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和長孫晨哲是在禮堂的爆炸案之後,兩人認識的?」蘇琉璃緩緩地將整個人沉在沙發裡面,伸手手臂,攬住宋佳瑩的肩膀,像是為了找到一個依靠一般。
「嗯,我懷疑那場爆炸並非意外,緊緊逼問他爆炸的詳情和內幕,後來……」宋佳瑩突然臉上浮起來不正常的紅色,總不好意思說後來纏上去了吧。
「後來你就喜歡上長孫晨哲了是嗎?」蘇琉璃微微笑,舒展臂膀,「我剛才,我在踏進這間屋子之前,還不是你所看見的模樣,厲傅曜失蹤三天,我不允許任何人插手這件事情,一個人關在檔案室裡查了整整三天的資料,最後呢……一無所獲。」
「後來我又回來,一個人去國安局,想從蕭楠的嘴裡套出話來……直到踏進這屋子,看見你們都在,我才明白厲傅曜那些天告訴我的話。」
「什麼話?」宋佳瑩對厲傅曜也充滿了好奇,聽說那個一個十分傲氣嚴肅的男人,遇上蘇琉璃這樣的女人,周周轉轉,最後一身傲氣化成了柔情。
「那天上面發生爆炸,我被蕭楠帶進地道,厲傅曜跟來,小辣椒,你永遠都想像不到那地道裡面讓人壓抑至死的氣氛,我趁著蕭楠睡著,找厲傅曜商量對策,我說先解決了蕭楠,然後我們再找出路,他說這社會並不是讓我們任意妄為的社會,你做了什麼,都是你存在過的痕跡,好的,成為光輝,不好的,成為一輩子的污點。」
「我那個時候都快要被逼瘋了,哪裡顧得上那麼多,可是他讓我相信他,我們找到了出口,蕭楠扔給警方處置,後來我才知道,我們找到的出口,也是一個死胡同,要不是他及時聯繫上外面的人,我們就算是從地道出來,也會被活生生地困在那死胡同裡面,餓死渴死。」
「所以你才讓長孫他們幫忙找人嗎?」宋佳瑩窩在蘇琉璃的身邊,聲音輕柔。
「嗯,因為厲傅曜不是我一個人的,我把他弄丟了,我一個人找不回來,只能讓大家一起找,我不怕別人說我沒有良心,也不怕厲家怕我狼心狗肺,我只是怕找不到他,小辣椒,你能知道我的感受嗎?」
宋佳瑩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曉得你這裡一定很苦。」
「長孫雖然不待見我,老是嫌我吵他,煩他,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對我隱瞞過什麼,也沒有讓我擔心過什麼,我知道長孫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他也不是大惡人,我從纏上他開始,從未體會過失去他的感受。」宋佳瑩聲音軟軟的,「琉璃姐,厲總裁他不會有事的,這麼多人擔心著他,他捨不得有事。」
蘇琉璃笑,小姑娘家家的腦袋就是天真善良,低頭看肩膀上的人已經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蘇琉璃轉頭,叫剛從房間裡面出來的厲蔓雲,把懷裡聞了睡眠粉的宋佳瑩往她遞過去:「大姐,麻煩了,不能讓人發現這小妮子跟我們混在一起,不然的話,有夠她那個市長老爹受的!」
蘇琉璃利索的炸起頭髮,從行禮箱裡面掏出各式各樣隨身的便攜武器,往身上的口袋裡面分門別類的裝好。
厲蔓雲看她的動作,皺眉:「是不是有什麼消息了?」
「嗯!」蘇琉璃點點頭,「封騰那邊剛傳來信息,發現了紅獒上頭的人,叫五爺,五爺身邊最近經常跟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用假身份的處境記錄顯示時間和地點都和厲傅曜失蹤當日吻合。」
蘇琉璃一甩頭髮,嘴裡咬著一把短刀,正往腳踝上插槍,隨意說道:「我去看看。」
厲蔓雲想說什麼,張了張唇瓣,替宋佳瑩蓋了一張毯子,看蘇琉璃離開,最後只得三個字:「你小心。」
長孫封騰的人聚集在一家高級會所外面,遠遠地隔著一條街,從會所的五樓往下看,陣勢壯觀,統一的黑青色西服,胸口銀白色的標誌在夜色之中,點點銀光,波光粼粼,像一隻巨大的錦鯉,用最有力量的尾鰭正對著高級會所的大門,尾鰭掃動,裡面的人不敢有半分動靜。
「我說姑奶奶,這樣我們還怎麼開門做生意啊?」會所的老闆從窗戶外面探出去半個腦袋,看見整整齊齊黑壓壓的人群,手機屏幕戳穿了電話也打不出去,急的跺腳眼淚直飆出來:「他***什麼鑽石手機,你倒是給我接通啊!」
樓下,錦鯉尾鰭上站著一個身材瘦高的男人,轉頭,「信號都截斷了嗎?」
「斷了。」
「裡面的人清理乾淨了?」
「閒雜人等全部攔住了,沒有讓進去。」
「蘇琉璃人呢?」長孫封騰問。
「剛到。」
「封騰。」話音剛落,蘇琉璃直接穿過人群,從隊伍的最後面走過來,接過長孫封騰手裡的望遠鏡,朝著亮著燈的窗口上望過去,窗簾被拉著只開了一條小縫隙,有人不停地從那條小縫隙裡面往外看。
人影來回走動,看上去人數還有不少,其中一個身形玲瓏有致的女人,一直坐在窗戶附近沒有動,蘇琉璃知道,那女人一定就是五爺身邊新出現的那個女人沒有錯。
「我進去。」蘇琉璃一聲黑色打扮,在黑色之中像是一條染了墨汁的魚,海藻一樣的長髮披在身後,覆蓋著纖瘦的身形,語氣斬釘截鐵。
「我陪你一起。」長孫封騰把望遠鏡遞給身邊的人,毫不猶豫的跟上去。
「五爺隨時可能會帶人回來,封騰,你必須在這裡守著,」蘇琉璃抬頭,目測一下:「裡面最多不超過十個人,放心,我能擺平。」
「那你小心。」長孫封騰雖然擔心,但是也知道蘇琉璃說的是實話,他必須要留守在外面,以防有人從外圍打進來。
蘇琉璃隻身一人穿過街道,由於餮盟的人早有準備,高級會所門前的一條支幹道封閉了,並無車輛可以駛進來,蘇琉璃穿過馬路的時候,整個人暴露在路燈下,看的會所裡面的人心中大喜。
「這娘們膽子肥不不像話,兄弟們,等她進來,立刻抄傢伙,把綁起來作為人質,叫外面的人趕緊撤走,不然的話,把這娘們從五樓扔下去,摔她個腦漿四濺!」老闆咧嘴最得意的笑著,看蘇琉璃的眼神像是看一條上鉤的魚。
「可惜了這小娘們的好身材!」說完咚咚咚地下了樓,身後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吼著嗓子跟著下了樓。
「你***混那條道上的,知不知道這裡是誰罩著!」蘇琉璃一進去,立刻有人咋咋呼呼地圍了上來,人人手裡一把明晃晃地菜刀,奢侈地水晶吊燈一照上去,寒光閃得人眼睛發疼。
蘇琉璃瞅準一個身材矮胖,肚子凸出來滿臉橫肉的男人,身子微微蹲下,腳下發力,一個箭步衝到那男人面前,伸手抓住領口,按住肩膀,反扭手臂,起身就是一個利索的背肩摔。
「呯」的一聲,木地板被砸出一個巨大的坑來,菜刀摔了出去,差點砍到同伴的腳背。矮胖男人痛苦的蜷縮在地上,蘇琉璃緩緩地站直身體,面無表情地看著周圍的人,雙手攏住一把黑色的頭髮,隨手從桌子上拿了一根筷子綰著,抬腳對著矮胖男人的一張肥臉踩下去。
「我哪條道都不混,也不管這裡是以前是罩著,不好意思很得罪,今天這裡歸我,不想死的,乖乖地抱著腦袋蹲在牆角成一排。」蘇琉璃目光冷冷地在一群人白花花的脖子上掃過去:「姑娘今天心情好,不想見血。」
「你……你你……你好大的膽子,你……你……你,你不要命了,你敢到這裡來放肆!」被踩著臉的老闆話都說得不利索了,哆嗦著嘴,看著手底下一群夥計默默地放下菜刀,面對著牆角乖乖聽話蹲下,氣的一張肥臉像個豬肝。
「還真被你說對了。」蘇琉璃看著腳底下踩著的人,點點頭:「姑娘今天來,就是來放肆的。」
她順腳一踢,在那肥老闆的腰背上飛快的踢了幾腳,肥老闆疼得捂著身體哎喲直叫喚,滿臉肥肉抖個不停。
「你們記好了記清楚了,姑娘不折斷你們的雙手雙腳,不挖了你們的眼睛鼻子,不割了你們的舌頭命根子,是叫你們留著命,告訴那個在這裡作威作福的五爺,姑娘今天來,不是來鬧事的,是來找自家男人的,他要是乖乖的把人交出來,姑娘我立刻走人,二話不說,但是,我要的人要是少了一根毫毛,外面的人立刻衝進來,叫你這個地方永生永世開不了門做生意,你信不信!」
蘇琉璃牙根咬緊,目光卻是狠狠地盯著通向樓上的木樓梯,這麼沉得住氣麼,還真是不像她以前的性格呢,看來的確是學到了點本事。
「姑奶奶……我不知道你要找什麼人啊……」肥老闆疼得滾到牆角邊上,一群夥計被蘇琉璃的霸氣怔住,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出手去扶平常給他們發薪水的祖宗。
「人就在上面,想要人,就自己上來吧。」二樓的樓梯處突然響起來一個冷笑著的聲音,聲音森冷地像是吐著紅信子的毒舌。
「一個多月不見,你倒是學了不少害人的本事,出乎我的意料啊。」蘇琉璃冷然抬眸,目光直接投到轉角那個穿著黑色衣服,壓低帽簷的女人身上,冷冷吐出三個字:「厲姍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