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靜夏從噩夢中驚醒,背脊僵直地坐起身來,驚了一身冷汗。她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環顧四周,有些發懵。這裡是裝扮喜氣的偌大臥房,自己正坐在鋪著大紅色錦被的大床上。她低頭掀開被褥,只見下面是高端的席夢思床墊。這裡不是學校宿舍,更不是霍家,這裡是哪兒?
霍靜夏怔愣地看著牆壁上掛著的婚紗照,還有紅艷艷的喜字。難道,這裡是婚房?可明明,自己剛剛畢業,還在找工作,怎麼就莫名其地結婚了?她把頭顱埋進膝蓋,雙手痛苦地抱住頭顱,苦思冥想。她理了理思路,剛剛看過手機,現在是2013年,距離自己畢業,已有四年的時間。天!她的記憶出現斷層了嗎?她只記得自己在醫院的病床上醒來過,後來有一大群人來看過自己,還有一個男人把自己抱走了,再然後她就又昏過去了等等,一個男人什麼情況?正在霍靜夏凌亂間,房門吱扭一聲被人推開了。
霍靜夏怔愣地抬頭,看見一個英氣逼人,卻面部緊繃的面癱男走了進來。她驚恐地看著男人,他也沒理她,逕自走到衣櫥邊,伸手打開櫃門,從裡面拿出來一件大氣雅致的白色婚紗,扔給了她。她怔愣地看他,不明所以。他淡淡地解釋道:「去換上,我在這裡等你,換好咱們就下去。」她不解地看著他,眨巴著大眼睛,呆呆地搖頭,「不要,我為什麼要穿婚紗?」男人的俊顏突然放大,她驚恐地看著他的臉貼了過來,然後,他壞笑地停住,就那麼貼著她的臉,蠱惑地開口,「因為,你就要成為我的妻子了。」她登時大驚,頭腦嗡一聲,空白了。她低頭沉思,卻聽見他再次開口,「不記得我沒關係,我告訴你,我叫席若申,你的丈夫。」他突然湊過來,貼著她耳畔大聲道:「以後記住了!」她完全懵了,只顧愣愣地點頭,良久,才後知後覺地知道自己陷入了被動的狀況。「那個我們以前認識嗎?我們的婚禮為什麼這麼突然?」他淡笑著退開一步,逕自坐到床上,抬手看看腕表,不耐地道:「這個等會和你解釋,你快去換衣服,婚禮快開始了。」她點點頭,質疑地看著他,絲毫沒有趕快行動的意思。他皺眉看她,調侃道:「放心,我沒騙你,我們是合法夫妻,不信等下給你看我們的結婚證。」她再次懵了,難道她真的已經和眼前這個男人私定終身了?她自從醫院甦醒,就再也沒看見過父母,難道他們不同意自己的婚事,所以她的思緒突然被打斷,耳邊響起男人煩躁的催促聲,「快點,別磨蹭!」
結果,霍靜夏被席若申拖到了一輛白色的蘭博基尼裡,車子行駛了五分鐘,就聽到了教堂門口。霍靜夏看著身旁的席若申利落地拉手剎,熄火,動作一氣呵成。她倒抽口氣,這男人倒是注重效率,剛剛她換婚紗時,他已經幫她收拾好了必備的東西,大到紅包、婚戒以及結婚證,小到為緩解飲酒引起不適的糖塊,他都快速地幫她準備好,而且還很細心,並不是粗枝大葉地匆忙準備。所以,他或許沒耐心等自己恢復記憶和他培養感情,也許今晚就想到有可能發生的事,她嚇得握緊了雙手。她雖不是多單純,對男女之事多牴觸,但畢竟她和這個男人不算認識,加上現在,他們只見過兩面,怎麼可能有那樣親密的接觸吶!霍靜夏正愣神,就聽見身邊響起男人不耐的聲音,「你怎麼總是走神?是不是你頭上的傷還沒好利落?還處於大腦混亂的狀態?」他挑眉看她,話語裡的挖苦意味再明顯不過。她跨出車門,繞過他逕自往教堂裡走,無視他。她現在大腦一片混亂,懶得和他較勁。他大步追上她,牽起她的手,搭在自己臂彎裡,一臉坦蕩,「你看我幹嘛?我們是夫妻,親密點是應該的。」她輕應一句,「哦。」
白色神聖的教堂裡,下面的座椅早就坐滿了人,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見到他們,一臉嚴肅地沉步走了過來。「若申,如果以後再做這種沒把握的事,我絕對不會再支持你!」男人凌厲的目光在霍靜夏身上逡巡,帶有審視地打量著她。她自然明白,他指的沒把握的事就是自己。席若申皺眉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若有所思地開口道:「爸,事情既然決定了,兒子當然是認真的,也考慮清楚了,您不必多慮!」中年男人深目看他一眼,良久,才默然地離開。席若申拉著霍靜夏往裡面走,對她解釋道:「他是我爸,席書華。他這人脾氣就這樣,古板,專橫,不過習慣了就好了。」她點頭,風淡雲輕地笑道:「沒事,我沒那麼差勁,不會被欺負了就偷偷抹眼淚的。」他輕嗯一聲,不再搭話。可是,只有霍靜夏自己知道,剛剛他的話的確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震動。雖然不記得這幾年發生的事,但她記得,席書華是海城政法界的風雲人物,而席家也是首屈一指的豪門望族。霍家也不算小戶,但在席家面前,自然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的,或許,人家席家壓根就看不上他們霍家!所以,她霍靜夏是以低人一等的身份,嫁入豪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