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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9章 文 / 果木子

    「老身見過太子妃,見過公主」,王氏帶著鄭家眾人給崔婧和葛鳳棲行禮。

    「老太太快些起來」,崔婧滿頭珠翠,打主位上起身笑道:「咱們兩家沾親,您又是長輩呢,可不需這般多禮。」

    說著,示意女官上去攙扶,王氏便也就勢起身,但身後的鄧環娘和林氏等人崔婧卻是瞧著她們行完大禮方說:「我正念叨著呢,諸位便到了,快先坐下來吃盞茶,今兒大傢伙兒都在,可能好好說會子話了。」

    眾人都隨著她的話應聲兒,各自落座。

    明玥的座次離著主位稍遠一些,正要過去,葛鳳棲卻在上頭招手道:「阿玥,過來這裡。」

    她一出聲,眾人又都齊齊朝明玥看過來,——朝陽公主得寵,人盡皆知,她如今不但是皇家唯一的公主,更有征戰之功,按例公主的食封是三百戶,但皇上逾制,特按長公主例給她封了五百戶,這會子她一發話,眾人瞧著明玥的眼神都有幾分艷羨,不再敢輕視了去。

    明玥看了眼王氏和鄧環娘,見她們略略頷首,便與眾人一福身,坐到了葛鳳棲一邊,鄧素素也在這裡。

    太子妃咯咯一笑,便給王氏介紹起席間諸位夫人和貴女。

    明玥看的眼花,一圈下來只記住了幾個離太子妃崔婧最近的:身形圓潤,嗓門最大的是越王妃;在崔夫人身邊,不時微微淺笑的是她見過的崔蓮;六、七歲年紀,正襟危坐,大眼睛卻烏溜溜亂轉的是阮家的嫡女;還有個是崔婧的姨表妹,閨名薛嬌,論相貌幾乎可說是這裡最明艷的,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眸笑著看人時頗有幾分嫵媚動人。

    不過明玥看了一圈,崔婧娘家的女眷裡,除了她的姐姐崔妍,卻並沒見到崔夫人和鄭明珠,應是尚在清河。

    剛坐了片刻,一身緋紅花鳥裙的越王妃便大著嗓門道:「今兒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宴,嫂嫂不是叫了戲班子進府麼,甚時候開呀?在這兒乾坐著有甚麼趣兒!」

    崔婧知她說話一向直來直去,又是個急性子,便笑說:「你且先等一等,那戲班子還能跑了不成?三弟妹剛剛去更衣了,這還沒回來呢。」

    越王妃便百無聊賴的哼了一聲,顯然不大喜歡跟女眷在這喳喳,探身往廳外瞧了瞧,又一拍手掌:「得!回來啦。」

    明玥之前在葛家一直未曾見過葛慶之的這位夫人,聽說是在廟裡茹素祈福,心下一直好奇來著,這時下便順著越王妃的眼神看過去,見拾階上來一個著蜜桃色高腰襦裙的少婦,梳墜馬髻,丹鳳眼、薄色唇,腳步裊裊,很有些輕柔之姿,但又與鄭明薇的柔中帶有病弱不同,她這柔中是帶剛的。

    她一進門便有人起身行禮:「滕王妃。」

    明玥等人因還未與她見過禮,因而也起身步出矮桌,準備行禮。

    賀蘭蕙卻疾行幾步,雙手扶住了王氏,柔聲細語地道:「上一回見老太太還是近一年前了,老太太一向可好?」

    王氏還是上一次帶鄭澤昭到葛家來時見過賀蘭蕙,不過這位滕王妃就是有本事讓只見過一面的人也不覺生分,王氏心裡倒挺受用,搖頭笑道:「承王妃掛念,老身老了,愈發不成啦。」

    「您可莫這樣說」,賀蘭蕙搖搖她的手,「福氣都在後頭呢。」

    旁邊有人附和,王氏便也打了個哈哈,賀蘭蕙又跟鄧環娘和林氏也說了兩句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和葛鳳棲坐在一面,瞧見明玥便笑了,說:「這便是七姑娘吧?聽四妹說了許多回了,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王妃謬讚了」,明玥在原地給她福了個身,又看了看葛鳳棲,笑道:「三分人,七分誇。」

    賀蘭蕙卻打量著她,笑著搖了搖頭。

    吃了一盞茶,便有侍女進來低低稟報了幾句,崔婧便起身對越王妃道:「你不是惦記著聽戲麼,現下可都備好了,咱們且去吧,殿下那邊都到了呢。」

    越王妃立即拍拍手起身,眾人也都跟在後頭出了花廳。

    餘音閣離的倒不遠,只是隔了一道六角門,與這花廳分成了兩處,太子妃領著眾女眷到時,果見太子已到了,正與各世家公子們談笑。

    只是已不見各家的老爺,——想是該敘的話都已敘完,先行走了,留下府裡的公子們在此陪著太子殿下熱鬧一場。

    「殿下已到了」,崔婧先行一福身,笑盈盈地說。

    眾女眷都忙在身後行禮,齊齊道:「太子殿下金安。」

    葛從儀轉過身哈哈一笑,抬手做了個請起的手勢,朗聲道:「今兒就是尋個日子叫咱們能聚一聚,諸位夫人請勿拘禮,隨意些才好。」

    說完轉頭將在場的少年公子們也叫過來,有說有笑的與各家夫人見禮,眾人見他卻是高興,也便放鬆下來,三三兩兩的或坐或站湊在一處說話,等著開戲。

    明玥打眼一瞧,見給太子參過禮之後便已有一撥女眷先行走了,——大多都是先剛座次排在較末的。

    王氏和鄧環娘被京中的崔夫人拉著說話,葛鳳棲身邊也圍了好幾個人,鄧素素則拉著明玥在一顆梨樹下問鄭澤瑞的傷勢,明玥瞅了一圈,倒沒見著鄭澤瑞的身影兒,正四下裡看著,見阮家姑娘過來繞著梨樹東張西望,忽而小嘴一撇,氣嘟嘟地跺腳。

    明玥和鄧素素納悶兒,往樹後看看,不禁彎腰問:「阮姑娘可是要找甚麼東西?」

    阮瑜小小地歎了口氣,仰頭道:「鄭姐姐瞧見我哥哥了麼?」

    明玥還真沒看見阮子雅,因笑了笑小聲說:「阮妹妹別急,多半是在哪處抓魚打雀呢,等會子就來了。」

    「咦?鄭姐姐也知道?」阮瑜聲音還帶著一絲奶氣,掩唇咯咯笑了,「我二哥最愛胡鬧,我知道,他才不愛聽戲,定是尋到甚麼更好玩的了,不樂意帶我!姐姐能幫我折枝梨花麼?好香。」

    正是三月春暖,這樹梨花尚未盛放,但花骨朵已將枝杈壓得垂下來,春風微拂花香入鼻。

    明玥踮起腳,指尖將將能夠到樹枝,要折下來卻有點兒困難,正準備想要找人幫忙,聽見身旁有人說:「在下幫姑娘折吧,要幾枝?」

    明玥腳尖一鬆,那人已折了三枝梨花下來,遞給明玥和鄧素素。

    鄧素素道了個謝,將三枝梨花盡數給了阮瑜,明玥往後退開些許,見過來的是兩個並不相識的男子,一個著淺灰大衫,身量頗高濃眉大眼;另一個著靛藍錦袍,白皙俊秀眉目風流。

    明玥福了個身,「多謝公子幫忙。」

    高個男子作了個揖:「在下劉承,舉手之勞而已。素手拈流雪,不知有香來,此情此景,是劉某打擾了幾位姑娘。」

    明玥微微蹙了下眉,並未搭言,阮瑜卻撇嘴道:「這都是我長兄十歲時隨口作的詩了,公子若想讚這梨花與我等相稱,合該自己作一首來方顯才情,鄭姐姐,你說是不是?」

    劉承登時鬧了個大紅臉,好不尷尬,他身邊的男子卻攸然抬起頭來,神情怪異地瞥著明玥道:「燕州鄭家?」

    「正是」,明玥淡淡應了一句,有些不喜這人的眼神,轉身欲走,迎面正見崔煜和鄭澤昭過來了,旁邊還有鄧文禎和裴雲錚。

    「七妹妹,鄧家表妹,阮世妹」,崔煜斂著秋香色的大袖,當先笑道。

    剛才的兩人見崔煜等來了便忙施禮,卻未多說就知趣兒的退開了,鄭澤昭看了一眼問:「哪一家的公子?倒似沒有見過。」

    明玥搖搖頭,崔煜笑道:「不是世家子弟,今兒來的人頗多,大抵是哪位王爺門下之人。理他作甚,咱們且去聽戲。」

    幾人也便就此岔過,阮瑜顯是與裴雲錚頗熟識,見了他就問:「裴哥哥,我二哥未與你在一處麼?」

    裴雲錚今日未著胡服,而是一身湖藍的蜀繡長衣,方才飲了些酒,耳根泛紅,聞言笑道:「他與鄭四郎在一處,過會子就來了。」一抬眼,正瞧見鄭澤昭抬手摘去明玥頭上的花瓣。

    檯子上鼓點兒起,戲要開了,男女席隔了鏤空的屏風分坐,太子和太子妃各先點了一出,這兩出唱完便由著夫人們隨意點了,外面已開始單人單席的設宴,葛鳳棲拉拉明玥的袖子說:「帶你到外頭去,這有甚好聽的!大哥定有更好玩兒的,隨著我來。」

    明玥回頭一看,見不少愛熱鬧的姑娘都離席了,只剩越王妃還與王氏等幾位夫人聽的入迷,滕王妃賀蘭蕙也過來道:「四妹也帶我一個呀,我也與你們一併去。」

    到了正廳,果見太子已領著世家子弟移步過來,鄭澤瑞和阮子雅都回來了,太子妃也在,正指揮下人們放東西。

    廳外百步遠的地方列了箭靶,還有一排青衣小婢人人頭頂盤了個啾,端著精心挑選過幾乎都是一般大的紅蘋果站在兩側,明玥幾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們這是要玩兒以人為耙的遊戲!

    她驀地站起來,卻又被葛鳳棲莫名其妙地拉著坐下,只聽太子拍拍手笑道:「在場的諸位雖有不通武藝的,但騎射的功夫都是一流,今兒可不要藏拙,都拿出真本事來,贏了的大大有賞!」

    隨即又看向女眷這邊道:「本宮知曉諸位夫人和姑娘當中也有不少箭法了得的,都可上前以箭靶一試,圖個熱鬧嘛。」

    他話音兒一落,葛鳳棲便當先站了起來,第二個起身的卻是太子妃身邊的薛嬌。

    不過薛嬌一起來太子妃便笑著嗔道:「傻表妹,你那兩下子還要在公主面前班門弄斧,等下輸的太慘可莫要哭鼻子!還不先在公主這討個人情,准你借一把好弓箭來。」

    葛鳳棲無所謂的點點頭,示意她隨便。

    薛嬌往下面環視一眼,有點兒茫然的樣子,太子也笑道:「莫瞧本宮,公主也是本宮的妹妹,不能厚此薄彼。不過本宮倒可給你說說,這在座的阮家二郎、鄭家四郎、伍家公子、裴家公子還有崔家的容與箭法都是一等一的好,你能沾沾他們一兩分的手氣也就差不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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