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徐天恩,雪中情算是對方陣營中實力最強的一位,現在被寧無痕拼的兩敗俱傷,這一戰算是落下帷幕。
此一戰傷得太重,寧無痕躺在雲中歌的懷中久久無法讓自己的氣息順暢。
夕陽殘血打在寧無痕和雲中歌的身上,波光折『射』間有一股韻味,如一對璧人引人艷羨。
「咳咳!」
寧無痕微微咳血,便驚得雲中歌將他摟緊,深怕眨眼間眼前的人兒就會消失不見。
待寧無痕氣息穩固下來,雲中歌伸出玉手慢慢撫順他沾滿血跡的長髮,溫柔可人,有小女子般的細心,乖巧。
似乎此一刻的雲中歌褪去所有關於聖女的光環,只是一位安靜的女子,守護著心愛的人兒,一生一世不願分離。
「轟!」
另一端,魔驢一拳轟退韓戰,雙方不約而同的休戰,旋即魔驢轉身離開快速奔向寧無痕。
「寧小子,你沒事吧?」
魔驢確實很緊張,寧無痕算是他在這一界最好的朋友,縱使相處時間並不長。先前寧無痕身敗垂死,他已經無心戀戰。
可原本想客套幾句,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魔驢嘴巴微動,言語怪怪道,「本少還以為你要死了,不曾想你躺在女人懷裡優哉游哉,哎,有了美人就忘了朋友,你也忒不厚道了。」
此話一出,雲中歌雙頰泛紅,但摟住寧無痕的雙臂始終不曾放下。
「你能說點好聽的不?」寧無痕齜齜牙,「你過來,我保證打不死你。」
「哈哈。」魔驢搖搖尾巴,圍著寧無痕繞了數圈,最後心安的點點頭。
「噗噗噗!」
在場參戰的人以及外圍觀戰的修士,他們都知曉曹青衣和徐天恩,寧無痕與雪中情一戰才是主宰勝負的終極大戰。
現在寧無痕和雪中情一戰打平,各自負傷,等於下圍的戰鬥已經結束。
圍攏周邊的數場戰鬥悉數停止,不約而同的回歸各自陣營,坐等臨天之戰的落幕。
王梓豪等人並未負傷,只是狀態有點頹敗。
「死不了吧?」王梓豪沒有客套,開場便是這一句。
寧無痕搖搖頭,表示無恙。
兩人非常熟稔,無需客套言語,一句話即可。
旋即數人將寧無痕保護在中央,靜等蒼穹一戰的落幕。
先前曹青衣一出手便將徐天恩逼入雲端上,除卻不斷墜落的流光,此戰究竟打到什麼地步沒有人看得清。
「太虛戰太虛以雙方打平落幕,現在就看臨天一戰了。」
「也不知道最後到底誰會贏。」
許多人在暗中議論,焦急的等待著。
「話說寧小子,你是怎麼認識這曹青衣的,他竟然是道宗的第二位宗主,而且是臨天境。」
興許是等著無聊,魔驢出言詢問道。
不曾想魔驢看似無心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來了興趣。
也不怪他們感興趣,實在是曹青衣的身份過於顯赫,一位臨天強者竟然在道宗聲名不顯五十年,最後首次出手便是對上了臨天境的徐天恩。
這一戰可謂是滄海上真正的封頂之戰,修為最高的兩人廝殺一處,足見震撼。
寧無痕瞇著雙眸,忽而回想起第一次結識瞎老道的場景,自嘲的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道宗的宗主,雖然猜到他身份不簡單,但根本不敢想到這一塊。」
「我攻打道宗長達一個月,都是他在暗中調教我。」
「他在調教你?」王梓豪驚訝,忍不住追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道宗還沒到開門收徒的期限,貿然納我進宗不符合規矩,所以只能門外教授於我。」寧無痕解釋道。
「那你的意思,數月前道宗其實就準備納你進入道宗了?」
寧無痕點點頭,沒有否認。
「難怪都在傳你跟瘋了似的,天天沒事跑道宗出手,原來是有人在暗中調教你,而且這人還是道宗的宗主。」魔驢幽幽道,「你運氣也太好了吧。」
寧無痕沒有回話,若是說這位身為天下第一宗的正式宗主其實是門外一位掃地的孤寡老道,只怕要驚掉一堆人的大牙。
「你說他能贏嗎?」末了,魔驢有點擔憂道。
「一定會的。」寧無痕平靜一笑,出聲道,「不然他不會出現在此地的。」
「他其實很早就來了,之所以拖到最後出現就是為了針對徐天恩,既然有備而來豈會落敗?」
「結果很快就要出來了。」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看向長空,默默等待。
「呼呼!」
長空上,大風搖擺,雲卷雲舒,夕陽打在雲層泛著聖潔的光輝。
「嗡!」
突然,一塊大如山嶽的雲層裂開,隨即轟然炸碎。
一顆燃燒的火球極速墜落,朝著滄海襲來。
「分出勝負了。」
「其中一人被打下來了。」
有人緊張出聲,旋即全場死寂,唯有粗重的喘氣聲。
「轟!」
炙熱燃燒的火球尚未熄滅,一隻大腳凌空踏下,如天神之腳踏碎山河,威震十方。
「砰!」
一腳自雲端踏落,將那顆火球重重的踩進滄海,炸出一塊山包大的巨坑,突突的滾出黑色泥沙。
「到底誰贏了?剛那顆火球似乎是一道人影因為極速墜落才形成的。」
「嗡!」
大道之音爭鳴,一條人影自高空沉墜,青衣搖擺,仙風道骨。
「前輩。」寧無痕掛起一絲微笑,一顆心終於落下。
「曹青衣贏了。」
「道宗宗主果然不同凡響,徐天恩縱使活了兩百歲也打不過他。」
曹青衣雙手附後,掃視一圈,而後落在寧無痕的身側,「這老不死的太難對付了,哎,耽擱了一點時間。」
「你這小子沒事吧?」
寧無痕嘴角發澀,搖搖頭,「暫時死不了。」
「那就好,我帶你回宗。」
「曹青衣,你以為你贏了?」
「轟!」
滄海下,一道黑色身影炸出海面,正是徐天恩。
「真麻煩,老不死的,你還要打?」曹青衣惱火道。
「此戰還沒結束,你想走?」
曹青衣揮揮長袍,衝著寧無痕笑道,「還沒處理完,再等等,再等等哈。」
寧無痕哈哈一笑,眼神怪怪道,「你是不是酒癮犯了,想打完早點回去喝酒?」
「咚。」曹青衣敲了一下寧無痕的額頭,開懷道,「還你是聰明,出來的時候沒喝上幾口,現在惦記上了,哎,不說了打完就走。」
「前輩,等會。」
曹青衣剛欲轉身,就被寧無痕制止住,「怎麼了?」
「試試這個。」寧無痕取出背上的龍印戰旗,玩味笑道,「快點解決,我還等你帶我離開了。」
「哈,這個好,這個好。」曹青衣知曉龍印戰旗乃為帝兵,威力滔天,「我也來耍耍威風。」
以他臨天境的修為,一旦掌有帝兵,必將一戰橫掃。
「轟!」
曹青衣起手一揮,龍光破散,統領全場。
徐天恩卻見曹青衣手掌帝兵,神色一愣,而後倒退數步,「你耍詐?」
「公平交手,你拿帝兵對付老夫是什麼意思?」
「耍詐?」曹青衣哈哈一笑,「我什麼時候跟你說公平一戰了?」
「你,你無恥。」
徐天恩身為臨天強者,竟然說出此番話,確實讓人大跌眼鏡。
「我去你的。」
曹青衣沒有繼續言語,雙手掌握大旗,轟的一聲掃向徐天恩。
「轟!」
滄海崩塌,虛空斷裂,數十條水柱如大龍般撞擊至徐天恩。
「砰!」
十龍飛天,威懾**八荒。
「噗!」
一道流光剎那崩碎,繼而消失在滄海上。
「結束了?這麼快?」
「一旗就將徐天恩揮走了。」
曹青衣眸子一緊,跨前一步,「現在還有誰要攔我等離開?」
此話一出,齊玄,燕白等人神色一愣,而後快速倒退,不敢回話。
「既然不敢,那就讓開。」
隨著徐天恩的敗北,滄海大戰真正的落下帷幕。
寧無痕最終拚殺出半條性命,贏得最後的勝利。
雪中情身敗垂死,徐天恩更是被曹青衣打飛滄海,至於飛往何地無人知曉。而下已經沒有人能攔截得住他們。
此刻再出手攔截,等於是找死,曹青衣一人就能主控全場,翻手間殺盡所有人。
「臭小子,回宗。」曹青衣揮揮手,準備帶著諸人離場。
「終於結束了。」寧無痕長吸一口氣,頓感輕鬆。
雲中歌緩慢的扶起寧無痕,而後將他交給王梓豪攙扶,漸而抱起淪落至另外一側的長琴,微笑道,「好好養傷,以後別逞強了。」
「你不跟我走?」寧無痕疑惑,追問道。
雲中歌搖搖頭,「不了,我畢竟是聖女,沒有理由跟你離開,再說隨你離開後,你將我安置到哪?」
「那你要去哪?」寧無痕道。
雲中歌遙望天外藍天,許久才回復道,「回扶花宮。」
「你。」寧無痕眉頭鬱結,「為何要這麼做?」
「因為這是我的宿命,你帶不走我的,即使我跟你離開,也活不了多久。」雲中歌微微出聲,「生於扶花死於扶花,寧無痕,助你好運。」
「我最驕傲的英雄!」
雲中歌抱起長琴,錚的一聲勾出弦音,繼而轉身欲去。
「生於扶花死於扶花!」
「難道這就是你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