。」

    喬蓁自也是冷著一張俏臉。

    待用了早膳,年徹也要正式出門辦事,大魏與東陵國的談判正進行得白熱化,他已經有四天沒出現,今天再不去就不像話了。

    喬蓁給他正衣冠,「我喬蓁的男人還是這麼帥。」她也學著他的樣子黃婆賣瓜。

    年徹頓時啼笑皆非,不過仍是禁不住在她臉上一吻,然後才走出家門。

    周圍的小廝丫頭都轉過頭去不敢直視,只是嘴角微微翹起。

    喬蓁在門口看丈夫的身影走遠,眼角瞟到嚴嬤嬤張望的臉,俏臉一肅,「嚴嬤嬤,你怎麼老是一副小人作派?」

    「公主。」嚴嬤嬤忙現身,行禮問候,只是那臉因為被喬蓁一嘲諷不禁潮紅起來。

    「罷了,你也不用在此侯著。」喬蓁揮手讓她下去,看她走遠,招手讓墨院最穩重的丫頭凝雁近前,在她耳邊低聲吩咐。

    凝雁點點頭,「公主放心,奴婢定會派人將她與綠蘭的一舉一動都看好。」她早得了世子爺的吩咐,對年馮氏送來的這倆人早就有安排了。

    喬蓁這才笑了笑,揮手讓她下去。

    聽露看到喬蓁吩咐凝雁做事,心裡不禁有幾分失落,以往她是姑娘最親近的侍女,現在卻沒有她什麼事,那種落差感讓她心裡份外不舒服。

    喬蓁看了眼聽露,眼裡有幾分擔憂,遂走到她面前,「聽露,你有心事。」

    她說的是肯定句,不是問句。

    聽露臉上忙驚慌,「姑娘,不,公主,我哪有什麼心事……」

    「你也別瞞我,聽露,你知道我對你是十分在意的,」喬蓁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我們主僕一起這麼多年,你有心事為何要隱瞞著,何不對我直說?」

    「奴婢……」聽露低垂著頭,這讓她怎麼好開口,一時間她咬著下唇,找不到可說的話。

    喬蓁揮手示意下人出去,再度握緊聽露的手,「這兒沒有外人,你有話可以直說,我必定會為你做主。」頓了頓,「聽露,你的年紀也到了該成親的時候,我最近都有給你留意著,或者你有心上人也可以跟我說,無論如何我都會讓你風光出嫁的。」

    女人家最擔憂的莫過於婚事,她自然也是這麼想的,更何況聽露是古人,算來聽露比自己還要大一些,再遲就難成親了,她怕她是擔憂將來的歸宿,因而早早給她一顆定心丸,讓她好安心。

    聽露猛然睜大眼睛,姑娘這是要趕自己走嗎?她眼裡的神色一黯,內心深處不禁有著一股埋怨,姑娘這是嫌她礙事了,這灰色的想法一出,頓時止也止不住。

    「奴婢沒有什麼心事,公主多想了。」最後,她吶吶地道。

    「聽露?」喬蓁不禁皺眉加重聲音再喚她一聲,自打她被指婚給年徹後,她就看得出來她不對勁,為何她仍是這麼嘴強?以前也沒發現她固執起來是這樣的,對著她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聽露覺得心裡一陣委屈,喬蓁要將她許出去的想法,讓她一時間接受不了,這麼多年來她已經習慣侍候喬蓁,再換一種生活方式,她似乎難以接受。

    喬蓁的表情一怔,聽露這副樣子確實讓她十分難過,不知從何時起,她與自己似乎漸漸疏遠,以前那種親密無間到了現在已經蕩然無存,沒能套出聽露的話,她只能轉而求其次。

    遂她揮手讓聽露出去。

    聽露起身屈了屈膝就退了出去,一出去,她委屈的淚水就流了下來,到頭來她果然成多餘的了,姑娘再也不需要她了。

    一想到喬蓁不需要她了,她的心裡更加難過,那種被人丟棄的心情一如兒時被母親騙出家門賣給人為婢的時候,她跑開去低聲抽泣起來。

    喬蓁聽到下人的稟報,不禁歎息一口氣,這時候她也理解不了聽露到底都在想什麼?她找她談話,她偏什麼也不說,回頭又哭得傷心,這不是讓她也跟著難過?

    最後她惟有讓人將映夏與含冬找來。

    這兩人在這永定侯府裡其實連二等丫鬟也混不上,侯府的規矩她們學得也艱難,只是有喬蓁這原主子,故而二人在侯府裡也有一席之地。

    現在聽到喬蓁問聽露的心事,二人都張大眼睛,然後對視一眼,聽露有心事嗎?她們都沒察覺到。

    「公主,聽露姐姐似乎沒有什麼心事……」映夏快人快語地開口。

    含冬似想到什麼,眉尖緊蹙了一下。

    喬蓁自然看到含冬的表情,趕緊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含冬忙道:「公主,前兒我發現聽露姐姐與府外一個男人來往甚密……」

    男人?喬蓁頓時一怔,忙示意含冬說下去。

    直到晌午時分,榮華院派人來喚她過去,她這才從深思中回過神來,聽露有了心上人,這確是好事,不過她還是擔憂,怕她被人騙,遂最後讓暗衛出來,將含冬給出的信息匯總,示意他們趕緊去查一查,這個與聽露有來往的男人是誰?家境如何?重要的是人品。

    這次到榮華院去的時候,她就沒有帶上聽露,而是帶上了墨院的侍女。

    嚴嬤嬤一看到喬蓁出去,這回她可不敢再請纓,而是躲了起來,早知道這差事不好當,當初就不該接過年馮氏的重金,這對夫妻都不是好惹的,她現在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綠蘭看到她的樣子,上前安撫道:「嬤嬤何必煩躁?遲早有我們的機會。」

    「你個蹄子,瞎說什麼?」嚴嬤嬤忙瞪她一眼,她不太喜歡眼前少女勾人的長相,這樣的面容除了是狐媚子外還能是什麼?再說年徹如此看重喬蓁,這狐媚子怕是爬不上世子爺的床,她還有何懼?

    綠蘭沒想到才不過一兩日,這嚴嬤嬤也給她臉色看,臉上的神色還能好看起來?不行,她得想個辦法翻身才行。

    嚴嬤嬤看到綠蘭不敢回嘴,氣焰更是高漲,不再將她放在眼裡,怒聲吩咐她給她燉些補品,然後就出去這間小廚房。

    趁無人看見,綠蘭朝鍋裡的燉盅裡面的雞湯吐了口口水,讓這個老瘟婆去吃,保準吃不死她。

    眼珠子轉了轉,得想個法子讓世子爺爬上她的床,她一面轉動心思,一面拉著手中的風箱。

    墨院裡面人心浮動,喬蓁到盛郡主的榮華院時,卻老是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只是待她轉頭看去時,卻是什麼也沒發現。

    「公主可有什麼不妥?」代柔細心地問道。

    「沒有什麼。」喬蓁輕攏柳眉道。

    待到了榮華院裡盛寧郡主所在的花廳時,那股若有若無的視線才消失,沒能發現源頭,喬蓁也只得做罷,不過她也暗存一個心思,稍後回去時一定要小心謹慎些。

    「婆母。」

    盛寧郡主一看到她,即笑著朝她招手,「我想著到了飯時,徹兒又不在,你一個人必定無聊,所以喚你來,我們娘仨一道用膳熱鬧些。」

    年初晴朝喬蓁笑了笑,「嫂子,娘可是給嫂子備了不少好菜,都是嫂子愛吃的。」

    喬蓁一看,果然這桌上大部分的菜都合她的胃口,遂忙向盛寧郡主道謝,攤上個不折騰自己的婆母想來還是幸事。

    「不過是些家常菜罷了,我在你那兒嘗過,還算不錯,所以讓他們依樣畫葫蘆做些出來,你嘗嘗,味道還可以嗎?」盛寧郡主笑道。

    「兒媳可不是那等刁嘴,這菜哪有不好吃的?」喬蓁笑著坐在下人接開的椅子內,代柔就上前給她布菜,她嘗了嘗,倒是做出了一個鮮字來,她的口味偏清淡,這菜是比不上年徹找回來的廚子,可也相去不遠了。「果然美味。」

    盛寧郡主一聽,臉上頓時放出光彩來,「你喜歡就好,往後徹哥兒不在,你就過來與我一道用膳。」

    喬蓁忙應聲:「是」。

    榮華院的偏暗角落裡面,臉色蒼白的喬蕊被一名體型粗胖的僕婦抓著頭髮往屋裡扯去,「你這個該遭瘟的,又偷跑出去,你是不是看不得老娘過好日子啊……」

    喬蕊頭上吃痛,卻是不敢痛呼出聲,過著這不風天日的日子,她早就有想死的心,那個盛寧郡主不是人,她以前真傻,怎麼會以為巴上她就可以過好日子?

    尤其是今天看到喬蓁風光無限地被人簇擁著走在榮華院的迴廊上,她嫉妒得眼睛都紅了,恨不得上前去朝她的心窩子戳簪子,要死大家一起死,憑什麼她在這兒吃苦,她就能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

    「我跟你說,你若是敢再偷跑出去,老娘就拆你的骨煎你的皮。」粗胖的僕婦朝她重喝,警告的話語隨即脫口而出。

    喬蕊縮在角落裡面,恨恨地咬著自己的指甲,隨後心口一陣疼痛襲來,她又蜷縮起身體,任由後悔嫉恨一一席捲著她的身子。

    喬蓁在榮華院逗留了一個下午,聽到下人來報,說是年徹回府了正尋她,這才起身急忙向盛寧郡主告辭。

    在回去的路上,她刻意留意,沒再感覺到那股若有若無的視線,這時候才輕舒一口氣,只怕之前是自己多心。

    回到墨院,喬蓁才剛進內室,就被年徹抱在懷裡,「一天沒見到你,我都要望穿秋水了……」

    喬蓁輕捶他的肩膀,「有那麼誇張?」

    「你不信?」

    年徹隨後一把抱起她狂吻,然後兩人所喘吁吁地倒在躺椅內。

    喬蓁躺在他的懷裡,似不經意地問,「東陵國與我們是真心議和嗎?」這事情不到她管,可她一想到這身子的親生父親,不由得一陣心煩。

    「目前看來不像做假。」年徹道,「不過也不能全然信他們,畢竟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喬蓁一聽,思及到她自身的真正身世,只怕更不能暴露出來。

    「不過那個安郡王似乎老提到你……」說這話時,他看著喬蓁的臉,那個安郡王攔著他拐著彎打聽喬蓁,這讓他頗為不爽,好在他從安郡王的眼裡沒能看出別的猥瑣味兒來,不然他才不管他是不是東陵國特使,先揍一頓出出氣。

    喬蓁卻是心頭跳,這個安郡王要做什麼?一個玉申公主就讓人頭疼了,又加上一個安郡王,這東陵國人怎麼都一個樣?

    「你疑心我與他?」喬蓁不滿地直接坐在他的腰上,瞇著一雙剪水秋瞳看著他。

    「你想到哪兒去?」年徹忙安撫地看她一眼,「你怎麼可能與他有什麼關係?只是我覺得他提起你的樣子有幾分不妥罷了,錦繡,我不是那等疑心病重的人……」

    喬蓁想想也是,不然依他的性子,連那天老胖太子看她,他也暗中報復過去,事後他雖沒說,可不代表她不知道,如今他將安郡王的事情一說,擺明了他沒有想歪。

    「徹之,我有話要跟你說。」她正色道。

    年徹也坐直起來,看到她的神色鄭重,知道她接下來要開口的事情非同尋常,於是吩咐外邊的人不許打撓,然後讓暗衛走遠守著,不讓他們中到他倆的談話。

    喬蓁看他安排妥當,這才稍稍放心,這個秘密一直都窩在心裡,不想尤可,一想起那就是徹夜未眠,時時都像懸在頭上的一把刀,不知老皇帝知曉後會做何事情?

    所以她拿著冷夜臨走前給她的牌子,調了神宮的人暗中看著玉申公主與安郡王,如果有什麼不妥要當即回稟她。

    如今看年徹的樣子,多一個人分擔心事,她也是願意的,於是沒有隱瞞地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年徹初時目瞪口呆,這聽起來像說書一般,這喬健斌真是個膽大的主兒,連她都敢收養,而且瞞天過海這麼久也沒讓人察覺,難怪他派人去查的時候都難有收穫,原來事情的真相是如此曲折,若非當事人,又有誰能察覺得出來?

    最後的神色也跟著凝重起來,他不禁責道:「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

    「那時候忙著婚事,我不想給你添亂子,所以才沒說的。」喬蓁有幾分委屈道,不過現在越想越覺得後怕,又忙道:「我都有派人看著他們……」

    「這還不夠。」年徹道,「我提心玉申公主那人會借刀殺人。」

    這話一提出來,喬蓁也跟著心驚肉跳,其實她何嘗沒有想到這一層?「筱微在宮裡有人脈,應該不會讓她這樣做,再加上並無證據……」

    「娘子,你太天真了,這種事需要證據嗎?」年徹道,「欲殺之罪,何患無辭?」看到妻子的神色也跟著黯了黯,他又歎一口氣,「錦繡,是我的語氣太重了,這只是下下策,玉申公主那人未必會用,不過就怕她會狗急跳牆,現在你的身份威脅到她,她自然要除了你才能安心。」大掌輕撫了一下她的秀髮。

    喬蓁笑了笑,她從來也沒有小看古人,靠在他的肩上,雙手摟著他的腰。

    「我們侯府有人在皇上身邊,而且我在嫡皇孫身邊也有安插人手,只要玉申公主有所行動,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還有錢家……」

    他一一說著接下來的打算,她也聽著,時不時的提出一點意見。

    正在這時,有人來報,說是關在侯府地牢裡面的人被人救走了。

    夫妻倆這才停下討論,喬蓁道:「應是北冥國所為,那位上官宰相可能與北冥神殿有勾結。」一提起新婚之夜前來破壞的人,她就沒有半分好感,審出那幾人的話,這才知道原來玉葉是北冥神殿的人。

    然後經由年徹的口,越發覺得這北冥神殿整一群瘋子,不問是非黑白,只一味的憑武力逞兇鬥惡讓人不齒。

    年徹點了點頭,下令讓人不要再追了,比起大魏的祈福神宮,北冥神殿的人更不可理喻,摸了摸下巴冷冷一笑,「我倒是可以動動手腳讓北冥皇室與神殿狗咬狗骨。」

    喬蓁的眼睛一亮,若能這樣,她可能會耳根子清靜一段時間。

    六月季節的來臨,天氣漸漸酷熱起來。

    北冥國的宰相上官飛鴻接到飛鴿傳書,打開一看後,不禁神色一繃,手重重地捶打在案桌上,「這個可惡的神殿,居然敢發動政變對皇上不利。」

    果然與其謀等於與虎謀皮,為了喬蓁與聖琴,他在魏國逗留了很長一段時間,卻是沒有大進展,甚至為此還去大牢裡救出神殿的那幾個餘孽,他們就是這樣報答他的?

    「相爺,我們還是趕緊回國吧。」一旁的幕僚道,「永定侯府不好混進去,那聖琴之主我們根本就見不著人影兒,更何況是擄人?皇上要緊,這人和琴我們往後再想辦法。」

    上官飛鴻莫可奈何地點頭,吩咐人去打點行裝,然後準備與魏國的皇帝請辭歸國。

    在面見老皇帝敘了一番廢話之後,他當即起程離開魏國。

    臨行前看著來找他的阮星宇,只能似一臉歉意道:「本來答應與太子合作的,現今國事繁忙,我國皇上又催,不得不先行歸國。」

    阮星宇自然也收到了北冥國發生異變的消息,忙道:「上官,一路順風,往後我可是萬分期待與你的會晤。」

    上官飛鴻拱拱手為禮,然後踏上馬車。

    同一時間,留守在衛京的北冥神殿收到北冥國的消息,殿主急召他們回去,遂他們也忙著歸國。

    那天騷擾了喬蓁婚禮的少女見狀,不敢多說什麼,她受不住刑罰,一時間說了些不該說的秘密,這只能藏在心裡,不然若是被定罪叛教,她絕沒好果子吃。

    「雖然我被救一事欠了上官飛鴻,但是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在途中殺了他,北冥那個少不更事的皇帝就會束手無策,少了個左右手。」她陰狠地道。

    同伴一聽,這想法如果能付諸行動並且得手,那麼可解殿主燃眉之急,頓時大家都說聲好。

    那少女一聽,頓時鬆口氣,殺了上官飛鴻,她洩密一事被人拆穿,也就可算是戴罪立功。

    永定侯府的墨院,年徹正要與喬蓁親熱之際,就收到了密信,北冥國的宰相與神殿之人都相繼離開衛京城,頓時嘴角微微一勾。

    喬蓁捲著冰絲薄被下床踱到年徹的身邊,看了眼他手中的密信,笑道:「他們可是被你的虛假信息都騙走了,」頓了頓,「只怕他們回到北冥國,那也不算虛假信息了……」

    年徹笑著將她捲進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膝蓋上,「那是自然,我正打算派人暗中煽風點火,助他們兩邊造成死亡,這間隙會越來越大,上官飛鴻只怕要焦頭爛額。」

    「好在那個少女吐出神殿的聯繫方式,不然這計也不能進行得如此成功,這四國來使終於走了一國。」喬蓁頗有幾分慶幸,這等於無形中少了兩個威脅,雖然知道防著他們,就不會掉進他們設好的圈套內,但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古代交通不便,來回一趟要花費不少時間。

    「不,你說錯了。」年徹神秘一笑。

    喬蓁挑了挑眉,兩手攬上他的脖子追問。

    年徹就是笑而不語,故意吊她胃口,吃足豆腐後,這才在她耳邊密語一名,喬蓁卻是張大眼睛,隨後輕捶他一計,「你真壞。」

    年徹卻是堵住她的小嘴,任由冰絲薄被漸漸滑落在地上,然後將她往八仙桌上一扔,當即用膝蓋撞開她的大腿……

    冰涼的桌面與火熱的身體帶來的反差,令喬蓁更投入這場歡愛當中……

    西涼國與北冥國的領土之間一向隔得很近,這幾十年前時有戰事,不像東陵國與北冥國之間隔著數重高山,來往不易,因而這兩國倒是沒起過多少戰事。畢竟征討另一方付出的代價太大,那些上崇山峻嶺走一次,大軍還沒到戰場就損失十之五六,這樣一來也只能相安無事。

    「殿下,皇上的密信。」

    阮星宇停下手中的事,接過來一看,是父皇催他回國的信件,北冥國不穩,他們正好可以集結大軍出發,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阮星宇早就在等這個契機,將信往火上一燒,「向北冥神殿的殿主傳信,就是我阮星宇同意與他們合作,將來若能得到北冥,星宇只願要一半國土。」

    他與上官是敵也是友,在江山面前,友字自然要靠邊站。

    「是,殿下。」

    果如年徹所說,西涼國的太子阮星宇很快就遞交了歸國的辭呈。

    比起喬蓁與聖琴這虛無縹緲的事情來說,面前的利益更讓人動心,等到手中的勢力更大,再來謀求喬蓁與聖琴,那自當更有勝算。

    一時間,大魏的迎賓之館由人聲沸騰到漸漸平靜,四國來使惟有東陵國公主與南融國的皇子尚在。

    對於這些個變化,玉申公主不太在意,她真正關心的是如何尋到機會殺了喬蓁,其次就是安郡王這個隱患,查得越深,她就越不敢與他的目光對視,心底對他的忌憚漸漸加深。

    安郡王卻像沒事人一般,除了談判,他就是在衛京城尋覓著美食,每次都會無意中路過聖公主府與喬家,卻是毫無收穫。

    這日,年徹提前回府,喬蓁又去了榮華院,他一時沒事就在房裡看起書來。

    突然,有個纖纖玉手執起一旁的墨錠磨起墨來。

    他抬眼一看,竟然是綠蘭,只見今日這綠蘭似乎是盛裝打扮一番,穿了一條綠裙子,頭髮挽起來露出潔白的脖子,朝他微微一笑勾著他。

    他不禁失笑,有喬蓁那樣美艷無雙的嬌妻,他除非眼瞎了才會看上綠蘭這個一看就不安分守己的女人。

    「我沒喚你,你就進來了,好大的膽子。」

    綠蘭臉上的笑意一頓,世子爺不喜歡她這一套?她記得三老爺很是歡喜,那天就拉著她往主母的床上開始歡好,只可惜主母回來得太快,還沒進巷就結束了。

    「世子爺」她發嗲般地喚了一聲。

    年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當即臉色一黑,「趕緊給我滾出去,不然我就讓人縫了你的嘴。」

    綠蘭又怔了怔,三老爺很愛聽的,怎麼到了世子爺這兒卻是行不通了?

    在她發怔還來不及做出格的舉動時,年徹就喚人進來將她拖出去,隨即看她站的地方不順眼,趕緊喚人進來將地毯換新的,自個兒踱出去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喬蓁回來的時候,看到一臉委屈的綠蘭被人拖著往外走,頓時臉色也是一黑,看來這女人是撞上丈夫的槍口了。

    年徹一看到她即拉著她的手進屋,然後摸了摸她的肚子,「是時候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可喬蓁愣是聽明白了,她也覺得不能再拖了,不然她就得弄個道具來裝大肚子了。

    晚膳的時候,年復與盛寧郡主還有年初晴又過來蹭飯,對於這個,年徹已經無力吐槽了,反正只要愛妻高興,還有什麼不能容忍的呢?

    再說,他現在與父母也漸漸有話題可說,遂也不再那麼排斥。

    打開時有一股子香氣飄出來,喬蓁對這味道倒也不排斥,遂小口喝起來。

    「這是什麼湯?」盛寧郡主問道,兩眼都嚴厲地看向嚴嬤嬤。

    嚴嬤嬤道:「稟郡主,這是給孕婦喝的補身湯,對胎兒發育很有好處的……」

    話還沒說完,喬蓁就皺緊一張小臉,湯匙掉到湯裡發出一陣光啷聲,隨後雙手護住自己的肚子,「唉唷……」痛叫出聲。

    「錦繡(兒媳婦、嫂子)……」

    年徹與父母還有年初晴趕緊到喬蓁的身邊,人人臉色緊張。

    嚴嬤嬤一陣心頭跳,不會出了什麼事吧?這不可能啊,她防綠蘭那個賤蹄子防得死死的,哪會給她暗中下藥害自己背黑鍋?早知道這綠蘭野心那麼大,她當初就不該接受年馮氏要她當助手的提議。

    「公主?」

    「你滾開。」年初晴不給這老太婆靠近,誰知道她安的是什麼心?

    只見今天穿了件白色撒金百折裙的喬蓁,裙子已經被鮮血染紅,還有一股血液沿著小腿蜿蜒流下……

    「夫君……」

    喬蓁朝丈夫看去,疑似一臉的無助。

    盛寧郡主當即道:「快,去宣太醫進來……」

    年徹將喬蓁抱起來就往內室而去,太醫很快也進了來。

    年馮氏聽到喬蓁小產的消息時,還沒顧得上高興,盛寧郡主就闖進她的屋子,朝她怒喝,「年馮氏,你還我孫子的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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