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夜訪榮德鎮(下)
夙沙緋胭忽的靈機一動,道:「或許這裡的鬼怪是人裝的呢!我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只要做過虧心事,那麼都是怕鬼的。不如,我們去衙門轉一趟,探個口風?」
「你打算撞鬼去嚇人?」鍾離越回過頭,問道。
夙沙緋胭忙搖頭,道:「我們裝的再像也是假的,這裡明明有個現成的啊!」說著嘴角一撇,露出了詭異的笑。
「我自己站出來就是了。」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一個戰戰兢兢的聲音,接著就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卻見那櫃檯後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掀開了,然後就是『砰』的一聲巨響,好像是蓋子落地的聲音。
夙沙緋胭冷不丁被那聲音嚇了一跳,不由得後退了一步,衣袖帶起的風拂過,昏黃的火焰晃了晃,漸漸熄滅了。
就見一個人猛地從櫃檯後站了出來,帶著幾分沮喪道:「一直都沒有人發現,今天竟然被你們察覺了。我什麼都招,但是求你們不要把我送到官府好不好?」
那人從櫃檯後轉了出來,卻原來是個身形瘦小的孩子,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聲音裡還帶著幾分稚嫩和青澀。
夙沙緋胭怔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自從他們進來之後就被這個躲在暗道裡的孩子監視著,所以他們說的話自然也全都落入了耳朵裡。
可是由於聽得不真切,也或許是因為年紀小所以不怎麼理解,他竟然誤會了他們的意思,以為是哪裡來的高人,得知這裡有人裝神弄鬼,所以打算抓起來送交官府。
此地無銀三百兩,隔壁王二不曾偷。
這下子倒是誤打誤撞,他見別人已經撞破,便生怕被鬆緊官府,忙自己鑽了出來。
夙沙緋胭轉過頭去看鍾離越,見他也是恍然大悟的樣子。
「哼,幸虧你自己出現,不然的話可沒有這麼簡單!」夙沙緋胭冷下臉,道:「老實交代,你為何再此撞鬼嚇人?你到底是什麼人?和這裡的主人有什麼關係「?」
「我叫秦朗,我爺爺是這裡的掌櫃,但是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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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爺爺和東家全都不見了。鎮上的人都傳說是被鬼抓走了,我才不信呢!爺爺說過,鬼怪是不會傷害好人的。爺爺和東家一家都是好人,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怎麼會被鬼抓走呢?「少年訥訥道。
原來是一條漏網之魚啊,夙沙緋胭繼續問道:「那麼你是怎麼逃脫的?「
那少年怯怯道:「我去鎮外給人送東西,因為路上下雨了,所以就在別人家的屋簷下躲雨,等到天亮雨停之後才回來。可是那天門外的紅燈籠卻沒有掛上,以前我晚上出去,爺爺都會在燈柱上掛一展紅燈籠,因為我眼力不好,所以怕我看不清楚方向走錯了路。」
夙沙緋胭問道:「所以你覺得蹊蹺,就沒有進去,而是繞到了別的地方打探?」
少年急切的點頭道:「是的,從小到大,那盞燈籠從來沒有熄滅過。我想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呢?所以沒敢進去。後來聽到街上的人在議論,說是住店的客人一大早起來發現掌櫃的和店伙以及老闆全家都失蹤了。有人去報官了,有人則趁機撿便宜,也不給錢就走了。」
「我是熟門熟路的,所以從後門偷偷溜進去也沒有人察覺,這樣的事有點茶樓裡說書的講的那種江湖恩怨報仇的故事,說恐怖點,就是雞犬不留。我想著是不是爺爺他們都遇害了呢?可是要真是如此,怎麼會一點兒痕跡都不留呢?我始終覺得蹊蹺,卻又害怕自己也被滅口,所以一直都不敢露面!客商以及住店的人漸漸都走了,因為廚房都沒有人做飯了。不到半月,整個榮德客棧變得荒無人煙。開始有小偷小摸的人來順點東西,後來變得明目張膽起來。我實在氣不過,但是又打不過他們,也生怕自己被人發現,所以就在夜間裝神弄鬼,本來他們做賊就心虛,這樣一來更加緊張,開始一傳十十傳百,慢慢的就沒有人敢來了。偶爾也會有一些老顧客念舊過來住一宿,還會將只得食物留一些,說是給以後住的人吃。但是都被我偷偷拿走了。凡是好人,我都不會去瞎吼的。」少年繼續絮絮叨叨的講述。
夙沙緋胭聽得一頭霧水,問道:「那你就一個人在這裡住了一年多?你不是很膽小嗎?竟然不害怕?」
那少年停了停胸痛,道:「誰說我膽小了?』
夙沙緋胭恥笑道:「膽子不小的話又怎麼會害怕被送到官府呢?」
少年義正詞嚴道:「這不一樣,我要是被送到了官府,很可能就會落到那些壞人的手中。我還怎樣去解救我爺爺呢?」
夙沙緋胭心想著你天天躲在老鼠洞裡,一輩子也救不了你爺爺。但是有事再不好打擊人,便沒有說出來。
不過,她似乎聽出了什麼東西,皺眉道:「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知道你家人是被誰抓走的?是官府的人馬?」
那少年躊躇著,似乎不敢說,又似乎是對他們還有些懷疑。夙沙緋胭歎了口氣,道:「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能不能順道幫上你的忙呢?」
少年遲疑了一下,一咬牙道:「我看你們也不像是壞人,好吧,就告訴你!剛出事的那一天,官府的確來人查訪了。當時我就躲在櫃檯後的暗道裡,聽到他們先前還是很仔細的在查案。但是中途好像來了一個人,對那領頭的悄悄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聽那領頭的人大聲說道:這事不歸咱們管,弄不好掉腦袋的事,上頭吩咐了,收工!然後一夥人呼啦呼啦全都撤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來過。所以我想,那些壞人要麼就是官府的。要麼,就是比官府還厲害。」
夙沙緋胭先前還覺得興味索然,沒有什麼意思,但是這下子卻覺得眼前一亮,竟有些好奇起來。,
那邊,容成若有所思,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夙沙緋胭望向他,卻聽他對那少年說道:「你可不可以帶我們去你們老闆住的地方看看?對了,那裡可有遭到過破壞?」
他本來就個人一種正義凜然的樣子,此刻發話,那少年自然是義不容辭,立刻滿口答應,帶著兩人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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