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香敲敲銅頭陀的手背,無辜地說:「銅頭陀,你把八萬拿出來碰什麼八條?賠錢!」
「啊——」銅頭陀懊惱地猛抓頭皮,「我看錯了,在這裡。」他要拿出另一對牌。
「不可以,賠錢——」聖香大樂,「一局一兩銀子,我看你窮得很,很快就要賣掉月牙鏟了。放心,到時候我幫你找個行情好的當鋪。」
周圍轟然大笑。
房裡。
容隱盤膝調息,自死而復生之後他的精神一直不好。聿修雖在隔壁,卻是在替他護法。
容隱稍微調息了一陣就停了下來,聽著外邊的笑聲,「聖香在幹什麼?」
聿修難得微笑,「他在做土匪頭子,在武當山聚賭,還呼朋引伴說過會兒要下山去喝酒。」
「他心臟不好,最好不要喝酒。」容隱淡淡地說。
「自從遇到岐陽之後,看似好得多了,這麼多天看來身體一直都不錯。」聿修也淡淡地道,「他總是有辦法讓大家都高興得很。」
「那是他的本事。」容隱閉上眼睛,「明天我們離開武當,李陵宴的事最好早早解決。我看今天畢秋寒和聖香回來臉色有異,他定是知道了一些什麼。」
「他如知道真相,容隱你會殺了他嗎?」聿修淡淡地問。
容隱不答,過了一陣森然地說:「會。」
「嗯。」隔壁的聿修淡淡應了一聲,沒再說話。對於容隱而言,沒有什麼比全局更加重要。
武當山一場混戰了結。李陵宴脫身而去,留下重傷的弓箭手、黑衣人等等居然多達兩百五十三人。清和道長醒來之後叫苦連天,這許多傷患必要把武當山吃垮了。幸好宛郁月旦留下三錠共計三十兩黃金,否則武當可能連傷藥都買不起。經過詢問這些弓箭手,瞭解到居然是李陵宴挾持了荊州的兵屯指揮,強迫正在囤糧的少許兵馬前來佈陣。而黑衣人多是些想要發財的江湖二流混混,竟然還有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純粹是被人騙來的。
這些人必然也要治好了傷之後好好遣返,李陵宴調用人手的方法之多令人震驚,他居然並不在祭血會中訓練人手,而是事到臨頭欺詐脅迫指揮了一大群不知所謂的人前來。這些人對李陵宴並不瞭解,應付他們毫無意義。
聿修做完了這裡的事,他還要往西回江陵府與正在養傷的其他人會合,南歌和他同去與南浦相會。容隱卻選擇和聖香一路,因而與聿修分道揚鑣。
畢秋寒自然也和聖香一路。自那夜聖香說出「同歸於盡」四字,他就沒一刻安寧過。真兇乃是太祖皇上,他自然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但聖香卻決定如果頂罪不成便同歸於盡。他不明白為什麼像聖香這樣的人會選擇這樣決裂的結果,他只知道這是萬萬不對的。
他的本性不容有人含冤受苦,所以短短幾日他夜不成眠已經憔悴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