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夜訪榮德鎮(上)
鍾離越的語氣右邊的嚴肅起來,凝望著她的眼眸,道:「難道你想要被你的野心所拖累嗎?當你的能力還不足以支撐你的願望時,你所能做的就是先忘記它,然後去充實自己。否則,總有一天,你會被那種落差和失望所打倒。」
夙沙緋胭有些明白過來,可是卻覺得心頭好像突然間變得沉重起來。現在的她,的確還沒有任何能力。如果不能忘記這樣的念頭,那麼,就只是一個空想家而已。
夢想不能帶給她任何東西,只會成為她的負累。重重的壓在心頭,讓她整日不能平靜。
「我明白了!」良久,她抬起頭道。
鍾離越卻是搖了搖頭,道:「你現在其實還是不明白。」
夙沙緋胭有些迷惘,不過想到以後只要他在,那麼再遠的路,其實也沒有那麼艱難了。
「現在休息好了吧,那我們上路!」他站起身道。
「可是小鳳怎麼辦?」夙沙緋胭忽然想到了靈鳳,不由得問道。
「我沒事呀!」卻見白光一閃,靈鳳頃刻間就化作了一隻小白鳥,停在了夙沙緋胭的肩上。
兩人一鳥繼續上路,到了夕陽落下時,前面出現了一座市鎮。也算是運氣好,不用風餐露宿,可以住店了。
鎮口是一座高大的牌匾,由兩根巨大的石柱支撐著,上面用繁複的筆畫刻著三個字,夙沙緋胭抬起頭,默念道:「榮德鎮?」不由得失笑道:「這名字怎麼取得……呵呵!」
大約是因為天色太晚了,所以路上的行人並不多,街道上的攤販也都慢慢收拾行李了,店舖門口有些開始挪門板關門,有些則忙著點燈籠繼續營業!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天色更晚了,卻始終沒有見到一家客棧,夙沙緋胭便有些奇怪起來,這裡也算是到了繁華地段,並不是比關外,怎麼沒有看到一家住宿的地方?
正好看到旁邊一個阿婆正在收攤,於是走過去問道:「婆婆,怎麼你們鎮上都不見一家可以住宿的地方呢?」
那阿婆抬起頭打量了他們一眼,道:「你們是外地來的吧?怪不得不知道呢!我們榮德鎮上本來是由一家最大的客棧,就叫榮德客棧,凡是過往客人都會在那裡住!一應設施也都比較齊全,而且還供應茶水飯食和美酒。但是一年前不知道為何,客棧老闆一家全都失蹤了。明明昨兒個晚上鄰里鄰居都還見過的,可是誰知道第二天全都不見了,大傢伙都傳聞是不是鬧鬼了呢!」
鬧鬼?這麼滑稽的事夙沙緋胭自然是不信的。但是這會兒也不好提出質疑,不然人家要是生氣了,想問話就更難了。畢竟此刻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那都過去一年都了,難道還沒有找回來嗎?」夙沙緋胭裝作很感興趣的問道。
「當然沒有,可不僅僅是他們一家。據說這方圓百里,至少有五六家子突然失蹤了。也都是在那前後,而且官府也是不聞不問。」老婆婆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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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
或許是因為本地人對於這個傳聞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終於可以對著外鄉人賣弄的時候,會覺得非常興奮呢,甚至可以添油加醋,反正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那麼,現在鎮上都沒有客棧嗎?」夙沙緋胭卻對於那個無聊的額說法沒有絲毫的興趣,又不好意思打擊老太太的興致,只得快速轉移話題問道。
「唉,因為那事,榮德客棧也沒有人敢接手,就那麼閒置著呢!偶爾路過的客人大都是在別人家借宿,給點銀子都可以。還不是為了安全嗎?也有的大膽的,榮德客棧住慣了,索性也沒人,就直接歇一晚。」老婆婆絮絮叨叨道:「反正又不收錢,也沒人管著,原本值錢的東西都被左鄰右舍來往課上拿完了。估計現在就是一棟空房子了。」
夙沙緋胭知道葉問不出別的什麼了,只得謝過,然後走了回來。
「只有一家客棧,而且閒置沒人了。我們晚上住哪裡?找人家借宿嗎?似乎不太方便!」夙沙緋胭道。
當然不方便了,這年月,一男一女行路,肯定會被誤會的,到時候再問東問西,別說鍾離越,夙沙緋胭自己都有點受不了呢!
「既然人家可以住,我們為何不行?」鍾離越果然和她想的一樣。
於是兩人問了路,又買了些乾糧,就往那閒置的客棧走去。
大約是開的大,所以並不在正街,而是在偏街的路口,倒也不算太偏僻。彼時天色已經黑透了,但是這附近的住戶卻都是黑壓壓的一片,要麼就沒有住人,否則的話怎麼會到了現在也不點燈呢?
藉著天光,依稀可以辨出那門匾上的四個大字「榮德客棧!」
夙沙緋胭走上台階,抬手將虛掩的大門推開了。
只聽『吱呀』一聲乾啞的聲音,兩扇厚重的大門緩緩推開了。
鍾離越牽著馬走到了前面,夙沙緋胭便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
進去之後不由得歎了一聲,道:「難怪人家說這是鎮上唯一最大的客棧,果然不同凡響。」簡直和一座府邸差不多大,院子很大,兩邊各是馬棚和停放馬車的地方。
夙沙緋胭牽著馬走過去栓好了,鍾離越也將馬栓在她的旁邊。馬槽裡竟然還有剩餘的草料,正好夠兩匹馬今晚飽腹了。
雖然偌大的院子裡沒有一點兒燈火,但是月光灑下來,整個輪廓幾乎還是辨別的出來的。
院牆外栽種著高大的梧桐樹,風過處傳來一陣沙沙的響聲。
那些樹似乎都有些年頭了,所以一個個都高大粗壯,枝繁葉茂。但是由於無人修剪,也或許是由於院子裡一直沒有人常年居住,所以顯得有些陰冷。
可是即便如此,也說不上鬧鬼什麼的。
穿堂過去之後,便是主樓,想必就是客房吧!鍾離越在前面走著,夙沙緋胭跟在後面,抬手摸了摸肩上的靈鳳,想必已經睡著了吧,正窩在她的頭髮裡。
「師兄在想什麼?」見他半天不說話,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夙沙緋胭忍不住問道。
鍾離越道:「我覺得有些奇怪,方纔你和那個人說話的聲音我都聽到了。好好的一戶人家,為什麼會突然失蹤呢?而且不只是一家,還是時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官府竟然不聞不問?」
夙沙緋胭不由得笑道:「師兄什麼時候對衙門捕頭的差事感興趣了?」
鍾離越卻並沒有和她開玩笑,而是自顧自道:「我覺得這其中似乎有古怪!」
說著走過去推開了正廳的門,一陣穿堂風吹過,夙沙緋胭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道:「不知道有沒有燈火!」四面的窗子都開著,月光灑進來,依稀可以看到右側的櫃檯。
「那裡肯定有燈燭!」夙沙緋胭快步走了過去,從懷裡摸著火折子,不由得歎道:「我竟然把火折子丟了,唉!」
「主人,看我的!」忽聽得靈鳳的聲音響起,接著就見那隻小白鳥展翅飛了起來,呼的一聲竟然吐出了一串小火焰。
櫃檯上一展青銅油燈應聲點亮,昏黃的火焰慢慢散開了,房間裡也變得亮堂了些。
夙沙緋胭的手肘擱在櫃檯上,用雙手護住微弱的火焰,道:「師兄不是要查案子,嗎?那你快去找找線索去!」
鍾離越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轉過身去在廳堂中踱了一圈,慢悠悠走到她身後,忽的壓低聲音道:「這裡應該有人居住!」
他的腳步聲極輕,所以過來的時候幾乎一點聲音都沒有,夙沙緋胭冷不丁被他嚇了一跳,渾身一震,回過頭道:「你、你、你幹嘛這麼嚇人?」
鍾離越卻是一臉無辜的表情,道:「你看看這裡?」夙沙緋胭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卻見自己手肘下的櫃檯竟彷彿剛擦過一樣,雖然說不上一塵不染,但卻是極其乾淨,不像是擠滿了灰塵的樣子。
她轉過身去看裡面哪些桌椅,也都是擺的非常整齊,雖然光線暗了點,但卻可以看得出來,這裡好像有人整理過一樣。要麼就是那個老婆婆在說謊,以訛傳訛,因為怎麼看都不像是被人搶劫一空的樣子。
鍾離越彷彿也猜到了她的心思,靜靜道:「鬧鬼只說,大約是針對於那些曾經來這裡撿過便宜的百姓。我們也進來了大半天了,哪裡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夙沙緋胭忍俊不禁,道:「即便真的有,看到我們兩個應該也多遠了吧?那隻鬼的膽子大到敢在神仙面前撒野?」
鍾離越自是不置可否,懶得和她開玩笑。
夙沙緋胭忽的靈機一動,道:「或許這裡的鬼怪是人裝的呢!我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只要做過虧心事,那麼都是怕鬼的。不如,我們去衙門轉一趟,探個口風?」
「你打算撞鬼去嚇人?」鍾離越回過頭,問道。
夙沙緋胭忙搖頭,道:「我們裝的再像也是假的,這裡明明有個現成的啊!」說著嘴角一撇,露出了詭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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