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兩個人見狀,立即也匆匆轉過身,齊刷刷地回頭,看向來人。
吳城雋還好,在中海,除了寵天戈和夜嬰寧以外,他誰都不認識。倒是stephy一見到來的人,整個臉色馬上都變了,她失聲驚叫道:「欒少?!」
正走近自己的這個男人,她竟然是認識認識的,他以前曾來靈焰珠寶找過夜嬰寧,stephy見過好多次,絕對絕對不會認錯!
居然是傳說中早就死了好多年的欒馳!
他、他、他竟然沒死,此刻,他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眼前?!
「噓,stephy,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麼容易驚慌。」
欒馳站定,一手插在褲袋裡,微微一笑。
時間似乎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不|良的痕跡,年少時不辨男女的美麗,此刻已經全數吸收昇華成為了男人的魅力,這個男人,原本是妖孽,現在已經得道成仙。
stephy不停地吸氣,拚命做深呼吸狀,胸膛一陣起伏。幾秒鐘後,她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顫抖著出聲問道:「欒、欒少……真的……真的是你嗎?我聽說……嬰寧姐說你已經……」
欒馳雙手習慣性地抱在胸前,微微俯身看向她吃驚的雙眼,微微一笑,淡然道:「她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這麼多年來,他倒是也沒有再去
特地關注她,畢竟,那個女人不是他的愛人,雖然也曾有過千絲萬縷的聯繫,可假的畢竟就是假的,他早已學會了放手。
已經改名叫肖馳的欒馳,如今和真正的嬰寧生活在一起,兩個人均已改名換姓,而且,由於欒馳的工作特殊性,他很少長時間停留在中海市,基本上都是在各國到處開會,進修學習,交流經驗。
stephy茫然困惑地張了張嘴,到現在為止,她也弄不明白這些事的來龍去脈。
天啊,太可怕了,嬰寧姐的孩子沒死,周揚沒死,欒馳也沒死!
這些人竟然統統都沒有死,都活得好好的!
她現在有些發懵,腦子跟不上。
吳城雋看出事情的異常,連忙攬過stephy的肩頭,將她向後拉了一步,然後主動伸出手,向欒馳問好道:「你好,我是嬰寧和寵天戈的朋友,我和蔣局是一起來的。」
欒馳和他輕輕|握了手,寒暄兩句,然後擰眉看向站在一邊的蔣局。
「蔣哥,到底什麼事情?」
認識這麼多年,欒馳還從未聽到過蔣斌在電話裡如此緊迫著急的語氣,所以他不由分說,立刻從單位趕來了。
這裡是兩個人偶爾見面的一個「秘密據點」,他們兩個的身份特殊,既是從前的同事,又是生活裡的朋友,自然要謹慎小心。所以,
經過了千挑萬選之後,他們決定了在這裡碰頭。
蔣斌也不囉嗦,上前一步,沉聲開口道:「嬰寧失蹤了,好多天一直下落不明。我聽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發現自己也沒有一丁點兒的頭緒,只好來找你了。我知道你的手裡全都是人才,雖然大海撈針很難,不過如果連你都沒辦法,那估計也沒人能夠找得到她了。」
欒馳的表情微微有變,似乎十分意外。
「是誰做的,知道嗎?」
他扭頭看向stephy,直接問道,因為欒馳很清楚,做這種事情的,必定不是陌生人。如果只是一般的綁匪,夜嬰寧身價不菲,他們早就該主動聯繫她的家人朋友,進行錢財勒索了。
而現在都毫無消息,只能說是,她一定是被仇家綁走,以此控制,折磨,最終達到目的。
心裡咯登一下,欒馳的腦子裡滑過的第一個可能的人選,是鍾萬美。
這女人在三年多以前,就離奇地消失在了那間警匪火拚的酒店之中,誰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究竟去了哪裡。
此後,在回到國安以後,欒馳派人繼續著手去調查鍾萬美的下落,想要查到她究竟是繼續留在了中國境內,還是偷偷回到了越南,結果卻一無所獲。
她就好像人間蒸發了,在任何一個毒品產業鏈條上都再也找不到她的蹤跡,但是
欒馳知道,這樣的人生來便是毒梟,死也會死在製造和販賣毒品的路上,永遠不會改邪歸正。
「知道,是周揚。不過,他遭遇車禍,失憶了,不記得自己是周揚,不知道怎麼搖身一變,換了姓名和身份。」
吳城雋搶在stephy前面,低聲回答道。他擔心她會因為情緒比較激動,而說不到點子上。
乍一聽見周揚的名字,欒馳忍不住一扯嘴角,輕蔑地笑道:「就那個半廢男人?憑他也想鬧出點兒什麼花來嗎?我早就猜到了,他才不會那麼容易死,金蟬脫殼罷了。這一招我會用,他也會用,大家都會用,彼此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吳城雋不清楚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他只是一五一十地把在美國發生的事情,一一又講給了欒馳聽。
「姓傅的那女人一定是瘋了!自己想死不成還要拉著別人做墊背。她故意把人交給周揚,就是篤定他能把她藏好。」
欒馳聽完以後,發出陣陣的冷笑,雖然他同傅錦涼不熟,但多年以前也曾在各種場合偶爾打過那麼兩三次照面。他原本就不喜歡這女人,現在更是厭惡到了極點。
唯一慶幸的是,她帶走的不是他的女人,不過,即便帶走的是現在的夜嬰寧,欒馳心裡還是有幾分擔憂和憤怒。
畢竟,兩個人也相處了一年的時間
,多多少少,刨除去她的外表和長相,或許,他也曾對她有過那麼一點點的動心吧。
「怎麼樣,你有沒有把握,讓你的人去查一下嬰寧的消息?我這邊,恐怕還是沒有那麼高的權限,有些系統,我還是沒法進去,只能拜託你了。」
蔣斌也是走投無路,這才來向欒馳求助。
為了保證他的人身安全,除非萬不得已,蔣斌很少很少主動聯繫他,生怕他曾經的工作經歷被邊境的毒販子們獲知,以此打擊報復。
不過,這一次,他必須要來找他,因為事情太棘手太難辦,蔣斌自己知道自己根本兜不住。
「我只能說我盡力,而且……」
欒馳拉長聲音,眼神裡有著一絲複雜的光芒閃過。
整件事,從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四年多快五年了,到底該不該說出來,讓大家都知道呢?!
如果不說,他擔心真正的夜嬰寧或許會誤會自己的用心。假的夜嬰寧失蹤了,被周揚藏起來,自己如果費心費力地去找尋她,叫真正的嬰寧該怎麼想?
這事兒,牽扯的東西太多,無數個線頭,稍微一不留意,就會出大亂子,把所有人都繞進去出不來。
「……而且確實很難辦,我想想辦法吧。」
說到最後,欒馳的話到險些就嘴邊,但還是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事兒,他不敢擅自做主,必須去找嬰寧商量一下。
三個人都是成年人了,不是聽不出來欒馳語氣之中的敷衍成分,一聽這話,不禁都有些喪氣和絕望。
蔣斌也不能理解,欒馳怎麼對夜嬰寧的事情可以做到如此的置之度外,他們兩個難道不是曾經……
「你怎麼忽然……」
他忍不住脫口問道,不料,欒馳已經沒了耐心,急躁地截斷他的話:「我說會想辦法就一定會想辦法,先走一步。」
說完,他衝著面前的三個人略一頷首,轉身就走,絲毫沒有任何的停頓。
面面相覷了幾秒鐘,stephy才吐出一口氣來,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欒少怎麼變成現在這種樣子了……」
和記憶中那個風|流倜儻,顛倒眾生的妖孽男印象,已經相去甚遠,似乎,他已經脫胎換骨,涅槃成仙了,欒馳連對夜嬰寧的事情都能如此淡定,不得不說,世界全變了。
而她只是不知道,兩個嬰寧身上曾發生過的匪夷所思的故事罷了。
三個人默默地乘電梯走出了彩電塔,一路無話。
臨分別前,蔣斌雖然也頗為無奈,但還是鄭重其事地承諾道,自己一定會盡己所能去尋找各種有用的消息。
「我的權限和欒馳比起來還是有些微不足道,要知道,很多系統,都是要
高級負責人才能進去查看的,畢竟裡面的信息,全是和國家安全緊密相關的。」
他雖然著急,卻也不得實話實說。
stephy點點頭,蔣斌做了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她再三道謝後,和吳城雋離開。
而早先一步離開的欒馳則是坐在車裡,靜靜地看著他們三個人分別離開,沉默地一口氣吸了兩根煙,這才讓司機把車開走。
他想了又想,這件事,還是要去和嬰寧商量一下。
今天嬰寧長期合作的那家畫室有展覽,請她過去幫忙,所以酒吧暫時沒有營業,只有兩個酒保,安靜地擦洗著杯具器皿。
他們一見到欒馳,立即問好。
「簡小姐說她大概是五點鐘左右回來,您稍等。」
欒馳在吧檯邊坐下,點了一杯酒,看看時間,嬰寧也差不多回來了。
果然,不多一會兒,化名簡若的嬰寧出現在了酒吧。
她驚喜不已,好多天沒有見到欒馳,他最近很忙,幾天甚至不回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