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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中日庚子戰爭 第181章 報信 文 / 會變的尺

    送走了一頭霧水的吳畏,葉知秋在小客廳裡坐了一會,看著總統府的工人們收拾好餐桌,走出房間去。親親這才有些疲憊的站起身來,慢慢走了出去。

    小客廳外是一個佔地範圍不大的山石園林,也就是有石有水有花有樹而已,但是所有這些的數量都不多的那種地方。

    葉知秋站在游泳都要小心碰到頭的池塘邊發了一會呆,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才開口說道:「我按你的意思對他說了,不過你真覺得他比那個程斌更可靠?」

    「你是說他在戰場上的冷酷無情?」

    換了一身寬鬆衣服的肖媛從他背後的黑暗中轉了出來,走到池塘邊憑欄站定,說道:「他對敵人冷酷,對部下可是很維護,寧可耽誤自己的前程,也要保護部下的前程,這種人可不多見。」

    她低頭看著水中兩人的倒影,慢慢說道:「程斌這個人心機太深,又走的是政客的路線,我很不放心。」

    葉知秋沉默了一會,說道:「在很多男人心目中,部下和朋友的價值,與女人是完全不同的。」

    「我知道。」肖媛慢慢轉過頭,看著葉知秋平靜的說道:「你不就是嗎?」

    她用很穩定的語氣一字一頓的說道:「如果不是關係到黛兒,我不會踏進這個院子一步。」

    葉知秋沉默下來,半晌才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是總統,不是皇帝,可沒辦法給臣子指婚。」

    「所以我才要你來想辦法。」肖媛說道:「我總覺得程斌這個人不可靠。」

    「恐怕有點晚了。」葉知秋皺眉把溥覺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後看著肖媛說道:「你一向自負善於掌握人心,那你覺得他會選一個落魄的皇族遺女,還是現任總統的女兒?」

    這個在很多人看來非常容易作出選擇的問題卻讓這兩個當代最有智慧的人陷入了沉默當中,很顯然他們都很瞭解吳畏,這個年青人不是那種會犧牲自己的感情來抽取晉身之階的人,最重要的是,吳畏的確有這個能力,不需要依靠任何助力。

    過了半晌,肖媛才歎了一口氣,說道:「可惜這位郡主不是張瑟竹,不能把他趕出京去。」

    葉知秋笑了起來,溫柔的看著肖媛輪廓分明的臉龐,低聲說道:「連你都沒辦法嗎?」

    「辦法當然有。」肖媛說道,她看向葉知秋,淡淡說道:「我只是不想像你們這些男人那些無恥罷了。」

    「說到無恥。」葉知秋說道:「吳畏今天和我說了一句話。」他玩味的說道:「他說,條約從簽訂那一天起,就是為了用來撕毀的。」

    肖媛呃了一聲,皺眉說道:「這倒是像他思考問題的風格。」

    「你會欣賞這種風格,但是黛兒不會。」葉知秋說道:「今天下午我和她透露了一點口風,她很不高興。」

    肖媛看了葉知秋一眼,搖頭說道:「你就不能哪怕把秘密保守那麼一會嗎?」

    「我是一個正直的人,從不說假話。」葉知秋說道,然後看著肖媛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只好歎了一口氣,轉身看著黑沉沉的池塘,很不甘心的說道:「不管你們信不信。」

    黑暗的水面上泛起一圈漣,看起來像是有條大魚在水裡吐了個泡泡。

    帶著一頭霧水離開的吳畏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葉知秋那段關於衝破禮教束縛的話語是在鼓勵他追求葉黛。

    和這個時代的人不同,吳畏一點都沒覺得追求一個已經有了男朋友的女孩子有什麼不對,但是很顯然,如果把這裡的男朋友換成丈夫,那就很成問題了,吳畏有時候真希望自己生在法國。

    出了總統府,吳畏沒有回家,而是先去了秀雲的住處,告訴她葉知秋已經答應了自己的請求,明天自己會去司法部接溥覺回家。

    秀雲和吳畏見得多了,也就不再避閒,很難得的穿了一身宮妝,坐在中堂裡陪吳畏說話。

    說實在的,秀雲的姿色也就是中等偏上,要論美貌,的確是不如葉黛,與就和秋衛卿在仲伯之間。

    不過秀雲和秋衛卿的美麗都不在相貌上,秋衛卿俠骨柔腸、英姿颯爽。秀雲溫婉柔弱、外柔內剛,都是需要真正熟悉的人才能體會得出來的。

    此時秀雲聽說溥覺明天就能回家,自然喜不自勝,向吳畏微微一拜,說道:「多謝吳兄了。」

    吳畏連忙擺手,「我在這世上再無親人,溥覺和你就和我的兄弟姐妹一般,自家人有什麼可謝的。」

    秀雲微微一笑,招呼珠兒把自己的琴搬出來,在心裡低歎了一聲,心說「只是兄妹嗎」?

    她是心細如髮的人物,當然能夠察覺到吳畏的話裡大有未盡之意,和葉知秋求情的過程只怕不會很順利,其中的原因倒是可以猜到一二的。

    自己和溥覺身份尷尬,若是真有雄心壯志,倒是大有可為,可惜溥覺不是成事之人,自己又是一介女流,起了這種心思只能害人害己,自然只能消於無痕。

    這樣一來,自己皇族郡主的身份就只能給吳畏添麻煩了,共和國可以接受一個有皇族朋友的高級將領,卻不可能讓一個娶了皇族的人帶兵,能和吳畏情如兄妹,只怕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想到這裡,她心中愁苦,看到珠兒抱了自己最喜歡的瑤琴過來,自己在水盆裡洗了一下手,拿手帕擦乾淨了,這才坐到琴桌前,伸手輕撫,心中感歎,此生恐怕只能將心思付瑤琴了。

    吳畏和秋衛卿同船共渡十餘日,知道她文武雙全,習武做詩都是行家裡手,只是秋衛卿不喜歡樂器,直到遇見秀雲後才知道這時代閨閣少女們閒時撫琴是什麼樣子的。

    他這個人沒什麼藝術細胞,要讓他聽曲子那是牛嚼牡丹一樣的事情,不過卻喜歡看秀雲撫琴時沉眉斂目、素手輕彈的樣子,所以秀雲才會把琴搬出來撫給他看。

    基本上吳畏這個不是聽琴,他是看琴,二次元和三次元之間的區別。和什麼子期伯牙文君相如之流全然不可同日而語,沒有個好名字是看不出來的。

    秀雲冰雪聰明,又善解人意,心中愁苦自然不會表現出來,用手輕輕撫了一下琴弦,低聲說道:「小妹近日將吳兄詩句重新譜了曲子,今日演秦出來,為吳兄一笑。」

    吳畏再怎麼聰明,也想不出這些女孩家的心思,當然不知道秀雲在想什麼,笑道:「也罷,反正天色還早,我就聽完秀雲這支琴曲再走。」

    秀雲不答,寧神靜氣,雙手輕輕按到琴弦上,慢舒皓腕,輕彈素手,一陣低沉的琴聲便響了起來,聽她低聲唱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手中撫琴,口中輕唱,秀雲突然想起紅顏易老,所托無人,正是「一入江湖歲月催」,心中激盪之下,琴聲中竟然突然湧起金戈鐵馬,如風捲殘雲,有氣吞萬里之像。

    吳畏實在算不得知音,也只是覺得秀雲的琴聲大異往常,聽起來似乎激揚了很多,卻聽不出更多的東西。

    等秀雲一曲撫罷,吳畏才發現秀雲似乎流下淚來,不禁吃了一驚,站起身來問道:「是不是不舒服?」

    秀雲搖了搖頭,總不能告訴吳畏是自己「欲見迴腸」所以才覺得「斷盡金爐小篆香」。只好強笑道:「吳兄這首詩前後轉折太快,所以有些難受。」

    吳畏是大外行一個,抄詩能湊合,寫詩只能撲街,當然不知道秀雲只是順口胡說,心說這詩自己沒有抄全,難道真有這等神妙?

    他想了一下,覺得秀雲不是會多嘴的人,於是微微探身,在秀雲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才笑著告辭道:「幾句詩詞而已,我這就走了,你也早些睡吧,明天我帶老四回來,咱們再熱鬧一下。」

    他這段時間是常來常往的,也不用人送,一面說著,一面就起身往院外走去,自己招呼周嫂落了門栓,向蹲在門外的幾個巡防營漢子擺了擺手,就大步走開了。

    秀雲坐在琴邊,心裡回味著吳畏剛才湊到自己身邊時感受到的氣息,一時心亂如麻,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吳畏已經走了。

    珠兒看到吳畏離開,這才走過來收拾茶具,卻看到秀雲一個人呆呆的坐著,臉上還有淚痕,頓時嚇了一跳,撲到秀雲身邊,驚叫道:「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吳爺欺負你了?」

    秀雲一愣,抬頭看了她一眼,皺眉嗔道:「胡說什麼?」

    珠兒狐疑的看著她,遲疑道:「那你這是怎麼了?」

    秀雲抬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支吾道:「吳兄說明天就帶老四回來,我這是高興的。」

    珠兒剛才一直不在房間裡,這還是剛剛知道溥覺的事情,聽了頓時高興起來,雀躍道:「四爺終於要回來了!」

    秀雲輕輕一笑,不理歡呼的珠兒,只在心裡默默回想著吳畏剛才低聲在自己耳邊念的那首詩。

    天下風雲出我輩,

    一入江湖歲月催。

    皇圖霸業談笑中,

    不勝人生一場醉。

    提劍跨騎揮鬼雨,

    白骨如山鳥驚飛。

    塵事如潮人如水,

    只歎江湖幾人回。

    一詩誦罷,只覺得吳畏這個人,果然好才情,好豪氣,若得這等夫君嫁了,方才不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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