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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6章 富貴險中求 文 / 西門曉生

    曹躍唯恐天明之後有什麼意外發生,便與手下連夜騎馬追著冉東他們。沒想到馬行了二十里就見到冉東他們安營紮寨等待曹躍。見到他安全歸來,眾人頓時歡呼起來,又見韓錚與戴建龍受了點輕傷,開始大罵康三石。曹躍這時候才有時間解釋前後,笑說自己花了一百兩銀子買了他倆的命,韓錚和戴建龍感激不已。不管是真是假,總之韓戴二人的命是曹躍救下來的,二人日後也對曹躍忠心耿耿。

    「訥就說反逑算了嘛。」郝豹子咋呼道。

    曹躍一揮手說:「兄弟們,一切等我們回到潼關了再說,該怎麼做咱們就怎麼做,我自己受氣挨欺負倒沒什麼,可不能連我兄弟們都欺負了。」他一手牽著韓錚,一手牽著戴建龍,道:「今天是韓錚和戴建龍,明天就有可能是你們,所以,為了兄弟們,我絕對不會束手就擒。」

    「****娘的!」郝豹子喊道。

    「二哥,咋地我們都跟著你。」馮黑子道。

    辛洛道:「跟著二哥心安,不用擔心誰他娘的有一天被人在背後來一下子。」

    「對,就是這個道理。」冉東笑道。

    曹躍現在沒有把康三石寫給高英的信拿出來,是因為他覺得還不是造反的最佳時機,而且如果真的造反,兄弟們拖家帶口,未必有多少人跟他上山當土匪。因此曹躍也要注意觀察誰靠得住,誰靠不住,誰能捨得一切跟隨自己,甚至想要造反的前提條件就是先幫兄弟們解決後顧之憂。

    次日眾人繼續趕路,一路上走得極慢,路上遇到一隊隊的北上的其他綠營援兵,一個個眼睛都望著天,驕傲的很,彷彿馬鷂子叛亂似乎是自己平息的一樣。要是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這些綠營多厲害,只不過是一群撿果子的膽小鬼而已。

    曹躍及手下也懶得理會這些撿果子的人,他催促讓軍士們繼續趕路,但凡有打聽他們的,曹躍的手下冷冷地一句自己不會看啊,便硬生生地將人家噎走了。曹躍看自己的手下,倒是看出來驕兵悍將的味道來。

    行軍到了渭南縣境內,所帶輕傷傷兵都好得差不多了,但重傷的卻死了一個戰友,曹躍讓人在村子裡買了一口棺材下了葬。另外還有兩個殘廢的估計會去之後領一些銀子要從軍中剔除了,他們的殘疾程度連傷兵隊都進不去,只能吃閒飯。

    曹躍對那兩個斷了手腳的士兵安慰說:「你們要是不嫌棄,我在安樂鄉有二十畝地,我老夫年老,你們就做我家的佃戶吧。」那兩個殘兵頓時跪地上磕頭,痛哭不已。曹躍苦笑道:「我就是官職太小了,否則直接給你們土地,何必讓你們做佃戶呢。」

    眾將士說:「有官長這樣的人,我們雖死無憾了。」

    曹躍一路上收買人心,眾人忠心耿耿,整個團隊也團結在曹躍為核心的這個圈子裡,強大無比。剛剛到了渭水河邊上的下游渡口,見到幾個皮筏子載著一些囂張的僕人從上游渡口順水抵達,一下岸之後東挑西揀很是囂張,有皮筏客服侍得慢了,當即被一頓毆打。

    李石頭見狀氣道:「估計又是哪家的大員去北面搶功了吧,真不要臉,不對,是臉皮太厚。」

    曹躍微微一笑,道:「不去管它,等他們渡過來咱們再走,不得罪也不理會。」

    「是,二哥。」眾人說道,但是看著那群惡僕,心中卻很是不舒服。

    那伙僕人之中見到了曹躍的大軍一行略有些驚訝,看到騎兵甚多頗感意外,但很快就露出了舊囂張無比的氣焰。總體說來,雙方井水不犯河水。正在大家等待下一波渡船的時候,忽然有人大喊道:「不好了,船翻啦,救人啊,快點救人啊。」

    曹躍等人抬頭遠望,赫然見到從上游衝下來的河中間一艘渡船翻了個底朝天,可能是船上有鐵錨勾住了河底某處,整個翻身的船艙底忽上忽下,抓住船舷的人大呼小叫,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這一切發生太快,從船翻到鐵錨勾住河底污泥不過是扎眼的功夫,很多人甚至被湍急的黃河水沖了下去,很快消失在黃河之中。

    曹躍連忙問已經過河的惡僕,那船上大人是誰,渡過渭水河的小廝和家丁再也不敢囂張了,指著抓住船舷的一個穿二品獅子簿服的乾瘦老頭在河水中忽上忽下,嚎啕大哭道:「那是我家大人,甘陝總督陶模陶大人,完了,完了,陶大人要是死了,我們都死逑了。」

    曹躍吃了一驚,原來遇難的居然是總督陶大人,難怪這些惡僕如此囂張,他忙道:「你看看,陶大人還活著嗎?」

    「那個人就是我家大人,他沒死,將軍,救救他,救救我家大人。」惡僕們道。

    曹躍道:「你們幾個下河游過去,快去!」

    惡僕們頓時猶豫了起來,這湍急的黃河水,哪個敢下河?正在相互張望的時候,曹躍指揮手下將這幾個人揣進了河裡,剛剛毆打羊皮客的時候這幾個惡仆下手比自己下手還恨,當做一報還一報吧。

    不過幾個惡仆下了河之後很快就被河水席捲到河底了。

    但見湍流的黃河水吞噬活人,曹躍再看了看那陶模幾乎就要被河水淹死,心中發了狠,回頭說:「日逑的!來幾個人,跟我下河救人。給我拆羊皮筏子,把自己捆在羊皮子上。」

    冉東忍不住說:「二哥,水太急了,別救了!不行啊!跳下去別說被淹死,這水能把你撞死逑了。」

    「是啊二哥,別人沒救上來人完蛋了。」李石頭擔憂地說。

    「這是個機會啊兄弟們。」曹躍著急說道,「那個人是誰?那個人是陶總督,是堂堂朝廷二品大員,咱們把他給救出來就官升三級,倒時候什麼康三石什麼高英都他

    娘的滾蛋!干,還是不幹?」

    其他人猶豫起來,曹躍怒道:「快點他娘的給我拆羊皮筏子,我自己去救人。」渡口的羊皮客說道:「可不成嘛,這羊皮筏子是我們的生計嘛,拆了就等於毀了我們的命嘛。」

    曹躍一刀砍斷了羊皮客的劃子,怒道:「我現在就剁了你讓你沒命!都他媽什麼時候了,人都要淹死了,還只顧著自己,你們還是不是人?是不是人?土匪響馬來的時候你們為啥報官,官府欠著你們啊?自己不幹好事兒還不讓別人幹好事兒,摸著自己的良心,聽聽,聽聽,你們一個個都見死不救是不是?」

    一席話說的羊皮客們羞愧不已,相互看看,拔出腰帶將羊皮筏子砍斷。曹躍走過去接過來一個羊皮子捆在身上,一個老羊皮客說道:「你現在游不過去,水太急了,一下河起碼把你衝下去二里地。你要到河道中間,就往上游跑二里地,然後順水游過去。」

    「中,我明白了。」曹躍道。

    「我跟二哥去。」李石頭不再猶豫了,得得瑟瑟地走過去抱著一個羊皮子,笑嘻嘻道:「二哥啊,官升三級麼,以後我可不當糧官了啊。」

    曹躍笑道:「行,以後不讓你管糧了。」

    冉東終於下定決心說道:「二哥,我聽你的,我他娘的把命交給你了。」便也拿了一個羊皮子捆在身上。

    韓錚喊道:「我的命是曹二哥救的,二哥下水我也下水,二哥去哪我去哪。」戴建龍也不說話直接拿了兩個羊皮子,把自己捆上了。

    郝豹子哭喪著臉猶豫道:「訥不會水啊,訥一下河就沉底了——算逑了,訥也去,要死就死在一起麼。」

    曹躍阻止道:「豹子你就不用去了,你那體格子不成,太壯了,跟秤砣似的,你下水之後肯定沉底,免得倒時候大家還得救你。你趕緊生一堆火等一下兄弟們游上來別被凍死。」

    「好。」郝豹子聽說不用下水,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因為他小時候差點被淹死過,所以對水有心結,上一次北上過黃河,這小子愣是拖到最後一個才上皮筏子,上了皮筏子之後就屁股朝天趴在上面一動不敢動活像一隻王八,遭到李石頭一路的嘲笑。

    馮黑子、李亮、辛洛陳開天等人也要去,曹躍道:「這次只救陶總督一個,其餘人不用救了,所以我們幾個去就行只要有任何一個人救出來陶總督即可,其餘人不用救,太過危險。所以人數適中就行,我們幾個夠了,你們不用去了。」

    曹躍回頭對幾個捆了羊皮子的手下說道:「走,去上游,救人。」他率先向上游跑去,跑了大概二里地看到了上游渡口,渡口那邊還有百十多人和車馬等著渡河。此時他們也得到翻船的消息嚇得失魂落魄,卻沒有一個敢下河救人的。

    此渡口水流原本不大,但幾場秋雨之後,渭水河水位暴漲,導致水流驟急。渡渭水河的最好交通工具是皮筏子,尤其是羊皮做的皮筏子,可總督大人偏偏要坐船,說他上次就是乘船而行,若是坐什麼皮筏子顯得太沒架子了。原本陶模等人在對岸等了三天以為河水能緩下來,眼看著今天的天氣出奇的好,便先拍了一些家丁和小廝過河,見安然無恙之後才渡河。卻不想到了渭河中央之後,便被一股暗流翻了起來,陶模的渡船立即翻了船。

    河水夾雜著泥沙,時不時地在河道中翻滾著,嚎啕著,別說多年的老船客不敢下水,就是不沾水的生人見到了也心裡打顫。再加上北方人多怕水,更是哭嚎者比比皆是,但救人者寥寥無幾。曹躍大喝一聲:「跟我跳!」便當先一個跳進了渭河,身後四個兄弟隨著他撲通撲通跳進了滾滾河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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