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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雲家雞飛狗跳的鄉下生活(二) 文 / 悠然世

    黃思姑被白雪惠的慘叫炸出一身冷汗,趴在窗台上,望了進去。

    眼前景象叫人驚詫,二叔生生撬開弟媳的嘴,將湯藥往裡灌去。

    白雪惠臉頰被掐得疼痛,發出些求饒聲,又不敢叫得太大的聲音:「老爺,就饒了我吧,我這月份太大了,藥根本打不下來啊,路上不是問過個郎中嗎,說是再強行吃藥,會要了我的命啊…」

    果然,白氏果然是有了身孕,而且還不止打過一次,只上次沒打下來。黃四姑訝然,難怪來秀水村這些天,日日都裹著厚實衣裳,頸脖子都瞧不見,一家人只當她嬌貴,嫌鄉下環境陰冷呢。可為什麼又要瞞著?

    雲玄昶目齜欲裂,一雙瞳仁燒得通紅,怎麼會聽,一邊拚命灌,一邊罵罵咧咧:「你這賤婦還好意思留住性命麼——」

    白雪惠嗆咳了幾聲,心頭又憤又羞,壯了膽子哭道:「當初見我外面那生意油水豐厚,老爺不也是很高興麼?若不是你縱容默認我去做,我又哪裡會走到這一步,怎麼到了現在成了我一個人的錯!說到底,還不是老爺那毒辣心腸的女兒,既害了我,也害了老爺丟臉……」

    黃四姑越聽越是糊塗,繼續豎著耳朵聽下去。

    雲玄昶被白雪惠一席話說得心頭懊悔,更沒料到她敢反駁自己,擱下碗,一巴掌甩在她臉上,伴著室內嘹亮一聲,白雪惠連著踉蹌退後幾步,應聲摔在地上。

    正這時,黃四姑背後傳來急遽腳步聲,夾雜著童氏的驚呼:「怎麼了?」

    原來童氏轉個身再出來,看見黃四姑不見了,怕她又去老二那邊挑二兒媳婦的刺頭,這大白天的,妯娌兩個吵起來,鬧得村裡頭的人聽見,雲家還要不要臉了,便找了過來,不想一跨進新院子裡就聽見一聲清脆耳光聲,又看見大兒媳趴在窗邊鬼鬼祟祟。

    黃四姑本來還想多看會兒好戲,見婆婆來了,只得馬後炮地大驚小呼起來:「哎呀,一過來就見著二叔在打老婆,可憐見的……虧得婆婆來了,來勸勸吧。」

    雲玄昶聽見外面動靜,壓下怒火,匆匆將那打胎藥收好了,又丟了個眼色給白雪惠。

    白雪惠知道若被別人知道,自己更是沒活路了,忙揩乾眼淚,從地上爬起來。

    童氏進來,見二兒媳臉頰被掐出掌印,今兒仍裹得結結實實一大團,身子搖搖欲墜,雖然強裝沒事兒,卻兩腿打顫,好像下一刻就要暈倒,朝向兒子:「老二,這是怎麼了?」丈夫打老婆,對於老太太來說天經地義,沒什麼,何況她對白氏本來又沒什麼好感,對她差遣小廝暗害嫡子、不慎流產失了雲家骨肉的事,更記掛著,可老二這人不像老大,到底過世面,當過官,並不是個無緣無故就肝火上腦隨便動手的人。

    雲玄昶早想好了托詞,解釋:「白氏分內事沒做好,兒子教訓教訓,一時失了分寸,驚擾了娘,沒什麼大事兒。」

    黃四姑眼珠子一轉,口氣和藹:「二叔,咱們到底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兒可不能瞞著咱們啊,婆婆是過來人,又是咱家中唯一的長輩,你們兩口子要是有什麼心結,婆婆也能勸勸。」

    雲玄昶見嫂子在旁邊添油加醋,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頗為惱火,語氣卻盡量客氣:「大嫂有心了,真沒事。」

    話音剛落,噗通一聲,三人驚望過去。

    白雪惠本就是懷了身孕的人,剛被又掐又摑,這會又跟丈夫一塊緊張應對婆婆和嫂子,哪裡禁得起這番折騰,忽的頭暈目黑,支撐不住,竟等不到婆婆和大嫂離開,摔倒在地。

    童氏嚇了一跳,還未等老二反應過來,上前去查看,手快,一把掀開白雪惠外面厚實的外衫。

    白雪惠手軟腿軟,尚虛弱,哪裡來得及阻止。

    這一掀,童氏和黃四姑驚呼出聲,只見白雪惠腹大如丘,少說也有四五個身孕了。

    雲玄昶瞞不過,暗中跺腳,只得硬著頭皮上前。

    「老二,這——是有了?」童氏顫顫巍巍,指著二兒媳的肚子,「有身子這麼大的事兒,怎麼還藏著掖著!」

    若是告訴實情,只怕娘得當場氣死,況且旁邊還有大嫂在,雲玄昶丟不起這個天大綠帽的臉,既然一開始就決定瞞得緊緊,此刻也早做好了準備,咬咬牙:「剛安定下來沒幾天,還沒來得及告訴娘。也不是故意藏著掖著,只是多個孕婦,家裡總得多些麻煩,怕家裡多添個人口,大哥嫂子又得犯愁,這才沒及時說。」

    童氏心頭一喜,也沒多懷疑了,將白雪惠親自扶起來,送到床上坐下,墊了個軟墊在她腰後,啐道:「虧你還是咱們家唯一讀過書的,你這叫什麼話!」臉上明顯已添了喜意,看著白雪惠的目光柔和多了,往日的不喜甚至惱恨都減了大半,問起月份和目前的飲食起居。

    白雪惠本有些驚惶,見雲玄昶遞來的眼神,也只得一句一句應著。

    「今兒開始,家務事和莊稼活兒,你再別做了。」童氏一聲令下,斬釘截鐵,目光又落在二兒媳的肚皮上,盈滿笑意:「我眼睛毒辣得很,你大嫂懷兒子時,都是我看出來的,瞧你肚皮尖尖,再看你這面相,這一胎,準是個男丁。」

    雲玄昶恨得鼻孔都粗大一倍,蜷緊拳頭,卻見娘轉過頭來:「老二,你跟孕婦置什麼氣,今天這種動手動腳的事,再叫我看見,我拿你是問。這些日子,得顧好二兒媳,聽見沒?兒媳婦往日滑過一次胎,這次一定要好生地給我盯緊了,再若損了我雲家的孫兒,我下去怎麼跟你爹和爺爺交代。」

    對於傳宗接代方面,童老太太是絕對不含糊的,恨不得比命還重要,尤其老二這一房本就子嗣少,看老二這身子,只怕今後再難有後了,這會兒更是將白氏這胎兒看得金貴,所以囑咐兒子的口氣也並不是開玩笑。

    雲玄昶喉頭仿似堵住了,只能將錯就錯,敷衍地嗯一聲。

    童氏見他蚊子似吶了一聲,想他一個大男人怎麼照顧得了孕婦,今時不同往日,這兒子回鄉養病,身邊連個下人都沒,這白氏本就是個不精細的,上次就糊里糊塗掉了一胎,萬一又來一次,還不得把自己慪死,想了想,不大放心,又道:「不行,這幾個月,還是我搬到你們院子來住,親自照看。」

    雲玄昶慌了:「這怎麼行,哪勞煩得了娘當婆母的來照顧兒媳婦。」

    「那有什麼?」童氏一揚眼,「你大嫂懷茂哥兒時吐了三個月,連床都下不了,人命都去了一半,你當你大哥有能耐照顧麼?還不是我老婆子伺候著,不然哪養出茂哥兒這麼個大胖孫子。」

    雲玄昶本想先應付了娘和嫂子,回頭再暗中收拾了白氏腹中孽種,這麼一來,自己哪裡還下得了手,再看娘這喜氣洋洋的樣子,若孽種真沒了,恐怕得大受打擊,只得打落牙齒往肚裡吞,暫時先應了下來,今後再看著辦。

    白雪惠見全家上下將自己肚子裡認作了雲家的子嗣,雖有些心驚,卻也知道,老爺肯定是不好意思掀出這事,只要有老太太袒護著,自己便再不用吃那害性命的打胎藥了,心情鬆快了一些,臉上浮出些喜意。

    童氏伺候著白雪惠脫下幾層厚重衣裳,又道:「老二,這些日子你們夫妻兩個也不方便同房了,雪惠搬到旁邊的耳房,我挨著她一間房就好了。」又吩咐黃四姑:「四姑,你去將我的床褥枕頭和換洗衣裳都搬過來吧。對了,跟老大說一聲,叫他明兒去鎮子上時,去嚴記醫鋪拿幾副安胎飲。」

    白雪惠更是舒了口氣,雞子啄米似的點頭。

    黃四姑見這弟媳眨個眼升了天,前半刻在天井裡孤零零洗衣裳,沒人吱聲幫腔,這會兒成了家裡的香餑餑,自己倒成了為她跑腿的下人,心裡有些酸妒,本看想將二叔灌白氏打胎藥的事兒跟婆婆說說,話到嘴邊,莫名又吞了下去。

    這事兒不一般。

    二叔子嗣淡薄,白氏就算犯了他再大的心怒,也不至於恨得叫她墮胎。

    一個男人不要子嗣能是什麼原因?

    黃四姑心尖一顫,掌心都被汗濕潤了,腦子閃過些大膽的猜測,卻又不敢置信,況且無憑無證,胡亂說出去,便是自家老大不責怪,婆婆也得撕了自己的嘴,乾脆嚥了下去。

    當日,童氏搬到了祖宅旁邊新修葺的二兒子院子裡,住下了。

    童氏想白雪惠原先享過福,身子嬌,不像大兒媳那般糙實,且小產過一次,生怕再出紕漏,所以照顧得十分精心,不時在長子那邊弄些滋補的魚肉過來開小灶,花不少心思,今兒鯽魚豆腐湯,明天雞蛋花生麵條,安胎飲更斷不了,在鄉下的待產孕婦中,算是不錯的待遇了。

    黃四姑從那日起,重新抗下了家務,尤其童氏住到了二房那邊,家事更積在她一個人手裡,連個分擔的人都沒有,看看旁邊院子那人過得滋潤,便是自己懷孕時,婆婆都沒這麼操勞,免不了在丈夫耳根子邊嘀咕幾句,讓丈夫將婆婆給想法子弄回來。

    這日日頭大,夫妻兩個人在天井曬衣服,黃四姑望一眼不遠處的窄門,又開始嘮叨起這檔子事,末了,努嘴不甘:「……婆婆成日往咱們這兒拿吃的過去就算了,聽說還貼了不少私房錢哩,嚴記醫鋪的安胎飲是最貴的,俺懷三個兒子時都沒吃過兩副,她倒好,隔幾天就吃一副,還當自己是官夫人啊?你快將你娘弄回來,俺怕再過些日子,你娘的積蓄都得掏光。」

    雲老大照著老婆的吩咐找弟弟要了蓋房子的銀子,還拿了弟弟的生活耗用,本來就有些心虛,如今見娘丟了家裡,跑去弟弟那兒照料,也算平息了幾分愧疚,只是道:「娘的積蓄是她的,愛怎麼用怎麼用,老二那邊香火不盛,難得弟媳懷孕,你看娘多緊張,就叫娘去親自看著吧。娘也不是偏心她,只是弟媳原先是官夫人,身子嬌貴,安胎飲才吃得多些。」

    黃四姑聽前半句還好,聽了後半句腰一叉,撇嘴冷笑:「喲,最後一句話才是你真心的吧?你不就是瞧中她那狐媚子的風騷樣子麼,從那小賤人第一天回鄉俺就看出來了,你眼珠子恨不得粘在人家身上。怎麼,人家懷孕,你倒是心疼了?俺懷孕時你都沒這麼細哩!」

    雲老大見老婆無理取鬧,雜草般的黢黑濃眉紮緊了:「胡亂說什麼。走走,進去吧。被娘那邊聽到了,又得罵人。」

    黃四姑這陣子受夠了婆婆將白氏如珠似寶地伺候,見丈夫懶得跟自己說,只當他是心虛,更是激起了火氣,嫉怒蹭蹭直燒,揚起聲:「你不是怕被人聽到了,是被俺戳中心事了吧?」

    雲老大知道老婆是個潑辣的,一得勁兒就沒完沒了,本準備拉了她手強拖進去,正這時,連接弟弟院子的窄門咯吱一聲開了,童氏攙著肚子又大了一圈的白雪惠走出來。

    雲玄昶那邊的房子雖跟兄長宅子連載一塊兒,但出祖宅還是得經過雲老大這邊的大門。今兒天氣好,看樣子,童氏是準備帶著兒媳婦出去散散步。

    黃四姑見婆婆待白雪惠依偎在婆婆手臂上,面龐被養得豐盈滋潤,回鄉後曬黑了的膚色早就恢復白淨,心下更是氣恨,甩開丈夫的手,吐了口唾沫子。

    這動作,將門口婆媳二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雲老大呸道:「粗魯得很,也不嫌叫人看了丟臉。」

    若是平時這麼罵,黃四姑也不當回事兒,現在不一樣,黃四姑見白雪惠在場,再看她臉上有些嘲笑,腮幫子一鼓,想要挽回面子:「嫌俺丟臉?那你去找不讓你丟臉的啊!」

    雲老大一巴掌摔過去,打在黃四姑臉上,

    鄉下男人愛打老婆不出奇,黃四姑也沒少挨打,卻從沒想到會在白氏面前被丈夫打了一耳光,大驚失色,嚎哭著蜷拳撲上去亂捶丈夫:「好你個黑心爛肝的!你家當年窮得要死,除了俺誰願意嫁你啊!如今你見著那些白臉嫩皮的騷狐狸,心就野了,怕在人家面前丟臉,居然打俺,你還有沒良心啊,——老娘跟你拼了——」

    童氏只得上前去扯,好容易才拉開兒媳婦,叫兒子帶進去。

    雲老大歎口氣,架起老婆撒野的胳膊,揚聲朝白雪惠道:「嚇著弟妹了,俺這婆娘一撒潑就愛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你可別放心裡去。」說罷,將人朝裡面拖去。

    黃四姑嗚嗚咽嚥著一邊走,一邊回頭含恨望白雪惠,卻見她像是看好戲一樣,捧著尖挺挺的肚子朝這邊望過來,唇角汲著鄙夷的笑意,柔聲道:「無妨的,大伯。快將嫂子扶進去安慰安慰吧。」

    黃四姑被她軟綿綿的一聲激得渾身一個抖索,一股子氣恨不得從腳板心衝到天靈蓋,眼神宛如殺人一般,死死盯住白雪惠,卻被雲老大拉了進去。

    白雪惠見黃四姑在自己面前丟了醜,一日都心情大好,跟童氏在門口活絡了一下筋骨,回去了。

    剛好是晚飯時候,童氏一進宅子,先照例去雲老大那邊取食材。

    白雪惠剛跨進窄門,正要進耳房,卻覺手臂被人一箍,再待反應過來,被雲玄昶已被拖到了屋子裡。

    門啪的一聲關上,白雪惠之前的好心情消失一空,見他凶神惡煞似的,退了幾步:「老爺,婆婆要來了,大伯可能也會一塊兒過來送菜……。」

    卻見雲玄昶不知道從哪裡尋來一卷幾丈多長的粗麻繩,一抖開,纏到她腰上。

    月份大了,胎兒用藥很難打下來,如今娘又住在一塊兒,若用打胎藥,只怕也會惹娘和兄嫂他們懷疑猜測,再傳出去,更是丟臉,可他也不能眼睜睜瞧著這孽種好過。

    繩子在笨重的腰身上纏了一圈,咻的如蟒蛇附籐般一縮,白雪惠只覺身子一緊,頓會意起來,掙起來,卻哪裡抵得過男子的力氣。

    一圈纏一圈,不斷收緊、放鬆、收緊。循環往復多次,只到白雪惠彎下腰,抱住肚子呼痛,雲玄昶才放了繩子,推開她,冷笑:「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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