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果然不太平。」青魚笑了笑,又說了這麼一句話。
如今寧無痕出現了,那麼就意味著斗籠場開始有反擊的餘地了。
青魚瞭解寧無痕,一旦後者出現,那麼要做什麼,縱使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
寧無痕既然說是為殺徐朗而來,那麼樓下那位就不會活得太久,至於何日死,得看寧無痕的意思。
「我們去後面談吧。」
青魚擺擺手邀請寧無痕進屋一敘。
碧軒閣古色古香,墨色門簾紅色紗窗,簷角飛翹,恍似真龍騰空。此地乃斗籠場最重要的地方,乃斗籠場整個資本運作的核心地帶。此地常年只有青魚和蘇河兩個人有權進入。
青魚想都沒想,將寧無痕帶到了碧軒閣。
沿途寧無痕發現,此地長廊三百步安插機關十五座,暗中更是藏有百人。最後推開門,內屋金碧輝煌,閃閃發光。其中更有字畫,瓷器,頂級兵器等無價之寶。
此地簡直就是一座藏寶樓。
寧無痕也出自世家,對錢財之外早就司空見慣,但看到碧軒閣的架勢,不得不歎為觀止。
「常聽人言,斗籠場財力雄厚,曾經一度蟬聯西桑城富豪榜首席,是實打實的豪門。如今一觀,著實嚇我一跳。」寧無痕抱著雙臂,忍不住讚歎道。
「那是。」青魚撅著嘴,懶洋洋道,「你現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此地有暗格,藏在裡面的才是真正的好東西。外面都是擺設,看看就好。」
說到這裡,青魚蹙著眉頭道,「不過最近幾日被徐朗擺了一道,賠進去了幾百萬。你要是再晚來一段時日,斗籠場就支撐不下去了。」
「這麼嚴重?」寧無痕疑惑道。
寧無痕來斗籠場後直接就找到了青魚,對裡面的狀況並不瞭解,只是偶然的聽到斗籠場的處境不太好。
「嗯,一場賠三十萬,拋出徐朗前面試水的幾場下的少點,他總共投了二十場。七天時間,老娘送到他手上的至少四百萬金元了。」青魚搖搖頭,提不起半點興趣。
「四百萬?」寧無痕深感無語。
以十萬金元就可購買西桑城豪華地段一處住所為基準,四百萬就是四十座,等若是輸了一條街的豪華住宅。
饒是對錢財棄之如敝履的寧無痕也有點傻眼,他忍不住吐槽道,「這輸的有點狠吶。」
青魚翻了個白眼,道「豈止是狠,老娘輸的都有點肉疼了。」
「你再不來,老娘要喝西北風了。」青魚眼神曖昧的瞧了一眼寧無痕,帶著寧無痕繼續往內屋走。
交談中寧無痕也大致瞭解了徐朗帶死士韓漢橫掃整個斗籠場的事情。
「辟啪辟啪!」
還未走進,就聽到一陣算盤敲擊聲,內屋有一人低著頭推算著,聽到有腳步聲,他頭未抬起話就說出來了,「小姐,再輸下去,我們快撐不住了。」
碧軒閣只有青魚和蘇河有權進入,推演算術的自然是蘇河。
蘇河說完後收手停頓一會,抬頭發現寧無痕站在青魚身後,他愣了一會,然後長舒一口氣,說出了一句與青魚先前如出一轍的話,「你終於來了。」
寧無痕笑了笑,自顧自的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
青魚擺擺手擦去額頭的香汗,也坐在了寧無痕靠邊的位置。
蘇河則位置不動,坐在原地。
三人沉默一會,青魚率先問道,「你準備怎麼殺徐朗?」
若是第四人在場肯定會嚇一跳,什麼時候殺徐家少主變得這麼容易。但青魚說的就是這般輕鬆,似乎在討論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寧無痕沉寂一個月不出現,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自然是為殺徐朗而來。青魚當然不需要拐彎抹角,直接將核心問題擺到了檯面。
蘇河單手支撐著下巴,像是看救星似的盯著寧無痕,顯然沉穩如他也被徐朗壓的快撐不住了。
寧無痕思索一會,才慢慢道,「目前還不確定如何下手。我在來的路上察覺到附近有不少的高手出沒,而且剛才匆忙一瞥,徐朗身側十人中至少有九人在氣海境三階,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難對付。」
「以你的身手殺不掉這些人?」青魚有點不相信。
「他的意思是難以在短時間內滅掉徐朗,怕僵持太久讓自己陷入困境,更何況一旦徐朗出現危機,暗中那些人必會聞風而動。」蘇河無奈的解釋,他也知道青魚這幾日是氣暈了,說的話不見得考慮周全過。
寧無痕繼續道,「徐朗我肯定是要殺的,不然我也不會來斗籠場。如果按照先前的決斷,我會拚死滅了他。但現在發生一些事情,讓我改變了主意,決定先讓徐家放放血。」
「什麼事情讓你改變主意?」青魚追問道。
寧無痕忽然詭異的笑了起來,「看你們賭的這麼大,本公子一時心癢癢,也想來插一手,怎麼樣,青魚姐姐帶不帶我玩?」
「賭?」青魚疑惑道,「說明白一點。」
寧無痕恢復正經,道,「斗籠場現在最強的人是誰?換言之,能夠一定程度上拖住韓漢,不求一定能夠殺了韓漢,但肯定不能差的太遠。」
「人屠!」
「陳豹!」
蘇河,青魚幾乎是同時報出了人屠陳豹的名字。
早些日,青魚就和蘇河討論過要不要盡早的將人屠陳豹放出來,後面為了把穩起見,陳豹一直被壓而不用。
現在寧無痕問起,陳豹自然就躍入了他們的視線。
寧無痕記得陳豹,對方實力不弱,想了一會,他道,「夠了。」
「你到底想幹嘛?」青魚跟蘇河一腦子霧水,根本不知道寧無痕到底想幹什麼。
「我也想賭一把,而且要玩就玩大的。」寧無痕賊笑道,「不知道青魚姐姐敢不敢借我一點錢,陪徐家大少玩一手。」
寧無痕的話說的很直白,青魚再笨也該猜到他想怎麼玩。
無外乎讓陳豹和韓漢死戰一場,然後一局賭成敗,不過她還是有點擔憂,「如果陳豹殺不掉韓漢怎麼辦?」
「不會的。」寧無痕搖頭道。
「為什麼。」
「因為有我在。」寧無痕打了個響指,自信道,「我會在暗中左右局勢,以我的神識攻擊,影響個把人沒問題。」
青魚聽到此處,眼中精光一閃,眉開眼笑道,「行了,老娘聽你的,說吧,要多少錢?」
青魚很相信寧無痕,既然對方要出手,那麼她肯定要支持到底。
「我要鬥籠場的全部身家!」寧無痕慢悠悠的說道。
此話一出,蘇河跟青魚倒吸一陣涼氣,這玩的也忒大了吧。
斗籠場固定資產,流動資金加上契約房產,名字名畫,奇珍異寶,少說也有上千萬,居然要一局全部壓進去。
青魚忍不住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最後還是咬咬牙,下定決心道,「好,老娘陪你玩一手大的,全壓上去。」
「如此甚好。」寧無痕笑了笑,繼續道,「既然事情定下來了,後面就你出面了。等等開戰我再過去。」
青魚也不囉嗦,起身走了。
寧無痕則伸了個懶腰,眼神平靜的等著青魚處理事情。
餘下一人蘇河看了眼平靜如一汪河水的寧無痕,嚥下一口唾沫,自語道,「這一局要是開起來,徐家莊少數也要丟掉八成家產。」
斗籠場究竟有多少家產,作為一直把關財物的蘇河可謂是知根知底。
一想到那個龐大到如同天文數字的資產,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中央場地押注已經快要進入尾聲,再過一個時辰就要開始。就在眾人入席靜等大戰開始之時,斗籠場主事人青魚卻反常的走進來。
她走的很快,而且目的很明確,直接找上了徐朗。
徐朗眼睛瞇成一條縫,盯著青魚不發一言,等青魚站到面前,他才戲謔道,「怎麼,輸不起了,開始向本公子求饒了?」
七天贏了斗籠場四百萬,徐朗覺得青魚出現在此地肯定是來服軟的。
「哼,輸不起?」青魚冷哼道,「斗籠場創辦這麼多年,還真沒輸不起過,你想多了。」
青魚雖是女流,但面對家世雄厚的徐朗不見一絲膽怯。
這是青魚在徐朗入駐斗籠場七天後的首次交鋒。
「你還想跟我鬥?」徐朗眼角閃過一絲戾氣,冷冷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勸你三思而後行,只要你服軟,我還是可以勉為其難收了你。」
徐朗捧上一杯上,靜等青魚的答覆。
周邊數千人,看著徐朗跟青魚針鋒相對,二人積怨頗深,在西桑城也不是什麼隱秘的事。
「徐朗,有種跟我玩一場大的,一局定生死。」青魚沉聲道。
徐朗眼神依舊冰冷,他要的就是這個結局,既然對方軟硬不吃,那就一局盤下整個斗籠場。所以他想都沒想,道,「好,少爺我陪你玩,賭多少,你報個數,我直接跟。」
二人劍拔弩張,終於按捺不住性子要分生死了,周圍的人靜靜的等待著青魚。
青魚一拍桌子,一字一句道,「八千萬,賭不賭?」
「噗!」
徐朗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臉色瞬間煞白。
八千萬,這個數字足以買下西桑城整個豪華地段!
「嘶嘶!」
全場倒吸陣陣涼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斗籠場居然出手八千萬,只為賭一局。
這已經不是豪賭,而是驚天巨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