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翼飛把那對混蛋父子一人拷起來一隻手,帶到了車廂前頭的乘務員室裡先關著,準備一會兒去做筆錄。然後又出來握著包飛揚的手感謝道:「這位同志,我叫張翼飛,很高興認識您!謝謝您熱心幫忙救治了這位老大娘並替她們祖孫倆讓座,您這種精神值得我們全體乘務人員和全列車的旅客大力學習!」
包飛揚雖然覺得這位高個子乘警熱情的有過分,心裡倒是也沒有多想,笑著回答道:「沒有什麼,很普通的一點小事,可沒有你說的這麼誇張。」
「哪裡普通?一點都不普通!」張翼飛說道,「車廂裡這麼多人,能給老大娘讓座位的有幾個?」說著他還特意俯身到包飛揚救助的那個老太太耳邊大聲問道:「大娘,您說是吧?」
「是哎是哎!」老太太連連點頭,「警察同志,你說的對啊!如果不是這個好心小伙子幫忙,我老太太說不定現在還暈倒在過道上呢!你們可要好好表彰表彰這個小伙子啊!」
「您看,連這位老大娘也這麼說呢!」張翼飛笑呵呵地望了望包飛揚,又說道:「西京鐵路局正在舉行『學雷鋒樹新風』活動,號召我們要向身邊的好人好事學習。作為本次列車的乘警長,我也不能讓做了好事的好人吃虧。這樣吧,我們餐車這時候一般客人不多,有很多空位,您和您的朋友可以先到前面餐車去休息一下,過去前面的七號車廂就是。如果餐車的工作人員要問,你就說是您是乘警大老張的朋友就可以了!」
包飛揚也不是迂腐之人,既然張翼飛說可以讓他帶著孟爽到餐車裡去坐,他當然不用硬帶著孟爽站在擁擠的硬座車廂裡受罪。於是他就向張翼飛道了一聲謝,然後帶著孟爽向列車中間的餐車方向走去。
張翼飛看到包飛揚帶著孟爽往餐車的方向走,也顧不上被他拷在乘務員室的那對混蛋父子,趕緊轉身向相反方向去找列車長匯報陳雅麗主任的朋友在本次列車上這個重要的信息。
「借光,借光,請讓一讓。謝謝啊!」
車廂裡到處都是人,擁擠的跟沙丁魚罐頭似的,包飛揚緊緊拉著孟爽的手艱難地在車廂裡往前走著,借道的客氣話幾乎要把嗓子都喊啞了。整整用了將近二十分鐘,才擠到了七號車廂,只要擠過這節車廂,就到了前面的八號餐車了。
就在他拉著孟爽剛擠到七號車廂中間的位置時,忽然間聽到有個聲音喊道:「孟爽!」
包飛揚下意識地就循著聲音望過去,只見距離他倆有兩三步遠的雙人座位上,一個穿著皮夾克的年輕人正一臉驚喜地望著他身後的孟爽。
孟爽也看到了這個穿皮夾克的男青年。只覺得面熟。卻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
那個男青年就站了起來。沖孟爽揮著手叫道:「孟爽,孟爽,我是穆建國啊!」
「穆建國?」孟爽還是有點想不起來眼前這個穿著皮夾克的年輕人究竟是誰。
「對啊,咱倆是初中同學啊!上初中的時候。我就坐在你後面一排,你忘記了?」穆建國激動的說道。
「噢,我想起來了。」孟爽終於記得眼前這個叫穆建國的皮夾克男青年是誰了,還真的是她初中的同學,不過初中畢業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了,卻沒有想到會在火車上遇到。不管怎麼說,能夠見到自己初中的同學,孟爽也是挺開心地,她笑著對穆建國說道:「哎呀。真不好意思,隔的時間太久,又是在火車上,你說過不說,我還真人不出來呢!」
「沒關係。沒關係,貴人多忘事嘛!」穆建國笑嘻嘻地說道,「你上學的時候就是班裡的大尖子大美女,記不得我這個整天給班裡拖後腿的差生也很正常。」
說到這裡,穆建國看了一下孟爽那被包飛揚大手緊緊攥著的白皙小手,目光有意無意地從包飛揚臉上掠過。包飛揚隱隱感覺出,這個叫做穆建國的男青年目中有一股隱藏的很深的敵意。
「老同學,你這是去哪裡啊?」穆建國目光很快又回到孟爽身上,擺出一副非常陽光明朗的模樣。
「我和我男朋友到西京去。」孟爽笑著說道,白皙的小手和包飛揚緊緊地十指相扣著。
「你男朋友?」穆建國只覺得內心一股醋味勃發,臉上卻還要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對!」孟爽幸福地依偎著包飛揚,對他說道:「飛揚,這是我初中同學穆建國。」然後又對穆建國說道:「穆建國,這是我男朋友包飛揚。」
雖然感覺到這個穆建國對他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敵意,但是畢竟穆建國是孟爽初中同學,包飛揚就彬彬有禮地伸出手來對穆建國說道:「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穆建國目光從包飛揚身上略顯普通的裝束上掠過,大大咧咧地伸出手和包飛揚一搭,說道:「也很高興認識你,不知道兄弟你在什麼地方發財啊?」
「天源市的小單位,發財談不上,就是瞎混日子。」包飛揚笑道。
「天源市?」穆建國眉毛挑了一挑,說道:「我對天源市很熟,具體是哪一家單位,能說一說嗎?」
包飛揚沒有想到穆建國竟然跟女人一樣有著強烈的八卦心理喜歡刨根問底,礙於他是孟爽的初中同學,只好回答道:「舊河煤礦。」
「舊河煤礦啊?那可不是啥好地方啊!聽說連工資都開不下來呢!你待在那個單位可真實瞎混日子呢!」穆建國心中升起一股強烈地優越感,對包飛揚說道:「我有個親戚在天源市礦務局機關工作,回頭有機會了我帶你去見一見我的親戚,讓他幫幫忙,把你從舊河煤礦調出來。」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暫時我還沒有考慮過調動工作的事情。如果將來我想調出舊河煤礦了,一定找你幫忙。」包飛揚笑吟吟地說道。
穆建國其實說出剛才那句話就有些後悔,他雖然真的在天源市礦務局機關有親戚,但是也只是礦務局運銷科的小科員而已,手裡沒有什麼權力的,這調動工作的大事不敢說一定辦不成。但是肯定會非常非常困難。倘若包飛揚真的說要讓他穆建國幫忙調動工作,那穆建國可真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時他聽包飛揚說暫時不考慮調動工作的時間,心中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臉上卻做出一副非常大度的表情,伸手拍著包飛揚的肩膀,說道:「沒事沒事,以後老弟真的想要調動工作,讓孟爽給我說一聲。天源市礦務局機關咱不敢說,但是天源市下面幾大煤礦你隨便選,分分鐘都可以搞定的事情!」
「好。那就多謝你了!」包飛揚一本正經地說道。
孟爽在一旁聽著包飛揚在捉弄穆建國。想笑卻又不敢笑。只是強忍著笑意,偷偷地掐了包飛揚一下,讓他不要太促狹。
畢竟是自己的初中同學,孟爽也不想讓包飛揚看太多笑話。於是就不給包飛揚繼續和穆建國說話的機會,笑著問穆建國道:「老同學,你這是到哪裡去啊?」
「我啊,也是到西京去呢!」說到這裡,穆建國目光又不由自主地掃向了包飛揚,說道:「我說老弟啊,你們沒有買到座位票嗎?」
包飛揚見穆建國又主動找上他說話,也不好不回答,只好笑著說道:「是啊。沒有買到座位票。」
「老弟啊,不是我批評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穆建國皺著眉頭嚴肅地說道,「孟爽上學的時候,可是我們班的尖子生加班花校花。如果不是初中學校不允許早戀,追她的人至少能有一個加強團。她現在肯做你這個煤礦工人的男朋友,那可是你千世萬世修來的福氣,可不能虧待她啊,不然我們外國語中學一百七十七班的七十三名同學都不會答應的!」
包飛揚回頭無奈地望著孟爽,意思是說這可不是我主動去招惹你這位同學的,是他硬要找上來的,我可沒有辦法。
穆建國這邊繼續嚴肅地說道:「老弟啊,有句話叫窮家富路。雖然你在煤礦工作,手頭難免緊一些,但是呢這個出門在外,該花的錢一定要花,可不能太摳門啊!你自己受點累不要緊,可不能連累自己女朋友受累,對不對?雖然說天源市到西京路途不長,但是也有將近三個小時路程,如果遇到火車晚點,說不定會有四五個小時,對不對?你一個大老爺們乾站著不要緊,怎麼能夠忍心就讓孟爽這麼乾站著?累出個毛病怎麼辦?」
「老弟啊,買不到座位票不要緊,就去想辦法去買臥鋪票啊!也貴不了多少!」穆建國重重地拍著包飛揚的肩膀說道,「也就是多個六七十塊錢!」
「也不是沒考慮到買臥鋪,可是臥鋪更難買啊!」包飛揚攤了攤手,實話實說道。
「切!」穆建國以為包飛揚在打腫臉充胖子說大話,所以更加堅定地要揭穿包飛揚的畫皮,讓孟爽認識到這個窮措大的真面目,「下面買不到,可以到火車上來補啊!實在不行,給列車員手裡塞點錢,還怕弄不到臥鋪票嗎?」
說著穆建國就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衝著包飛揚晃著,「看到了這個排號紙條了嗎?我就是給列車員塞了五十元拿到的。等一會兒列車長過來,就可以拿著這個排號紙條去補臥鋪了。」
他用著意味深長地目光看著包飛揚說道:「老弟啊,別心疼錢。錢是王八蛋,花了還能賺!要多心疼心疼自己的女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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