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兩個大人臥床,他們受了這般待遇也不奇怪。
走到一塊比較偏僻的田地,池蓮蓬和池蓮花放下工具,擦了把汗,默不作聲的開始勞作。
池蓮蓬彎腰下去,手剛伸向一株雜草,眼角卻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正瞧瞧離開。
池蓮蓬瞇瞇眼,收回手,腳下一拐,回頭看了眼池蓮花,食指在嘴上一比,回頭輕手輕腳的跟了上去。
地裡種植的是玉米,這月份已見成熟。
前頭那小人兒在玉米地裡,往玉米桿間鑽,懷裡還護者幾根玉米棒子,顯然是在池家的地裡頭掰的。
池蓮蓬臉色不好,黑著張臉追上去,腳步聲在離那小身子近的時候再藏不住。
那孩子回過頭一瞧,尖叫了聲往前狂奔起來。
池蓮蓬已經出了玉米地,撒開腳丫子追上去,在跑過了別人家一塊地後,揪住那小孩的後衣領,兩個人掙扎著啪嗒摔到地上,就地搶起那幾根玉米棒子來。
池蓮花可不會讓自家人小體弱的妹妹跟一個男孩子單打獨鬥,抄起手邊的鋤頭就上去幫忙。
「蓮蓬讓開!」
池蓮蓬一聽這聲音,天吶,她姐肯定抄傢伙了!
池蓮蓬也不搶玉米棒子了,鬆了手往旁邊又爬又跑的撤退。
跑晚了,身上不定就要多個窟窿了。
池蓮花一鋤頭下來,直接把那孩子正要去夠的玉米棒子分屍兩半。
有一點玉米汁噴起來,濺到小孩臉上,被嚇到的小孩抱著懷裡的玉米棒子呆了呆,反應過來就是一陣哭。
池蓮蓬趁著那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時候,上前把那玉米棒子搶過來,「不要臉,偷我家的東西!」
「這本來就是我的!」孫光祖抱著玉米棒子朝著池蓮蓬大吼。
池蓮蓬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家的地在那裡!」池蓮蓬一指遠處一塊更加肥沃的田地,又一指自家的地,「這是我家的!」
池蓮蓬覺得她那大舅母一家簡直是極品,大的欺負她爹娘,小的又來欺負他們姐妹。
孫光祖正是劉氏的二兒子。
「反正等你們兩個都嫁了,哦,對,還有姑姑肚子裡那個也嫁了,你們家又沒香火繼承,這些田還不是給我的,我先吃幾個玉米棒子怎麼了?」孫光祖一臉理所當然。
池蓮蓬讓這個荒唐的說法逗得火氣上來!
孫光祖才五歲大,哪裡懂得那麼多!肯定她那個大舅母,竟然把主意打到他們家!
她娘生了他們兩個以後,村裡暗地裡說她娘的閒言碎語還少?她都聽過好幾次了。
池蓮蓬重重的呼吸著。
她娘肚子裡肯定是弟弟,她家的財產以後還要留給弟弟的,乾孫光祖這個表親什麼事!
池蓮蓬正待上去踹人,那邊池蓮花已經準備好,又是一鋤頭過來!
「給我滾!」
「啊!救命啊,殺人了!」孫光祖趕忙連滾帶爬的逃開,跑的時候還不忘把地上掉落的玉米棒子順走兩個。
池蓮蓬撿了地上掉落的那幾個玉米棒子,好生收拾起來,自己並沒有上去追,順帶在池蓮花要上去追時,將她也給攔下了。
他們兩個姑娘家的,追上去不但有可能會遇見大舅母他們,吃上一頓打,而且那副潑婦的模樣多了,她還小倒是還好點,可她姐大了,影響了名聲,往後嫁人就要難上幾分了。
池蓮花收了鋤頭,臉上氣得通紅,悶聲回去幹活。
池蓮蓬咬著下唇,跟著回去幹活,他們姐妹再不幹活,這地可不答應了。
兩姐妹畢竟年紀不大,干到一半累得不行,坐在田邊休息。
池蓮蓬因為曾經受過致命傷,早損了些元氣,身子比池蓮花更差點,這會子坐下來休息,兩眼已經有些發暈。
眼見著就要收成了,池蓮蓬和池蓮花商量著到時候找誰幫忙,想著到時候少不得去麻煩人家,又怎麼報答人家。
商量得差不多,兩姐妹下地幹完今日的活。
夏日的天暗得晚,可他們回程時,天已經開始暗下來。
孫瑾娘跟池康平已經等得急,床邊放著不少籃子,孫瑾娘身邊也放了不少絡子。
兩姐妹回來,誰也沒提今日的事,該熬藥的熬藥,該清理農具的清理農具。
池蓮蓬收拾了屋子裡的籃子,將他們堆在房間的角落。
池蓮花端了藥過去,順道將她今日和池蓮蓬商量的說了。
池蓮蓬沒管他們商量的結果,先行回屋去。
進了自個的屋子,池蓮蓬揉著太陽穴,迷迷糊糊的躺到床上。
今兒個她一直不舒服,腦袋又是暈又是疼的,想來是今日勞累的緣故吧。
池蓮蓬翻了個身,仍舊不舒服,只好伸手不斷的在額頭上揉弄敲打,好歹過了會舒服了,池蓮蓬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池蓮花回來,瞧見池蓮蓬皺著眉頭,身上還熱出了汗,擰了涼水帕子給池蓮蓬擦了擦。
池蓮蓬感覺到冰涼的感覺,眉頭舒展了下,往她那蹭了蹭,乖巧的猶如只無害的小兔子。
隔日池蓮蓬醒來,幹完了自己的活,想趁著午飯前跟池蓮花去田里看看,卻被池蓮花攔了。
沒去田里,池蓮花想著自己的棉花大計,跑去瞧了瞧自己曬著的棉花桃子,見還不夠時辰,就收拾了邊上曬著的荷葉。
這些荷葉已經曬得差不多,日後用來做荷葉茶和荷葉粥都是一份好用處。
池蓮蓬回到屋裡頭,拿了繩子打絡子。至於繡花,池蓮蓬沒有池蓮花的技藝好,也幹不大下去,就沒去動那個。
拿繩子的空隙,池蓮蓬瞄見放在旁邊的籐箱子,想著那孫溪頭的娘挺喜歡這類的箱子,她是不是可以……。
想到了,池蓮蓬翻出材料,興致勃勃的倒騰起來。
這籐箱子池蓮蓬倒騰了兩天,都是抽空出來弄會兒。
等弄好了,池蓮蓬滿意的點點頭。
籐箱子有她的腦袋那麼大,掀開蓋子裡頭還分了幾個小格子。
池蓮蓬想著那個女子的模樣氣質,感覺這種小箱子她會喜歡,也就不再倒騰,收拾了放起來。
到了池蓮蓬要上山時,池蓮蓬將那籐箱子放在背簍裡帶走,去往李南丫家時,卻聽孫喜紅正在邊擇菜邊往屋裡頭罵著李南丫。
「死丫頭,沒事把那瘋狗撿回來,還被咬了口,這回老娘宰了那狗還哭什麼哭?反正就差那口氣了,咱家都多少天沒沾葷腥了,哪裡有銀子去給那狗瞧病?」
池蓮蓬聽了,也就沒進去,直接往山的方向走去,心裡頭對那狗的結局一片複雜。
孫溪頭的家在荷花池旁不遠處,池蓮蓬遠遠瞧見了,手中緊了緊背簍的帶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