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學校的路上,阿穆開車,鍾果跟白以茹坐後邊,大梅坐在他身邊。
忽然從街邊竄出來一輛車,他一個急剎車,後面的白以茹就撞在了椅背上,所幸鍾果抱著孩子,她不是一般人,所以跟孩子都沒事。
「嫂子,你沒事吧?是不是撞到哪裡了?」鍾果見白以茹額頭抵著椅背,保持著撞上去的那一種姿勢,半天都沒有起來,忽然緊張了。
阿穆也緊張了,回頭看白以茹,「白小姐,你哪裡不舒服?我們去醫院,不去學校了。」
「哎呀,我給家裡打電話。」大梅慌亂掏手機,剛才急剎車,讓有點高血壓的她半天才緩過來。
「別……」白以茹一句話沒說完,忽然嘔吐起來,但只是乾嘔,什麼都沒吐出來。
「怕是那一下急剎車叫白小姐暈車了吧?要不我們下車透透氣?」大梅見白以茹的臉色不太好,自己也有點兒被搖動的暈車,就以為對方跟自己一樣。
白以茹搖頭,「阿穆,去醫院。果果,孩子給阿姨,你給導師打電話請假。」
阿穆跟鍾果紛紛照辦。
半個小時後,白以茹乾嘔了一路,總算是到了醫院。
「醫生,我嫂子一直想吐,掛號掛哪個科室比較好?」鍾果凶神惡煞的樣子,嚇走了前面排隊的人,衝到窗口,著急的問醫院的工作人員。
「婦科。或者什麼科?」掛號的人問旁邊的同事。
那同事也跟她一樣不清楚,「要不就婦科?估計是懷上了吧?」
「懷你妹!」鍾果忍不住爆粗口,「我嫂子才生了孩子五個多月!」
「那……兒科?要不……還是婦科吧……說不定是坐月子沒坐好……」掛號的人暈,一般看病的人都不會問她掛號哪個科室的,她也從來沒關注過這個呀!可是外頭這個女人凶巴巴的,太嚇人了!
你妹!
鍾果繼續心裡爆粗口,醫院的工作人員怎麼都這樣不負責!
「那就婦科!」她掏出錢遞進窗口,大不了婦科醫生看不了,她再咨詢一下醫生,看哪個科室比較適合。
掛號的人掛了號,鍾果捏著單子走出人群,只見阿穆一個大男人抱著孩子站在那裡傻兮兮的。
「我嫂子呢?」鍾果一分鐘不見白以茹就擔心。
「衛生間,說是要吐了,保姆跟著去了。」阿穆也不放心白以茹,可是自己一個男人,總不能跟著進去女衛生間吧。
鍾果看了一眼阿穆,叫他在原地等著,自己去衛生間找到已經吐得昏天暗地的白以茹,跟大梅一起扶著白以茹上樓去婦產科找醫生。
一番檢查下來,醫生拿著化驗單,看著白以茹,「你懷孕了,但是你孩子才五個月,你確定要嗎?如果要的話,對你身體恢復不太好。」
白以茹瞬間石化,怎麼又懷孕了!
阿穆瞠目結舌,暗道少爺真是太厲害了,不讓夫人懷孕就不懷孕,一懷孕起來居然是一個接一個!
鍾果望著白以茹,這生孩子的事情,她可是沒法管了。
醫生瞅了一圈這幾個人,以為大梅是白以茹的母親,「你作為母親,也應該知道接連著生孩子,對女人的身體傷害很大……」
「嗯。我知道。但是——」大梅點頭,好歹她也是生過孩子的人,「我只是保姆。」
「咳咳。」醫生有些尷尬,又瞅向阿穆,「你是她丈夫吧?你……」
「不是!」醫生一句話沒說完,阿穆就大聲的否認,那個架勢只把醫生嚇得手一抖,手裡的筆掉了,大梅懷裡的顧七夕哇一聲大哭起來。
「你吼什麼?孩子都被你嚇哭了!」鍾果瞪了一眼阿穆,能別這樣激動麼?
阿穆委屈的要哭,自己都被懷疑是白以茹的丈夫了,這叫少爺知道,自己還能活得下去嗎?
白以茹倒是被阿穆這一聲給驚醒了,從走神的狀態恢復過來,從大梅手裡抱過孩子哄著,又對大梅說:「阿姨,快給七夕沖奶粉。」
大梅拿著保暖瓶跟奶瓶還有奶粉去沖了,白以茹先哄了哄孩子,「醫生,謝謝你了,孩子的事情,我得回去跟我老公商量一下。」
「去吧。」醫生點點頭,這一家子關係可真複雜!
白以茹抱著孩子走出辦公室,在走廊裡的休息區坐下來,等著大梅沖了奶粉來,喂顧七夕。
鍾果剛才要給顧冬甯打電話,她也沒讓打,怕耽誤了他工作。
一行人出了醫院,就直接回家。
這一回,阿穆開車是十分小心又十分小心,那車子開的跟蝸牛走似的,後面很多人都有意見了,說買了那樣好的車,居然不會開,真是暴殄天物。
「唉?以茹,這麼快就回來了?導師沒在嗎?」寧可嫆記得白以茹走的時候,說中午不回來,下午才能回來,跟老師說研究課題是件十分麻煩的事情。
「不是。我們沒去。」白以茹心裡亂,有了孩子是開心,可是這顧七夕還小,再來一個,她怕兩個都照顧不好。
「怎麼回事?這個臉色這樣難看,是生病了?」寧可嫆心疼的摸了摸白以茹的額頭。
白以茹搖頭。
「阿姨,嫂子又
懷孕了。」鍾果幫白以茹說道。
「又、又懷孕了?」寧可嫆激動的眨眼睛,「幾個月了?」
「一個月零幾天,諾,化驗單。」鍾果把化驗單之類的全部給寧可嫆,想起自己掛號時候還罵人家來著,結果白以茹還真的懷孕了。
白以茹心情矛盾,自己進屋去了。
顧冬甯被寧可嫆叫了回來,聽說白以茹懷孕後,跟白以茹的心思一樣。
「這孩子要不要?」白以茹跟顧冬甯在臥室說話,寧可嫆他們專門留了空間給他們。
「你說呢?我怕你身體吃不消,可是做掉的話,也要傷害身體。」顧冬甯心疼的看著白以茹,都怪自己上一次大意了,可是他也沒想到自己運氣這樣好,一次就中了。
「要不生了吧?」白以茹摸著肚子,雖然剛經歷十月懷胎的辛苦,還沒完全適應母親的身份,但孩子終究是一條生命,當初郝騙顧冬甯的時候,她都沒法看著她失去孩子,現在是她自己身上的肉,她就更狠不下心去醫院拿掉孩子。
「可是如果你要生,我就得給你辦理休學,一般上學,一邊待產,這樣太累了。問可以等生了孩子,再回去上學。」顧冬甯忽然覺得白以茹這懷孕懷的也算是個適當的時間,這樣一來,她就可以減少出門活動的時間,遇到危險的概率也就低了不少。
「那等肚子裡的孩子生了,你就得讓我回去上課。」白以茹也覺得自己能力有限,沒法做到孩子跟學習都兼顧,而且學習畢竟沒有孩子重要的,學習的時間以後還很長,孩子的成長就只經歷一次。
「嗯。我答應你。一定不會食言。」顧冬甯吻了吻白以茹的額頭,「真的辛苦你了。生完這個孩子,不管是男孩女孩,我們都不要了。」
「好。」白以茹輕鬆的笑了。
兩人牽著手出去,到客廳坐在寧可嫆身邊,把商量的結果告訴她。
「真的要生了?」寧可嫆拍了拍白以茹的手背,「遲早都得生二胎,早生跟晚生都一樣,還不如早點受了疼,以後就不用受疼了。」
白以茹點點頭,她一直清楚,寧可嫆想叫她生二胎,而且最好是個男孩,這樣一兒一女就完滿了。
「唉,就是苦了以茹了,懷孕還得帶孩子。」寧可嫆同為女人,最最瞭解女人的苦。
「媽,沒關係,七夕打架在帶著呢。」白以茹通情達理的說,一個好婆婆,值得她好好對待。
顧冬甯撫了撫白以茹的臉蛋,抱歉的笑了下,「我得去出去一趟,有點事情要處理,但是今晚我就不走了,陪你幾天再走。」
「你去忙吧。工作重要,我沒事,媽跟果果,還有兩個阿姨都陪著我呢。」白以茹也心疼顧冬甯,馬上就要兩個孩子了,顧冬甯一個人掙錢,養活一大家子,真心不容易。
顧冬甯拿了東西出門,一進電梯就給阿七回電話,剛才對方打過來,他沒接。
「顧總,幸好白小姐今天沒去學校,她的導師跟幾個學生都中毒了。現在被送去醫院急救,不知道活不活的過來。」阿七說著自己的猜測,「顧總,我覺得這些人的目標是白小姐,可能跟那邊沒有關係。但是我們又查不出來,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人。」
「抓緊時間,別放過一絲蛛絲馬跡。去看學校的監控了沒?」顧冬甯早就想到了阿七想的這一層來,只是他也是猜測,沒有找到什麼證據。
「查過了。剛巧是白小姐導師辦公室那一層樓的監控設施整個壞了,連續幾個小時一點兒記錄都沒有。如果不是學生老師中毒住院,學校都不會發現這個問題。」
「在學校安插人。立馬給以茹辦理休學手續,但是這一次要保密。」顧冬甯斂目,點燃一支煙,他已經好久不抽煙,可是現在心緒煩亂。
「明白了。」阿七掛斷電話就去行動,顧冬甯的意思他清楚,如果不是學校被對方安排了人,這一次的中毒事件不會發生的這樣一點不露痕跡。
顧冬甯又派人調查了所有跟白以茹有關聯的人,一個一個排除,到最後竟然找不到一個可能跟她有仇需要報復她的人。
學校為了聲譽問題,將中毒事件隱瞞下來,顧冬甯也希望如此,就從中幫了一把,所以白以茹一直不知道這件事。
莉莉安再一次出手失敗,恨得牙癢癢。
「ben,為什麼白以茹運氣那樣好?」她是在無法相信,白以茹在來學校的路上,就會發現懷孕,然後不來學校,讓她做的一切準備都付諸東流了。
「她的運氣或許是遺傳了她母親,可是她母親也就是開始運氣好,後來就不好了。」ben想起當初,是他親自護送白以茹的母親回國,可是他最後叛變了,白以茹的母親卻被整丟了,最後還被人收養了。
「可是我們要一直等到她運氣不好的時候嗎?」莉莉安右手握拳,擊打左掌,在屋裡來來回回的走。
「誰也沒想到她嫁個了顧冬甯。」ben揉揉額頭,「再想辦法吧。繼續跟著,總有機會的。」
「這得等到猴年馬月去?」莉莉安說完,忽然發現自己居然第一次這樣順利又流利的運用了一個中國成語,而且還用的很是地方。
「那個人好好養著,總有派上用場的時候,必要的時候,她就是我們的犧牲品。」ben陰險的笑了笑,花了功夫把那個人找回來,那就要好好利用。
莉莉安點頭,那個人現在就是她跟ben喂的一條狗,餵飽了,叫她咬哪裡,她就得咬哪裡。
 
中毒事件後,顧冬甯帶白以茹去孕檢的時候,找醫生做了手腳,改動了白以茹的孕檢結果。
醫生聽顧冬甯的吩咐,告訴白以茹讓她在家裡靜養,哪裡都不要去,不然動了胎氣,孩子會容易掉。
白以茹心疼孩子,自然是要聽醫生的話,懷孕後就一直待在家裡,連曬太陽呼吸新鮮空氣都不去樓下,只在家裡的陽台上解決。
顧冬甯讓阿穆在陽台上弄了一張又寬又大的沙發,還有裝了一張茶几,方便白以茹曬太陽。
每一次孕檢的時候,除了看得見的鍾果跟阿穆之外,白以茹的身邊還跟著很多看不見的保護她的人,而顧冬甯更是不管多忙,都按時回來親自陪著。
這一次懷孕讓白以茹感覺自己已經被關起來了,行動很不方便,所以堅決跟顧冬甯說生完這個再也不生了,還叫顧冬甯去說服寧可嫆,也要答應她,讓她以後不生了。
「我媽聽我的,我說不生了,她不得不同意。」顧冬甯腹黑的在白以茹耳邊低語,「再說了,懷不懷那是我們自己說了算。我以後做措施,媽又不知道。你以前一直都沒懷孕,她還不是乾著急沒辦法。」
「你別又騙我。到時候給小帽子做手腳。」白以茹已經不怎麼相信顧冬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