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究竟想怎麼樣?」夙沙緋胭握緊了雙拳,冷冷道。
「鳳魂血玉,我的初衷並沒有變。」安平季連道。
「呵,我明白了,就是用我來交換我娘,是不是?」夙沙緋胭冷笑道。
「是,也不是!」安平季連緩緩道。「你終究只是個轉世,有自己的思想和信仰,我們要的是死物。哦,對了,說起來,想必還是要借助禁咒的力量,將你逼回原型。」
夙沙緋胭不由得驚顫了一下,潛意識裡似乎又想起了那烈火熊熊的灼燒痛感,似乎連靈魂都要融化了。
「休想!」因為驚駭和恐懼一直處於茫然狀態的夙沙夫人像是忽然清醒過來一般,牙關打戰,顫聲道。
她原本柔和的如同一汪春水般的美眸中忽地泛出凌厲和堅毅的光芒,夙沙緋胭不由得一愣,那一瞬間,腦海中陡然泛起了一個念頭,她不由得驚呼道:「娘,不要……」
話音未落,就見一道血光飛濺而起,四處噴射。
她感到眼前忽地一片血紅,脖子上和手背上泛起了溫熱的觸感。
「娘?」萎頓在牆角的夙沙雪柳忽地驚叫一聲,一邊哭喊一邊掙扎著朝這邊爬過來。
夙沙緋胭忽然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夙沙夫人的身體緩緩的自安平季連臂彎裡滑落。
她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隱藏在暗處的四大影婢已經出手了。她們四個人的武功並沒有多麼厲害,然而一旦四人同時出手,卻有著非同小可的威力。
安平季連不敢輕敵,隨手放下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的夙沙夫人,轉身奮力迎戰!
「娘!」夙沙緋胭疾掠過去,將癱倒在地的夙沙夫人摟了起來,頸上的動脈已經破損,大量的鮮血激射之後還是往外洶湧奔流,胸前素色的衣襟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夙沙緋胭心驚膽顫,臉色瞬間煞白,吸了口氣喚道:「娘、娘、娘……」
夙沙夫人臉色慘白的像是一張紙,嘴唇哆嗦著,困頓的眼皮奮力抬起了一點,啞聲道:「緋兒……」似乎想要說什麼,卻不由得頓住了,眼神望向了別處。
夙沙緋胭有些詫異的側頭,看到夙沙雪柳滿身是血、頭髮凌亂的夙沙雪柳爬了過來,滿面淚痕的望著奄奄一息的夙沙夫人。
「雪兒……」夙沙夫人喘了口氣,掙扎著握住了她的手,眼神中滿是憐愛和悲憫。
夙沙緋胭有些怔忪的望著她們,突然感到不知所措起來。
就在這時,她感到夙沙夫人溫涼的手握住了她,不由得垂眸望去,看到她眼中的悲涼和哀懇時心頭像是被蟲子啃噬了一般痛楚難耐起來。
不用夙沙夫人開口,她已經可以猜到她想說什麼。
「緋兒……拜託……」夙沙夫人哀懇的眼神望著她,又望了望一邊的夙沙雪柳,喘著氣道:「原諒雪兒,你們是姐妹……」
「娘,可是她怎麼害我的你不知道嗎?」夙沙緋胭忍不住大聲道。
她的心裡又豈會沒有悲憤和不甘?無論之前兩人關係如何,但是那麼陷害她就絕不可饒恕。妹妹又如何?她從來就不是善良多情的人。
然而此刻她最敬重最愛戴最想保護的人卻要求她原諒自己的仇人,她如何能夠繼續平靜?
「娘,難道您不怪我嗎?」一邊的夙沙雪柳淚落如雨,哽咽著握住她的手貼住了面頰。
夙沙夫人緩緩的搖頭,用低弱的聲音道:「對你們……我一視同仁,雖然你做錯了事,但畢竟也是我的孩子。」
夙沙雪柳再也忍不住伏倒在地,失聲痛哭起來。
說到底,她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不外乎就是一個嫉妒而已。
她本是庶出,即便幼年生母早逝過繼給了夫人,但依舊改變不了庶出的事實。或許,如果沒有嫡長女的話,一切會不一樣呢!
夙沙緋胭擁有的,她一樣都不少,甚至她一向在心裡瞧不起懦弱柔順的長姐。然而為了討父母歡心,不得不對其虛與委蛇,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來。
或許最開始的幾年,因為心中不甘,加上身邊之人的攛掇,對長房夫人心存芥蒂,然而之後相處多年,那個女人給她的關愛和重視已經漸漸讓她心底的仇恨和不甘落與下風了。
她並不是貪圖名利虛榮的人,她要的只是唯一的關注。然而因為有了夙沙緋胭,就注定她只能落與下風。
在父母的心中,她的位置永遠無法和長姐相提並論。最開始她一直以為是因為出身,所以在心底抱怨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