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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5章 文 / 果木子

    因這陣子路上不大太平,明玥和郎霖兩個又都是女子,崔家派了不少隨從相送,她們沿著官道一路不停,不到半日便駛到了燕州。

    王氏因已聽鄭佑誠說了期間經過,便溫言對郎霖謝了一番,又細問過鄭明珠的病情,末了送了一福袋銀角子和銀瓜子做謝禮。

    明玥因這次在清河呆了幾日,王氏實有些崔家的事想問,然轉念一想覺得明玥也不是個靠譜的,好在鄭明珠捎有書信,王氏隨隨說了幾句,也就將明玥打發回去。

    郎霖在鄭家由鄧環娘和明玥招待著用過一頓飯,她好容易能回燕州一趟,也趕著要回去探望,鄧環娘不好多留,遂派了人先將她送回去,徐璟若是到了鄭家再叫人傳報與她。

    但隔了一日,郎霖便又被鄭家請了去,卻非是因著徐璟到了,而是二夫人林氏請了她給鄭明薇瞧病。

    鄭明薇那個身子請大夫是尋常事,郎霖原最早是游氏介紹給鄧環娘的,因而給長房裡看病多一些,鄭明薇她倒也識得,但不如與明玥熟識,今兒林氏請她來郎霖自還稍有些意外。

    請過脈,郎霖便道:「三姑娘沒甚大礙,不過是要入秋,難免會有些口乾之症,這些天長吃些雪梨生津潤肺便好。」

    林氏「喲」了一聲道:「經郎大夫這般一說,咱們也就放心了。我們薇兒的身子一向嬌弱些,不敢不仔細。這才請得郎大夫辛苦跑一趟。」

    說著,叫人擺了一桌子的瓜果點心,親熱的拉著郎霖坐下拉家常,「聽聞郎大夫此次是與毅郡王一同到的清河?」

    「啊,是」,郎霖應了一聲。

    林氏掩著嘴笑起來:「郎大夫年紀輕輕便考入太醫院,如今又能跟在毅郡王身邊,想來是十分得王爺賞識。」

    郎霖搖搖頭:「夫人頑笑了。」

    林氏親自夾開幾顆嫩核桃,將核桃仁剝了放在郎霖跟前,「上回見王爺還是去年上元節的時候呢,一晃便一年多了,王爺這一向可好?」

    郎霖本一說徐璟心裡就暗自敏感,如今聽林氏句句圍著徐璟打轉兒,不由心下警惕,只道:「王爺福澤深厚,一切都好。」

    林氏聞言笑意更深,又說:「王爺統領黑騎衛,今年又總有戰事,郎大夫說到底總是個姑娘家,想必辛苦的很,合該給你多配幾個丫頭才是。」

    ——這話說的有點兒意思,郎霖即便竭力克制著,但仍顯得有絲不大自然,說:「都是份內之事,何談辛苦。況且王爺身邊都不曾有丫頭服侍,我一個小小大夫,萬不敢求這些。」

    林氏咯咯咯笑了幾聲,瞧了瞧鄭明薇,鄭明薇一咬唇,垂著頭淺淺笑了。

    「我們明薇性子溫厚單純」,林氏說,「同誰都能合得來,我瞧著郎大夫也是個和氣的好性兒,你們該多親近親近,往後再見了就如同姊妹似的相處才好。」

    郎霖覺著這話頗有些莫名其妙,且不說她與鄭明薇沒甚麼交情,論不上投不投契一說,況這幾日徐璟一來她便要跟著離開燕州了,也沒多少機會再給鄭明薇瞧病,只道林氏這是太客氣了,遂說:「三姑娘這般人物,任誰見了都會心生憐惜,想要與之親近的,倒是夫人與姑娘不嫌棄我便好。」

    「哪裡的話」,林氏拉著她的手打量一番,「郎大夫也是個美人兒。」

    從二房裡出來,因見明玥院子裡的丫鬟正在外面候著,郎霖便又去了趟長房。

    明玥實際也沒甚麼事,只是聽聞她來了,便請過來坐坐,順道讓郎霖幫忙看了看鄧環娘的腳腕的傷。

    看完後郎霖也無事,便到明玥的繡樓說會子話。

    她們進院時正趕上青楸帶著兩個小丫頭在用清水煮明玥的陶塤,塤這一樂器吹起來是雅,只是不好保養,好在明玥最喜的幾隻都是高溫陶,清洗時可直接用清水煮,低溫陶便更要費事些。

    郎霖瞧見了便有點兒意外的看看明玥:「七姑娘會吹塤?」

    明玥不大好意思的一笑:「原是幼時學琴偷懶,覺得這塤更簡單些,後竟學下來,也是無聊時消磨消磨時光罷了。」

    郎霖卻若有所思,「七姑娘可能吹奏一曲?」

    「只要郎大夫不嫌污了耳朵就好。」明玥笑著叫紅蘭去另取了一隻塤,「郎大夫要聽甚麼曲子?」

    郎霖極淡的笑了一下,「我於塤曲上不甚懂,七姑娘定吧。」

    明玥想了想,便吹了一曲幽蘭。

    蘭之猗猗,揚揚其香。

    眾香拱之,幽幽其芳。

    不採而佩,於蘭何傷?

    以日以年,我行四方。

    明玥如今已然大了,這幾年下來氣息控制和指法自愈發純熟,便是郎霖不不精於此音也覺沉醉,一曲即了,她默了默,不禁又蹙眉說了句:「原是七姑娘會吹塤。」

    「郎大夫?」明玥瞧她神情恍惚,不由喊了她一聲。

    郎霖抬頭瞧她,似剛認得一般上下打量了好幾眼。

    紅蘭在一旁有些不喜,便道:「如今會吹塤的姑娘雖在少數,但我們姑娘的技藝便是同哪家精通的公子比也是絲毫不遜的,郎大夫何以如此神色?」

    明玥微瞥了她一眼,紅蘭立時沒聲了。

    郎霖倒像是沒聽見,只盯著幾個微有些脫色的陶塤發呆。

    「那幾個都是開始練時用過的」,明玥笑笑,「郎大夫若是喜歡,我送你只新的吧。」

    「不了」,郎霖一側身,神色已恢復如初,搖頭說:「我不精通音律,便是給了我也不過是在那擺著,白瞎了一隻好塤。且好東西也不一定非要拿在自個兒手裡,其實就這麼瞧著也不賴。」

    明玥見她說的誠懇,不似客氣,也便作罷。

    徐璟本說的大約七、八日後能到燕州,鄭老太爺數著日子,然過了十來天也沒見他登門,只聽聞關中又起了一路反賊,想來徐璟是顧不上,一時又有些氣餒上火,嘴邊起了一溜兒小水泡。

    時至八月初,郎霖因一直沒得到信兒,也打算先去京裡的郡王府上,這日恰來了鄭家辭行,卻聽丫頭來與鄧環娘和明玥報說:「毅郡王到了,老太太叫夫人和七姑娘快些去見禮呢。」

    鄧環娘一聽笑道:「這可正趕巧,郎大夫如今不必獨自往京中去了,否則這一路上賊人四竄,可真叫人不放心了。」說罷,忙讓人伺候她和明玥換了衣裳,她的腳剛好,便乘了敞轎帶著明玥和郎霖趕緊往待客的攏翠齋去。

    她們進院子的時候三夫人也剛到,眾人一併進去,林氏帶著鄭明薇卻已比她們早到了半會,正在下首陪著說話。

    眾人行過禮,明玥一瞧鄭澤瑞竟也跟著回來了,想起徐璟之前說他受了傷,忙上下看兩眼,萬幸,胳膊腿兒都健在。

    徐璟在座上道:「想來先生也有所耳聞,近期匪患猖獗,四郎過年時恐是不能回府了。」

    老太爺捻捻鬍鬚,「合該的,王爺體諒,如今特允他跟著回來一趟已是顧念體情,老夫心裡明白。」

    徐璟便朗笑了一聲,老太爺又道:「四郎性子魯莽,王爺得多多教導才好。」

    徐璟擺擺手:「四郎是驍勇,實不瞞諸位,四郎上次受傷是遇上了正欲趁亂犯邊的突厥兵,他帶人以少勝多,全殲了敵兵,這才受了些傷。」

    王氏一聽便在旁邊抽了口氣,她是方知道鄭澤瑞受傷,老太爺恐她再說出個甚不受聽的話,遂立即蹙眉瞟了她一眼,王氏耐著性子將話忍了,一味狠狠瞪了幾下鄭佑誠,怪他不與自己分說。

    徐璟也渾不在意她們這些眼裡官司,只往下掃了一眼端起茶盞微微勾唇笑了。

    郎霖在下面半聲不吭的,不時悄悄覷他一眼,正瞧見徐璟這不甚明顯的笑意,不由隨著他的目光一轉,卻見明玥眨著眼睛超鄭澤瑞豎了個大拇指,鄭澤瑞挺直了腰板兒在吊眉毛。

    郎霖心下忽悠一酸,攥著手默默轉開了眼。

    老太爺大抵是心情很好,與徐璟說了好半晌的話,林氏在一旁好幾次想插嘴也插不上,只好先去偏廳瞧晚飯備的如何。

    鄭明薇見林氏不在身邊,不由更是緊張,自到了這攏翠齋除了見禮時她滿臉通紅的看了徐璟一眼,其餘都沒好意思抬頭,連大老爺鄭佑誠提及大昭寺之事時她也只聽了個恍惚。

    一時林氏來請說晚飯已備好了,請眾人現行用飯。

    正是快到中秋,府裡才進了新鮮的螃蟹上來,溫了黃酒,酒香飄進廳裡,眾人也都餓了。

    老太爺今兒興致好,竟也勸起酒來,說了不少陳年往事,徐璟也覺有多年沒有與他暢談,不由多喝了幾杯。

    因此行除了鄭澤瑞外他沒帶旁人,便應了與瑞哥兒同在鄭家歇息一晚。

    飯後老太爺還未盡興,便將徐璟又請去了書房,鄭澤瑞也跟著去了,結果沒坐多大會子,鄭佑誠便叫他去給王氏和鄧環娘請安,鄭澤瑞只得先去松菊堂,想著速去速回。

    郎霖因見徐璟晚飯時吃了不少酒,顧忌他的身子,特去廚下煮了醒酒湯送過來,快到院門前,卻見另有人也提著食盒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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