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遊湖,風景雖美,但各有心思,再美的風景也入不了眼。
祁允透望著站在桅桿底下思考的雲憲河,眼裡閃過深思,轉身的一剎那,雲憲河的速看了祁允透一眼,抿緊唇瓣,又恢復了原樣。安珍郡主走到祁允透面前,微笑道:「謝謝你的蛋糕,挺好吃的,不過……你還是離我的太子哥哥遠點吧,你不配。」
我不配?祁允透有些莫名其妙,看著眼前一臉柔弱模樣的安珍郡主,開口道:「郡主想太多了吧,皇室等人是我高攀不起的,要知道那大院子裡的事情天天都會發生,還希望郡主莫要杞人憂天。」看著那笑容撕裂開來,祁允透笑了。
「只要你不勾.引太子哥哥,怎樣都好,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安珍郡主瞇了瞇眼,伸手摸著自己的臉,「那麼美麗的一張小臉蛋,刮花了多可惜呀,你說對吧。」五指成爪,攻勢猛烈地抓下來,看著那修剪過的指甲閃著陰冷的光,被爪到了臉真的完蛋了。
祁允透稍後退了一步,安珍郡主的攻勢落空了,事情只發生在一瞬間,安珍郡主便摸著手上的鐲子嬌笑:「我又不會對你怎樣,只是想看看你的臉是不是真的,幹嘛躲開呢?本郡主允許你躲了嗎?」
「啊,郡主,真不好意思,這裡可不是你隨意想動手就動手的地方,就算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祁允透笑得更是甜美,「大過節的,不宜見血呢,一點都不吉利。」
「你有面子嗎?」安珍郡主握緊拳頭,太子哥哥陪著自己出來,真的不可見血,搞不好以後太子哥哥都不陪自己出來呢。安珍郡主狠狠地盯著祁允透,「這次就先放過你!」
「多謝郡主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祁允透福了福身,一步一步地走進船艙裡,那側頭的一笑,刺激著安珍郡主的雙眼,小賤.人!
「姐姐,怎麼進來啦?」樂平見祁允透走進船艙,看了看剛剛站在姐姐對面的安珍郡主,一蹦一跳地進了船艙,二話不說就坐在祁允透的對面,「姐姐,我剛剛都看見了,那個郡主是個壞蛋!想抓花你的臉!」可愛的笑臉皺成一個小包子,煞是可愛。
「沒事,她不會真的動手的。」祁允透淡淡道,「可是……可是她還威脅你……一看就知道是個壞心眼的女人!你說,皇室的人都這樣嗎?」樂平的話讓祁允透認真地點頭:「對,皇室的人都這麼壞的,所以你要離他們遠一點,知道嗎?」
「知道了!」樂平吃著桌上的蘋果,嘟囔道:「姐姐,那我們現在回去吧,父親母親應該在準備晚膳了。」
「你也知道準備晚膳了你還吃那麼多蛋糕,小心撐死,到時候姐姐可救不了你。」祁允透捏住他的小鼻子,懲罰似得搖晃。「好吃嘛,忍不住。」聽著他悶悶的聲音,祁允透放開了手,拿起面前的紙筆,刷刷刷的寫下幾個字,然後來到窗戶旁,吹了聲口哨,一隻黑色的貓頭鷹飛了過來,「咕咕咕」叫了幾聲。
扯開蓋子,將紙捲好,放進去,摸了摸貓頭鷹的頭,便讓他飛走了。
看著那遠去的方向,祁允透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樂平,姐姐給你唱首歌吧,今天是中秋,是團圓,若姐姐以後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父親母親,知道嗎?」從窗戶旁拿下掛著的琵琶,一步一搖晃坐在位置上,試了試音,便唱到: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一曲《水調歌頭》讓周圍的畫舫上的人都看向了祁允透所在的畫舫,尤其是祁允透畫舫上的人更是驚訝了!
「誰家的小姐?唱的那麼好聽。」
「哪家的小姐,好文采!好才華!」
「是那艘畫舫上傳來的聲音,我們靠近點看看是不是——」
周圍的畫舫都紛紛靠近了去,美妙的聲音還迴盪在雲湖裡,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祁允透,一點都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當祁允透的歌聲響起的那一刻,雲憲河便衝了進去,靜靜地看著,靜靜地聽著。
小賤.人!安珍郡主狠狠地盯著船艙的方向,自然看到雲憲河衝進去的那一幕,她也想進去,但是她怕她忍不住會在太子哥哥面前打那個小賤.人!
「姐姐唱得真好聽!」樂平開心地拍起了手,「以後還有更好聽的,今天起了興趣,便忍不住唱了出來。」祁允透看到了站著的雲憲河,看著他眼中流轉的光芒,扶著琵琶便要請安。雲憲河則走上去,扶住了她的手臂,「賢妹,免禮吧。」
「太子,飯可以吃話不可以亂說,小女子一介商女,怎麼配『賢妹』二字,這不是要折煞小女子麼!」祁允透也順著雲憲河給的台階,不行禮,放好琵琶,再回頭對著雲憲河盈盈一笑,讓他失了神。「若不是賢妹,說不定我還在那大院子苦苦掙扎呢。」雲憲河苦笑一聲,從腰間拿下一塊通體瑩白的玉珮,親手繫在祁允透的腰間,「為兄給你的禮物,小小意思不要介意。」
「安珍郡主都沒有得到的東西,小女子輕易得到了,那會不會招人嫉妒?這不是陷我於不義麼!使不得!」祁允透裝模作樣要卸下來,安珍郡主便走了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那玉珮,心裡憤怒異常,顧及雲憲河在這裡,又故作寬容地開口:「太子哥哥賞你的,你就收下吧,大庭廣眾之下,也不怕擾人清夢麼?」說她不知禮儀在大庭廣眾之下唱歌,跟青樓女子有何區別?
「安珍郡主,這是我義妹!」雲憲河冷冷道。
「什麼?義妹?」安珍郡主失聲喊道,「這種女子也能做太子哥哥義妹嗎?剛剛她那樣的行為已經很浪蕩了好嗎?太子哥哥,這事要三思啊!」
「我的事情輪不到你議論。」雲憲河看了祁允透一眼,發現她一點反應也沒有,平靜如湖,對安珍郡主更是冷漠:「你沒資格說我的事,沒資格管我的事,最好閉上你的嘴!」
「太子哥哥……」安珍郡主的雙眸漸漸湧上了淚水,一臉的可憐楚楚,卻絲毫打不動眼前的人,眼前這個她整整喜歡了十年的人!卻被一個剛見面不久的女子打敗了,不但得了義妹的位置,還得到了她死纏爛打都沒得到的玉珮,這讓她如何甘心?怎麼甘心?
抬頭,狠狠地對著祁允透發洩:「你別以為這樣可以得到太子哥哥的心!太子哥哥是我的!我回去告訴皇伯伯聽!嗚嗚……」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看樣子是真的要跑去告狀吧,畢竟認親這種事情,還是需要父母跟朋友和親戚的見證的。
祁允透看到這裡,不免有些發笑:「你看你,就這樣把一個美麗的小姑娘氣走了,你可真忍心。」她看到了安珍郡主那紅通通的眼眸,跟兔子一樣,「都說男人是憐香惜玉的,怎麼不見你憐香惜玉呢?而且還是對你心心唸唸了十年的女子。」
「看來賢妹對為兄的事情還是很上心的。」雲憲河小笑道。
「少來,我今天陪我弟弟的,都被你們打擾了。」祁允透拉著樂平的手,走出船艙,「我希望今晚的花燈節別再讓我見到你們,否則,哼。」最後一聲冷哼,讓雲憲河打了一個冷顫,加上那銳利冷峻的眼神,讓人忍不住沉迷進去。
「我盡量安排。」雲憲河無奈地答應,也走出了船艙,看到自己的皇弟們都早已離開的時候,搖了搖頭,自己要努力,不然會讓她失望的。看著那挺直的背影,雲憲河的心,有些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