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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四七萌、沉默的大多數 文 / 三十二變

    第一更——

    人群中有個人大聲道:「吳三桂有個女兒,名叫阿珂,是他和陳圓圓生的,我看啊,要讓吳三桂痛苦,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把他女兒抓來,擺成十八般模樣,數百人輪流上,哈哈哈,我看他吳三桂以後怎麼做人。」

    啥?李巖大汗,不帶你這樣提議的吧?阿珂這妮子在《鹿鼎記》裡也不算什麼討人喜歡的女角色,李巖本來是不喜歡這個人的,但是把人家姑娘抓起來數百人輪,也未免太過了吧?這樣的提案簡直是邪道。

    李巖沒想到的是,居然有上百人一起叫好,這些「英雄好漢」來自天南地北,五花八門,三教九流,並非每一個人都是那種正直誠實,立身清正之人,雖然他們有著反清復漢,誅殺漢奸的共同目標,但他們的品性和為人處世的方式卻並不在一個道德水準線上,因此對於這種喪盡天良的做法,居然也有上百人支持。

    李巖只覺得心裡一冷:打著民族大義的旗號,你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就可以不要禮儀廉恥了?就可以不把人家姑娘當成人看了?我看你們是歪曲了民族大義吧,咱中華民族,泱泱皇漢,要有民族的尊嚴,要有仁義禮志信,你們這樣的做法,不是在為國爭光,而是在為國抹黑。

    李巖不禁想到了後世的某個事件,有些人打著抵制日貨的名頭,在街上打砸搶。燒燬日式的汽車,將音響電器專賣店砸成一片狼藉……這種人真的是在為國爭光?嘿!這種人根本就不是為了國家。他們打砸搶燒,只是為了滿足自己變戀的**罷了。

    李巖一怒振眉,就想跳起來大聲反對。

    這時候,愁美人陳近南卻搶先站了出來,皺起了眉頭道:「這樣做不太妥當吧?殺人不過頭點地,要吳三桂痛苦,有的是辦法,怎能去玷污他的女兒?這樣的做法。豈不是與邪門歪道同流合污?我不贊成。」

    馮難敵這位老人家也站了出來,道:「老夫以為,這樣做欠妥啊,這個叫阿珂的小姑娘既然是吳三桂的女兒,咱們殺了她也算不冤,但咱們都是英雄好漢,殺人就正正經經的殺便是。怎能搞出這種先姦後殺,還搞幾百人輪流上的噁心勾當?老夫身為華山派弟子,容不得這等惡行。」

    這兩人的威望都是極高的,他們兩個一開口,那些嚷嚷著要對阿珂如何如何的人,倒是閉上了嘴。不敢再說了。

    李巖見他們開口有效,那些江湖人士都要賣他們兩人一點面子,那就不必跳出去說話,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了,於是又退回到愁美人的背後。

    雜魚們不敢說話了。卻有個人還敢說,站在台上正中間的鄭克爽搖了搖頭。對著愁美人和馮難敵道:「兩位,我倒是有些不同的意見……」他開了個頭就頓了頓,故意拿捏了一下姿勢,然後才人五人六地道:「那吳三桂乃是無恥漢奸,當初若不是他打開山海關,引清人入關,我們豈會丟失那麼多的國土?此人無君無父無母,乃是極度淫邪無恥之徒,對這樣的人,就不能把他看成人……他既然不是,他女兒當然也不是人,咱們又何需對他們講什麼人道?」

    接著又道:「坊間傳聞,吳三桂打開山海關,乃是衝冠一怒為紅顏,為的就是陳圓圓,既然如此……咱們要報他開關引敵之仇,當然也就必須對陳圓圓下手……先把陳圓圓的女兒阿珂抓來擺成十八般模樣,再把陳圓圓也抓來擺成十八般模樣,才能讓吳三桂感受到最大的痛苦。」

    他這番話一出,剛剛才被愁美人和馮難敵壓下去的那些人,又一起嚷嚷了起來:「鄭公子說得對,這才是報仇雪恨的最佳辦法……我看他這次怎麼衝冠一怒,哈哈哈……不過陳圓圓已經老了,不合咱們的胃口,只辦了她的女兒就夠了,哈哈哈……」

    這些人都是些粗鄙漢子,說話十分難聽,大量淫詞爛調不停地響起,無數下流話,聽得李巖不禁掩耳,愁美人也皺起了眉頭,顯然十分尷尬,若是出來說話的是個另外的人,她早就開口反對了,但鄭克爽是鄭成功的兒子,而她畢竟是鄭成功的部下,嚴格說起來,鄭克爽是他的上司,她可不便公然反對鄭克爽的話,一時之間,不禁猶豫起來。

    見她難以插口,馮難敵只好一個人站出來反對了,他搖了搖頭道:「老夫終究覺得不妥,這非是正人君子所為……」他也有不少支持人,人群裡立即響起了一些正派人士的聲音道:「馮老英雄說得對,我們可以殺吳三桂,但卻不可做出此等禽獸不如的行為。」

    這些正派人士的數量倒也不少,約摸也有上百人,而更多的人則處於搖擺不定的狀態,一會兒看看正派這邊,一會兒看看邪道那邊,拿不準主意究竟應該幫哪一邊說話。要知道這個世界,堅定不移走正道的人畢竟是少數,不要臉面一道道走到黑的,也是少數。大多數人是平凡的,他們只會隨大流,而不會太過考慮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實際上,要想獲得大量輿論支持,就必須爭取這大多數的凡人。

    鄭克爽立即就對這些拿不定主意的凡人開始了遊說:「大家仔細想想,吳三桂有多可惡,是他引來的清兵,給咱們漢人帶來了多少苦難,你們想想揚州三日,想想嘉定三屠,有多少漢人女子遭到了清兵的蹂躪,現在,咱們只是把這些女人受到的苦難返還給吳三桂的女兒罷了,由她一個人來補償無數漢人女孩受到的痛苦,有何不可?」

    那群凡人聽到這裡,不禁有點動搖,向著鄭克爽這邊走了兩步。

    馮難敵趕緊道:「大家清醒一點,你們如果做出了這樣的事,豈不是把自己和清兵放在了一個水準線?難道你們想被人罵成禽獸嗎?你們想和北虜一樣變成野人麼?咱們漢人是懂禮義廉恥的,絕不能和北虜一樣回歸野蠻。」

    凡人們被這話一激,又有點動搖,向馮難敵這邊走了幾步。

    兩人你說一句,我說一句,那群凡人就左邊一步,右邊一步,搖擺不定,飄搖不已,當真是看得李巖滿頭大汗。

    尼瑪!李巖總算知道了「沉默的大多數」是一種很容易受到欺騙和影響的生物,就像後世的無知老百姓,今天專家說早上吃蘋果不好,大家就信了;明天專家又說中午吃蘋果不好,大家又信了;後天專家說晚上吃蘋果不好,大家還是信了。

    結果,早中晚都不能吃蘋果了,但是你很喜歡吃蘋果,那咋辦?

    這種時候,大家需要一個權威,來幫他們拍板,把前面的專家全都一掃而空。

    一個武林人士忍不住大聲叫道:「我受不了了,你們別再說了,我他媽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究竟該怎麼辦?這尼瑪還要不要活了?」

    另一個武林人士也道:「我是個大老粗,什麼大道理都不懂,來個人告訴我該怎麼辦就行了,不要你說你的,我說我的,我他媽的選不了。」

    有人大聲叫道:「這樣子你提意見我也提意義,只會鬧得不愉快,大夥兒選個盟主出來,所有人都聽他的,就不用選來選去了。」

    有人道:「是啊,各派、各幫會英雄好漢聚會,誰也不服誰,誰都權發話,然後都來問我們的意見,要我們選擇一邊來支持,這不是扯蛋麼?我被你們爭來爭去腦袋都爭大了,區區一個小女娃的事,根本就不重要,管你們奸她還是不奸她,只要有個人拿主意,我就跟著去做。我建議,咱們選個總盟主出來,盟主說把那女娃擺成十八般模樣,老子第一個就上,老子雖然經驗不算豐富,但七八種模樣還是會擺的……盟主如果說要禮儀廉恥,老子立即廉恥,雖然老子大字不識,但裝乖誰不會?老子就聽盟主的,別的人誰也別來我耳邊刮噪。」

    這人的話其實倒也有幾分道理,「沉默的大多數」最需要的就是有人帶領,不管是被帶領著走向光明,還是被帶領著走向黑暗,總之,沒人帶領的話,他們就會啥也做不了。

    當下就有人叫道:「選盟主選盟主!現在開始選,媽的,老子先來提個意見,推舉雲南沐王府的沐劍聲小公爺……這雲南本來就是沐王爺的地盤,被吳三桂那大漢奸奪去了,沐小公爺來帶頭驅逐吳三桂,乃是眾望所歸。」

    此言一出,人群中就站起一個人來,正是和李巖有過幾面之緣的沐小公爺,只見他身邊還站著小郡主沐劍屏、搖頭獅子吳立身、方怡等人,剛才他們隱在人群中,李巖沒看見,現在他們站出來了,倒是讓李巖眼前一亮,他不自禁地就將眼光放在了方怡身上,那畢竟是和自己定下了關係的女人,李巖總是要多關注她一點。

    方怡正好也向李巖看過來,眼神之中滿是掩不住的思念愛慕之情,如果不是顧慮到現場的環境,她只怕已經撲進李巖的懷裡來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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