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任何資格來批評我,蘇琉璃,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要不是你,厲傅曜也不會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厲姍姍譏笑一聲,朝著二樓與三樓之間的樓梯走過去,挑釁地看著蘇琉璃:「怎麼,不敢來?」
她側著身體上樓梯,一時沒有注意腳下,身子不穩朝著欄杆上歪過去,連忙扶住欄杆扶手,撐回來身體。
蘇琉璃卻猛然朝前三個大跨步,轉眼之間,速度快的已經到了厲姍姍的面前,脫下了手上的黑色皮護掌。
厲姍姍一愣。
「啪!」臉上挨了一個重重地巴掌,把她剛站穩的身體抽的朝後倒過去,臉上火辣辣地脆生生地疼,帽子被打得掉落在一邊,露出頭上一片白花花的頭皮,明顯是髮絲被人連根扯斷。
厲姍姍慘叫一聲捂著臉,撿回帽子蓋住,尖利著嗓子,扭頭一巴掌衝著蘇琉璃揮過來,「你敢打我!」
「啪!」回答她是,是蘇琉璃緊接而來的另外一耳光,她心中憤怒難以宣洩,一雙眸子卻平靜無奇地看著厲姍姍,彷彿揮掌的人不是自己。
蘇琉璃冷哼一聲,「說你蠢,你還覺得我冤枉你了,打都打了,還有什麼敢不敢?」
「厲傅曜在我的手裡,你敢————」
啪!又一個脆生生的巴掌上來,蘇琉璃抽的毫不含糊,一巴掌下去,聲音聽得人心肝顫抖,她卻冷靜地不像話,「沒有什麼不敢的,你都能綁架親兄弟,我打你兩巴掌算什麼,跟你比起來,我這算是小兒科。」
「啪!」的又是狠狠地一巴掌,厲姍姍倒在地上爬不起來,雙手捂著臉頰痛的她瞬間淚水滾滿一張腫起來的臉。
厲姍姍趴在樓梯上,扭著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蘇琉璃,雙眼之中流出後悔,因為她發現,蘇琉璃已經不是她印象之中的那個蘇琉璃。
初嫁入厲家的蘇琉璃,膽小怯弱,冷嘲熱諷對她而言,都無疑是一種深深的刺痛,光是看著那張臉上顯現出來的忍讓,厲姍姍就覺得趾高氣揚,覺得越發地瞧不起蘇琉璃。
七年後,她重新歸來,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處處忍讓的蘇琉璃。她翅膀堅硬,羽翼豐厚,有無數的人在她後面為她撐腰,她不再畏懼任何人的目光,面對冷嘲熱諷,她不屑一顧,偶爾出手教訓,也是光明磊落,從來不會趁人之危,蘇琉璃是一個善良的人,就算她再強大,都不可能欺人太甚。
所以厲姍姍才敢單獨和她叫板,她以為蘇琉璃不敢拿她怎麼樣,她可是厲家的三小姐,跟顏倩那種冒牌貨,有些天壤之別,蘇琉璃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動她一根毫毛。
可是厲姍姍忘記了,一切的忍讓都是有限度的,沒有人天生就是聖母瑪利亞。
「上去,你不是很想讓我上去嗎?」蘇琉璃冷冷地盯著厲姍姍,一聲冷喝,「爬上去!」
「蘇琉璃,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厲家三小姐……我哥看見你這樣對待厲家的人,她不會原諒你的,你想清楚……」厲姍姍一抬頭,嘴唇已經冒出絲絲的血跡來。
蘇琉璃冷冷地看著她,抬腳一步步地上樓梯,不緊不慢。
若是厲傅曜在上面,那麼,她不急,她要把厲傅曜這四天來,受到的折磨,全部叫這個驕傲放肆的女人還回來,不管她是厲家的三小姐,還是厲家的太太,傷她的人,就是她的敵人。
若是厲傅曜不在上面,那麼,蘇琉璃也不急,從這二樓到三樓,還有的是樓梯給厲三小姐慢慢地爬,什麼時候她爬不動了,自然會說出厲傅曜的下落。
她緩緩地伸直手臂,抬起頭,厲姍姍看見那併攏地像是玉石一般堅硬的指尖,心中一抖,嚇得趕緊朝上爬了兩個台階,肩膀上的衣服被樓梯上的鉤子勾破了,露出裡面傷痕纍纍的皮膚,加上她那白花花的頭皮,模樣駭人。
「這就是你學到的本事嗎?厲姍姍?」蘇琉璃冷笑,從頭到尾打量她狼狽的模樣:「你用身體去討好紅獒的五爺,應該沒有想到五爺是個虐待狂吧,被扯著頭髮的時候爽不爽?!被滴蠟燭的時候愉悅不愉悅?被鞭子抽打的時候痛快不痛快?啊!」
「回答我!」蘇琉璃冷笑這盯著厲姍姍,這女人從一開始就是一頭毒蠍子,如今更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舌,看她不剝了她的皮,斬了她的七寸,叫她再世為人!
「冤枉我紅杏出牆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落得被我打碎牙齒的下場?!」
「你踢我下樓梯,害得我腹中胎兒差點不保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你今天的慘樣!」
「毀了折紙污蔑我嫉妒顏倩,得意地看著我被扇巴掌的時候,你是不是高興地忍不住想要笑出聲音來?!」
「看著顏倩把我從台階上推下去的時候,孩子早產的時候,你是不是恨不得我也死在手術台上?!」
「可酸刻薄地辱罵我的時候,是不是覺得你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聖潔的女人?!」
「和顏倩合謀冤枉我,不惜讓餮盟對我出手的時候,你是不是心想這下終於可以整死蘇琉璃這個狐狸精!」
「厲姍姍!自我嫁進厲家的那一日開始,我可對你有過半句不滿,我可對你有過半張冷臉,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置我於死地,你的良心是讓狗吃了還沒吐出來嗎?!」
蘇琉璃一步一步地上樓梯,厲姍姍一步步的退。
聽得耳邊嚴厲地質問,厲姍姍匍匐在地上,披頭散髮,宛如厲鬼,腫脹地臉頰青紫一片,嘴裡吐出兩顆碎牙來,目光怨恨地盯著蘇琉璃:「你不過是個有娘生無娘養的女人,你有什麼資格嫁到厲家!」
「啪!」蘇琉璃抬起一腳,腳尖繃直,踢到厲姍姍的下巴上,踢出兩顆帶血的牙齒,她面不改色,挑眉,「你膽敢再說一句試試。」
「我偏要說!」厲姍姍發瘋得往樓梯上爬過去,蘇琉璃步步跟上,動作有條不紊,冷笑盯著地上的人。
「你嫁到厲家,以為母憑子貴,我偏不讓你得逞!哈哈哈,你有什麼資格去勾引單海,你又有什麼資格讓雷霄唯你馬首是瞻!」厲姍姍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你知不知道我踢你下樓梯到時候,我多麼希望再上去朝著你的肚子踩一腳!」
「啪!」蘇琉璃飛起來又是一腳,冷笑負手,「說,繼續說。」
「蘇琉璃,是老天都和你過不去,你的兒子死了,你沒了厲家的種!」厲姍姍哈哈大笑,掙著五根手指頭往上面爬。
「那你就真錯了,我有兒子,骨子裡流著厲傅曜的血,今天七歲。」蘇琉璃一步踏上,踩住厲姍姍的腳踝,厲聲如雷,「不然你以為厲傅曜為什麼會出現在加拿大,被你們埋伏!」
「不可能!」厲姍姍驚恐地睜著眼睛,「不可能,你的兒子死了!明明死了!」
「厲姍姍,今天的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你要是不作踐自己,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犯不著和你算這筆舊賬!」蘇琉璃移開腳,放開厲姍姍的腳踝,已經到了五樓,再也沒有樓梯通向任何地方。
厲姍姍緩緩地撐著身體,順著一張椅子艱難地爬起來,胳膊撐在椅子面上,一抓就是一個血印子,尖銳地聲音穿透人的耳膜:「我自作自受?!這都是拜你所賜蘇琉璃!別……說的你很清高正義一樣!」
「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自甘下賤地去跟那個五爺混在一起!要不是因為蕭楠!要不是因為他喜歡你,他捨不得對你下手!那個變態,他把我抓起來,把我交給四個男人,你知道不知道我每天都過的什麼日子!」
「每天一到晚上,我就渾身發抖,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今天又會是哪個男人趁著黑來侮辱我!我看不見他們的臉,在黑暗之中被凌虐了不能叫出聲音來!受盡屈辱了只能等到白天!從骯髒的小縫隙裡面偷偷地看,看哪個男人的脖子上有我啃的血印子!」
「而這一切!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要不是蕭楠因為得到你,為了你這個狐狸精,而去打厲傅曜的主意,我怎麼會受到牽連!」
「是,我是出賣了身體,怎麼樣,我有身體可以賣,我只有賣了自己我才能活下來!我不甘心!憑什麼我就就經受這種非人的待遇,憑什麼!我論出身,論相貌,哪一樣不比你蘇琉璃高貴!為什麼你能活得好好的,而我卻被人像條狗一樣呼來喚去!」
「厲傅曜在哪裡?!」蘇琉璃懶得聽她在那邊亂嚎,掃一眼五樓的環境,大廳之內除了一張桌子,八把椅子,兩個超大的沙發和幾盆齊人高的君子蘭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擺設。
這種環境之下,根本就不可能藏得住人。
「哈哈哈!怎麼,你著急了?」厲姍姍猙獰地笑著,長髮胡亂地披在肩膀上,幾縷髮絲帶血凝固在臉頰,趴在桌子上,整個人劇烈的顫動。
她笑聲恐怖,「失望了嗎?哈哈哈,來,你過來,你過來我就告訴你人在哪裡……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