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書生面色一寒,冷冷的說道:「似你這等薄情寡義的人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
「哼!」林子墨冷哼一聲,「我的事情輪不到你指手畫腳,若是今日你執意攔我,那麼劍下見生死吧!」
「好,很好!我就替雲兒殺了你這黑心的男人!」妙書生一把折扇輕輕擺動,只見扇骨處立時射出來十幾道寒光,捲起一溜雪花,彪射了出去。
林子墨一個騰空躍起,白色的利刃便躲了過去,身子沉下,妙書生揮舞著折扇卻是攻了過來。
一旁的春花秋菊識趣的躲進了胡同口,這種級別的戰鬥她們在眼前只有被殃及的份。
正所謂一寸長一存強,林子墨手裡的三尺青鋒游刃有餘,而妙書生的折扇卻只能是堪堪抵擋,再也沒有了射出扇內暗器的時間,很快就被林子墨壓制住,處在了下風。
沒有多大一會,妙書生的身上就劃出了兩道傷口,鮮紅的血液浸了出來,染在白衣之上分外明顯。
「你讓不讓?」林子墨長劍橫掃,捲起地上的雪花,就掃向了妙書生,只見妙書生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雪花劈頭蓋腦就掉了下來,滿身狼狽!
妙書生坐在地上,右手擦掉嘴角的血跡,冷笑,「林子墨,我承認我打不過你,但是我卻不會讓你進王府的!除非我死!」
說完,妙書生一個骨碌就從地上爬了起來,紙扇已經破的不像樣子,比乞丐手裡的好看不到哪裡去。
「你要死,我便成全你!」林子墨長劍一抖,劍花閃爍,凌空騰起。
劍尖所向,正是妙書生的咽喉處。
春花和秋菊俱是心口發寒,目瞪口呆,眼看妙書生就要斃命於劍下。
「雲兒,來生再見。」話落,妙書生嘴角滑出一個遺憾的笑容,雙眼閉上,一動不動。
林子墨見此,心有不忍,手裡長劍卻已經不受控制。
「住手!」一聲暴喝聲想起,凌空飛出一把長劍,堪堪擋在了妙書生的身前。
林子墨的劍尖正好撞上了來人的劍刃上,劍風如刀,削落了不少妙書生的青絲,飄飄灑灑落在雪地上。
三個男人相互凝視著,成犄角之勢。
蕭弘和林子墨的眼神在空中對撞,兩個人在心裡不知道將對方千刀萬剮了多少次!
「林宮主,你不覺得腳印太深了嗎?」蕭弘輕輕說了一句。
雪地上別說林子墨沒有留下一個腳印,就是蕭弘一路大踏步搶身出來也沒有在雪地上留下半點痕跡。
林子墨脖子一扭,「我做事不需要你來教,綺月在哪裡?我要帶她走!」
蕭弘眼神發寒,宛如千年寒冰,長劍此時已經別回了腰間,雙手反剪在身後,「綺月乃本王的王妃,你憑什麼?憑什麼帶她走?!」
「王妃?」林子墨冷笑了一聲,滿臉譏誚的表情,「你冤枉她,責打她,毀了她,你有什麼資格留下她!」
「大周朝鐵律如山,林子墨你打算吃牢飯,本王不介意成全你!」蕭弘身後雙手的青筋暴起,臉上也只是淡淡的帶著些許寒意。
林子墨長劍一指,正對蕭弘,「過不了今天,有沒有大周朝還是兩說,蕭弘,別在擺你的王爺架子!綺月已經被你毀去了容顏,就算你家十八代倒出來的族譜也沒辦法證明她就是你的王妃了!」
「我會治好她的臉,補償她的。」蕭弘的語氣有些苦澀,手裡的拳頭使勁攥起。
「晚了!今天哪怕就是七王府血流成河,我也要將綺月帶走!」林子墨固執的站在原地,胸膛挺起,手上長劍微微輕顫。
「真是執迷不悟啊。」蕭弘拍了拍手,立刻從兩側的高牆之處,呼啦啦啦的就站出了兩排人。
大概百十餘人,一半人手裡端著弓箭,目標林子墨。另一半人卻是拿著鐵刀,從牆上跳了下來,將林子墨圍在了中心位置。
「束手就擒吧,林子墨,這些可都是我訓練出來的,你不是對手的。」妙書生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改剛才的頹廢,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似乎能夠將林子墨拿下,對他而言比大難伴隨還要快樂。
「哼!就憑你們?也配抓我麼?」林子墨不屑的瞥了一眼周圍的人。
妙書生一臉嫌棄的看了看手裡破了的折扇,隨手扔了出去,「他們的確不行,但是剛才我已經發了信號出去,想必慕容悔對你這張臉格外的情有獨鍾吧。哈哈哈。」
林子墨臉色一變,「你真卑鄙!」
「你奪人qi子,難道不卑鄙嗎?」妙書生做了一個鬼臉,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搬救兵的行為如何。
「改日我還會再來的!」林子墨咬了咬牙,知道今日如何也帶走不了綺月了,長劍收起,衝著蕭弘冷聲道:「保護好綺月,如果她有什麼事情,我就滅了這天下姓蕭的!」
說完,整個人如一陣寒風,只是一個飛旋就不見了蹤影。
妙書生拍了拍胸口,「好霸氣的男人啊。」
「……」蕭弘不語,轉身回府。
「王爺,你家王妃那張臉真的沒救了啊,除非大羅神仙下凡,你何苦結下這麼一樁宿怨呢啊?」妙書生緊跟在身後,大聲的喊道。
刷!蕭弘抽出腰裡的長劍,指著妙書生,淡淡的語氣似乎在說閒話,但是這話語的鄭重卻讓人毛骨發寒,「本王不喜歡任何人說綺月的不好,半點也不行,不僅包括你,也包括大羅神仙!」
妙書生雙手摀住嘴巴,咕嚕一聲,「不說就不說嘛,幹嘛那麼凶。」
「做乾淨點,別讓綺月知道。」蕭弘收起長劍,說完轉身就離去了。
妙書生回過頭看著春花和秋菊兩個人說道:「用我教給你們該怎麼做嗎?」
春花和秋菊兩個人眼神一窒,兩個人面對面直接給了對方幾個耳光,啪啪的響聲過後,兩個人白皙的臉上俱皆紅腫了起來。
妙書生滿意的笑了笑,搖著腦袋衝著高牆兩側的人馬擺了擺手,「還不回去!傻站著等著吃飯呢!」
嘩的一下,所有人如退潮一般消失在了眼前。
房間裡,司徒綺月的眉頭緊皺,望著眼前的兩人,心裡頗不是滋味。
「你們這傷不會是子墨打的吧?」司徒綺月猶豫了一會才輕輕問了出來。
「主子明鑒!」春花和秋菊立刻跪了下來,「奴婢辦事不利,請主子懲罰!」
「呃,你們快起來,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司徒綺月連忙攙扶起了兩個丫鬟,心疼的望著她們臉上的手指印,「子墨怎麼會打你們?」
春花低著頭,說道:「奴婢們去林府直接見到了林公子,就將主子的意思說了,可是林公子非但不願意跟奴婢們回來,反而責打了奴婢每人數巴掌,還說……」
說到這裡,春花臉上似乎有些為難,話語也支支吾吾了起來,司徒綺月在一旁聽得著急,連忙問道:「還說什麼啊?你快點說!」
「說……說……」春花一臉快哭了都不表情,顯然那句話很讓她為難,怎麼也說不出口。
「秋菊你說!」司徒綺月急死了,轉頭看著秋菊說道。
「呃!主子,算了,別問了。」秋菊有些不願,推阻起來。
「好好好!你們不說的話,我自己去林府問個清楚!」說著,司徒綺月就向屋外走去,兩個丫鬟見此,連忙拉住了司徒綺月,哀求道:「主子,這個時候外面風聲鶴唳十分危險,主子身份金貴,萬萬不能出去啊。」
「那你們說,林子墨到底說了些什麼!」司徒綺月停下腳步,怒氣沖沖。
「奴婢說,奴婢說。」春花看了一眼秋菊,才悠悠開口,「林公子說亂世自當英雄崛起,希望主子以後不要再用兒女私情牽絆他,還說以前如何不過是主子自作多情,他也只好逢場作戲罷了。」
蹬蹬蹬,司徒綺月連退三步,手指伸出,「你們見到的當真是林子墨嗎?」
這種話?是他說的嗎?他怎麼能這麼說?不不不,這一定不是真的!司徒綺月一顆心快瘋了卻還強打起精神,強迫自己鎮定。
秋菊上前扶住司徒綺月的胳膊,說了一句,「奴婢們也不願意相信這是林公子說的話,只是林公子身上那一身紅色的衣服,奴婢們是認得的。」
「紅衣?」司徒綺月像是被一個浪潮拍打在了身上,眼神迷離,揮了揮手,「你們累了下去休息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是!」春花和秋菊應聲走出了屋子。
小院門口一個白衣男子長身而立,正是妙書生,見到兩個丫鬟出來,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春花和秋菊抿唇點了點頭。
子墨?你說的到底是真心話還是一時的氣話?亦或者這根本就不是真的?司徒綺月眼裡流出一串淚珠,順著臉頰落在了一群上。
心裡萬分的委屈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只能摟著軟枕暗暗哭泣。
最後,想的累了,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睡著了,臉頰的淚痕仍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