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就是那個民間傳說中死而復生的夙沙家小姐?難怪會和尋常人不太一樣,整個人身上似乎都帶著一種神秘的攝人之力。莫非,那就是妖術?
劉福來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漸漸醒過神來,清了清嗓子道:「原來是夙沙家的大小姐啊,失敬失敬!大小姐大難不死,真是可喜可賀。不過,去年鳳熙山莊失火一事歷經數月,國師府的祭司們總算查清楚了,那是由於秘法禁咒所引起的劫火,絕非普通火災,那樣強大的咒火,任何人都不可能生還,但是出於陣法籠罩之中的夙沙小姐卻可以安然無恙,恐怕是非我族類吧!」
夙沙淵鴻不由得捏了把冷汗,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要是這丫頭不出現該多好啊!
「哦?」夙沙緋胭並沒有什麼驚愕或者震撼的樣子,淡淡道:「然後呢?」
劉福來愣了一下道:「啊?哦,國師大人下令要將妖孽捕回,在下月十四的除妖大典上燒死。但是你父親卻力證你並非妖類,而是他以靈藥等傾力救活的。但是若你並非妖類,尋常藥物怎麼可以救的活?恐怕是屍骨都無存了吧!所以你的父親很有可能自身會妖術,或者就是以本朝嚴禁的巫蠱之術復活了你。無論如何,你們中必須有一個要去面見國師大人,由他老人家親自鑒定是人是妖。」
夙沙緋胭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袖中的雙手,她第一次發現原來活著本身就是一種艱難而殘酷的事。若是她真的死在那場大火裡,是否一切陰謀就偃旗息鼓了?就因為她活了下來,於是竟然給了人家這樣的借口?
但是此刻卻是真正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根本由不得她任何反抗和辯解,稍有異動,就會給家人甚至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她自然可以什麼都不顧,但是卻不能不管父親,以及……母親!
而父親傾盡一生想要守護的家族,便也會成為她的信仰。
「哈,大人怎麼就知道我大難不死之後還安然無恙呢?渾身焦爛沒有一絲完好,在沒有風沒有光的黑暗空間裡躺了整整兩個月,那種經歷你們又如何會知曉?說我是妖?哈哈,當真可笑。我如果真的是妖怪,那麼你們這些冒犯了我的人類,此刻還能好端端的活著嗎?若我父親真的會妖術,或者所謂的巫蠱之術,想必他也強大到未卜先知預測未來了吧?難道還會乖乖的等在這裡束手就擒?」
一時間,眾人都是啞口無言。
劉福來漲紅了臉,憤憤道:「好個能言善辯的丫頭,果然不是養在深閨的淑女能比的了的。本官只是奉命行事,不與你胡扯,還是速速退開,否則連你一起抓。」
「緋兒。」夙沙緋胭忽地拽住了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用輕舉妄動。夙沙緋胭搖頭,眼中滿是不忍和傷心。
夙沙淵鴻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語氣變得慈和起來,緩緩道:「若是上天垂憐,那麼一切謠言都會不攻自破,為父自然會早日歸來。這些天,你要守住自己的本分,照顧好母親和妹妹。」
夙沙緋胭心頭忽地一痛,竟有種生離死別的感覺,那種預感強烈到她的心都顫抖起來,下意識的抓住了夙沙淵鴻的手臂,道:「爹爹,不要走,你不要跟他們走,真要抓的話就抓我好了。」
劉福來嘿嘿笑道:「大小姐捨身救父,真是可歌可泣啊!倒也不枉夙沙淵鴻違天逆命,收留你一個妖物了。」
饒是她素來淡靜,也一下子被這句幸災樂禍的諷刺之言激的心頭火氣,轉過臉道:「大人自重,不要一口一個妖物的叫。」
「呵,你從一出來就以面具遮臉,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妖怪就算是偽裝的再像,也會有破綻的,或許你的真面容就是一隻狐狸。」劉福來忽然打趣道。
人群因為這句話忽然激動起來,竟是沒來由的無比好奇。位於未知的事務,好奇本就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在這樣的情境下,雖然大多數人還是在想那樣的絕世風姿和非凡氣韻,相比面具下一定是一張傾國傾城顛倒眾生的絕美容顏吧!
夙沙緋胭的肩膀忽然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夙沙淵鴻的手臂都被她捏疼了。
「果然有膽量,想必絕非尋常妖怪,不然怎麼可能化形還沒完全,就敢帶著面具出來晃悠了?」見她不動聲色,劉福來愈加猖狂,彷彿這已經坐實了自己的猜測。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下月十四的除妖大典就能順利舉行。而且,夙沙家恐怕也就真的要因此絕跡了。若是因為自己而為陛下除去了多年的心頭大患,那麼此後司天監可就歸自己一人掌管了,到時候可就能與國師府分庭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