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孟凡均的辦公室,包飛揚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估計這時候楊承東等人還在領導的辦公室裡訴苦,或者是在辦公室外面苦苦等待,倒是包飛揚這次見到孟凡均很順利,談話的時間也不長,留下的時間很充裕。值得您收藏……
包飛揚來江北省的時間還不長,在靖城也沒有認識人,看到時間還早,他索性來到市委組織部,拜訪當初幫助他辦理入職手續的組織部辦公室主任白光明。
包飛揚剛來靖城,沒有什麼根基,而所謂的根基無非就是人脈,人脈是需要經營的。雖然像白光明這樣的幹部肯定已經站好隊了,但是在雙方沒有直接衝突的時候,有這樣一層關係,做事也方便。
「哎呀,包縣長,你可真是稀客,怎麼想到來我這裡坐坐了?」白光明熱情地說道,組織部負責全市副廳級以下幹部的考核管理工作,見人高一等,作為組織部的大管家,白光明平常也是眼高於頂的,一般的副縣長到了他這裡,可能連坐的地方也沒有,辦公室的人看到他對包飛揚這麼客氣,又是驚訝又是好奇。驚訝的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小伙竟然已經是「縣長」了,雖然應該是副縣長,但也足夠讓人意外的。好奇的是不知道這個年輕的副縣長是什麼來頭,竟然讓白光明見了也客客氣氣的。
包飛揚笑了笑:「白主任這是批評我平常來的少。那我以後有空一定經常過來坐坐。」
「歡迎之至,歡迎之至啊!」白光明笑著說道。他知道包飛揚在省裡有關係。而且這麼年輕就能擔任副縣長。關係肯定還很硬,能有機會交好,當然不能放棄。
白光明將包飛揚請進自己的辦公室,又讓人給包飛揚泡了一杯茶,這才試探著問道:「包縣長這次來市裡辦事?」
包飛揚道:「我是陪楊縣長來的,然後我要去省城坐飛機飛燕京。倒是沒什麼特別的事情。於是就想到白主任你這裡坐一坐。」
「包縣長要去燕京?是公務還是家事?」白光明問道。
包飛揚道:「呵呵,家事,我岳母過生日,另外順便到京裡跑一跑項目。你也知道的,望海的基礎條件差,僅憑縣裡面,怕是做不了什麼事情。」
白光明作為市委組織部的大管家,對市裡的情況自然十分瞭解,更何況他對望海縣的情況特地進行了關注。不過他關心的並不是望海縣的基礎條件差,而是包飛揚竟然要京城跑項目,雖然說央部委有些項目就是特別針對縣域經濟的,但是一個縣要想從部委拿到項目。通常也需要省、市出面,尤其是去年開始推行分稅制,跑部錢進開始逐漸成為趨勢,部委手上的權力大增,一般的市長市委書記去了燕京都很難見到部委的人,更不用說縣長副縣長。
不過包飛揚敢去,看來是有一定把握的,他在京城應該有關係。剛剛包飛揚也說了,要到燕京給岳母過生日,看來女方是燕京人,說不定就是哪個權貴家的千金。
白光明一瞬間轉過好幾個年頭,他看了看包飛揚,說道:「你和楊縣長這次來市裡,恐怕也是為了這件事吧,怎麼樣,還順利吧?」
包飛揚有心和白光明交好,順便也想從他這邊瞭解一些情況,當即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不算順利,孟市長說市裡也很困難,要靠我們自己解決,所以這一次去燕京,我們也只能孤軍奮戰了。」
白光明笑了笑,壓低了聲音說道:「孟市長是鹿鳴縣人,誰對自己的家鄉都是有感情的。」
包飛揚和白光明又聊了幾句,剛剛想要告辭,突然有人敲門,白光明喊了一聲進來,一個年輕的秘書推門進來,看了一眼包飛揚,然後對白光明說道:「宋部長聽說包縣長在這裡,想請包縣長過去一趟。」
「宋部長?」白光明微微一愣,宋部長就是剛剛上任得靖城市委常委、組織部長宋毓德。白光明沒有想到,宋毓德竟然會主動找上包飛揚。
「宋部長,您好。」包飛揚也不知道宋毓德為什麼會找自己,他以前並不認識這位新上任的組織部長。
「你就是包飛揚?果然年輕啊!」宋毓德看起來四十多歲,白白淨淨的,戴了一副無框眼鏡,像是大學裡的教授。他笑起來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很和藹:「毛館長跟我提過你,她對你在望海的情況很關注。」
包飛揚心裡頓時雪亮,省長王虹鋒的妻毛紹娟在省圖書館擔任副館長,看來宋毓德就是省長王虹鋒布設在靖城市的棋,只是不知道王虹鋒在靖城的影響有多大,據他所知,市委書記齊少軍、市長孟凡均好像都不是王虹鋒這條線上的人。
「多謝毛阿姨的關心,我在望海可是一刻都不敢懈怠,就怕辜負她們的期望。」包飛揚笑了笑說道。
宋毓德對包飛揚的表現感到十分滿意:「你做得很不錯,不過這一次來市裡,遇到的事情都沒有那麼順利吧?」
包飛揚點了點頭:「是的,宋部長有什麼指教?」
「指教沒有,組織部管人,經濟的事情我也不大好插手,從人的角度來說,你還有時間成長,並不用急於一時。」宋毓德緩緩說道。
對於宋毓德,包飛揚並沒有什麼瞭解,但是對方既然收到毛紹娟的委託,可見他還是值得信任的。包飛揚當下也沒有隱瞞,就將這兩天遇到的事情告訴了對方,然後徵求對方的意見。
宋毓德說道:「你的思路是對的,妥協與交換是顧全大局的一種表現。我也建議望海的步不要太急,穩一穩,才會有機會。」
「至於修橋的事情,實際上並不是市裡不作為。冠河大橋涉及到靖城、海州兩個地級市,其實省裡一直都在考慮要打通312省道,不過海州市方面一直都不是很積極。因為從目前來看,靖城市更需要這座大橋,相反,有沒有這座橋,對海州的影響並不大。」
「當然,靖城市的態度也不是很積極,畢竟這座橋建成以後,主要是會對北部三縣起到積極的作用,對南部的作用也有限。既然兩個地方都不積極,省裡面自然也就沒有著力推動了。」
「宋部長好像對這方面的情況很瞭解?」包飛揚有些奇怪地問道。
宋毓德笑了笑:「來靖城之前,我在省交通廳任職,如果你要去省交通廳跑項目,我可以幫你引薦。當然,到了省城,恐怕你也不需要我來為你引薦。」
包飛揚笑道:「原來如此,那以宋部長來看,要想在冠河上修橋,最關鍵的地方在哪裡?」
宋毓德想了想:「海州的態度。如果海州支持建橋,那麼省裡一定會支持,靖城市也不得不跟進。如果海州的態度消極,哪怕靖城市態度再積極,省裡也不一定會敦促海州,畢竟海州是江北省北部的一個重要節點城市,其地位不是靖城市能夠比的。」
「那我就明白了!」包飛揚點了點頭。
今天能夠見到宋毓德,對包飛揚來說是一個意外之喜。宋毓德不但是省長王虹鋒線上的幹部,算是自己人,他還對交通建設情況十分瞭解,如何改善望海縣的交通情況,打通交通瓶頸,這也是望海縣當前的重點工作,對此,宋毓德也提出了不少好的建議。
宋毓德還有其他事情,無法跟包飛揚談太多,包飛揚離開宋毓德的辦公室以後,又去白光明那裡坐了坐。白光明對待包飛揚的態度變得更加熱情。
白光明本來想請包飛揚午一起吃飯,不過包飛揚婉拒了,他準備和楊承東等人碰個頭,然後下午就啟程前往燕京。
楊承東這時候也已經得知鹿鳴縣與新光集團掛上了鉤,他們想用方夏項目與市裡交換的計劃暫時行不通了。他歎了口氣說道:「看來,我們只能夠自己修路造橋了?」
包飛揚道:「那也未必,據我所知,新光集團主要生產木漿紙,草漿、葦槳紙的生產規模小得多,雖然按照國內的情況,草漿、葦槳紙的生產成本要比木漿紙更低,但是一套並不在新光標準模式內的新生產線,意味著額外的管理成本和經營風險,按照正常的商業原則,新光集團會優先選擇木漿生產基地,而不是葦槳。」
由於羧甲基纖維素作為一種陶瓷生產添加劑可以從造紙尾料獲得,所以包飛揚前世對國內的造紙行業有一定的瞭解。在他的印象,靖城市並沒有出現大型的造紙企業,新光集團在國內的投資以速生林和木漿紙業為主,但是他也不能斷定這一次新光必然不會在靖城投資,因為他的出現,很多事情都已經出現了改變,尤其是因為他的參與,靖城市對葦紙一體化的態度已經大為不同,歷史很可能會發生改變。
楊承東勉強笑了笑:「或許我應該說但願如此?但是,我覺得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