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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0章 文 / 果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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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一說完,阮子雅就當先叫道:「寶弓自然要贈巾幗,來來,薛姑娘若不嫌棄,姑且拿在下的弓箭一用。」

    阮瑜剛過來,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二哥!我也要比試的!」說著,叫丫鬟接過弓箭來,從容不迫地將弓拉了個滿。

    一殿的人立即目瞪口呆。

    ——她身量尚不及阮子雅腰間,卻能如此,簡直是天生怪力!太子也禁不住訝異,打量了片刻。

    阮子雅翻了個白眼,挺無奈地攤攤手,只好將弓箭給了自家妹子,坐下喝酒去了。

    鄭澤瑞端著盅太子特賜的人參湯,一臉無聊地挑挑眉:「在下負傷在身,有酒都不能沾,更甭提旁的。」

    薛嬌倒是十分理解,點頭道:「自然」,隨即眼波一轉,便行到伍澤昭和裴雲錚跟前,盈盈福了個身,伍澤昭端著盞酒但笑不語,眾人正覺有戲可看,薛嬌卻環顧一眼殿上,笑道:「本是想借伍公子的弓箭一用,不過剛瞧見鄭七姑娘也在,二位有兄妹之誼,想來公子是偏向鄭姑娘的。我不應叫伍公子為難,如此……裴公子,可否借小妹弓箭一用?」

    她這話轉得快,還將明玥也捎帶上了,裴雲錚微微蹙眉,看了薛嬌一眼,似帶著點兒醉意搖頭道:「在下今日是來給殿下道賀,並不知有比試箭法之嬉,因而不曾帶有弓箭。」

    薛嬌倒也不惱,只歪著頭瞧他,帶著些許挑釁似的頑笑說:「那裴公子預備押誰人贏呢?也押公主麼?」

    裴雲錚微一勾唇角,口中雖答她的話,眼神卻沒看向她,「公主箭法了得,自是厲害,不過剛剛瞧見阮世妹氣勢頗是逼人,倒叫人吃驚,眼下便冒個險,押阮世妹一局。」

    ——他與阮子雅交好,這麼選再合理不過。

    阮瑜立即挺嚴肅地點了點頭:「多謝裴哥哥,我會盡力。」

    裴雲錚難得地笑了起來,一時如玉樹初綻,他自己不覺,薛嬌竟一下紅了臉。

    崔容與在一旁自斟自飲地聽了半晌,此時方接過侍兒遞來的弓箭,也不起身,屈指在箭弦上彈了下,發出嗡的一聲,他像發現了甚麼好玩兒的事一般,逕自搖頭笑了笑,說:「薛姑娘將就用在下這把罷,我押薛姑娘贏。」

    薛嬌微微一訝,崔容與又道:「雲哥兒,借錠銀子來。」

    裴雲錚看了他一眼,放在托盤上的卻是一錠金子,崔容與哈哈大笑。

    眾女上前,鄭澤昭將弓箭遞給明玥,崔容與在一旁嘖嘖道:「方纔倒把鄭家妹妹忘了,有二郎和四郎在,鄭妹妹箭法定也不錯,雲哥兒,再借枚銅錢來,押在鄭姑娘這裡。」一面說一面同明玥作了揖。

    明玥剛才見裴雲錚扔出一錠金子來差點兒笑出聲,猜測明白他與崔翊的意思後又更覺這二人可樂,此時便強忍著回了個禮,「多謝容哥哥。」

    「銅錢沒有」,裴雲錚垂著眼道:「權且拿這個一抵罷。」說著拿出塊黑不溜秋的不知是甚東西的小方石拋給崔容與。

    「成」,崔容與看也不看扔進木盤,一抖自己身上的直裾說:「晚些來府上還你銀子,可不許長利錢。」

    ——一錠金子、一錢銀子,高低立顯,薛嬌便有些得意的比了比弓箭,明玥瞧著她卻很有些看戲的感覺。

    太子也笑了笑,葛鳳棲已等的不耐煩了,說:「崔容與,你怎忒的囉嗦!」

    崔容與笑著擺手,示意沒話可說了。

    五抬箭靶齊齊往前移了四十步,一聲鼓響,五箭齊發!

    第一箭射出後葛鳳棲並不過多停頓,連著發了第二箭,明玥卻是不緊不慢,她心中有定數,——誰該是贏家,實際是顯而易見的,姑娘們再如何說,到底不能當眾拂葛鳳棲的臉面,更何況也未必有那個實力。因而明玥小心的拿捏著分寸,既不逾了葛鳳棲又不失鄭家的面子。

    三箭射完之後,宮人唱報,果然是葛鳳棲拔了頭籌,三箭俱正中紅心;稍以一箭偏之的是明玥;薛嬌卻也不賴,只是宮人查看時,明玥的每一箭都比她深了半寸,若是同一落點,明玥的箭便極有可能將她的震落,贏的乾脆;只阮家姑娘力氣雖甚大,到底年紀太小,個子還不如箭靶高,有一箭脫靶,卻也算圖個樂。

    方才大家下的綵頭,盡數歸了葛鳳棲。

    葛鳳棲笑道:「今兒是大哥的生辰,我可不是藉著名兒來搜刮的,姑娘們辛苦比一場,各家押的綵頭都落到幾位姑娘身上罷。」

    於是幾人皆得了,明玥這裡的是崔容與朝裴雲錚借的一塊黑方石、鄭澤瑞以及鄭家一位堂兄的兩對金珠,伍澤昭卻是隨眾人押了葛鳳棲贏。

    結果分完之後葛鳳棲發現自己面前還有一大盤,——因半數以上的人都押在了她身上,她只圖個熱鬧,遂又將這些東西分賞了在座的女眷們。

    她們熱鬧完便是男兒們的比試了,一時將箭靶撤下,換上了一排微微發抖頭頂瓜果的青衣婢女。

    這些婢女多是前朝宮裡的宮女,如今改朝換代,她們便淪為了取樂的物件。

    世家子弟們都已見慣了,太子發了話,便紛紛上前比試,連阮子雅和伍澤昭也上前試了試手,不少姑娘也跑去各自兄弟跟前瞧熱鬧。

    明玥實在不忍看,不由慶幸好在今兒鄭澤瑞有傷在身,再看對面席,大半都空了,只鄭澤瑞與裴雲錚和崔翊湊在一處說笑。

    明玥一轉頭,卻見滕王妃正與鄧環娘坐在一處說話,外面笑聲傳來,太子等人進殿,滕王妃便起身回坐了。

    明玥等了片刻,坐到鄧環娘身邊納悶道:「滕王妃在與娘說甚麼?」

    鄧環娘一臉笑意,小聲說:「過來問你定親了不曾,若沒有,可要給你尋一門好親事,你說怪不怪?」

    明玥心裡頭一突,恰葛鳳棲回來了,只得先隔桌坐下,滕王妃挨著葛鳳棲,向她投來一記溫和的目光。

    主坐上,太子看了太子妃一眼,太子妃便有些微醺的起身說:「我有些醉了,回去更衣,片刻便來,夫人們隨意。」

    薛嬌瞧她像是酒意上頭,便忙起身道:「我陪表姐一併去。」

    崔婧扶著她的手,「走吧。」

    過了盞茶的功夫,太子妃回來了,薛嬌卻沒跟著進來,不過殿裡正熱鬧,也沒人注意。

    太子叫人端了個托盤了,裡頭放了幾塊古玉,正指著崔翊和裴雲錚笑道:「偏你兩個偷懶,躲在這殿裡喝酒,咱們想見識見識那能中雀屏的箭法也不成,現下換了物件來,瞧瞧可有想頭兒麼?這些東西都是打陳吉那老賊的府裡搜出來的,陳吉老賊半輩子便愛這些,倒真有幾件稀罕的。如今揀出來,若誰能射中,東西自然就歸誰。」

    宮人端著托盤叫眾人看過去,陳吉搜刮了半輩子,確實有些寶貝,這裡有塊血絲玉,甚至能隱隱瞧見「血絲」流動,可見養的頗好。

    然而,裴雲錚的目光卻停留在一對並不怎麼打眼的玉璜上,他緊蹙著眉頭,起身道:「這是……」

    「都是打陳吉府裡挖出來的」,太子喝了盞酒道:「雲哥兒瞧上了哪個?」

    裴雲錚面容微肅,伸手一直那玉璜,「這個。」

    ——這是他父親生前隨身所帶之物,他想法子殺了陳吉,卻沒能進府裡尋得此物,不料今日見著了。

    太子笑道:「你先剛與容哥兒偷懶,現今卻不成啦,要得東西得拿出些真本事來,贏了自是你的,你今兒未帶弓箭,便將本宮的借你一用。」

    裴雲錚一抱拳,做了個請的手勢。

    太子哈哈一笑,便將玉璜交給宮人,過了會子眾人便見那玉璜上綁了根綠色的羽毛,被掛在箭靶上,箭靶則是後撤百步有餘,最後高高的墩在一堵矮牆上。

    ——平射或低射都容易,然箭靶愈高愈靠臂力,更何況這距離已近兩百步,要射中一根隨風而動的羽毛實在不易。

    一時沒人吱聲,太子挑挑眉,「雲哥兒,成麼?」

    裴雲錚抬弓瞄了瞄,漠然道:「試試。」

    殿裡,滕王妃過來拉著明玥的手端詳了片刻,笑說:「我心裡覺著與鄭姑娘頗是親近,一直想和姑娘說會子話卻沒得閒,姑娘也與我去瞧瞧?」

    明玥暗覺奇怪,在方纔之前,滕王妃待她與鄧環娘也只是十分客氣而已,要說親近,也是打剛剛才有一些,但她一時想不出其中原因,便看了看葛鳳棲。

    葛鳳棲那般愛熱鬧的人,這會子卻坐在位上不動,只是看了眼滕王妃,似是有話要說,但太子妃過來了,她便揮揮手道:「我有些頭暈,你們先去。」

    太子妃忙道:「四妹無事麼?」

    葛鳳棲一手撐額,有點兒不耐煩地揮手,太子妃顯然也有一點兒怵她,不問了。

    於是明玥只好跟著太子妃崔婧和滕王妃賀蘭蕙一起出了殿,賀蘭蕙親熱地拉著她的手,偶爾問一兩句燕州的風土,崔婧只在一旁笑吟吟地聽著。

    殿外正是屏氣凝神,她們一出來即使腳步很輕卻也惹得眾人回頭,裴雲錚也回頭看了一眼,隨即正過肩膀,拉弓,搭箭。

    嗖!嗤!箭如疾風,精準地射向那一個晃動的綠點兒,勁力之大,竟是使得那箭靶晃了一晃,匡蹚一下倒過牆去!

    人群中立時爆出喝彩聲:「好箭法!雲哥兒!」

    於此同時,明玥感覺賀蘭蕙在她掌心寫字,第一個字她沒感覺出來,第二個字簡單,一寫完明玥就認出了,——是個雲字。

    明玥抬眼看他,賀蘭蕙在她掌心輕輕點了點。

    太子在前面撫掌道:「果然精準!雲哥兒贏了,東西是你的了,去取罷。」隨即叫了個宮人領著裴雲錚去了。

    殿內傳出些微的叱責聲,太子妃領人進來一看,是丫鬟將酒水灑在了葛鳳棲的衣裙上,葛鳳棲本就有些頭暈,這會子更大發脾氣,崔婧忙過來訓了那丫頭幾句,親自扶著她道:「妹妹莫氣,剛吃了酒,當心傷身子,明兒我賠妹妹一套衣裳,是嫂嫂照顧不周了,眼下我先帶妹妹去更衣罷。」

    葛鳳棲甩了甩袖子,皺眉道:「罷了罷了,都笨手笨腳的!我自己去,這府裡我又不是沒來過!」她一面說一面有些打晃兒,顯是醉了。

    崔婧忙扶助她,葛鳳棲推了她一下,又站穩了說:「阿玥,你同我去更衣,不要她們,笨!在西側,本公主知道!」

    崔婧被她推了一下,心下有些不高興,也便不堅持自己送了,囑咐身邊的女官說:「靜枝,去吩咐人煮些醒酒湯來,公主更完衣後伺候著服下。」

    那女官應了一聲,忙帶著葛鳳棲和明玥出殿,太子看了看吩咐說:「去把餘音閣的越王妃和幾位夫人也請過來,等四妹回來便開席,今兒本宮雖在這裡慶賀生辰,二弟和三弟卻還在外征戰,兩位弟妹要坐上席。」

    賀蘭蕙柔柔一禮,「殿下客氣了,都是份內事。」

    殿外,走了片刻,風一吹明玥見葛鳳棲便清醒了,她想了想,低聲道:「公主出來是要尋裴公子麼?」

    葛鳳棲看了她一眼,卻忽而貼著她的耳朵問:「裴家向鄭家提親了?」

    明玥莫名其妙道:「我未曾聽說啊!」

    葛鳳棲搖搖頭,有點兒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問:「裴雲錚往哪去了?」

    明玥一指東北側的一堵矮牆:「那邊。」

    於是葛鳳棲又端著公主的架子發了通火,將跟著的丫頭都罵跑了,逕自帶著明玥繞道東側去,低聲咒罵:「堂堂太子妃,卻淨會使些後宅婦人的下作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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