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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72結局倒計時(九) 文 / 殷千城

    「南宮墨,把我的房間打掃乾淨!」

    他儼然一家之主的模樣命令,在對面的南宮墨錯愕地叫出一聲「哥」時,已冷著一張臉直接掛斷了電話……

    直升機送了秦亮回a市開。

    秦歡顏不想在船上休息,她收拾完畢以後,和唐堯乘著快艇回岸。碼頭處早已是一片清冷,史蒂夫和一干埋伏的警方都已撤走,只剩下那個殘留著槍孔的遊艇,在岸邊孤零零地飄著,上面還拉著黃色的警方警戒線……

    史蒂夫是玩完了,他們兩個卻也不好過。

    剛剛在海水裡泡過,再加上被猛烈的海風吹這麼一路,兩個人都是有點頭昏腦漲,鼻子堵塞……看來,是要雙雙感冒了。

    「咳!」秦歡顏清了清嗓子,她的喉嚨有些啞,走上岸拉了拉唐堯的袖子,「這個地方好像挺難打車回市裡的,我們怎麼辦?」她被綁架,手機什麼的都沒了!

    唐堯在船上好像也沒帶什麼通訊設備。

    「趙然會來。」他抬手擰了擰眉心,腦袋有些昏沉沉地痛,「我本來還有其他安排……」

    該死的!

    沒想到竟然感冒。

    ****

    唐堯本來的安排很有誠意——他原本就打算為了她,正正經經地做生意,所以之前就讓趙然聯繫好了很多a市的商業名流,舉辦一場商業的聚會。

    他想讓她看到:他正在融入「正規」、「正常」的社會。

    而且根據「殺掉」史蒂夫之後的時間推算,他讓趙然安排的就是今天的晚宴。本來打算從貨輪上下來,再接她過來,然後給她這樣一個驚喜的,沒想到……計劃完全跑偏了!

    「唐少!」有人在遠方按了幾聲喇叭,興奮地把頭從窗口伸出來叫人,「這裡!趙哥讓我來接您過去……您現在……還去嗎?」

    看到相攜而立的唐堯和秦歡顏,再看到兩人此時的疲態,下屬不由一愣。

    「我先送你回去。」唐堯帶著她上車,撫著發痛的太陽穴做決定,「我晚上稍微晚一點回來,約了一些生意上的人,不能不到……」畢竟是在a市光明正大站穩腳跟的晚宴,他不能不參加。

    「……我跟你一起去。」

    晚宴上觥籌交錯,來的商界名流很多。

    唐堯到場時,氣氛已經玩得很好。唐堯帶著秦歡顏進去,立馬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這些商場上的人精,一眼就認出來:那個女的,是秦氏地產的千金!

    看來這個香港來的唐老闆,已經在a市有「根基」了啊……要好好合作!一定要好好合作!

    「唐少年輕有為……」

    「秦小姐……」

    「……」

    恭維奉承的話說了一路,兩人都沒怎麼聽進去。都是可憐兮兮的感冒人,都處在早期的頭昏腦脹階段,只能牽著手,相視苦笑:早點結束就好了!

    唐堯出現的目的很簡單,說明兩件事:1、秦歡顏是他未婚妻,廣而告之;2、他唐堯會在a市發展,希望和本地多多合作,到時候一起發展賺錢。

    大家都是點頭,一來二去的,晚宴的氣氛被這些人精搞得更活躍了。

    「唐少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雖然初次見面,待會兒可一定要好好喝一杯!」有人討好,有人慫恿,大家圍著唐堯,反正生意場上的應酬,已經算是來了。

    「好,一定一定!」

    戾氣盡收,今天的唐堯,不知是因為感冒還是怎麼,看起來完全是個溫文爾雅的青年。

    趙然趕過來的時候,聽說秦歡顏和他都落了海,偷偷地叫酒店的廚房煮了碗薑湯過來,給他們驅驅寒。薑湯送過來的時候,唐堯被一群人圍著,他先走向坐在角落裡的秦歡顏——

    她正拿著紙巾偷偷抹鼻涕,鼻尖被擦得紅彤彤的,看到趙然,她一愣,連忙丟了紙巾微笑:「趙然。」

    「薑湯。」趙然把薑湯給她,指了指鼻子的方向,「你感冒啦?早點回去吧,還穿那麼少,容易發高燒……」

    「沒……」秦歡顏擺了擺手,想要反駁,沙啞的喉嚨卻已出賣了一切。

    好吧,她是真的感冒了。

    輕抿了一口薑湯,她蹙了蹙眉,忍著劃過喉嚨的辛辣感:「咳……我去找唐堯,他也掉海裡了……剩下的一半給他喝!」

    *****

    唐堯正被圍著談公事,有幾個製藥方面的公司積極地和他聊商機。秦歡顏突然遞過來薑湯,唐堯明顯愣了愣,也不管難喝,捧起來就一飲而盡了。

    「不好意思,有點感冒。」點了點頭,他微笑著朝身邊幾個目瞪口呆的人致歉。

    「哪裡哪裡……」

    「唐少要注意好好休息……」

    於是勸酒的不敢勸了,一屋子的人各懷心思,最後都喝起了奇奇怪怪的湯——烏雞湯、檸檬文蛤湯……奇怪的晚宴,氣氛都是很熱烈,讓秦歡顏不禁心安。

    一切,都回歸正途了

    晚上回去時,秦歡顏已經徹底沒力氣了。

    她沒唐堯那麼好的精力和抗壓能力——在經過今天這麼多事情以後,他竟然還能面色不改,雲淡風輕地辦完一個商業晚宴……他的心理真的是足夠強大!

    「早點回去睡吧。」秦歡顏走在他前面,抱了抱光~裸的胳膊,「我頭還是有些疼,家裡有感冒藥,回去正好吃一顆。」

    「好。」唐堯應她,側身在她的臉頰上親了親,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膀上,「今晚辛苦了……」早知道有那麼多插曲,他真不該讓趙然事先安排這個。

    他的外套很暖和,柔柔的都是屬於他的溫度和氣息。秦歡顏把臉埋在外套裡等著,直到唐堯開車回來,她才累極地爬上副駕駛,靠在椅背上睡了……

    回到公寓的時候,秦歡顏已經睡得很沉。

    唐堯沒有忍心叫她,自行繞到車的另一邊,打開車門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只是感冒。他輕歎了一聲抱她起來,單手鎖了車,一路帶她回公寓。

    照顧她的工作熟門熟路,唐堯親自給她餵了藥,在她迷迷糊糊的時候幫她洗澡、換衣服,再抱她躺上~床,幫她掖好被子……

    雙手撐在床頭,唐堯看著她熟睡中毫無防備的小臉,忍不住俯身親了又親,從額頭、到臉頰、再到紅唇……細密的淺吻,這麼親都似乎不夠。

    秦歡顏似乎被他親得煩了,嗚咽了一聲,小手拍開他,整張臉都縮在了被子裡。

    唐堯失笑。

    他隔著被子揉了揉她的腦袋,這才轉身去收拾自己——忙活到了現在,他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他的腦袋其實也挺昏沉的!看來晚宴上的那碗薑湯用處不大啊……

    他回到廚房,拆了粒感冒藥扔在嘴裡,就著冷水嚥下去,然後馬馬虎虎地洗了個澡,躺在她身邊睡了……

    翌日,秦歡顏是被熱醒的。

    她從睏倦中睜眼,外頭日山三竿的天色讓她瞬間恢復清醒。身上好熱,她掙了掙卻沒有脫開唐堯的鉗制——他雙手雙腳都纏在她身上,緊得她根本動彈不得……

    而且,他的身上好燙。

    「唐堯?」

    他沒有動靜。

    「唐堯!」秦歡顏用力推了推他。

    「嗯?」唐堯這才稍微動了動,發出一聲倦意的低吟,然後又本能地伸手想要攬她,「歡顏,我很困……再睡一會兒好不好?來,我抱著你……」

    「你不舒服嗎?」秦歡顏坐起來,頭髮亂糟糟地披散在肩膀上,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再縮回來比了比自己的溫度——果然是燙好多!他發燒了!

    昨晚她的腦袋就很漲痛,迷迷糊糊中感覺唐堯在照顧她,她不太舒服就沒睜眼……沒想到他把她照顧好了,自己卻弄到生病。他不久前才受了槍傷呢,而且他這幾天一直在籌謀奔波,一直都那麼辛苦……

    想到這裡,秦歡顏的心裡忍不住歉疚。

    「唐堯,我帶你去醫院吧?」她找了體溫計給他測,38.9c。秦歡顏著急地找來他的衣服,一邊往他身上套,一邊開口叫他,「你先醒一醒!」

    他很重,這樣她搬不動他。

    唐堯這才睜眼,發燒讓他的雙目看起來像是兔眸,紅紅的,眼神又特別的迷惘……

    「怎麼了?」他迷糊地睜眼,勉強地雙手撐住床面,伸手就要來探她的額頭,急急地問出來,「你不舒服?你等等,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說著就要回身找衣服。

    他是真的燒糊塗了!

    「是你在發燒!」秦歡顏又好氣又好笑,給他找來了襯衫和外套,「快點穿上!」

    唐堯這才似乎聽懂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停頓了兩秒,卻又耍無賴地鑽回被窩裡,迷迷糊糊地拒絕:「我不要去醫院,睡一覺就好了。」

    「喂!」

    秦歡顏的衣服遞在半空中,不由氣急。他高大的身形躺在被窩裡,卻像是一個任性不去醫院的孩子。秦歡顏搬又搬不動他,拽又拽不醒他,無奈地只能去找退燒藥,燒了熱水餵他吃。

    「要是中午燒再不退,你就得跟我去醫院!」她隔著被子搖了搖他,唐堯沒動靜。

    「唐堯!!」她加大了搖動的力度。

    「……恩。」被子裡的人終於迷迷糊糊地應她

    還好終於開始退燒了——

    吃了藥後不久,唐堯開始出汗。按照常識,唔出一身汗,發燒也就好了。可偏偏這個時候的唐堯最難伺候,一嫌熱就把被子直接踹了——簡單粗暴,完全唐少的方式。

    「你就不能配合一點!」秦歡顏不耐地在旁邊嘀咕,忍著怒意第n次幫他撿被子,報復似的狠狠壓被角。

    本來想要叫醒他,告訴他不准踢了,但是看到他睡不安穩而緊蹙的眉頭,秦歡顏始終都不忍心。於是,他踢了一上午的被子,她壓了三個小時的被角。

    「口渴,難受……」生病中的男人顯得尤為脆弱,秦歡顏陪著也覺得心疼,唐堯一句話,她便立馬站起來去廚房拿水。

    可是再折返回來,那條純白的被子又被他踢到了地下。

    「你再敢踢!」秦歡顏恨恨地咬牙,喂完水再幫他蓋上被子,索性整個人都壓在了被子上。看他怎麼還能踢得動?

    睡夢中的唐堯感覺到她的靠近,很自然地伸手便要抱她。意識到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床被子,他閉著眼睛便本能地抱她下來,攬入懷裡,扯了被子蓋住彼此,像往常哄著她睡覺那樣……

    可是他熱,想踢又顧忌著身邊睡的她,迷糊著低問:「歡顏熱不熱?」

    「不准踢,我冷!」

    「唔……」他抱緊她,果然聽話得再也不踢一下。捂出了一身汗,他也堅決不鬆手,不離開被子,始終都是執拗地護著她,因為她說: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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