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葉芝嵐留下的一飯一菜,吃得乾乾淨淨。葉雪飛在母親詫異的眼神走,踱著步子,走出了家門。
感受著陽光的照射,葉雪飛嘴角挑起一抹懶散的笑容。她還記得母親看到自己將長髮束起後,見鬼了的反應。
當然,不是她長得太對不起觀眾,而是前任十數年來如一日,終日讓長髮蓋住自己的眼睛,披著一頭散發,就這麼飄來蕩去的,比鬼還像鬼。
葉芝嵐早已經習慣以往女兒的樣子,乍一看女兒改變了形象,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
葉雪飛倒也能理解前任的舉動,畢竟一個從小就能看見鬼魂,又被鬼魂侵擾的人,自然想要將自己保護起來。
沒有能力,就只能封閉自己,變得越來越自卑,越來越膽小,越來越不敢接觸人。跟鬼魂接觸過多,又不見人的結果,就是最後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人鬼生厭。
而在前一個葉雪飛的心中,恐怕就只對有著陽光般笑容的帥氣校草,有著一種嚮往般的依戀吧。
或許,她希望這個充滿陽光的人,能夠牽著她的手,走出鬼氣森森的鬼域。
只可惜,最後卻是這個人將她送往了地獄。
韓瑋的臉在葉雪飛腦海中劃過時,她的心房莫名的悸動了一下。她知道,這是屬於前任殘留的反應。
除了一個自嘲的冷笑之外,她沒有做任何的措施。
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氣質大變的葉雪飛,到沒有再像以往那樣,人人避如災星。
只是,她現在心中卻在為一件事發愁。
那就是,錢。
無論母親說什麼,她是不想在那樣的地方住下去了。而且,她亦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重新修煉驅魔術。
且不說,她這一世還是否需要繼續驅魔降妖。單是為了不受制於人,為了有自保的本事,她都必須要重新撿起這些曾經無比熟練的東西。
而且,在她心中還有一個心結,上一世,她致死都沒有做到的事,這一世,她想要完成。
總之,她這一世,不再是那個授命於天的驅魔天師,而是一個只為自己而活,讓母親過上好日子的自由人。
可是,如何賺錢?
這個目前最迫切的問題,讓葉雪飛的臉色一下子苦了下來。
不知不覺間,她走上了一個天橋上。
在容市,這樣的人行天橋很多,大部分都是在商業繁華,人群流動大的地方。
而且,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在天橋上,總是有很多小攤販,鋪著一塊床單,上面放滿了一些廉價的小玩意叫賣。
消費人群,就是這些在路過天橋來來往往的行人。
葉雪飛站在天橋上,選擇一塊沒有被侵佔的空位,靠著欄杆,俯視著天橋下來來往往的車輛,思索著如何賺錢。
突然,她眸前一亮,眼前的小商販們給了她靈感。
向旁邊跪地乞討的大爺借了半截粉筆,葉雪飛蹲在地上,在自己前面寫下行雲流水的四個大字,然後滿意的站起來。
「消、災、解、難?」剛巧,一個路過的眼鏡男,看著葉雪飛寫下的字,便推了推眼鏡,念了出來。
葉雪飛背上靠著欄杆,雙手插在校褲兜裡,耷拉著腦袋懶洋洋的,聽到有人說話也不搭理。
「小同學,你不好好讀書學習,在這裡寫下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那眼鏡男,三十歲左右,看上去倒是很斯文。
見葉雪飛著一身打扮,很輕易便猜出了她的身份。
可是,他這關心的一問,卻碰上了冷板凳,葉雪飛依舊沒有搭理他,好似當他是空氣一般。
這樣的態度,讓眼鏡男皺了皺眉,又推了推滑落下來的鏡架,指著她:「你這個小同學,怎麼這樣沒禮貌?」
終於,葉雪飛抬起眼,瞟了他一眼。
這瘦骨嶙峋的樣子,嚇得眼鏡男向後退了一步。也因此,這兩人間的互動,引來了大批來來往往的人注意,漸漸圍城了圈。
垂下眼眸,葉雪飛淡淡的開口:「你沒病沒災,一邊去,別影響我做生意。」
「你!」眼鏡男被葉雪飛這句話氣得語塞,一旁圍觀的群眾也發出哄笑。似乎,都沒想到小小年紀的葉雪飛會吐出這麼一句話。
「你這是做什麼生意?」眼鏡男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
葉雪飛這次連頭都難得抬,只是用腳尖點點地上的四個字:「沒看到麼?」
這一下,全部的人都看了到地面上用粉筆寫的『消災解難』四個大字。也同時都因為這四個字,迷惑起來。
眼鏡男冷嗤一聲,抬著下巴道:「一早就看到了,就是不知道你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
葉雪飛被這個男人糾纏得有些不耐,皺眉道:「你沒讀過書啊?」
「你這個女孩,真是沒點教養。」眼睛男氣得伸手指著葉雪飛,罵道。
倏地,葉雪飛抬起頭,右眼紅光一閃,盯著人群中的一個人,嘴裡卻對眼睛男冷冰冰的道:「我勸你收回指頭,否則它們就要『身首異處』了。」
這句威脅,讓眼鏡男臉上大變,手卻似觸電般收了回來。
葉雪飛不再理會他,只是盯著人群中的某人:「你有麻煩,但我可以幫你。別急著否認,這幾天,你是不是覺得頭重腳輕,整日渾渾噩噩,去了醫院卻又查不出所以然來。」
圍觀群眾順著葉雪飛的視線望去,果然看到一個中年婦女臉色蒼白,唇如青色,一雙眼驚恐的看著這腳下寫著『消災解難』四個字的少女。
「你,你怎麼知道?你會治病?」中年婦女顫聲道。但這句話,無疑證明了葉雪飛所言非虛。
頓時,人們再看葉雪飛的眼神變了起來,一個個都噤聲,等待著接下來發生的事。
葉雪飛搖了搖頭,淡淡的道:「我不是醫生,你這也不是病。只是有些東西纏著你罷了。」她口中指的東西,是因果。
可是,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卻下意識的當成了鬼魅。當即,都覺得四周的空氣冷了一些。
中年婦女更是嚇得體如抖篩,惶惶不安。
這時,一道冷哼傳來,正是那眼鏡男發出的:「我道是什麼,原來是個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