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碧落宮——必報此仇!」他輕聲說,負袖轉身,關上了門。
聖香沒有挽留,靜靜握著那片樹葉坐著。
「可怕的年輕人。」容隱的聲音響自窗外,冷冷地說,「屈指良實在該連他一起殺了。」
聖香笑笑,「他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不僅有野心……也有慾望,懂得享受,敢說也敢做……我其實——很?慕他。」
「什麼都想要的年輕人,可怕的是他有能力、不驕矜、能隱忍、很謙虛,而且本性不壞。」容隱淡淡地說,「這樣的人能做出什麼樣的事,誰也不知道。」
「我卻很期待他能做些什麼……」聖香又笑了笑,「做些什麼給我看。」
容隱凝視著聖香,似乎在估量他說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終了他改了話題:「你打算如何聯李抗趙?」
「我一個人去。」聖香想也沒想地說,「我一個人去才有誠意。」
「你不怕李陵宴殺你?」容隱森然問。
「他還要利用我殺屈指良——不管是為了真報仇,還是為了他散佈出去的那些為父報仇的借口,他非殺屈指良不可。」聖香倦倦地說,「他能和屈指良相抗嗎?不能——不能的話他就要拉攏我,因為我才是……當今丞相的兒子啊……」他說到這笑了起來,「容容,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怕我不明白?」
容隱不答,冷冷地看著笑著的聖香,「這有什麼好笑的?」
聖香吐了吐舌頭,笑瞇瞇地說:「我哪有笑?所以我說我去才會有用,何況李陵宴家裡肯定設了不少陷阱,等著火冒三丈的外頭那些偉大的劍客俠士,為了少麻煩本少爺還是自己一個去。你嘛……」
「我去找上玄。」容隱冷冷地說。
聖香一副讚他聰明了得的樣子,笑吟吟地說:「就是就是,你告訴他如果他不聽話要造反,你就不把妹子嫁給他。」
容隱充耳不聞他這句話,淡淡地道:「那麼明兒一早我們各自上路,無論你我事情成與不成,八月十五你我京城相見。」
「去聿修老婆的百桃堂吧。」聖香一笑,「那裡比較安全,就此說定,不見不散。你可不要變成鬼魂回來,降靈會氣活過來的。」
「不見不散!」容隱一個拱手,負手而去。
武當往南是一片不見邊際的崇山峻嶺,武陵山、雪峰山、苗嶺、梵淨山、雷公山等等都在這一路。
而最南的一座高山叫大明山。
大明山下有個小小的城鎮,叫赴水。
赴水之所以叫赴水,是因為它的左邊便是紅水河。
紅水河自苗嶺而下,經過大明山,向東為珠江入海。
南下的人要上大明山,往往要經過紅水河。
紅水河上橫著一條船。
那船本來是要渡河的,但是撐船的顯然完全不通此道,把船弄到了河心就再也弄不動了,任由船在水裡漂泊。結果就是橫七豎八地晃蕩。但船裡的人也並不著急,居然開了個爐灶在船頭煮東西吃,甚會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