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日在皇后姑姑晚宴結束時我與你說的那番話,是晴兒魯莽了,希望二哥別介意。」
介意麼,雲弈有點想笑,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有必要記著麼。
「嗯,沒事。」雲弈說著話鋒一轉:「不過,你今日怎麼會來天雲寺。」
「啊。」沒料到雲弈這麼輕描淡寫地略過這一話題,許顏晴雖然早有準備說辭,卻還是神情一滯。
「怎麼?」
「今日原本是看著天氣好,想出來走走。」
「喔,連個丫鬟也沒帶,就走到了天雲寺?許親王怕是已經派出衛隊找你來了。」雲弈戲謔道。
許顏晴有些捉急,卻依舊故作鎮定:「我已經讓天雲寺的人與家人說了,二哥不必擔心。」
雲弈也不知道她從哪裡看出來自己是擔心她,有些無語:「既然如此,那便回去好好休息吧。」
「那二哥,你怎麼會在這?」許顏晴反問道,大有賴著不走的趨勢。
雲弈看著她不語。
許顏晴這才覺得尷尬,呵呵了幾聲:「那我先回房了,二哥,記得喝湯。」
那人關門離開後,雲弈捧起桌上的薑湯,逕直走向房間中的盆栽,毫不客氣地倒了下去。/淡黃色的液體泛著陣陣熱氣,姜味一時間有些濃重,雲弈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
月下兩個被拉長的身影。
「這樣可以麼?」許顏晴的聲音有些猶豫。
「這麼好的機會,你覺得以後還會有麼?」站在陰影下,說話之人披著黑色的套頭袍子。
「可是?」
「你若是不願意也行,大不了到時候讓他去找別的女人?」
「不行。」許顏晴想也沒想地攔截了他的話。
黑衣人轉過身,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雲清嘴角一抹得意的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低頭在她耳邊輕念了句:「所以今晚他就是你的。」
許顏晴一張臉紅地異常,頓了片刻,有些含糊道:「我會去。」
泛著陣陣寒氣冰窖,水晶棺材中躺著一個身著金縷衣裙的絕色女子,雖然閉著眼,卻也足矣傾倒眾人。
雲弈就靜靜地看著她,內心無比複雜,每次來到這裡,心情便難以平靜。
一模一樣的硃砂痣,相似的面容,若是說她是世界上最好的母親,那她也是世界上最壞的母親。她把所有美好的一切展現,世間的一切污穢都能被她淨化,獨自默默承受痛苦與責任,只為讓自己能無憂無慮。
然後代價是母妃突然的消失,最後是噩耗。
當時看著人來人往卻怎麼也找不到母妃的身影,父皇出現後便是冷冷的一句:封掉雪殿。
無數次偷偷跑回雪殿找母妃,卻發現裡面的東西一天比一天少,雜草一天比一天多,最終在雪宮徹底荒蕪之際皇后說了一句:「你母妃早死了。」
死了?
就是永遠的不會再回來。
悲傷之餘便是被人拋棄的憂傷,連母妃也不要弈兒……
若不是後來方丈找到自己,告訴自己許多從沒知道的事情,恐怕這輩子是再也不能見到她。
想著雙手不由主地抬起,卻在快觸及晶棺的時候停了下來,因為害怕,害怕那冰冷的體溫。
母妃只是暫時睡著了……
雲弈放下手,緊緊攥成拳,似決定了什麼,眸子中堅定無比。
睡了這麼多年,也該醒了。
母妃還欠弈一個解釋。
因為是冰室,不能呆太久,否則冰融化便可能會傷到母妃。這也是雲弈一年來一次的原因。
帶著深深的眷戀與不捨,雲弈看著石門重新緩緩合上,將裡面與外面的世界隔絕。
沿著暗道原路返回,才沒幾步便感覺到有人進入自己的房間。
「二哥,二哥。」
傳來許顏晴帶著幾分試探的聲音。
雲弈皺眉,她想幹嘛?
與此同時,一種異樣的感覺慢慢開始出現。
身體居然開始發熱發燙,但雲弈很清楚這絕對不是待冰室呆久之後病情加重,而是……
自己什麼時候中了這種惡俗的藥,該死。
剛剛在冰室因為低溫壓制著藥性的發揮,如今出了冰室,藥性便開始發作,就像隱忍了許久之後的爆發。
雲弈眸子裡漆黑一片,翻騰著滔天怒意,這女人實在太大膽。
「怎麼了?」雲清看著一臉鬱悶回來的許顏晴。
「他根本不在房間裡。」
雲清一愣,隨即臉色一沉:「不可能,我有加化功散,至少明天之前他喪失鬥氣武力。」
「大哥,你怎麼能這樣?」許顏晴沒想到他還居然另外加了藥。
「若是不放那藥,你覺得你能擺平他麼?」雲清知道自己說漏嘴,也不再掩飾,反而語氣之中帶了幾分譏諷。
許顏晴一時無言以對。
「去附近看看,他肯定還在。不然的話,今晚就是為別人做嫁衣了。」
許顏晴有些慌了,點點頭,匆匆離去。
雲清瞥了她一眼,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朝身後揮了揮手,瞬間出現了幾個黑衣人。
「搞定那些暗衛沒?」
「回主子,都已經解決了。」
「你們現在去找雲弈,找到想辦法弄暈,帶過來。」
「遵命。」
雲清吩咐好一切後,便坐下開始喝茶,愜意萬分。
「雲弈,看你這次怎麼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