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隊長的疑惑不是沒有原因的,之前敲詐人類商人的時候治安大隊和城守部隊之間確實鬧得不是很愉快。
但是治安大隊不玩敲詐這種落後手段已經很久了,雙方之間也早就沒有了當初那種經常摩擦走火的情況。現在這些傢伙沒屁事幫著老羅家押運獸人奴隸,明擺著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城守部隊管事的不至於會蠢得連這些簡單的利害關係都想不到吧?
見到自己手下被一群地位低下但是非常凶暴的治安隊員麻利的放倒,約翰被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這些傢伙竟然有直接對上級部門動手的膽色,而且還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
「我再說一次,馬上停下來配合檢查,不然別怪老子不客氣了。」曹大隊長一臉公事公辦的嘴臉再次發出了警告,他要搞的是霍因斯,不是約翰這個愣頭青。
「你知道我父親是誰嗎?」約翰有點緊張。
這些傢伙不懼怕約翰城守部隊中隊長的身份,約翰只能搬出自己父親那大隊長的身份試試,應該多少有點震懾的效果。那些治安人員領頭的,也不過就是個大隊長而已。
「難不成是我嗎?孩子。」曹大隊長一臉嚴肅,語氣沉重的反問道。
「當然不是!」約翰略有點愣神,條件反射般的回了一句。
「嚇我一跳,還好不是我造的孽。我向來都比較注意安全措施,這個好習慣你們都該學習。」曹大隊長瞬間一臉輕鬆轉回頭,和身後的小弟們開起了玩笑。
周圍頓時一片哄然大笑,特別是曹大隊長手下的一幫暴徒,更是笑得前俯後仰。約翰這傻小子還真是可愛,想要仗著身份壓老闆一頭?就他這種反應,簡直連和老闆對話的資格都沒有,被耍得跟猴一樣。
雖然因為緊張反應慢了點。但約翰男爵好歹不傻。見到周圍人那些古怪的笑容,也知道了面前這貨是有多麼的牙尖嘴利了。
貴族圈子那一套可以說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但是能夠把這些大家都避而不談的東西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甩出來的,面前這個大背頭還真的是開得了口!短短的兩句話,曹大隊長不但佔了約翰的便宜,連約翰深愛的母親也被這大背頭佔了便宜。
俗話說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曹大隊長這兩句話只不過是簡單的開胃菜而已。他一張嘴的歹毒程度,絕對不是受過禮儀課程的貴族能夠想像的。
可他的調侃落到約翰身上,意義就不一樣了。這是一個標準的歪打正遭,出於人性的角度去考慮。就算約翰明知道自己母親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和私底下的桃色交易,但也絕對不願意聽到任何人直截了當的指出來,這無疑是在觸碰約翰的逆鱗。
「你這個混蛋好肥的膽子!我要殺了你!」好歹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這種話還能忍得下來的話,那約翰男爵必然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但可惜他還差得遠,嗆啷一聲脆響,約翰已經衝動的抽出了佩刀,雙血絲都冒出來了,差點沒被刺激得當場狂化。
除了神曲催動的狂化和自主狂化之外。獸人在被怒火燒昏了頭的時候也有一定的可能進入狂化的狀態。只不過這種狂化比神曲催動的狂化更極端,意志不堅定的人很容易會陷入瘋狂,約翰距離這種境界只差一點。
五虎上將都是一臉的同情和可憐,同情的是被貴族禮儀那一套熏陶出來的約翰男爵連這種情況下。都只會罵出「混蛋」這樣蒼白無力的詞彙,怎麼可能是老闆嘴皮上的對手?你看看老闆一個髒字都不帶,就如同點炮仗一樣把你給點燃了。
可憐的是,這約翰男爵根本就不清楚老闆的陰險和腹黑。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在老闆面前意味著什麼。
「大家都看到了,這個城守部隊的中隊長拒絕和本官這個職銜高於他的治安系統長官友好交流,要斥諸於械鬥。並且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口出狂言。試圖幹掉一個光榮的神職人員!作為同僚,本官深感痛心。作為獸神的信徒,本祭司很遺憾見到獸神的榮光下孕育出了這樣一個離經叛道之人。沒辦法,我避無可避,只能試圖力挽狂瀾,撥亂反正!」曹大隊長果然不負眾望。只不過是兩三句話,他便恬不知恥的把自己捧到了道德的制高點。
約翰男爵差點沒有吐血,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大背頭的身份。他回斯里蘭卡的時間還不算長,就算聽說過曹大隊長這號人物,也沒有見過。
但約翰知道,哪怕是最低的遊歷祭司,這也是毋庸置疑的獸神信徒,神殿認可的神職人員。大家的系統不同,治安大隊和城守部隊都是軍隊的職銜,哪怕治安大隊低級,但是在官銜方面,曹大隊長確實算得上是約翰這個中隊長的上一級長官。
從禮貌上來說,約翰見到曹大隊長的第一時間,就應該一個巴掌甩上頭說聲:「長官好!」
誰都知道,在比蒙帝國,無論什麼情況企圖殺害一個沒有犯罪的神職人員都是不可赦免的重罪,口頭上的褻瀆言辭都是不容許的,而現在的約翰就莫名其妙的被套進去了。眼前一黑,約翰男爵的佩刀匡噹一聲,砸地上了。
這涉世未深的懵懂小青年已經方寸大亂,曹大隊長的「正義之言」無異於是一個動手的暗號、這是長久以來培養出來的默契,老闆那「抓住時機,心狠手黑」的八字真言老早就已經深深的刻進了治安大隊成員的腦海中。
所以迎接約翰男爵的是艾弗森的一記犀利刁鑽的窩心腿,剛才還一臉悲天憫人的艾弗森,現在哪裡有半點的慈眉善目可言?他的動作之熟練,招式之乾脆,完全可以摘下「今日最佳街頭霸王」這一榮譽稱號。
熟悉流程的巴克利等人也仗著膀大腰圓的先天優勢,在這混亂的情況下輕鬆的把那些回過神來準備保護
護自己上司的城守士兵推搡成了滿地葫蘆,「弟打架來哥幫忙」的光芒在他們的身上閃耀得異常刺眼。
「大家都知道身為一個正常的比蒙獸人面對這種情況該怎麼辦吧?」曹大隊長瀟灑的點上了一支雪茄,看著面前的群龍亂舞。
「當然,既然他自己都說了不是老闆你的親骨肉,那完全沒有必要手下留情啊!」羅德曼一臉獰笑。
那無恥的邏輯就連曹大隊長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在心裡讚歎這貨的陰毒和活學活用的智慧絕對是屬於現象級的。
「你們這些瘋子!我爹可是東門城守部隊大隊長鮑威爾!」約翰男爵掙扎著吼道,這幾乎是他的救命稻草了,聽到了羅德曼的惡毒言辭,他才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個老爹。
那個陰險的大背頭竟然會是崇尚獸神質樸教義的祭司?會是以淳樸聞名於世的比蒙同胞?這個世界太可怕了!眨眼間被一幫暴徒踹翻在地一通狂踩,治安大隊這個組織的粗野風格已經讓約翰男爵大失方寸。
他們每一腳看似都沉重無比,但是卻並不是真的下殺手,而是專挑軟肋之類的部位照顧,痛得難以形容偏偏又不讓人暈過去。
誰知道約翰吼了這句話之後,這些傢伙下手更重了!約翰那些不爭氣的手下只有五十人,在人數和鬥毆素質上都處於劣勢,根本就沒一個能靠近過來拯救約翰。
約翰不知道不提自己老爹還好,一提到鮑爾默,那可是曹大隊長多次用來提名當反面教材的帝國貪腐分子。這讓治安大隊的人完全有理由下一個主觀的判斷,這個小子體內也流著貪腐的基因。他年紀輕輕就靠裙帶關係混成了城守部隊的中隊長,這還得了?假以時日還不得混得比他老爹更貪腐?
有今天這樣的好機會,不好好收拾他一頓簡直說不過去。
在艾弗森不小心一腳踹在腦袋上之後,約翰男爵毫無懸念又如願以償的昏死了過去。五人還不解恨的又補了幾下狠的。曹大隊長眼眶都忍不住跳了跳,這貨這身傷勢,沒個十天半個月休想下得了床。比起被自己暴打的鮑爾默,約翰的傷勢只重不輕。
看了看在治安大隊成員逼迫下不時被放翻的城守士兵,曹大隊長也感到一陣無趣,他們在治安大隊面前根本沒有什麼挑戰性。就這種成色也算是正規的軍人嗎?
看來和平得太久也不是什麼好事,當個大頭兵都這麼挫。躺在地上的城守士兵大多是被打暈的,治安大隊成員下手非常有分寸。
「你們太過分了,城守部隊也是你們自己人,你們竟然以多欺少毆打他們!世界上最大的教堂都裝不下你的罪惡!」在曹大隊長的目光轉向自己後,霍因斯色厲內荏的吼道。
老羅家的商隊護衛大多都已經分批帶著奴隸出城了,剩下的人大多都是干體力活的人,就算有幾個素質不錯的護衛,霍因斯也不敢讓他們摻和到治安大隊的群毆中去。
「教廷已經窮得搞不動房地產了嗎?」曹大隊長冷冷一笑。
剛才曹大隊長就已經注意到了霍因斯從一開始就偷偷的跟一個跟班交頭接耳的說了些什麼,而那個跟班已經從後面溜走了,看樣子這霍因斯還有什麼後手沒用出來。
看他頗有點焦急但又明顯在拖時間的舉動,顯然沒打算老老實實的配合,而是準備負隅頑抗!什麼人能夠讓這個知道自己厲害的霍因斯這麼信賴?曹大隊長忍不住有點好奇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