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陸運輸艦進入日軍炮火覆蓋區,日軍的炮群果然位於對馬鎮後部的山體中。頓時密集的炮彈從天而降,登陸艦籠罩在炮火中。日軍火炮事先設定了炮火諸元。莊雷在望遠鏡中看到運輸艦不斷中彈,內心隱隱作疼。可是沒有辦法,只能祈求艦炮火力壓制日軍大炮。「報告師長,有四艘運輸艦被擊中,其中兩艘運輸艦損壞嚴重,士兵們已經上皮划艇,繼續發動攻擊。」
一名作戰參謀近前稟報,神情很緊張。莊雷沒有吱聲,這個時候不能動搖軍心。第1團長胡彪乘坐運輸艦衝到最前面。,一發炮彈擊中了運輸艦中部,雖然步兵炮相比艦炮爆炸威力小了許多,而且對艦體損害輕微,但是對搭載的士兵產生致命威脅。爆炸過後,十幾名士兵非死即傷。「報告團長,副團長負傷生命垂危。」胡彪趕緊來到副團長身旁。黑暗中看不清副團長的表情,胡彪大聲呼喊,抓住副團長得手。
旁邊的軍醫道:「團長,一枚單片嵌進了他的後腦,副團長已經沒有脈搏了!」這時運輸艦響起汽笛聲,這是告知運輸艦到了淺水區,已經不能前行。胡彪大聲命令全體士兵上皮划艇,頓時運輸艦後部張開口子,一隻皮划艇吐出來,八名士兵便跳進皮划艇。胡彪最後跳進皮划艇,運輸艦的大副伸出了四個指頭,意思是說還剩4只皮划艇,也就是說有32名官傷亡。
此時炮火映照的海面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皮划艇,士兵們奮力划槳,這最後一千米完全靠皮划艇登陸。皮划艇不時被炮火擊中。活著的士兵在海裡繼續向岸邊游去,所有官兵已經忘記恐懼,他們只有一個信念就是登陸。距離灘頭陣地還有5百米便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木樁,士兵們紛紛拋棄皮划艇,跳進海裡向岸邊繼續前進。
漆黑的海面上,在炮火的映照下,出現了大批漂浮的士兵屍體。這一千米簡直是死亡之路。日軍在海裡插的密密麻麻的木樁,是防止船隻直接登岸,有利便有弊。下海的士兵得到了木樁的掩護,再加上鋼盔的保護,傷亡反而變小了。士兵們一米一米向岸邊靠近,日軍沙灘上的簡易防禦工事早已經被炮火摧毀。可是日軍第2道堅固防禦工事的彈雨。開始密集橫掃。
山本在掩體瞭望口看到這番情景,內心十分震驚。他第一次見識了中國士兵無所畏懼,勇於犧牲的戰鬥精神,聽別人說和自己親眼看到感觸是震撼的,作為一名軍人,他深深佩服。有這樣視死如歸的士兵,再加上強大的武備,此時此刻山本內心五味雜陳、十分沮喪。「報告司令官。5號區域損失大炮12門,被摧毀的大炮來自敵戰列艦主炮。其穿甲彈確實猛烈。」日軍參謀長稟報。山本道:「損失在正常範圍內,命令炮火加強轟擊,延緩敵登陸部隊靠近岸邊。」
日軍參謀長轉身要走,山本又喊住他道:「敵人士兵很快就會上岸,命令一線部隊快速反擊,把敵人困在海裡。」戰鬥越加猛烈,突擊到前面的士兵利用木樁作掩護上岸,可是上岸後將面臨大約100米的沙灘,沙灘上沒有任何障礙物。日軍的重機槍形成交叉火力,而迫擊炮也轟轟作響。胡彪趴在岸邊,一半身子在海裡,一半身子在岸上,日軍的子彈壓制的他們根本無法抬起頭來。
「報告團長,1營長、2營長陣亡了。」一名屬下爬過來稟報。「讓副營長頂上,命令上岸的官兵立即在岸邊構築工事。士兵們拿起戰鍬趴著把沙子堆在自己前面。由於挖掘工作不時的抬起半個身子,隨時會被彈雨擊中,一個士兵被擊中另一名士兵立即從後邊補上。大約一個小時後,胡彪面前堆起了一道長10米、高半米的沙牆,總算有了掩體,後面的士兵不斷的上來。
胡彪的第1團突擊很快,2、3團還沒有上岸。這時旅部的一名作戰參謀上來稟報:「報告團長,旅部乘坐的皮筏艇被一發炮彈擊中,旅長、副旅長,參謀長全部陣亡!」胡彪聞聽知道全旅的指揮權落在自己肩上。這是戰前莊雷要求的,旅部主官全部陣亡後,1團長代替指揮,並依次類推,顯然如此殘酷的登陸作戰,事先做了充足準備,考慮到了被動的局面。
登陸官兵到達岸邊,日軍的遠程炮火由於距離太近,無法實施攻擊。可是日軍的迫擊炮可以發揮威力,正當胡彪所部面臨危險的時候,艦炮支援炮火迅速摧毀了日軍迫擊炮陣地。胡彪命令上岸的士兵一面向兩邊拓展陣地,一邊向前面挖掘戰壕。同時命令2、3團向己方靠攏。時間慢慢進入午夜,已經鏖戰了5個多小時,如果天亮前部隊沒有全部上岸,那就更加被動。
就在這時,日軍發現情況不妙發動了反擊,雙方很快爆發短兵相接的戰鬥,海灘上成為殺戮的戰場。沒有任何命令爬上岸的士兵立即投入肉搏戰,雙方的槍聲停了,日軍的大炮熄火,只有己方的艦炮怕誤傷延伸炮火轟擊。雙方士兵的吶喊聲,聲嘶力竭,由於日軍士兵拼刺技術不佔優勢,再加上有艦炮火力攔截,肉搏戰很快以日軍的失敗見分曉。
由於日軍增援部隊在艦炮炮火的攔截下,未能及時支援沙灘陣地,胡彪獲得了喘息,立即命令部隊反衝擊,士兵們很快佔領了大約100米長的日軍灘頭陣地,總算有了一塊棲身之地。在戰壕內,參謀長道:「團長,初步統計,方纔的肉搏戰大約有5百名日軍士兵發動反撲,我們幹掉四百名日軍,可是也傷亡了200多名官兵,1營長也負傷了,1營傷亡大約三分之二。」
「命令1營暫時休息,命令2、3營繼續考擴大戰果。」胡彪果斷下令。不久,「胡瘋子,胡瘋子」隨著喊叫2、3團長跳進戰壕。「老胡好樣的,你們團沒有讓旅長失望,」2團長道。「老胡,你說怎嗎干,我倆聽你的。」「你們上來多少人?」「我們團上來一個營!」「我們也上來一個營?」「你們損失怎麼樣,」「大約三分之一!」「我們3團位於後面損失較小。」
胡彪接道:「你們大概感覺到了,這次日軍的戰鬥力明顯比朝鮮戰場上強悍,戰鬥的殘酷xing令人難以想像,我們團已經傷亡過半,兩個營長陣亡,一個營長身負重傷。我建議2團接管陣地,1團休息一下,並作為預備隊。日軍肯定要繼續反撲,我們必須與有所準備。另外把全旅的迫擊炮分隊全部集中使用。」2團長聞聽立即開始部署,命令所部替換1團陣地。
「老胡我們團幹什麼?」3團長迷惑。「你看右邊的高地,位置俱佳。如果拿下那塊高地,我們就會有效阻截日軍反撲,又能形成高點火力,可以迅速擴大戰果。記住,天亮務必拿下右側的高地。」3團長率部領命而去,很快發起了對右側高地的進攻。這時一發迫擊炮單呼嘯而來,jing衛員意識到不好,飛身把胡彪撲倒在地,伴隨一聲猛烈的爆炸,胡彪感覺右臂鑽心的疼痛。
胡彪翻身做起,見jing衛員血肉模糊。「軍醫、軍醫,!」胡彪大神呼喊。軍醫背著藥箱跑過來,伸手一摸道:「團長,他陣亡了。」胡彪痛苦的閉上眼睛,參謀長揮了一下手道:「團長,我們趕緊進掩體,你現在肩負全旅的指揮,決不能出問題。」這時右側響起密集的槍聲,第3團對右側高地發起了衝鋒,戰鬥進入白熱化。
海面上,莊雷舉著望遠鏡觀察前方的戰況,其實前面的真實場面他看不清楚。「一旅好樣的,已經佔領一段灘頭陣地,師長,是不是把第2旅拉上去。」莊雷搖頭道:「不行,攻佔的地域太狹窄,再上去一個旅兵力無法展開,命令第2旅做好準備,隨時投入戰鬥。」由於消息無法反饋回來,莊雷並不知道旅指揮部已經全部報銷,也不知道胡彪代替全旅指揮。
「師長,一旅一路攻擊登陸,恐怕傷亡很大,如果日軍反撲恐怕頂不住!」參謀長忐忑道。莊雷心裡也擔心日軍的瘋狂反撲。但是現在這種情況讓他務必保持清醒,現在投入第2旅不是時候。莊雷道:「立即聯繫艦炮,加大炮火支援,並形成炮火封鎖區。頓時,炮火開始密集射擊,爆炸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釜山方面軍司令部內,何猛背著手臉色嚴峻的注視著地圖。他從外面高點剛回來,並在夜色下觀察對馬島的情況。爆炸的火光,隱隱約約的炮聲,讓他焦慮不安。可是前方什麼也看不見。這時參謀長從電報室跑回來道:「司令,好消息,第1師第1旅已經登陸,並攻佔了日軍的灘頭陣地,目前正在激戰中。」何猛並沒有特別高興,而是注視著參謀長道:「這才開始,不要樂極生悲。」
何猛沉吟了一下接道:「參謀長,你把象棋拿出來,我們在大戰他幾回合!」在關鍵時刻司令還有閒心下棋,參謀長又迷惑了。其實他不知道何猛下棋是為了緩解心頭的壓力。
,(……)
ps:付出的代價是難以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