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南歌突然說,「只要把李陵宴拖入陣中,就不怕他的什麼毒蟲長箭!」
「我只怕這也是他各個擊破的誘敵之計,」聿修眉頭緊蹙,「但他陣勢快成,這樣吧,南兄你不擒李陵宴,你抓李侍御!」
「好——」南歌於觀上一閃而去,他要抓李侍御,卻反方向掠入了後山黑暗之中。
聿修微微一笑,南歌江湖經驗豐富,雖然沒有推測運籌之才,卻有伶俐小巧的應變之能,實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這時容隱聽箭陣快成不能再等,運一口氣森然道:「李陵宴箭陣在外,大家俯身在地,以地下屍身附體擋箭!他弓箭手長箭發一處,我便殺他一人。」
此言一出,林中深處的李陵宴低聲讚歎了一句:「好人才,我很喜歡呢。」
唐天書卻微微變色,「他出言恐嚇,會動搖我們的軍心……」
「『四裂月』。」李陵宴慢慢地說。
昔日李成樓身邊的劍童侍女,悲月、墮月、懷月、洗月四人都踏上前一步。這四人都年約三十五,當年被李成樓收留時都是十多歲的童子,如今卻也將入中年了。雖然年紀稍大,卻依然是男俊女美,風采各不相同。悲月、墮月為李成樓的劍童,悲月冷峻、墮月清逸;懷月、洗月為侍女,懷月華麗、洗月清白。四人一站,當真是風采卓然、搶眼至極。
「武功比不過人家……拆房子……你們總會吧?」李陵宴柔聲說。
「尊會主令。」四人行禮而去。
這就是所謂攻魏救趙、釜底抽薪之計。唐天書微變的臉色又變了一變,沒說什麼。
李陵宴目注四人潛入復真觀,就在那四人堪堪隱沒的瞬間,他低聲喝道:「放箭!」這一聲音量不大,卻傳得很遠,連困在火中的眾人都聽見了。剎那之間劍如飛蝗,夾帶著之前圍在火邊的黑色蛾子,撕裂火圈一起撲了進去。
「嗖」的一聲重物破空聲,箭陣中兩處慘叫聲起,已有兩人傷在聿修和容隱擲出的屋瓦之下!
這時火圈之中截住長箭的眾人,有些把引了火的長箭反擲出來,一時間插得遍地火點。有些高手聽聲辨位,反擲出去力道強勁,慘叫聲起,也傷了不少箭手。
但此時「轟隆」一聲,復真觀底一層木屑爆裂紛飛,主梁搖晃,整個被人毀去了一層!
這整個復真觀若是傾倒下來,必然壓倒觀前的火圈中人!觀頂聿修、容隱悚然變色,聿修輕喝一聲:「我下去!」他徑直從屋頂被破開的缺口穿下。
容隱站穩之後冷然凝視著李陵宴這一邊,冷冷地道:「此時火圈之外的毒蟲已經不多,各位可還安好?」
圈中傳出傅觀的聲音:「僥倖無妨,都是皮肉之傷。」
「李陵宴身在武當道觀外三丈六分處的杏木之下,各位如自信不懼毒蟲,當可借箭殺之!」容隱開口往往能振奮眾人士氣,眾人頓時雄心驟起,火圈中不少人影衝出,往弓箭手處撲去。一時間呼戰聲起,慘叫聲、弓弦聲混在一處,有些人奪了弓箭反射李陵宴,剎那之間也是箭如飛蝗,霍霍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