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爺,你是不是覺得我跟姐姐很聰明?」顧嘉義眼睛滴溜溜的轉,發現滿屋子的人都沉著臉,只有顧老爺笑嘻嘻的,猜到他是贊同他跟顧七夕的做法的,就趕緊的邀功。
「嗯。很聰明。」顧老爺頻頻點頭,「那兩個人是什麼時候被你們沾到椅子上去的?」
「他們去喝東西的時候,姐姐說壞人還敢喝東西,要過去收拾他們。」顧嘉義說完看向顧七夕,示意她來說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顧七夕手裡捏著玫瑰花做成的點心,輕輕的咬了一口,慢慢的才開口說起來。
「我跟嘉義過去,趁著那兩個人去櫃檯的時候,把膠水塗在椅子上跟桌面上,然後想看他們出糗,然後就報警的。但我們剛跑回來,媽媽就喊我們上車換衣服,還沒看上好戲,就發生爆炸了。」
「你們哪裡來的膠水?」白以茹蹙眉,這兩個孩子倒是會想辦法,幸好沾到椅子上的人是壞人,不然是別的人那就麻煩了。
「就是展廳裡的呀!媽媽前兩天不是還用那個膠水粘玻璃了嗎?」顧七夕琢磨著玻璃都能粘住的膠水,一定也能把人粘住,所以跑出去後,又跑回來,趁著白以茹他們不注意,就拿了好幾瓶膠水沖了出去。
說來也是巧,顧七夕跟顧嘉義剛到太陽傘下,那兩個人就剛好去櫃檯選東西了,他們就手腳麻利的往椅子上塗抹膠水。路邊的座位,經常有小孩子過去玩,服務生見怪不怪,只要沒有破壞東西跟環境,他們一般都不會說什麼的,所以也沒人在意顧七夕他們在做什麼。
等到他們往椅子上跟桌子上塗滿了膠水,躲到一邊去,那兩個人回來看都沒看,就做下去了,而且還一點兒都沒察覺到。
那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ben跟安琪。
兩人一邊喝東西,一邊觀察著白以茹的行蹤,看見母子三人都上了車,那叫一個激動。
「ben,快,上去了。」安琪提醒ben,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顧冬甯的車,生怕ben的動作慢了,那三個人就下來走了。
ben笑了笑,手伸進褲兜裡,悄悄地按下了炸彈的遙控,心想這可是好機會,一次性三個人都解決了呢。
但是當他倒數無聲,爆炸聲響起之後,他跟安琪都吃驚了——爆炸的地方居然是自己的車,接著是另一輛車,然後剩下的三枚炸彈,在河裡炸開了!
「怎麼回事?」安琪滿臉疑惑的看向ben。
「不知道。」ben的一顆心都要碎了,機會又錯過了,但是他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讓自己安裝好的炸彈都移了位,而且他的愛車啊!居然被炸了!
早上過來展廳這邊,ben跟安琪一人一輛車。
安琪開的是一輛很普通的沒有註冊過的車,就停放在顧冬甯的車不遠處,他們兩人最開始都坐在裡面。而ben自己開了他最愛的一輛車,停在街對面。
普通車是用來在爆炸的時候增加威力的,而好車是為了方便脫逃。
「我們得走。不然等下警察來了,就走不掉了。」安琪經過前幾次的經驗教訓,這一次也沒敢再戀戰,只想著趕緊走人,免得被顧冬甯發現了,自己又會被ben果然呢莉莉安收拾的很慘。
「走!」ben也打算先走,但是往起來站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胳膊肘、屁股、後背都被站在椅子上了,他根本就動不了了。
「你……」安琪剛想問ben怎麼了,就發現自己的狀況跟對方一模一樣,被粘在椅子上起不來了。「這怎麼回事?我們怎麼被粘住了?」她驚慌的四處看,大家都忙著逃命跟保護店舖了,壓根沒人在乎他們是不是自家店裡的顧客。「都沒人來幫忙,怎麼辦?」
「shi-t!」ben爆粗口,沒有人幫忙自然走不了,但是如果能脫掉衣服的話……「脫衣服。」他想到了,就命令安琪,自己也開始行動。
但是想法總歸是好的,行動起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胳膊跟腿還有後背都粘住了,想脫掉衣服,也只能解開扣子,根本沒辦法做到褪下袖子。而且就算能脫掉衣服,他們也沒法脫掉褲子,只穿一條小內內在人群中行走。
「靠!白以茹你個災星!但凡跟你扯上關係的事情,就沒有一樣是順心的!」安琪氣憤的拍桌子,咬牙切齒,看著火光沖天的地方,顧冬甯的車已經被點燃了,她就又笑起來,「炸不死,也要燒死你!白以茹,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我看你的命到底能有多大!」
「閉嘴!」ben端起眼前的一杯飲料,朝著安琪的臉上潑過去,「你他媽是想讓大家都知道你做了什麼是不是?!」
「不是。」安琪迅速安靜了不少,只看著火光,不敢再亂開口說話。
火光中的車裡,白以茹奮力砸破了車窗,跳出來,將車門旁的東西移開,打開門,把兩個孩子抱出來。
「媽媽,壞人已經被我們控制了,我們現在就去抓人。」顧七夕看了看自己流血的手,算是很勇敢的沒有哭,指了指河邊的一排太陽傘。
「對呀,媽媽,快去抓壞人,不然他們跑了怎麼辦?」顧嘉義拽著白以茹的衣襟,往跟展廳相反的方向走。
「你們在胡鬧什麼?」白以茹沒經歷過爆炸這種突發事件,已經被嚇的夠嗆,眼前的孩子們卻還一口一個抓壞人。
「真的。媽媽,跟我來,你就知道了。」顧七夕前面先跑著帶路。
白以茹沒辦法,只能跟上去。
到了太陽傘下,她果然是看見
見兩個人坐在那裡動彈不得。
「被粘住了。」顧七夕指著ben跟安琪對白以茹說,「媽媽,就是他們是壞人,我親眼看見他們往車子底下裝東西了。」
白以茹將信將疑的走過去,但在看見ben因為左右晃動企圖站起來的過程中,褲兜裡展露出來的遙控的一角後,瞬間確定他們就是壞人了。
「媽媽,我去通知爸爸來。」顧七夕要去找顧冬甯,卻被白以茹拉住了。
「別亂跑,小心危險。」白以茹不放心孩子們自己行動,但手機不在身上,她左顧右盼了一陣,發現了剛開車過來的阿穆,就使勁的喊,「阿穆,過來這邊!」
整個片區都很噪雜混亂,阿穆根本聽不見白以茹的喊聲。
顧七夕想也想,撒腿就跑去追阿穆。
「七夕,小心點!啊!七夕!」白以茹擔心的看著顧七夕,剛剛又發生了小爆炸,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女兒身邊被炸開,她嚇得尖叫。
顧七夕回頭看了看,慶幸自己跑得快,如果再慢一步,就會被那團東西砸中了。
「阿穆叔叔!阿穆叔叔!」她邊跑邊喊。
阿穆終於聽見了聲音,回頭看見她,就衝過來將她抱起來,「小小姐,請叫我阿穆吧。」
「阿穆叔叔,快點抓壞人。」顧七夕指著白以茹的方向,對阿穆讓她直接喊他的名字的事情置若罔聞。
阿穆立即抱著顧七夕,用百米衝刺的速度,穿過混亂跑過去,想先控制了ben跟安琪,但發現他們已經被控制了,就又給手下的人打電話,過來帶走了ben跟安琪。
「太爺爺,你不知道,當時那兩個人好滑稽,一下摸頭,一下摸屁股,就跟電視裡的孫猴子似的。」顧嘉義等顧七夕說完,才笑著說道,還不忘給顧老爺模仿一下ben果然呢安琪的動作。
「果然是像。」顧老爺抱著顧嘉義坐到自己懷裡,捏了捏他的鼻尖,「嘉義都會用比喻了。」
「比喻是什麼?」顧嘉義眨著眼睛,眼裡全是好奇的光芒。
顧七夕也好奇的看向顧老爺,想知道什麼是比喻。
「比喻就是……」顧老爺想了想,指著鍾果的臉蛋,「你說姑姑臉蛋白不白?」
「白。但是我覺得姑姑的牙齒比臉蛋還白呢!」顧嘉義仔細的觀察著鍾果。
鍾果無語,爺爺居然拿自己做實例,給孩子們講知識。
「那姑姑的牙齒究竟有多白呢?」顧老爺又問。
「白的跟雪一樣似的。」顧嘉義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對了。這就是比喻。」顧老爺跟喜歡自己的重孫子了。
「哦。」顧嘉義似懂非懂。
白以茹暗笑,顧老爺對她是各種不好,但對孩子們卻是愛到不行。
爆炸事故後,大家都傷勢不重,並無大礙,這樣一家人坐在一起說說話,心情跟氣氛也都稍作輕鬆了一些。
但是顧冬甯那邊卻是一點都不輕鬆。
ben跟安琪被關在一間辦公室裡,兩人被綁著。
在顧冬甯來之前,ben先給安琪打預防針,「最好管住你的嘴巴,你要是敢說出去一個字,我就割了你的舌頭,挖了你的眼睛,讓你一輩子生不如死。」
安琪已經覺得自己生不如死了,顧冬甯收拾人的方式,她是體會過的,那錐心的痛跟折磨,她一次都忍受不住,更別說來第二次了。
「我告訴你,你要是不亂說,主人會來救我們。如果你亂說,主人想救你也救不了。」ben小聲的,幾乎是在用唇語說話了。
安琪心中一動,對呀,她都忘記自己還有個無所不能的主人,他跟顧冬甯實力不相上下,總能救她跟ben出去,她還用怕什麼呢。
「吱呀」一聲,辦公室的門被打開,顧冬甯身後跟著幾個人走了進來。
「ben,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simon高價買斷的得力助手。製造爆炸是幾個意思?」顧冬甯在阿七給他準備的椅子上坐下來,ben以前開偵探所,是個很有名的偵探,後來關門不做生意了,因為被simon花錢買走做私家偵探去了。
「失誤而已。lukas先生,其實我們是想針對別人的,只是不巧那人出現在了您太太的畫展中心附近,我們也是為了抓住時機。」ben一副很輕鬆的樣子,只要顧冬甯找不到證據,自己就大可以隨便亂找借口。「所以真的是不好意思。」
「那我炸了simon的集團總部,也說是為了抓住時機,是個失誤,你覺得怎麼樣?」顧冬甯眼神沉了一些,眸光中的狠戾跟森冷越加的明顯了。
ben心中一凜,猜不透顧冬甯的意思。
「lukas先生,我們也是為了完成工作,而且並沒有傷害到您的家人,而那輛車的話,我們也是會賠償給您的。」他說話的時候,語氣跟眼神都小心翼翼的,仔細的觀察著顧冬甯面色的變化,不錯過一絲一毫。
「沒有傷害到我的家人?」顧冬甯聲音提高了不少,「那為什麼你引燃炸彈的時候,偏巧就是我妻子跟孩子上車的時候?」
「巧合……」而已。
「別他媽的跟我說巧合,再不老實交代,老子立馬擰斷你的脖子!」顧冬甯打斷ben的話,動作迅疾的站起來,一腳踢上ben的心口,手臂一揮就掐住了對方的脖子,狠狠的用著力氣,一
點兒都不含糊。
ben的呼吸困難起來,他的脖子痛到真的要斷掉了。
「顧冬甯!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在一旁靜靜觀察的安琪忽然開口,不怕死的罵著顧冬甯,也不放過白以茹,「你一定是被白以茹那個心腸歹毒的女人同化了!兩個惡魔簡直就是絕配!」
「閉嘴!」阿七在顧冬甯的目光轉向安琪的時候,就出手給了安琪幾個大嘴巴子。
「你個狗腿子!」安琪作勢要吐口水給阿七,卻又被人家扇了兩巴掌,嘴巴腫起來,疼的都發麻了,只能忍著,沒法吐口水了。
顧冬甯看了看安琪,覺得這女人看起來有些熟悉,特別是那雙眼睛。
安琪瞪著眼睛恨顧冬甯,咬牙切齒的醜陋模樣像個怪獸。
顧冬甯先放開ben,用手機給安琪照了一張照片,按快捷鍵發給白以茹,附上一句話:「再仔細看看是不是那個將你推進泳池的女人?」
白以茹接收到照片,仔細的確認一番,感覺百分之百就是這個女人,雖然照片上的人下半張臉雖然腫了,但是那眼神卻出賣了她的身份。
「冬甯,就是那個女人,沒錯。」她給顧冬甯打電話,之前匆匆忙忙只顧著抓人、治療,都沒有仔細的看過那兩個人的樣貌。
「我知道了。」顧冬甯望著安琪跟白以茹講話。
「她說了什麼?」白以茹好奇,畢竟心裡的疑團已經存在很久了。
「什麼都沒說,不過總會說的。以茹,你放心,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你陪著七夕跟嘉義,他們今天肯定也嚇壞了。」
「好。但是——」白以茹猶豫了一下,轉過身子背著寧可嫆跟鍾果,低頭小聲的繼續說,「別走極端,實在不行就請警察幫忙。」她記得顧冬甯當時說要自己先問問情況,交給警察不太放心。
「我知道。你就不要操心這些了,好好休息,讓廚房煲湯壓壓驚。」顧冬甯對著白以茹說話的語氣跟樣子簡直溫柔的像是另外一個人。
ben雖然清楚顧冬甯寵愛白以茹,但是卻還沒有親眼見過,但安琪卻親眼目睹過不止一次兩次了。
她憤恨的瞪著顧冬甯,咒罵他怎麼還那麼寵白以茹,為什麼兩人都還活著不去死呢!
顧冬甯掛了電話,走到安琪跟前,眼神粗暴如同獵手一般,「為什麼將以茹推進泳池?」
安琪一怔,沒想到已經被認出來了,可是她卻不承認,撇過頭不看顧冬甯,也不說話,怕說多了會壞事,因為她已經收到ben那充滿警告的眼神。
「說不說?!」
顧冬甯眼神一變,一變的阿七就動手了,只聽見安琪一聲慘叫,手腕已經斷掉,骨頭穿破了皮膚,露在了外面,白色的骨頭合著殷虹的血跡,看起來很是嚇人。
手腕的疼痛,讓安琪瞬間額頭冒汗,她不斷的倒抽氣,開始掙扎,可是被綁著掙扎也是於事無補,只是讓綁著她的繩子發出吱吱的摩擦聲。
「老實交代!」阿七手掐著安琪的下巴,「是不是simon讓你們做的?他到底什麼目的?」
「不是!」安琪聽到阿七提起主人,立馬矢口否認。
「的確不是。」ben也跟著附和道。
顧冬甯轉頭看向ben,剛打算繼續追問,卻被敲門聲打斷了,他給阿七一個眼神示意對方去開門。
阿七開了門,阿穆走了進來,小聲在顧冬甯耳邊低語了兩句。
「人在到哪兒了?」顧冬甯挑眉。
「lukas,我已經到了,哈哈,對於我的不請自來,你應該不會介意吧?」隨著朗朗的小笑聲,simon已經背著手走到了房間門口,推門進來了。
「當然不會。」顧冬甯跟simon握握手,「阿七,給simon先生準備椅子。」說完,又看向simon,「這辦公室好久沒人用,椅子都被挪用了。」
「沒關係。我來也不是坐坐的。」simon又背著手,在ben跟安琪眼前走了個來回,「ben,這女人是你的助手?叫什麼?我怎麼沒見過?」
「叫安琪,不太重要的人,所以就沒有報備您。」ben心中暗爽,主人來了,他就不用怕了。
「看來你膽子是大了不少啊。」simon狠狠的給了ben一巴掌,「我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對朋友動手,霍夫曼家族跟我們是世交至交,你居然背著我敢對lukas的太太動手了?」
「不是……我……」
「不是什麼?你什麼你?就因為你的死人恩怨,就要破壞舒爾茨跟霍夫曼家族的關係?ben——」simon彎腰,前一秒還很正常,下一秒就化身為兇猛的野獸,『卡嚓』一聲打斷了ben的胳膊,「你這樣不聽命令,叫我以後怎麼跟lukas做朋友?」
「對不起,主人。」ben的胳膊只是簡單的脫臼,simon對他是手下留情了。
「對不起我有什麼用?你現在對不起的人是lukas!」simon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凶殘,一雙眼睛發出如同雄鷹撲食時候的神彩,「我警告過你,讓你放下個人恩怨!你滿口答應,現在出爾反爾,你說我該不該割了你的舌頭?!」
「主人。對不起。」ben的態度極好,也讀懂了simon的暗示,便朝著對方給的暗示思路,轉頭看向顧冬甯,繼續往下說,「lukas先生,對不起,剛才是我撒謊了。其實我要報復的人真的是您的太太。」
顧冬甯不語,等著ben說
後,看看他究竟跟白以茹有什麼樣的恩怨,以至於他一直想殺死白以茹。
「白以茹的母親是我的仇人,她間接的害死了我姐姐。二十五年前,我姐姐身患疾病,走路不穩,被白以茹的母親碰倒在地上,但是她卻沒看見,導致我姐姐被車撞死。如果不是她,我姐姐都不會死掉!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在找機會報仇。但老天有眼,居然讓她死於意外。可是她死了,不是我報仇弄死的,所以我要親手弄死她的女兒,為姐姐報仇!她害死我一條人命,我就要害死她三條,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隱忍,現在連本帶利都要討要回來!」ben說的十分激動,就好像真的是死了姐姐一般。
「lukas,這個的確是真的,ben有一次無意中提起過,我警告他不要再報仇,害死他姐姐的人畢竟不是你太太。他答應了,可是……」simon等到ben說完,歎了一口氣,看向顧冬甯,「這真是我管理不到位,才讓手下的人胡來。」
顧冬甯的目光從simon身上轉回到ben臉上,「以茹在h市差點車禍、後來中毒等一系列事情都是你做的?」
ben點點頭,「是。」
顧冬甯忍無可忍,握緊的拳頭利劍一般揮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