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娘聽她這樣說,忍不住掩嘴一笑,來來往往的賭客她是見多了,女賭客也見過不少,但還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不怕輸的主兒。好似來賭坊賭錢,就是來給賭坊送錢似得,眼都不眨一下,著實是個不可估量的角色。
「那二娘也就不客氣了,若是秦姑娘有什麼疑問儘管提出來,我賭坊開設也不光只是為了錢,也希望每位賭客來我這兒,是能夠輸的心服口服的走。」
「二娘倒是好想法,那請開始吧。」秦落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武二娘絲毫不猶豫地再次壓了大,當骰盅打開之後,骰子的點數也卻是是大,這一局便又是武二娘贏了。
秦落落輸了一筆不少銀錢,面上也沒有任何失望懊惱的神色,反倒是一臉笑意嫣嫣,似乎來賭場就真的是來送錢的一樣。
第三局秦落落仍舊是讓武二娘來搖骰子,後面的便是骰盅放定離手之後,才開始押大小,本以為這秦姑娘還是會死心眼的壓小,可卻見她反壓了大。武二娘無奈便與她相反的壓了大。
骰盅打開之後,卻是小。武二娘這一局上是有心要輸的,只是秦落落偏就壓了大,原本武二娘以為這秦姑娘是故意輸給她的,可秦落落一看骰點大小,便就一副懊惱地樣子說道:「哎呀,早知道我就繼續押小了嘛,果然真是運氣不好。」
秦落落懊惱地看向鳳無塵,鳳無塵雖然知道她這麼做的目的,卻也是不明白她接下來會怎麼玩,便是寵溺地笑道:「沒關係,那下一局我們再押小,總有時來運轉的時候。」
秦落落微微點頭,思量道:「那好吧,下一局還請二娘繼續搖骰子。」
武二娘也不再推辭,便想這次讓你押小,那就如你一次願吧,畢竟一次把賭客的銀錢都輸光了,只怕賭客以後都不敢來了。
可骰盅放到桌子上離手後,秦落落卻改壓了大,只見秦落落笑著對那鳳無塵說道:「你平時都比我還倒霉呢,我覺得信你有點不可靠,還是繼續押大看看吧。」
鳳無塵見秦落落說自己不可靠,也沒有生氣的意思,便是秦落落再罵他怎麼不好,他也能依舊溫柔的對待她。而他心裡也瞭解,秦落落也並不是真的在嫌棄她。
武二娘心裡有些疑惑了,面上卻還是笑盈盈地羨慕道:「秦姑娘與鳳公子的感情還真是好呢,我覺得秦姑娘不妨聽一次鳳公子的話,萬一就真的時來運轉呢。」
鳳無塵率先開口說道:「不管她選哪個我都無所謂,反正就是陪她來玩的,輸點錢也沒什麼。」
「鳳公子果然好闊氣,妾身若是有秦姑娘這般好運,有鳳公子這樣的中意人疼,那妾身也就不用來著糟亂的地方拚搏了。」
秦落落便是笑著說道:「二娘想來是謙虛了,我看二娘姿容也都是上等,想要成為二娘入幕之賓的人,肯定有不少。」
若是這話是對一些尋常婦人說的,那婦人必然是要罵秦落落不知廉恥。可這武二娘一看就是風月老手,實在是不像能安穩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女人。這種女人簡單來說,就是女強人,婚姻愛情對她們來說只是一種調味劑,就像味精的存在,遠遠沒有鹽重要。
味精對她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而鹽卻是吃飯必須用到的調味劑,若是沒有了鹽,那也就等於整個人生都失去了光彩。秦落落雖然不知道武二娘的鹽在哪裡,但卻也看得出,賭坊也是她的心血。
否則身為賭坊老闆,又是一婦道人家,怎麼會親自出面與她博弈一場。
武二娘聽了後,果然是笑得更開心了,並沒有覺得秦落落說的太孟浪。便是笑問道:「那秦姑娘是確定押大了嗎?」
「當然確定咯,君子一言可是駟馬難追呢。」秦落落轉頭討好地看向鳳無塵,笑著說道:「是吧?」
鳳無塵知道她是在向自己邀功,便也非常的配合道:「是,你一直都是非常的守信用。」
武二娘不由得在心裡歎了口氣,看樣子這二人是鐵定心了要給她送錢,來送錢的目的無非就是有事求助與她,那她也就不予這二人客氣了,直接收就是。有錢不賺,有枉生意人的本性。
接下來的幾局秦落落大部分都在輸,偶爾有一兩局贏了,秦落落也會表現的非常開心,抱住鳳無塵就歡呼。武二娘見後也不得不感歎現在的年輕人行為太孟浪了。然而後面的那些局,武二娘也都沒有刻意去贏和輸,也都全憑了各自的運氣。
一直躺在空間袋裡修煉的糖糖也被驚動了出來,糖糖看到秦落落連續輸了那麼多金票,忍不住心疼大罵秦落落笨蛋,「笨蛋落落,輸掉這麼多金票,不知道能買多少個肉包子,嗚嗚嗚……好可惜……」
秦落落忍不住去捏糖糖的包子臉頰,大笑道:「糖糖豬,就知道吃,我這也只是玩玩嘛,明天早上又不是說少了你吃的。」
「你這個敗家子,你知不知道你已經輸掉了多少錢了?與其輸掉那麼多錢,還不如現在就給我買肉包子吃呢。」
秦落落無奈地說道:「哎呀,現在包子鋪都已經下班啦,要吃也只能等到明天哦,大不了明天給你加餐咯。再哭鬧,小心我讓無塵把你關進空間袋裡,什麼也不讓你吃。」
聽到這個威脅,糖糖乖乖地閉嘴了,按理說生死輪迴獸是不用吃東西的,就算是幾千年不吃東西,都不會覺得餓。可糖糖生性就喜歡吃美食,便也就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吃貨,好在生死輪迴獸吃這些人間有的東西,也不會有任何負面影響。
秦落落讓他吃,也不過是想讓糖糖開心一些。
又賭了幾句,秦落落依舊是輸的比贏的多好幾倍,糖糖看不下去她的大黑手,便自作主張的投了幾次,可也是輸的比贏的多。
連輸之下,糖糖越戰越勇,竟然成了比秦落落還要熱衷的好賭分子,看到糖糖不服輸的樣子,秦落落只覺得自己要培養出一個賭徒了,連忙拉住糖糖說道:「今天我們帶的錢不夠啦,再輸下去,只能把你抵押給賭坊了哦。」
糖糖聽後,連忙嚇得不敢再跟武二娘對戰了,武二娘也聽得出這位秦姑娘是在嚇唬她的靈獸,便也就沒有做聲。況且他們賭坊不是寵物店,可從來不做客人沒錢抵押東西的買賣,通常都是有錢奉陪,沒錢就奉勸您改日再來。
糖糖委屈地問道:「那該怎麼辦?」
秦落落搖晃著手裡的一張金票,說道:「那只能再賭一局啦,若是這局我們再輸,那明日恐怕連肉包子都沒有了。」
糖糖驚嚇地連忙摀住秦落落拿著金票的那隻手,驚慌失措地說道:「還是算了,我們撤吧,明天早上我想要吃肉包子……」
「沒關係,來了就要盡興嘛,只是現在身上沒錢了,客棧裡還有錢的,保證你明天早上能吃到餡兒最大的包子。」
武二娘也是適時地說道:「玩了這麼久,也是妾身的運氣好,真是不好意思。」
糖糖不服氣地說道,「一直都是你在搖骰子,這次換我們家落落來怎麼樣?」
武二娘點點頭,表示並無不可。糖糖拿過骰盅和骰子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的地方,秦落落也被糖糖那謹慎的模樣給逗笑了,連忙向武二娘投了一個見笑的眼神。
武二娘也並不在意,客人檢查他們賭坊的器皿本來就是天經地義之事,沒什麼好奇怪的。
糖糖檢查了一番之後,將骰盅和骰子擺放到秦落落面前,慎重地說道:「落落,你來吧……」
秦落落揉搓了一下手,有些不自信地樣子,鳳無塵在一旁溫柔的說道:「沒關係,反正都已經輸了那麼多局了,也不差這最後一張金票。」
武二娘再一次稱讚道:「鳳公子果真是率真之人,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鳳無塵笑了笑,渾然不在意地說道:「身外之物,便就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又何必在乎這些東西。」
「說的也是,也難怪秦姑娘也是如此的灑脫無憂了。」
秦落落一掌將那唯一一張的金票拍在桌上,說道:「押小!人生在世,也並不是每一件都事事順心的,唯一能做到的呢,便是讓自己不要去在意那麼多身外之物。」
武二娘便是稍作感觸道:「秦姑娘說的是,身外之物眷戀的多了,那煩惱自然而然的也就多了起來。既然秦姑娘都如此看的開了,那妾身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武二娘將所有的金票押到大的那一欄,笑道:「那妾身就全跟了,只希望能交鳳公子與秦姑娘兩位朋友,以後也可常來賭坊玩兒。」
「像二娘這樣烈性女子,我自然是願意結交的,只是不知道二娘能不能看得上我了。」
秦落落笑道,握住糖糖嬰兒一般的手,放在骰盅上搖晃了好一會兒,一邊笑著一邊對武二娘說道:「二娘既然是開賭坊的,想必也是認識不少權貴之人,只是我們二人要權利,沒有權利,唯一剩下的也就是那點兒錢了,實在是不敢高攀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