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茹在車上?」聽到響聲後從樓上衝下來的顧冬甯,第一句話就聽見鍾果叫嫂子。
「嗯。」鍾果聲音有點兒哆嗦,看見顧冬甯飛快的往車那邊跑,她也才反應過來跟著過去看情況。
「以茹……」瞭解到情況的童曉欣也慌了,拔腿就要跑,卻被寧可嫆拉住了。
「你就別去了,那邊危險,已經有人去了。」寧可嫆知道童曉欣不像鍾果是練家子,所以過去多半幫不了忙反而自己要受傷,索性就不讓她過去。
「可是……」童曉欣急的都流眼淚了,指著燃火的方向,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嫆,你們先到裡面去,外面亂哄哄的。」顧正豪叮囑了老婆一句,急忙投入到維護展廳周邊秩序的工作中去。
路邊的火越燒越旺,要救援的人根本就無法靠近。
「以茹,以茹——」顧冬甯穿過那些燃著火的碎片,一點一點試圖靠近車輛,熊熊大火摻合著滾滾濃煙,眼睛壓根無法正常睜開,就算睜開,也沒辦法看清兩米開外的東西,「以茹,如果你聽得見,就回答我一聲……七夕……嘉義……」
「大哥,小心!」鍾果也跟在顧冬甯身後,但是從天而降一些殘骸,差點兒砸到他們身上,而他的衣袖上也著了火,「你的衣服,起火了!快脫掉!」
一心想著白以茹的顧冬甯這才發覺衣服被點燃了,他動作迅速的將外套扯下來扔掉,繼續試圖前進。
一時間,救護車、消防車全都來了,現場一片混亂,巨大的火舌逼迫著人們不得靠近進行救援。
消防隊員只能先滅火,醫務人員也只能先救治爆炸圈外圍受傷的人。
「以茹……」顧冬甯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眼裡茫然,這麼大的火,白以茹跟孩子們都在車內……他無法再想下去,只能往前一點一點的挪動。
展廳那邊,顧正豪已經叫人收拾了東西,堵住了出入口,防止畫作被盜,也防止進一步有人受傷。
寧可嫆跟童曉欣站在入口處,焦急的望著不遠處的爆炸現場。
不斷有傷者被醫務人員從火焰中找出來,送到救護車,也不斷有人從火舌中自己爬出來,滿身傷痕。
可是在焦急等待的霍夫曼家族的人,卻一直都沒有看見白以茹母子被找出來,或者自己爬出來。
心裡的擔憂跟猜想,誰也不肯說出來,因為誰心裡都不願意放棄。
大的爆炸,不斷引發小的爆炸,爆炸聲此起彼伏,周邊的商舖大部分都關上了門,不再營業,躲去了安全的地方。
「可嫆,你們在這裡,哪裡都別去,家裡的車馬上就過來接你們。我去找找冬甯,這孩子太倔了。」展廳這邊差不多可以放下了,顧正豪就叫其他人繼續忙,他則去找兒子。
寧可嫆點頭,「正豪,你注意安全。千萬要小心。」
顧正豪點點頭,抱了抱寧可嫆,轉身走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其實並沒有多久,但是著急的人們卻感覺到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一般。
家裡派的車來接寧可嫆。
寧可嫆帶著童曉欣上車,車子才啟動,司機就剎車了。
「夫人,是少夫人跟小少爺他們!」司機激動的回頭看了看寧可嫆,兩下子解開安全帶下車去了。
寧可嫆跟童曉欣也飛快的下車,果然見白以茹跟兩個孩子,衣衫破爛的走了過來。
「媽。」白以茹把喘著氣,把兩個孩子推到寧可嫆身邊,「幫我照看下,我得去找冬甯。」她剛才已經聽人說顧冬甯進了火裡,但是沒辦法扔下孩子直接去找他,就先回來找寧可嫆了。
「你不要去了,我叫人去找,你們回來就好了。真是老天保佑。」寧可嫆眼角閃著淚花,不願意白以茹再去冒險。
「不行。我得去,不然冬甯看不見我,是不會相信別人的,也不會出來的。」白以茹說著就一瘸一拐的往火堆走去,她的腿跟胳膊擦傷了好幾處,原本就很疼,此刻被火炙烤著,就更疼的厲害了,可是她沒空管自己,一心只想著快點找到顧冬甯,不然隨時會發生小爆炸,十分危險。
有消防隊員從火苗裡竄出來,白以茹急忙拉著他的胳膊。
「有看見lukas嗎?個子很高,穿著黑色西裝,頭髮大概這麼長……」她怕消防隊員不知道lukas,所以就給他描述,可以心越急,她的表達就越笨拙,不但沒說清,反而讓人暈了。
消防隊員想了想,才確認似的反問道:「你說的是霍夫曼家族的少爺嗎?」
白以茹激動的猛點頭,「你看見了嗎?到底有沒有看見?」
「剛才進去的時候,我看著他朝自己的車走去了。出來的時候沒見著。」消防隊員回憶了下,說的很仔細。「您是lukas先生的太太嗎?請您出去吧,這裡太危險。」
「我是。」白以茹重新往火裡走,對消防隊員的勸告置若罔聞。
「您不能進去,裡面還在發生爆炸。」消防隊員著急的拉住白以茹的同時,火堆裡又傳來了一聲巨響,接著地面震動了幾下,如同地震一般。
「我能不進去嗎?lukas在裡面,你說我能不進去嗎?」白以茹怔了一下,忽然大哭起來,「我必須去找他,我不能沒有他!」
「可是……」
「你放開
我。」白以茹使出渾身力氣甩開消防隊員的手,瘋了一般的,不顧自己的傷勢,不怕被火燒著的往裡鑽。
「冬甯,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她哭著喃喃自語,因為害怕擔心而哆嗦著,牙齒也開始打架,雖然置身於火舌之中,她卻感覺到自己好像在冰窖中一般。
冷。冷的無法忍受。冷的心驚肉跳。
「冬甯。lukas。」白以茹一邊咳嗽,一邊喊著顧冬甯的名字。
一聲,兩聲,三聲,始終不見他的回應。
爆炸還在繼續。
白以茹身邊的一隻罐子忽然炸開,碎片扎上了她的胳膊,如同刀片一般紮在肉裡,疼的尖銳,但她毫無知覺。
罐子的碎片同樣也紮著了火堆那頭的顧冬甯,他大呼一聲,不是因為疼,而是擔心白以茹,所以呼喊著她的名字。
「冬甯,我在這裡!我在這裡!」聽見了顧冬甯的聲音,白以茹激動的又哭又笑,扯下衣服上的一塊布揮動著,吸引他的注意。
顧冬甯一點都看不清白以茹,但是卻能模糊的辨別出她的方位,「以茹,你站著別動,我來找你。千萬別動。」
「嗯。我不動。」白以茹捂著嘴哭,不是因為難過,是因為慶幸,是因為劫後餘生的激動。
當兩人終於重新碰面,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白以茹失聲痛哭,顧冬甯紅了眼睛的時候,沒有人能夠體會這其中的滋味。
他們相擁著走出火堆,遇見了來找他們的顧正豪,但是卻沒有碰見鍾果。
鍾果還在火舌裡跟火焰做鬥爭,她被嗆得無法正常呼吸,咳嗽的心口都痛了,彎著腰捂著嘴巴,一雙被熏得流著淚的眼睛四處搜索顧冬甯跟白以茹的影子。
「你不能進去。」忽然她被一個男人抓住了衣服。
「為什麼?」鍾果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很確定他不是霍夫曼家族的人,也不是消防隊員什麼的公職人員,就覺得更加疑惑了,「你是誰?」
「裡面太危險,會要了你的命。」男人不介紹自己是誰,但就是拉著鍾果不放。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鍾果心急,所以沒耐心,說話有些沖。
「總之你不能進去。你也不能尋死。」男人固執起來也很可怕。
鍾果頓了一下,眼睛微微泛出一些清明的光亮,「你是david的人?」
男人搖頭,「不是。」
「那你是誰派來的?究竟什麼目的?」鍾果實在是想不起來,除了david還有誰這樣在意她的生死。
「請跟我出去吧。」男人繼續勸說,其他的話一概不說。
鍾果皺眉,倔脾氣一上來就沒得治了。
「我就不出去!我還要找大哥跟嫂子呢!你沒事就讓開,別當道!」她氣沖沖的抬高了聲音。
「唉。」男人歎息一聲,「別怪我不客氣,我也是奉命辦事,為難著呢!」
說完,他胳膊舉起來,以看不清的速度劈下去,砍上鍾果的後頸,她一下子就昏倒在他身邊,他便扛著她出了火堆,放在救護車跟前,交代醫護人員給她看傷,自己就走了。
鍾果半個小時後自己醒來,再找也找不到那個男人了,顧冬甯他們也忙著,沒空幫她找一個人閒人。
「姑姑,壞人都已經抓住了哦!」顧嘉義獻寶一樣的看著醒來後猛揉脖子的鍾果。
「你抓住的?會不會太厲害了點?」鍾果的脖子那是真的很痛,以至於她心裡一直在責備那個保護了她的人下手太重。
「是姐姐的功勞。你來,姑姑,我告訴你是怎麼回事。」顧嘉義拉著鍾果回到顧冬甯跟白以茹跟前。
顧冬甯跟白以茹也在急救車前,醫生正在給他們處理傷口。
顧七夕牽著寧可嫆的手站在一旁,也不覺得害怕,眼睜睜的看著,還問白以茹:「媽媽,痛嗎?我給你呼呼吧?」
白以茹咧嘴笑笑,結果拉到傷口,立馬又變了臉色。
「呼呼。呼呼。呼呼一下就不痛了。」顧七夕立馬上前站在白以茹身邊,對著她的胳膊吹氣。
顧嘉義也效仿,對著白以茹吹吹氣,又去給顧冬甯吹氣。
「爸爸,我們是男子漢,我們不怕疼,是不是?」
顧冬甯哭笑不得,只能點頭,表示贊同,「對。我們是男人。男人不怕痛、不怕苦、不怕累。」
「嗯嗯。」顧嘉義點頭如搗蒜。
顧冬甯臉上掛著笑,臉頰上有被擦傷的痕跡,滲出斑斑點點的血跡。
白以茹咬著牙,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心疼那樣好看的一張臉,現在居然被傷了。
「lukas臉上的傷口要小心處理,別留下了疤痕。」她吩咐匆匆趕來的家庭醫生。
「明白了,少夫人。」醫生恭順的回答白以茹,又對她說,「請您抬高一點胳膊,這裡再需要處理一下就好。」
白以茹點頭,照著醫生的吩咐做。
「果果,你先坐下休息會兒。」寧修霽也過來了,知道童曉欣已經安全的跟寧可嫆回去城堡了,就放心的留在這裡幫忙。
鍾果應了一聲,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心裡想
事情。
所有人都處理好了傷勢,顧冬甯才叫司機開車過來接他們回去。
因為抓住了壞人,顧嘉義很激動,一下車就問白以茹:「媽媽,那兩個壞人在哪裡去了?」
「被抓起來了。」白以茹不打算再叫孩子們接近那對男女,所以岔開話題,「嘉義,你跟姐姐是如何抓到壞人的,還沒有告訴姑姑是不是?快去告訴她。」
「對哦!都忘記這個了!」毫髮無損的顧嘉義拉著手部輕微受傷,現在因為疼痛而哭喪著臉的顧七夕,「姐姐,我們告訴姑姑去。」
顧七夕咬著牙,「以後再說,我現在沒空。」
「你要幹什麼?」顧嘉義可沒看懂顧七夕眼裡的仇恨。
「報仇!傷了爸爸媽媽,還弄傷了我這麼漂亮的手,我要報仇!」顧七夕回頭看向顧冬甯,「爸爸,壞人抓到哪去了?我要去教訓他們!」
「七夕,壞人會有警察教訓的,我們不能教訓,不然我們也就成壞人了。」白以茹蹲下來,摸著顧七夕的頭,這孩子太有個性了也不好,今天的事情就是個例子,簡直危險的嚇人。
「可是他們欺負了我們!」顧七夕向來有仇必報,容不得別人欺負了自己人。
「所以警察會幫助我們呀!七夕,你忘記了,媽媽說的有事找警察了?警察叔叔會狠狠的懲罰壞人的。」
「那我還是沒有報仇,是警察報仇了。」
「警察叔叔幫我們報仇了,不是他們報仇了。七夕,不是每個欺負了我們的人,我們都要去報仇。報仇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只會讓大家的關係越來越不好。動畫片裡不是說人與人之間要和平友愛嗎?我們不能總想著報仇,你看媽媽都沒打算去報仇呢!」白以茹耐心的給顧七夕講道理,真怕這孩子以後會因為有仇必報的性子吃了虧。
顧七夕心裡不滿,但是又覺得白以茹說的對,自己沒什麼反駁的了,就嘟著嘴不再說話。
「好了,乖,去跟嘉義去找太爺爺。」白以茹捧著顧七夕的臉蛋親了親。
兩個孩子去大廳找顧老爺去了,白以茹站起來四下看看,沒發現顧冬甯的身影。
「冬甯去哪裡了?」她問鍾果。
鍾果搖頭,「大概是處理那兩個人去了,這一次應該能問出點什麼來吧。」
「我去看看。」白以茹也想去聽聽看,那兩人會怎樣說。
「嫂子,你就別去了,那種場合不適合你去。」
「為什麼?」白以茹挑眉,暗道莫不是顧冬甯要殺人報仇?他那個睚眥必報的脾性,真是被顧七夕遺傳的淋漓盡致。可是要殺人的話,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她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那兩個人一定不會交代的,大哥總要想點辦法,你去了,影響大哥的發揮。」鍾果自然清楚顧冬甯的手段有多狠辣,白以茹沒見過,去了一定嚇一跳,而大哥又怕嚇著她了。
「發揮?不會真的要殺人吧?」白以茹忽然感覺身邊一陣寒氣冒起來,讓她冷的一個哆嗦,驚訝的張大嘴巴看著鍾果。
「怎麼會啊?」鍾果笑笑,殺人算什麼,那簡直是叫壞人太痛快了,要叫他們死,也要死的痛苦不堪,這才算是大哥的風格嘛!
「那我還是去看看吧。」白以茹不淡定了,萬一顧冬甯暴脾氣上來,真的會一巴掌扇死人的,出了人命可怎麼辦啊!
「你別去了,你看大哥都沒喊我去,一定是想用稍微『和平』一點的方式解決問題。」鍾果搓著雙手,做出一副很久沒打人手癢了的樣子。
白以茹盯著鍾果看了兩秒,轉身就走,暗道必須得去看看顧冬甯了。鍾果是有兩下子,可顧冬甯比她厲害多了,她不去,一定是顧冬甯自己動手了。
「哎呦!脖子。我的脖子。」鍾果伸手捂著脖子呼痛,臉也皺成包子了。
「怎麼傷到脖子了?」白以茹又急急忙忙折身回來,扶著鍾果往大廳走,「剛才醫生給看了沒有?」
「看了,就按摩了幾下,現在又開始疼了。」鍾果裝作很痛的樣子,自己剛才是想讓白以茹明白,她都沒動手,顧冬甯怎麼可能會自己動手,所以要她不要擔心,結果卻適得其反了。
「我給你按按。」白以茹學過按摩,就主動提出要給鍾果按。
「真是太好了!」鍾果大呼一口氣,剛好可以穩住白以茹不去看大哥怎麼收拾人了。
白以茹讓鍾果做在沙發前的地毯上,她坐在沙發上,微微彎腰給她按著脖子。
身邊顧嘉義跟顧七夕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正在賣力的給顧老爺跟寧可嫆說他們是怎麼收拾壞人的。
「我只是想著那些東西不是好東西,所以就扔進河裡了,還想著他們想欺負我們,也要懲罰他們,就留了一個裝到他們的車下面去了。」顧七夕對自己拿過遙控炸彈的危險程度一點兒也不清楚,只知道河裡爆炸也是蠻意外的。
可是聽著的長輩們,卻是心有餘悸,額頭都冒細汗了。
「驚天動地的事情,果然是做出來了。嫂子,你這個女兒完全太厲害了。」鍾果豎起拇指,結果動作幅度過大,這回真的扯痛了脖子,疼的倒抽氣。
「別亂動。」白以茹提醒鍾果,又對顧七夕說,「以後你不知道的東西,一定不能再去碰,記住了?」
顧七夕點頭,可是心裡卻不贊同
,她不去碰,那今天要爆炸的可就是他們自己的車了呀!
「遇見了壞人,也不要自己行動,要求助爸爸媽媽。」白以茹一顆心跳的撲通撲通,這兩個寶貝兒真是嚇死她了。
「知道了。」顧七夕回答完,偷偷的撇下嘴,繼續說後來的事情,「我本來是要把那幾輛車下面的炸彈都拿出來的,結果我數錯數了,少拿了一個。」
當時顧七夕不認識炸彈,但也怕是危險的東西,就沒讓顧嘉義碰,拆下來後拿著幾個在手裡,拿不下了就裝進了衣兜裡一個,後來她以為是兩個,加上手裡的三個,就剛好是五個,夠了。結果沒拿出來的那輛車爆炸後,就波及到了顧冬甯的車。
「數都數不清,還敢去摸炸彈,膽子也真是太大了。」寧可嫆哭笑不得的說道,不免又要嘮叨兩個孩子幾句,「七夕,你保護弟弟是對的,但是你這樣會很危險。嘉義,你是男子漢,要管著姐姐,不能這樣任性。我們這麼愛你們,你們是不是更應該保護好自己,才對得起我們?」
顧七夕跟顧嘉義紛紛點頭。
「爆炸的聲音太大了,我們都嚇著了,想下車,但是車門卻被別的東西擋住了打不開。媽媽就砸碎了玻璃,爬出去,敲開門,把我跟姐姐帶出來了。」顧嘉義說完,還不忘記感歎一句,「那個火燒到爸爸的車上,一下子好大,太嚇人了。」
「知道嚇人,下次就不能再亂來。」白以茹是抓住機會就要教育孩子幾句,這次不給他們長點記性,下次不知道還能幹出什麼能嚇死她的事情來。「如果你們一開始就告訴媽媽,我們每個人都不會受傷了對不對?」
「誰說的?」顧七夕不由自主的頂嘴,但是在白以茹那嚴厲的眼神下,又順從的點頭,「對。」
「果然是我霍夫曼家族的孩子啊!」顧老爺雖然擔驚受怕,但是卻十分自豪,顧冬甯小時候就這樣天不怕地不怕,調皮搗蛋成天闖禍,現在那一身出息,跟他同齡的能比過的有幾個。
寧可嫆跟白以茹都看向顧老爺,寵孩子不是這樣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