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聲音都是維護鄭錚的,她對趙大壯投以感謝的一笑,鄭重地說道:「明天我會在這裡召開個新聞發佈會,到時候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同時也歡迎所有的記者朋友,只是現在,我趕著去看望那個受傷的員工,暫時沒時間說太多,真的很抱歉。」
接收到鄭錚的保證,趙大壯轉身面對著所有工人,臉上洋溢著對鄭錚的信任,「既然代理總裁這樣說,我們就先回去,明天等總裁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今天大家都累了,回家好好休息吧,我想總裁不會記我們曠工吧。」
剛才場面還有點繃緊,趙大壯最後那句話使氣氛緩和不少,甚至還有幾個直爽的工人笑出聲來。
一下子鄭錚就明白趙大壯的意思,她很配合地說道:「怎麼可能,我像這麼小氣的人麼?大家今天辛苦了,都早點回去休息,養精蓄銳明天來聽我給你們的交代。」
今天發生的事的確很多,他們一時之間也做不出決定,趙大壯一跑出來,心裡沒底的他們都像在水中抱著浮木,再加上趙大壯是他們大多數人的領班,領導效應一下子就見效,他為人誠信仗義,很多工人都敬佩他,所以他說的話,他們都很信任,既然趙大壯都相信鄭錚,他們也決定搏一次。
「好,那我們先走了。」
工人們陸陸續續走向工業園的宿舍樓,雖然他們相信鄭錚,可還是會留點心眼,住宿舍樓起碼有發生什麼事,他們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看著走在最前面的趙大壯,鄭錚覺得要深入調查這個人,如果用得好,他會是一匹很好的千里馬,就憑他今天的舉動,如此的寵欲不驚,深思熟慮,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打臉,這可是*裸的打臉。
羅智高揣緊拳頭,敢怒不敢言,盯著鄭錚從容肆意的笑臉,他發誓,終有一天要把今天的恥辱加倍奉還。
電視台,報社都是歸於廣播局管理,自從鄭錚打出梁局長的頭銜,他們已經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聽從她的安排,明天再過來。
揮揮手拜別各位大記者,鄭錚眼底閃過一絲狡猾。
梁局長這個名字真好用,不枉她來之前把萃明市所有上層領導,著名商家的資料全部看一遍。
不管做什麼事,她都喜歡做足功課。
今天這樣就用得到了,剛好萃明市的廣播局局長也是從都景市調過去的,這麼好的機會,鄭錚怎麼可能放過。
梁局長她確實認識,也見過,只不過是在電視裡見過而已。
正所謂兵不厭詐,她相信梁局長這個名字能護著她一段時間,相信不會有人特意去問梁局長認不認識鄭錚這個人。
不到半個小時,闊大的工地上只剩下鄭錚跟陳媛媛,她讓陳媛媛帶上張氏集團的律師團一起去警察局,處理杜廠長的案件,同時也留意著有誰去看望過高捷行。
陳媛媛辦事效率果然高,刷一下,已經叫上工廠的專用司機,帶她去警察局。
走之前把剛才那輛車的鑰匙交給鄭錚,不用鄭錚說,她已經猜到鄭錚要去什麼地方。
萃明市第一人民醫院
萃明市第一人民醫院雖然比不上都景醫院,可它很多建設都是沿用都景醫院那一套。
前面的建築看上去年份較舊,外面的馬賽克瓷片還有點脫落,與它們相比,後面的建築可是光鮮許多,嶄新的瓷磚,獨特的設計,看上去一點都不像醫院。
鄭錚探望完那名受傷的工人後,走到服務台,讓他們幫他轉到貴賓房,她要讓所有員工都知道,公司是不會虧待他們。
做完一切安排後,跟著張太太給出的房址很快就找到其中一位保鏢所住的病房。
本來張太太也想跟著來,鄭錚見天色已晚,她又受到了驚嚇,所以把她哄回去休息。
保鏢住的都是高級病房,看來張太太並沒怪他們失職導致張先生被綁架。
右手拿著果籃,左手輕輕敲著房門。
「進來吧。」
聲音很沙啞,不過聽上去精神應該不錯。
推門進去,只見一名身穿醫院病服的男人在玩弄軍用小刀,從小刀折射過來的亮度來看,絕對能一刀封喉。
男人聽到腳步聲,抬眸看去,一秒鐘的時間,便再次把目光放在手中的小刀上,如果當時他那一刀能刺進去,張總就不會被捉走。作為曾經的特種部隊隊員,他永遠原諒不了這次的過錯,所以他一直在思考,那天他被電擊得快要暈倒之際,聽到那句喊叫,很熟悉,可他怎麼都想不出那人是誰。
男人的不禮貌沒有影響鄭錚的心情,對於病者她有足夠的耐心,這一點是她從溫庭珺身上學來的。
「你好,我叫鄭錚,是張氏集團的代理總裁,托張太太之命,過來探望你的,原本她也想過來,只是路上發生一點意外,她受到了驚嚇,所以來不了,她讓我替她跟你說句抱歉。」
原本沒打算搭理她的男人,在聽到張氏集團這個名字時,身子顫抖幾下,聽到張太太的名字時,他臉上的冷淡終於卸退,漸漸被暗惱所代替。
「要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男人鷹眸裡閃過一絲懷疑,他的話說得模稜兩可,並沒正面回答她的話。
這是一個謹慎的人,對於張總挑選人的目光,鄭錚真的由衷的佩服,不管是杜廠長,陳媛媛,趙大壯,還是眼前這個男人,心思十分細密。
明眼人就說亮話吧,她也不想在這裡兜圈圈,抬腕看了下手錶,七點多了,她還趕著回酒店呢,不然某個大醋罈子又要發作了。
想起溫庭珺,鄭錚的語氣也歡悅許多,「鍾先生,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現在我撥打張太太的電話,讓你們先聊一下,你所擔憂的也可以直接向她證實,今天我來,是想向你問出你說知道的真相,不想大家心存疙瘩,而拖延解救張總的時間,畢竟現在的時間對張總來說可是很重要的。」
嘟嘟嘟……
鄭錚在說話的同時也撥打了張太太的電話,很快那邊的電話已經接通了。
「怎麼了?小錚?不會又出事了吧?」張太太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擔憂,她現在恍如一隻驚弓之鳥,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感到害怕,這也不能怪她,她一直長在張總的保護之下,從沒想過支撐著天空的大樹會有一天消失。張總失蹤後,一切的重擔都落在她身上,雖然這些重擔很多都是她自己給自己下的。這也是鄭錚不讓張太太再涉足張氏集團那些破事的原因,如今的張氏已經是外有豺狼內有虎豹,隨著接觸的深入,危險性也就越來越大,以張太太如今的心理狀況,絕對承受不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鄭錚把手機遞給鍾鷹,示意他可以當鄭錚面去問張太太,她表示一點都不介意。
鍾鷹對上鄭錚淡定的美眸,心裡的那些猜疑也少了許多,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接過手機,跟張太太對話十分鐘,確定了鄭錚是張總指定的人,他才把電話還給鄭錚。
「明人不說暗話,我就直說了,張總被綁架這件事,我懷疑有內鬼,你覺得呢?」鄭錚關注著他臉上的細微變化,在她說出有內鬼的時候,他眼眸裡閃過一絲震驚,很快就平靜下來,幾秒後,再閃過一絲猜測。
內鬼這件事,鄭錚故意在他面前說,就是想看看他對這件事知道得多少,很顯然,他應該是知道一點事情。
鍾鷹在聽到鄭錚說內鬼的時候,他的腦海裡突然閃過昏迷前聽到的那幾個伶仃的字眼。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懷疑我也是應該的,畢竟這件事看似外人做的,其實只要仔細去想就知道,絕對是身邊熟悉的人的傑作。張總那天的行程是突然改變的,可依綁徒的手法和行蹤來看,絕對是經過詳細的計劃。那天張總本是想陪張太太去參加一個拍賣會,尤其張太太不舒服,所以行程改變,把下午的行程提了上來。再說張太太那次的不舒服也來得有點奇怪,她如果不是痛得那麼厲害,張總也不會把兩個保鏢都給了張太太,我有這個信心,如果當天有多一個人在,我絕對不會讓別人從我手上把張總捉走,這是我一生的恥辱。」
鍾鷹說的很激動,攥著軍用小刀的手深深陷入刀刃中,獻血從他手上流出。
鄭錚連忙按鈴叫護士,一手拿起旁邊的毛巾幫他壓著傷口。
「那些沒用的話還說來幹嘛,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幫張總救出來。」鄭錚白了他一眼,很多人做錯事之後第一時間是懊悔,一直想如果當時不是這樣做,也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子。也許,如果這些詞永遠都不能給他解決事情,只有好好寫去想對策,想接下來要怎麼做,這才是有用的。
手中的疼痛他沒什麼感覺,倒是鄭錚的一番話,讓他想起了一些事。
「張總被綁架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他們在通電話,我只記得幾個字眼,剛才你那麼一說,我好像又記起一點,他們好像說,他真的什麼都聽到了?那就要把他解決了。」
鄭錚突然一驚,難道這才是張總被綁架的原因?他是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秘密,而不是被惡意競爭的同行所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