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孩的面相,非富即貴,而且中年運勢更盛,曾經受過這樣的傷害,中年運勢還很好的話,那更說明了這孩子家世不凡。可是如果是富貴人家,他們的孩子不是都上費用高昂保安嚴格的學校嗎?不是出入有人接送,有的甚至有一堆人跟著麼?這種情況下孩子怎麼會丟呢?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因為擔心會再次發生類似家寶的情況,琳琳歎了口氣,「師父,手術室也準備好了,咱們先給另一個孩子看看舌頭吧?」
若是等這個孩子也照了x光什麼的,這舌頭就真的是再也不能動了。
師徒二人給大男孩看了舌頭,治療意見很一致,《外經》裡是有治療方法的,也有手術後刺激舌體再次生長的藥方和針灸方法,但是那些藥物,要麼根本沒聽過有那種療效,要麼就是根本已經失傳,似乎成了傳說中的藥物,至少,師父在家族記錄裡沒找到。
師父知道琳琳也有家學淵源,也不多問,只問:「你有幾成把握?」
「九成。」
師父點頭:「那便可做。」
琳琳又問那個大男孩:「姐姐現在想給你做一個手術,手術很疼,治療之後,你有一個星期不能吃東西,只能喝流食,就是喝粥、喝湯什麼的,但是不能用牙齒咬,因為如果用了牙齒,肯定就會用到舌頭,舌頭就不能好好長了。這一個星期,舌頭每天都要上藥,很辛苦,等到第二周,不用上藥,但是要進行針灸,可以小心地吃一些東西,不過,過上一個月,你舌頭就能長回原來的樣子了,你願意讓姐姐給你治病嗎?」
大男孩連連點頭,不停地用袖子抹眼淚,他曾經以為自己的舌頭一輩子都好不了了,他也記得媽媽的名字,可是不會寫,他也想像家寶那樣找到家人。
琳琳又說:「不過,治療舌頭的話,你的腿暫時就不能治了,因為要等可以正常吃東西之後,才能再做腿的手術,所以腿部手術至少要半個月後才能做,可以嗎?」
腿也能好嗎?大男孩驚呆了,他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是一個殘廢了,找不到家人,回不了家,一輩子被那些壞人當成畜牲一樣關著……今天,就好像做夢一樣,先是被救出來了,自由了,然後救他出來的姐姐說,舌頭能治,腿也能治。等他都好了,他是不是就能回家找媽媽了?
他被拐的時候才五歲,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可是他知道家裡都疼他,爺爺奶奶把他寵得像小皇帝一樣,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人心險惡,更不知道審時度勢,所以才被熟人騙了出來。如果五歲的他能像六歲的家寶一樣,也許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了。
旁邊的小女孩看到大哥哥愣住了,怕對面的姐姐生氣,忙拉拉大哥哥的衣服,大男孩此時才看到對面的姐姐還在等自己說話,這還有什麼猶豫的,這個姐姐說一定能好,忙連連點頭。
琳琳先在藥房配好了手術後要用的藥,因為藥方的特殊性,洞府藥材的比例佔了五成,這還是琳琳使勁兒壓縮的結果。配出來的膏體是綠色的,但不是化妝品的滑膩膏狀,而是有些藥物顆粒——這是必須的,這些藥物顆粒是防止舌體癒合的藥材,如果舌頭還是在斷舌處癒合,這個手術就等於沒做。
配製藥材花了兩個小時,之後,琳琳又做了頓飯,讓大男孩好好吃了一頓,畢竟之後兩周就沒啥機會吃固體食物了。
至於孩子的後期護理,師父年紀大了,琳琳肯定不能把孩子留給師父,太辛苦了,所以琳琳打算把孩子帶到京城學校附院去住院,住院費什麼的她擔著,她也不差這點錢,畢竟後期的藥物和食材護理,她是最清楚的。而且,她開學之前,離現在還有三周的時間,都會在附院實習,這麼一來,在附院住院倒是最好的選擇了。至於孩子的去向,如果孩子住院期間,家人找來的話,是最好的,如果沒找來,等孩子完全康復之後,只能由當地公安機關出面,送到福利院去。
曹翼北等人見孩子們基本穩定下來了,就跟琳琳留好了聯繫方式,先回部隊去了。至於那個小女孩,本來曹翼北是要帶走直接交給公安機關送福利院的,但是這孩子似乎知道要被送走,哭也不敢哭,就是抓著大男孩死活不放手:「我會乖,我會乖乖的,我會照顧哥哥,別讓我離開哥哥……」
自打小女孩被抓,挨打的時候,都是大男孩護著的,所以,這孩子似乎對大男孩有種雛鳥情節,死活不離開半步,幾個大兵對小孩子素來是沒啥辦法的,看這小女孩怕得哆嗦的樣子,正常人都不忍心把她強行帶走。所以曹翼北很沒義氣地先撤了。不過他還算有良心,說會去公安局辦理琳琳暫時帶走孩子看病的手續。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等到手術開始的時候,已經到了十點了。
手術進行了兩個小時,這還是在琳琳刻意收斂的情況下,饒是如此,手術之後,師父看琳琳的目光也有些複雜。
他知道自己這個徒弟出色,但是沒想到這孩子已經超脫了「聰明」的範疇了。
手術很複雜,首先,舌體必須是麻醉過的,不然那種疼痛,人本身受不了,而且容易縮回舌頭,閉上嘴,那手術就沒法往下做了。其次,口腔其他部分不能被麻醉,因為口腔手術和其他手術不同,人的口中會不斷分泌唾液,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吐掉,不然會沒法護理,都是唾液的口腔環境也沒法手術。所以,口腔不能被麻醉。第三,手術要求非常細緻,因為要找的是神經元和細胞,那可是肉眼幾乎完全看不到的組織啊!
這種手術,他很確定自己沒帶著琳琳做過,這種程度的手術,很複雜,要挑開斷舌處癒合的神經組織和部分細胞,非常細緻,對視覺、手的靈活度要求都很高,一般來說,百分之十之內的失誤率都是允許的,百分之五十內的失誤率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這個徒弟的成功率,絕對在百分之九十
以上。也就是說,這個男孩的舌頭,只要後期護理得宜,完全可以恢復舌頭之前的功能。
最後,徐師父把這歸於琳琳家學淵源和最近劉教授的教導,反正是好事,他年紀大了,該閉一隻眼的時候就閉一隻眼,凡事兒鬧得太明白就沒意思了。
大男孩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小女孩囡囡正在門外等著,看到大男孩被推出來,小丫頭立刻湊上來,拉著大男孩的手,又小心地看了看琳琳,怯生生地說:「姐姐,我能看看哥哥的舌頭嗎?」
大男孩倒也大方,直接就伸出了舌頭,囡囡就看到大男孩的斷舌處,有一層白色近透明的薄膜包著,白色薄膜裡面是翠綠色的藥膏,看著就像是果凍一樣,看著就很好吃,小丫頭嚥了一口口水,「哥哥,你疼不疼?」大男孩搖搖頭,現在舌頭還麻麻的,沒有感覺。但是很奇怪的是,嘴裡也沒有特別難受的感覺,好像那藥本來就該在那裡一樣。
小丫頭不知道麻藥什麼的,只以為是姐姐很厲害,忙跟琳琳說:「謝謝姐姐治好哥哥。」
琳琳看著這懂事的小丫頭,倒不知道說啥好了,只好拍拍她的頭,又囑咐了些術後注意事項,讓小丫頭監督哥哥,這樣才能早點好。
從昨天到現在,沒挨打,沒有去要飯,還能吃得飽飽的,囡囡幾乎把琳琳當成是神仙了,因此琳琳說啥就是啥,連連點頭,堅定地保證一定看好哥哥。
餘下的事情就簡單了,琳琳給師父拜了年,送了兩壇藥酒和一瓶固本培元。師父看到酒很開心,神馬天才,神馬成功率,只要有藥酒,神馬都是浮雲。
琳琳又給劉教授打電話請了假。因為之前跟劉教授說好了,初七到醫院實習,琳琳原計劃是初四早上到竹山,初五晚上走,初六中午火車能到京城,還可以修整半天,現在已經到初五中午,但是大男孩剛動完手術,現在就走也不合適,琳琳就打電話給劉教授請了一天假,說明了情況,還把讓孩子去附院住院的打算也說了。
劉教授也是醫者之心,這事必須支持,並且表示他可以給孩子先留個合適的床位。
大男孩病情特殊、身份也特殊,所以,琳琳特地讓老師幫忙給定了個單人病房。
做完手術,琳琳去買了明天的火車票,又買了個輪椅,還給兩個孩子買了些日常的衣服,每人都從內到外買了五套衣服換洗,給孩子換上新衣服之後,又把舊衣服包起來放著,沒有扔掉,萬一這衣服跟孩子的家人有關呢?
下午,應公安局要求,琳琳帶著倆孩子回公安局拍了一段視頻,但是琳琳同學說自己是一個普通大學生怕未落網犯罪分子打擊報復,所以要求這事兒別扯上她,就當作是軍警合作破案就好了。
公安聽了也覺得能理解,就同意了琳琳的要求。
琳琳聽了大男孩的經歷總覺得有點不放心,便請曹翼北出面作保,只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並且保證三個月後,等孩子的身體恢復地差不多了,肯定會送回竹山。
雖然曹翼北可以理解,但還是跟周肅說了一聲,周肅說沒問題,他給琳琳擔著,有事找他,曹翼北這才給擔了個保。
至於囡囡,琳琳倒是不想帶,可是她帶大男孩走的時候,囡囡拉著大男孩不鬆手,警方那邊就提議,既然倆孩子分不開,不然就一起帶著?當然,倆孩子的食宿費用,到時候可以來報銷。
琳琳:……
第二天,琳琳帶著倆孩子在火車上的時候,就看到竹山市軍警合作破獲「一二八」特大拐賣兒童案的事已經登上了新聞,隨後,新聞聯播也播了,這也算得上是公安幹警開年一記開門紅了。兩個孩子的照片都被放了上去,並說明了男孩已經送往醫院治療,請孩子家長看到速與竹山市公安聯繫。
此刻,京城某宅。
一個濃妝艷抹渾身珠寶的貴婦剛剛進門,把名牌手袋扔在櫃子上,踢掉高跟鞋,換上毛茸茸的全包拖鞋,懶洋洋地歪在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隨口問給自己收拾外套的保姆:「於媽,先生呢?」
「太太,先生在書房。」
貴婦點點頭,「行了,你去忙吧。七點半開飯。」
一打開電視,電視上就是中央台,她家軒一向喜歡跟著中央走,所以幾乎每次打開電視,只要是軒看過的,那肯定開機就是中央台。電視上正放著新聞聯播,貴婦正要換台,突然,兩個孩子的照片出現在新聞上,貴婦先是疑惑,然後瞪大了眼睛,啪地關掉電視,四處看了看,還好,還沒下來。
本章未完,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2014-12-16赫連月籮
那個啥,這篇又改名了,改成《重生之女醫修行散記》。
以前的名字太長了,竟然有小括號,實在是不能忍啊……所以想了好久,終於想到合適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