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因為各種原因,趙運鐸的豪言沒能及時得到驗證,新一波的人就找上門來了。
吳畏看著面前兩個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疑惑的問道:「你們是司法部的?」
「我們的證件已經給趙將軍看過了。」一個姓貝的處長說道:「你收拾東西跟我們走吧。」
吳畏看了一眼旁邊目無表情的趙運鐸,向兩位辦案人員說道:「我好像不歸你們管吧?」
「只要你是這個國家的人,就歸司法部管。」貝處長板著臉說道。在他身邊的那個人看著吳畏的眼神更是充滿了仇恨。他們並沒有參與綁架吳畏的行動,就是為了防止行動失敗,好出面撈人,沒想到那六個人就這麼消失了,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兩個人就算是用腳趾也能想出是怎麼回事,自然對吳畏沒什麼好臉色。
趙運鐸咳了一聲,向兩個人說道:「到底是什麼事情?」
「他跟我們回到司法部就知道了。」
趙運鐸神色古怪的看著他,示意吳畏自己找個地方坐下來,然後才對兩位司法部的官員說道:「我不難為你,你回去讓吳郁生給我寫封信,我就把人交給你。」
貝處長看了他一眼,板著臉說道:「司法部辦案,不需要部長干預。」
趙運鐸一拍桌子,指著他罵道:「你***啊?你都跑到老子地盤上來捉人了,還不告訴你們部長一聲,真以為你身後的主子能護得了你?」
「我是共和國官員。」貝處長看著他說道:「我的主子就是這個國家。」
趙運鐸愣了一下,忍不住去看吳畏,吳畏在一邊都差點鼓掌了,看到趙運鐸看過來,點頭說道:「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滾一邊去。」趙運鐸氣不打一處來,揮手說道:「把這兩個人轟出去。」
哨兵們衝進來往外拖兩個人的時候,貝處長還在大叫趙運鐸不識好歹,敢和司法部做對。
叫罵聲遠去之後,趙運鐸還在生氣,他看了一眼幸災樂禍的吳畏,罵道:「這世道看來是太平了,穿西裝的敢和穿軍裝的叫板了。」
「我覺得你這思想得改。」吳畏說得好像和自己沒關係一樣,「軍人不應該凌駕於法律之上。」
「那你怎麼不跟他們走?」
「他們連我犯了什麼事兒都不說,我總有知情權吧?」吳畏說道:「趙構殺岳飛還給個罪名呢,我怎麼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司法部官員?」
趙運鐸神色古怪的看著他,半天才說道,「你也想到了?」
吳畏嚇了一跳,心說什麼叫我也想到了,他問道:「什麼?」
「他們不是真的。」
「這不可能吧?」吳畏吃驚的說道:「也不像啊。」
趙運鐸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搖頭說道:「像不像得看誰說了算。」他背著手走到客廳門前,才轉頭說道:「你最近多跑跑實驗場,把幾種新武器確定下來,我估計你在我這裡待不長了。」
日子重新平靜下來,吳畏也是在幾天之後才想明白了趙運鐸話裡的意思,這才吃了一驚。
他殺那六個人的時候可以說是自衛,如果那些人提前亮明瞭身份的話,吳畏最多逃跑,絕不會殺人,後來殺人則是為了滅口基本就是一不作二不休的節奏。
但是很顯然趙運鐸比他牛x多了,人家直接不認對方的說法,估計司法部人員的失蹤名單上又要多出兩個人了。
當冷風終於開始吹起來的時候,趙運鐸很嚴肅的讓吳畏準備行李。
京城裡的消息終於傳了回來,不知道是誰翻出了吳畏的案底,說他是七年前劫殺滿清官吏的悍匪,監察局被人指使,繞過了司法部長吳郁生,秘密來到陽漢抓捕吳畏,想到案件辦成鐵案。
八個人神秘失蹤之後,監察局的人才知道利害,顯然北京城外的軍頭們不怎麼認部委的招牌,這才向吳郁生作了報告。
吳郁生算是康有為的師傅,但是他對清流一向並不親近,如果這次的事情他事先知道,多半只會向總參移文,反正這陳年舊案又沒有苦主,慢慢扯皮就是。
但是現在自己手下的人不明不白的失蹤,老頭子也忍不住跳腳,給總參送了一封措辭嚴厲的公文,然後派了大隊人馬到漢陽來取證。
事情既然鬧大了,趙運鐸也不好回護吳畏,所以讓吳畏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回京城?」吳畏問道。
「你傻啊。」趙運鐸罵道:「送死也不是這個送法。」
「你就不擔心這個罪名是真的?」
趙運鐸上下看了他一眼,話重心長的跟他說:「這種罪名要是都能翻案的話,我早槍斃好幾回了。」
他遞給吳畏一份公文,「你去吉林,二十八師現在那裡駐防,師長是王啟年。」
吳畏愣了一下,本來聽趙運鐸的意思,他還以為自己要隱姓埋名了呢,沒想到居然讓自己回東北去。
他打開公文看了一下,發現是一份命令,任命自己為二十八師師屬警衛團特務營營長,不禁有些發呆,問道:「這個特務營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總抱怨你琢磨出的那些特種戰法沒有辦法實踐嗎?」趙運鐸說道:「這回有機會了。」
「我是說司法部要捉我,總參還給我下這份調令能行嗎?」吳畏覺得自己和趙運鐸的思維方式果然不夠同步。
趙運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司法部難道還能衝進軍營抓人?到時候你手下有人有槍,還怕什麼?」
吳畏翻了個白眼,心裡對趙運鐸一夥人可以幹得這麼明目張膽讚歎不以。
臨別的時候,趙運鐸語重心長的和他說道:「要說指揮作戰,我們這些人誰也比不上黃老邪,他能弄個『軍神』的綽號也不算錯。可是你看他現在活得多憋屈?」
他拍了拍吳畏的肩膀,「你這小子腦子靈,指揮打仗的本事多半也不差,而且辦事的方法很對我的口味。記住了,軍神不敗,做人也不能敗,世上處處如戰場,要作不敗軍神,就要從戰場之外做起。」
吳畏凜然受教,提著行李在寒風中告別了趙運鐸,重新踏上了未知的不敗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