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洛陽官場來說明奕中探花和被賜婚之後,又迎來了另一樁大事:那就是東甌王之女,海寧縣主到洛陽來了。雖然全洛陽的人都鬧不明白一個沒出閣的大閨女咋能獨個兒跑到夫家來了,可興許人家皇家的人就興這個呢?
海寧縣主為什麼跑到洛陽巡撫李大人賴得管,她就算是沒成親大了肚子,也輪不著臣子們丟人,現在最叫他發愁的是這位在京城看誰不順眼就掄鞭子招呼的縣主,要怎麼個接待?
李巡撫也是京城世家子,自然清楚這些宗室女的大排場跟難伺候,因此並不想叫自己的夫人趙氏跟女兒來接待海寧縣主,免得出力不討好再受氣就太冤枉了,但又不能將海寧縣主直接交到明家,那樣於禮又不合,百思之下直接將縣主芳駕迎到了令狐家在洛陽的一處園子-叢春園。
叢春園園如其名,四季長春,草木蔥蘢,加上有令狐氏財力雄厚,裡頭全是按江南風光修造,除了令狐家的府邸跟城郊白園,也只有這種園子還算看得過去了。
雖然心裡並不情願,令狐儼也知道這對令狐家同樣是一個機會,謝過李巡撫的「提拔」之後,回去命府裡的管事安排。
明家上下則在得了海寧縣主到洛陽的消息之後整個「沸騰」了,令狐氏更是親自回到娘家到監督叢春園的鋪陳,並要求百氏開令狐家的內庫全換了叢春園的擺設,那些竹的木的,實在是太過寒酸,彰顯不了令狐家的財力,要知道令狐家可是她的娘家,怎麼也要叫縣主知道明家雖然不是侯府了,可虎老餘威在,照樣不比京城的侯伯府差才行!
令狐儼看著叢春園裡上躥下跳的明家人,冷笑一聲道,「胡二去跟咱們老太太說,內庫不能開,如果明家要代替令狐家接手縣主的駐蹕事宜,也成,令狐家人全部撤出叢春園!」
啊?胡二偷眼看了自己主子,沒敢細問,連忙向叢春園正院棲華院跑去。
「嫂子,你不肯換?難道明家富貴了能不幫襯令狐家?這些年你們令狐家得了明家多少力?沒有明家在背後支持,令狐家能走到現在這地步嗎?」令狐氏見百氏執意不肯答應開令狐家的內庫,氣得臉色鐵青,「商戶人家上頭不靠個大碼頭能長久麼?明家娶了縣主,能給令狐家帶來多少好處?!」
這個令狐儼也太短視了!
也真虧這個小姑說的出口,明家令狐兩家自結姻親以來,向來是各取所需,令狐家是因為有了明家這門親事,在洛陽商界確實被高看一眼,也攀了京城的一些人脈,可是明家若沒有令狐家的財力支持,哪是來的這三十年的風光?
「妹妹莫要誤會,不是我捨不得,而是咱們的內庫雖然東西不少,可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哪裡能跟明府這樣底蘊深厚的高門大戶相比?」百氏態度誠懇的不得了,沒有海寧縣主的照拂,令狐家也興旺了幾十年了,「你看看,咱們這才來了多久,老二媳婦已經挑了多少毛病出來?而且老二媳婦提的那些東西,我這個活了快七十歲的老婆子聽都沒有聽過,哪裡去尋去?」
從得到李巡撫的吩咐之後,百氏跟令狐儼已經商量過了,令狐家就算是再有錢,洛陽人知道就好,絕不能露出京城人眼前,而叢春園的佈置也往雅致上走,「我說句大實話,令狐家銀子再多,也是行商之人,縣主可是王爺的女兒,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只怕令狐家內庫出來的東西,擺上了反招人笑話粗鄙呢!」
「嫂子這是誆我呢,我好歹也是令狐家的女兒,令狐家有什麼東西我心裡沒數麼?這拿出來也是擺在令狐家的園子裡,誰還會搬走不成?嫂子到底是奕哥兒的舅奶奶,為了孩子這點心意都沒有?」令狐氏可不這麼想,自己的縣主媳婦要來了,自然要做到盡善盡美才行,也省得成親之後孫子跟明家被王府裡的人小看了去。
「就是,誰不知道你們令狐家的銀子多的能買了半個洛陽城?大家一家人,舅母犯不著在親人跟前哭窮吧?」徐氏還準備見了海寧縣主好好討了她的開心,能讓女兒跟縣主交好,以後得縣主的提攜得門好親呢,這拿別人東西討好的事兒,她自己不遺餘力,何況她一直看著聽著令狐家如何有錢,到底有多少,徐氏真是挺好奇,借這個機會探一探也好。
這就是所謂的侯門?百氏心裡鄙夷,可是孫子的意思執行的很堅決,「哪照經哥兒媳婦的意思,我們從錢莊調些銀子擺在屋裡?」
說完又看向令狐氏,「妹子當初嫁到明家的時候的,可是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妝,你最愛那些古玩書畫,父親跟婆婆可是全叫裝進嫁妝裡了,這些年呢,我不懂這些,執信又忙著做生意,家裡沒有再添,金谷園那邊擺的,只怕還不如侯府你屋裡的,真不行,都是為著奕哥兒的臉面,從明府借來一些擺擺?還有園子裡的丫鬟,一直都野慣了,這規矩自然也不比侯府,要不人也從侯府裡調?」
令狐氏被百氏一口一個侯府說的臉紅,她的嫁妝這些年已經出去了不少了,那些精品真拿出來,只怕又入了兩個不爭氣兒子的眼,將來來跟她討,不給自己這個後母必然會落個「不慈愛」的名聲,「行了,老二媳婦也就是這麼一說,這麼大張旗鼓的從明家拉東西,傳到縣主耳朵裡,你們臉上也不好看,我也是擔心李大人來看了,就嫌你們不周到,到底是王爺的女兒不是」
「百氏端起茶碗輕輕抿了一口,並不接小姑的話,自家攀上王府固然好,可是一個小小的商戶只怕人家根本不會認自己這門親戚,這不,真正的親戚明家,現在也是一副高高在上,予取予求的樣子,她還敢指望旁人?
令狐氏也同樣沒再說話,這個百氏跟令狐儼是越來越不聽話了,可現在孫子若想更進一步,除了有外家的助力之外,銀錢也是不能少的,總不能落個靠媳婦嫁妝的名聲,「這次奕哥兒回來,執信可是出大力了,到底是一家子,還是親啊,」說罷令狐氏看著一直安靜坐在堂下的大孫女明艷,「艷兒也不小了,這兩年忙著奕哥兒的事,倒把她耽誤了。」
令狐儼打的什麼主意百氏會不明白?如果明家有拿得出手的姑娘她自然不反對親上加親,可是眼前這三個,還是算了吧,「是啊,現在奕哥兒大小登科,你跟章哥兒媳婦也能騰出手幫艷兒好好挑挑了,要不這次縣主駕臨,沒準兒艷兒得了嫂子的眼,能帶到京城尋一門貴親呢!」
「舅奶奶說什麼呢?」明艷臉一紅,訥訥道,「我這樣的,哪裡敢想什麼京城貴親,只要能陪在祖母身邊好好孝敬您才好。」
「艷兒這麼孝順,可是得給她尋個京城的好孩子,不然你跟著奕哥兒進了京,艷兒可怎麼守在你身邊?」百氏是一萬個看不上明艷,順口就將她的話接了過去,「說起來還是妹妹你有福氣,荃兒雖然嫁的遠,可是嫁的人家兒好啊,雖然咱們輕易見不上,可是女兒家,丈夫疼愛,又兒女雙全,真是再好也沒有了,現在奕哥兒又出息了,叫人看著都羨慕。」
令狐氏少年時也是讀書寫字,一心想擺脫商戶女的名聲,嫁到明家之後生下的明家唯一的嫡女,後又經南陽明氏說和,以八十八抬嫁妝嫁給了南陽方城的一位舉人,所幸那舉人也是個真的才的,三年之後中了同進士,如今舉家都在安徽淮南做縣令,大小也是個七品官了,令狐氏每每提起,心裡還是很得意的。
雖然知道舅母百氏對自己的庶女興趣不大,可是譚氏還是打從心眼兒裡喜歡令狐儼的,頭腦清醒,知進退,又善於經營,像明艷這樣心眼兒不夠的,有明家在後面支持,倒是可保一世富貴,「那也是荃妹妹自己有福氣,不像艷兒,心太軟,脾氣又直,嫁到別人家裡做媳婦,我還真是有些不放心,倒不如找個知根知底的親戚,我跟母親也放心了。」
明艷明面上是養在譚氏膝下的,可是因為她的生母是譚氏的陪嫁婢女,背著譚氏爬了明章的床,生了明艷沒幾年就死了,因此譚氏心裡並不喜歡這個背主丫鬟生的庶女,也沒有真心教養過她,她也知道自己這個庶女配令狐儼那樣的有些高攀了,可是這樣的好孩子她又捨不得放過,只能違心的出面促成這樁婚事,想來有百氏看著,明艷也至於當不好家。
「娘-」明艷偷偷瞟了百氏一眼,自己母親是從三品的淑人了,如果開口提自己的親事令狐家的老太太應該不敢反對了吧,「您瞧您,我還想多陪陪您呢。」
不論這祖孫幾人如何自說自話惺惺作態,百老只是捧著茶碗含笑不語,令狐家能走的今天靠的是真本事,不是賣子求榮,就明艷這樣的,給孫子做妾她都嫌她姿色不夠呢,還妄想借勢壓人叫自己開口提親?難道明家還能請動皇上賜婚不成?不過孫子的婚事也要趕快辦了,免得給這些人攪是非的機會!
「離開張還有兩個時辰呢,你跟我到城西去一趟,」令狐儼一大早來到水席樓,就看到常相逢領著鎖住跟少強在後廚裡收拾中午要用的菜品,「這些事還要你親自做?」
「閒著也是閒著,這兩天生意多,大家都挺忙的,我做些其他師傅們就輕省些,」常相逢抽出絹子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去城西?你已經將新址選好了?」跟明奕完了,常相逢也不再做高嫁的準備,跟吳媽媽學規矩的事也停了,只要一想到她辛苦學那些是為什麼,常相逢的心就一陣刀扎樣的疼。
聽令狐儼已經找好了開分店的地址,常相逢有些不敢相信,從明奕中了探花開始,令狐儼就要分出許多精力來忙明家的事情,這些天更是,說是那個海寧縣主要來洛陽了,巡撫大人已經將縣主的駐蹕之所定在了令狐家的叢春園,「你速度挺快的,我還以為怎麼也要等明家人都走了咱們才能開始。」
如果按令狐儼的計劃,再晚一些是最好的,可是想著能幫常相逢找點兒事做做,令狐儼還是將開分店的事情提前了,「我有什麼忙的,不過是張張嘴,下頭自有人做,走吧,我帶你看看地方去。」
馬車晃晃悠悠直走了半個時辰,才在城西一處小樓前停了下來,常相逢扶了燕兒從車上下來,只見這小樓依水而建,綠林掩映中頗有幾分意趣,不由笑道,「這個地方不錯,不過偏了些,得把咱們龍宮水席樓的幌子給伸的遠一些。」
「這樓後面就是谷水了,谷水是從澠池山中流出的溪流,自西向東流入洛河,倒也滋養了沿河的莊戶人家,」令狐儼伸手示意常相逢往樓裡走,「這裡其實是一處書齋,在這金池大街上盡頭,也有幾分鬧中取靜的意思,你進去看看地方,若是覺得好,我就叫胡一跟東家商量定來了。」
「前頭的事兒不懂,我就看後頭能不能做廚房好啦,」常相逢邁步往裡進,卻見這處宅子是回字樓,中間天井裡放了個大魚缸,上浮幾捧水蓮,「這書齋的地方可不小,後面要是沒有了,那我得在一院尋幾間屋子當廚房了。」
「相逢,你來了就太好了,」明奕看到常相逢進來,急忙從屋裡轉出來,沖令狐儼一抱拳,「表哥我等你們半天了。」
「都來了屋裡坐吧,主家走時還剩了許多家什在,」替明奕安排這樣的會面,令狐儼有些尷尬,可是這樣的會面又勢在必行,「有什麼話,進去再說吧。」
「好,我也有話想跟明奕講呢,」經過幾天的冷靜,常相逢自覺已經可以將這段可以稱之為「初戀」的感情藏在心裡,「明奕,你找我也是有話跟我說吧?」
「不是,我在京城的時候給你買了禮物,可是這幾天一直頭暈腦脹的,那天居然沒顧上拿給你,」明奕拿出個紅木匣子遞給常相逢,「我特意給你選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金絲絨盒面上並排擺著一對合歡花髮簪,花形小巧造型別緻,精湛的刻工下彷彿可以看清楚花朵的絲絲縷縷,「很漂亮,我很喜歡,」常相逢輕輕合上匣子,將禮物放在手邊。
「下面的話你要好好聽著,其實那天我就應該跟你說清楚的,可惜還是有些貪心了,沒有說,」常相逢平靜的看著明奕,輕聲道,「到京城退婚這樣的想法你收起來吧,以後咱們只是曾經認識的兩個人,沒有其他的關係。」
「相逢,你胡說什麼?我知道我負了你你很生氣,都是我的錯,我應該在王府的時候就將自己的意思說明白的,我錯了,你不想等到京城的話,我現在就去跟巡撫大人說,對,我上折子!」明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相逢,你不是從來不後退的麼?別人搶你的東西你是不會讓的啊!」
常相逢輕輕拉了明奕坐下,有了決定之後,常相逢腦海一片平靜,「明奕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我也沒有錯,可是造化弄人,我們都抗不過皇命,也不敢抗,因為我們都有親人,也都惜命,我跟你說實話,如果有人跟我說,讓我在生命跟你之中選擇,我一定會選擇活著,而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她可以不惜命,有時候常相逢甚至在想,如果在這裡「死」了,她能不能回到現代去,回到生養自己的父母身邊,可是明奕卻不行,她不能叫明奕因為自己喪命,這樣的罪過她擔不起!
明奕心裡很清楚常相逢說的都對,可是叫他放棄自己曾經發誓要相守白首的姑娘,比在他心上剜一塊還痛,「相逢,不會的,你放心我不會直接跑過去退婚的,我會想辦法,我不是進了東宮麼?到東宮之後我會好好當差,努力多結識些貴人,到時候慢慢求得東甌王的原諒,其實我這個人死板又無趣,既不會詩也不會畫,跟京城的子弟根本不一樣,到京城久了,那個海寧縣主就會發現她看錯了人,沒準兒不等我退親,她就先悔了呢!」
「你已經十七了,明家老太太跟大太太又對這門親事很滿意,只怕現在都在商量婚期了吧?你覺得你能拖著不成親?」常相逢自嘲的一笑,「感情的事不是咱們不放棄就一定會有圓滿的結局,一道皇命下來,就能將你我擁有的一切砸的粉碎,你身後整個明氏家族,我身後也有姐姐跟母親,明奕,我不敢搏,我們都輸不起!」
常相逢強扯嘴角,叫自己看起來輕鬆一些,「明奕你知不知道,你衝我笑的樣子有多好看,你喊我的時候聲音有多好聽,每每想到這樣的明奕是我的我有多開心?」
一滴淚滑下來,常相逢迅速將頭轉到一邊,「可是這世上不止只有你我,明奕我害怕了,我害怕因為要跟我在一起,你會失去你的全部夢想,甚至會死,咱們雖然分開了,可是彼此知道對方在另一個地方活的好好的,不行嗎?」
即使丟掉矜持,放下自尊,毀掉自己的全部原則,有些事情還是不會因此而有絲毫改變,常相逢將眼中的淚水逼回,轉頭撫過明奕已經滿是淚水的臉,「春光易度不如早早相逢,你我相逢相知已經比世上大部分人要幸福許多,不過是不在一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分開之後,你專心建功立業,再搏一個歷城侯回來,我呢,好好開自己的酒樓,我的理想可是把龍宮水席樓開遍全永安的。」
這裡面的道理明奕怎麼會不明白?這兩天這樣的道理明奕聽的也不少,可是明白跟接受是兩回事,尤其是當這殘酷的現實從常相逢嘴裡說出來,更叫明奕痛徹心扉,「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你以前可是從來不想這些的。」
「瞧你說的,我以前不是也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最後一次常相逢走過去倚在明奕胸前,握住他的手,「其實人生有很多不得已,這只是其中一件罷了,以後咱們都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叫對方擔心,嗯?」
常相逢從小樓裡出來,就看到門前柳樹下的令狐儼,「我先走了,你進去看看他吧。」
令狐儼看著常相逢手裡的匣子,輕聲道,「你決定了?以後真的不再來往了?」
「決定了,」常相逢慘然一笑,「其實這事兒由不得我們的,不是麼?好了,我先走了,酒樓的裝修你開始吧,我得趕快忙起來才行!」
你已經夠忙的了,令狐儼看著常相逢瘦削的背影,短短幾天功夫,她已經瘦的連身上的春衫都撐不起來了。
「縣主,那些人已經都走了,」春城並海寧縣主身邊的女官連姑姑一同進來,「您也進屋歇歇吧。」
「有什麼可歇的,我又不是那等嬌小姐,走個路非叫人扶著,才顯得高貴一些,」海寧縣主撇撇嘴,站起身,「走吧,幫你把衣裳換了,跟外頭說我累了,不再見客。」
看海寧縣主的口氣,春城就知道她是對明家諸人是百般看不上的,不過也是,莫說是縣主了,就連自己這種大家裡出來的丫頭,也看不上明家這種低門小戶的作派,「縣主說的可不是,明家那三位小姐,嘖嘖,見了縣主這樣真正的龍子鳳孫,汗都下來了,奴婢估摸著,這回去就得換衣裳。」
「依奴婢看,明家也就那個探花郎能看看了,聽說那個老太太,還是個商戶女做的填房呢,」湖光自小服侍海寧縣主,說話沒多少顧忌,「真是委屈縣主了。」
連姑姑也對明家人不太滿意,可是這探花郎是王爺相中的,縣主親自看過點了頭的,現在連聖旨也下了,還能悔婚不成?「湖光休要渾說,明家大太太出身清流,規矩教養都是極好的,縣主將來又不跟太婆婆過,你們這些小女兒家不知道,這樣的婆家才好呢,一個商戶女還敢跟縣主挺腰子不成?」
「姑姑剛才沒看見?那令狐氏還想跟縣主擺擺譜兒呢,叫我幾句話給打回去了,什麼阿物兒?連咱們王府看門的奴才不如的,」想想連姑姑說的也是,湖光想起剛才令狐氏的樣子,咯咯笑道,一個商戶出身的填房,竟敢在縣主面前擺架子,還準備叫縣主出迎?啊呸!
「我瞧著那個令狐家的百老太太還好,不怎麼說話,也是個知道分寸的,這叢春園收拾的就挺好,」到底明家都是縣主的夫家,這個湖光再這麼直脾氣,將來是要惹事的,連姑姑在旁邊打圓場,「咱們看中的是明姑爺這個人,跟其他人有什麼關係?難不成將來咱們縣主還要去給婆婆立規矩不成?」
「、要不是看上明鴻遠了,誰耐煩理會她們?」海寧縣主由著春城將她的頭上的紅寶正鳳釵取下,冷冷一笑道,「叫你們打聽的事兒可打聽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累死姐了,看到我的誠心了吧?不指望別的,如果看盜的親看到這段話,您要麼別再看了,要麼來網站訂閱下?作者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凡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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