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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 我決意再殺一人 文 / 一枝軒

    徐家封鎖西桑城各路要道,並且發誓在半月之內挖出青玄,當眾屠殺,以正徐家之威,為死去的徐英血辱。

    這樣的陣勢在當時的確引起了不小的反響,曾一度令整個西桑城山雨欲來風滿樓。

    可如今看來卻像是一場笑話。

    青玄自神獸山一戰崛起,躍入眾人的視線之後,就如石沉大海,再未出現。且不說半月之約,徐家前後消耗足足一個月,居然一無所獲,連青玄的影子都沒找到,只能乾瞪眼。

    使得向來對徐家不滿的居民好好的嗤笑了一場,暗道,實在是大快人心。

    徐家積威已久,向來說一不二,但首次遇到這樣的狀況,老道沉穩如徐天虎都鬱悶了。堂堂西桑城第一世家,想要殺個人竟然辦不成,更可笑的是連個影子都捕捉不到。

    按照徐天虎先前的計劃,封鎖西桑城,其中重點監管斗籠場,待青玄出現,再雷霆出手,順帶的將斗籠場連根拔起。

    可結果是,青玄消失的無疑無蹤,斗籠場在休業數天之後又開門營業了,甚至在神獸山一戰後藉著青玄的名聲扶搖直上九萬里,營生做的如火如荼,場場爆滿。

    這簡直在明面上扇徐天虎的臉。

    最終,徐天虎被磨平了耐心,決意拿斗籠場開刀,當然他仍舊沒有跟後者徹底撕破臉,而是選擇慢工出細活,軟中夾硬,給斗籠場下絆子。

    斗籠場是西桑城老牌武鬥場,在都城有口皆碑,雖然在硬實力比不上徐家莊,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覆滅的,其中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財力雄厚。再者,青玄未出現,徐天虎沒有理由對斗籠場大動干戈,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如此一來,徐天虎唯有軟中求硬,給斗籠場暗中下刀子。

    再言之,徐朗一月前攜槍王進山斬殺青玄,最後不但沒成功,連帶徐英被殺,自己也被嚇破了膽,死活不敢出家門。

    可生在豪門家,性子自小桀驁,加之家世龐大,徐朗慢慢忘記了當日的驚魂一瞬,一顆年輕的心再難抵抗苦寂,開始在西桑城拋頭露面。

    比之往昔的飛揚跋扈,現在的徐朗多少有點改變,最起碼變得聰明了,知道身邊帶上幾個拿的出手的人物,而不是一幫只知欺壓普通人的狗腿子。

    因為徐朗與青玄面和心不和,暗中交手不下數年,前者對斗籠場的底細摸得可謂一清二楚。

    在得到父親徐天虎的明確指示後,徐朗著手彈壓斗籠場。

    徐朗紈褲隨性且心態毒辣,最是喜歡玩暗的,對這些陰謀自是輕車熟路,徐天虎交由他負責,也不是沒有道理。

    斗籠場以武鬥為主,但其本身收入更多的是靠押注。

    一場開局,賭對陣雙方誰生誰死,輸贏一戰見分曉,然後斗籠場作為莊家全收輸的一方賭資,再攤發給贏的一方,多的由斗籠場納為自身所有,少的話自然要鬥籠場補齊。

    這樣的押注方式很快也很明朗。

    可也容易玩鬼。

    這一出,在徐朗手中玩的可謂爐火純青。

    數日前,徐朗利用家族人脈在外城招徠一位高手,以徐家死士的名義進入斗籠場拚殺。

    這死士也真是生猛,七天前進籠,連戰四十九場,未嘗一敗,在斗籠場殺的流血漂櫓,著實嚇壞了一批人。

    其風采比之當初的青玄不見得弱上三分。

    當然而今神獸山崛起一戰崛起的青玄已經不是一般人可以拚殺的了,此時對比飛風采自然是他出道時的做派。

    死士名為韓漢!

    有死士韓漢在斗籠場一統江山,後面的押注就該徐朗出手了。徐朗每局必壓韓漢贏,並且下的資本都是以平時十倍起步,遠超一般人。

    一開始眾人還不明白,暗罵徐朗人傻錢多愛顯擺,直至韓漢四十九場不敗,這些人才後知後覺,徐朗這是要靠金錢攻勢壓塌斗籠場,而且準備的相當穩妥。

    這韓漢簡直是一位殺神,基本不存在輸。

    內有韓漢贏而不敗,外有徐朗十倍資本押注,雙管齊下,財力闊綽如斗籠場也有點吃不消了。

    後來,眾人聞風而動,但凡韓漢出戰,都是壓到這一面,一邊倒的押注讓斗籠場這個莊家不斷賠錢進去。

    「這個王八蛋,如此玩下去,老娘的斗籠場只有貼錢的份了。」青魚站在高處,雙手叉腰,顯得氣憤又無奈。

    徐朗操盤局勢,用韓漢一人壓死鬥籠場八成死士,的確讓青魚很頭疼。偏偏青魚找不到任何理由收盤,只能任由徐朗玩鬼。

    「徐家開始拿斗籠場開刀了,這種玩法分明是殺人不見血,真狠。」蘇河搖搖頭,歎氣道。

    「若是青玄在,一巴掌就轟碎了這韓漢,老娘也沒必要輸這麼多。徐朗這崽子還敢大搖大擺的出現,也不怕哪天被青玄暗中鑽了漏子,一下子卡嚓了。」青魚擦了擦額頭滲出的細汗,忽然就想起了青玄。

    可惜,青玄而今的境遇不可能出現在斗籠場,不然就中了徐家圈套。

    「按照斗籠等級劃分,四十九場之後足以進入中級戰場,甚至是高級戰場。要不我們直接拉上去,給韓漢挑一個狠的,滅了他。」青魚建議道。

    「斗籠場現在最強的僅剩人屠陳豹了,真的要將他放出來?」蘇河態度遲疑不定,有點不贊成。

    人屠陳豹,也就是當日寧無痕初次進入斗籠場見到的那人,殺人上百,能夠活到如今並且成為斗籠場最具號召力的死士,自然有點水準。

    蘇河之所以態度不堅定,不是沒有他的原因。

    韓漢實力很強,陳豹也不差,兩人戰一場自然精彩紛呈。

    可一個直接性的問題,讓其進退兩難。

    徐朗招徠韓漢彈壓斗籠場自是有備而來,此時若是過早的將人屠陳豹放出來。一旦後者被獵殺,那麼斗籠場就再也沒人鬥的過韓漢或者說徐朗了,等若被徐朗一朝剋死,絕無反水的機會。

    如果局勢真的順著這樣走下去,此後但凡開局,徐朗必贏。

    以徐朗十倍資本下注,只需連贏三個月,斗籠場必將不攻自破,直接性被玩垮。

    蘇河將自己的擔憂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然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那怎麼辦,繼續放人進去消耗韓漢?然後我們繼續賠錢,賠到賠不起的時候,放陳豹出來?如果陳豹還是殺不掉韓漢,還不是意味著斗籠場就垮了?」青魚跺跺腳非常煩躁。

    現下的局勢對她非常不利,長此以往斗籠場鐵定撈不到好處,甚至面臨崩盤的境地。

    「徐家的狗崽子,逼急了一刀給你卡嚓了,大不了斗籠場不要了,老娘活這麼大還沒如此憋屈過。」青魚生性爽朗,該溫柔時必會溫柔,該潑辣自然不輸任何人。

    「其實,現在的局勢也未必死路一條。」蘇河摸了摸下巴,沉聲道。

    「哦?」青魚眸子精光一閃,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追問道,「你想到怎麼解決了?」

    「其實很簡單。」蘇河笑了笑,「找青玄暗中把徐朗幹掉。」

    說完還順勢補上一句,「畢竟我們知道青玄真正的身份,要請他殺人,應該不是難事。」

    青魚一愣,顯然沒想到這方面,沉默了一陣點點頭道,「這的確是個好主意,但現在你沒看到,徐朗如今出門身側必是配備高手,擺明了將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不好下手啊。」

    「以前倒真沒發現徐朗這麼精明,看來這一次後面有高人指點。現在是青玄出手也不好,不出手也不好。」

    青魚心煩意亂,找不到一個好的主意對付徐朗。

    蘇河同時陷入沉默,以目前的形勢,不太樂觀。

    「說真的,以青玄的實力若想殺徐朗,徐朗身邊這幾個人未必攔得住他。」青魚忖思道,「怕就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徐天虎在徐朗周邊安插隱藏在黑暗中的高手。」

    「到時候身份一旦暴露,青玄只怕真的難逃生天了。」

    青魚自語了一陣,想想還是不要冒這個險的好,最後打定注意道,「不管了,現在就這麼僵持著,無論如何青玄這邊不能出手。哪怕斗籠場垮了也不能讓青玄出手,一切靜觀其變。只要青玄不死,斗籠場定會東山再起。這一次,我輸一手,陪徐朗慢慢玩。」

    蘇河幽幽的歎了口氣,心裡雖然有點不甘心,但還是默認了青魚的建議。

    不過在某些人看來,他就是為殺徐朗而來!

    寧無痕午時下山,在中央大道一家客棧慢悠悠的喝下一杯茶,然後換上一套乾淨的紅色長袍,朝著斗籠場走去。

    沿途,不斷有徐家人馬氣勢囂張的全城搜捕,目的自然是挖寧無痕出來。殊不知這些人數次與罪魁禍首擦肩而過,未曾料到,此人就是青玄。

    寧無痕走的很慢,也很平靜,完全就像一個富家公子興致使然,踱步欣賞西桑美景。

    行至三百步,一塊碩大的門匾印入眼簾,蒼勁飛舞的『斗籠場』三個字依如往昔。

    寧無痕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又找了一塊賣水果的商舖,買了幾個桃子擦淨,獨自品嚐。

    「徐家,不日內將會又增一條白事。」

    「舊傷加新痛,足以讓你徐家傷筋動骨了。」

    槍王徐英離世不過一月,如果此刻徐朗再被殺,對整個徐家莊來說無異於致命打擊。

    寧無痕輕笑輕語,擦了擦手,踏入斗籠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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