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風和日麗,松江英租界碼頭十分熱鬧。碼頭上一艘英聯邦大型遠洋貨輪停靠,碼頭工人正在緊張裝貨,顯然這艘大型貨輪要遠航。鄧子軒通過怡和洋行經理查理先生,談妥了鄧家班10名孩子前往英國留學的事宜。鄧家班的孩子們已經熟練的掌握了英語,基礎知識也沒有任何問題。
為了打造科技人才,必須讓他們前往西洋深造,接受深層次的教育,並感受西洋各國的工業文明。要讓他們在6年時間在自然科學領域,在機械製造、化工領域,在醫學領域接受系統的教育。期間他們要深入科研所、工廠等實習。鄧子軒不僅要造反,還要為未來的共和國儲備起碼的科技人才,這是他打造鄧家班的初衷。
婉兒眼睛有些紅腫,逐個給即將遠行孩子們整理衣服並反覆叮嚀。朝夕相處,婉兒和孩子們有了感情,她幾乎把他們當作自己的孩子對待。孩子們也是痛哭流涕、依依不捨。「鄧雲!你的年齡最大,到那邊要照顧他們,要時常寫信,不要讓我們擔心。」說完婉兒的眼淚流了出來。
「師母,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弟弟們。師母!我們捨不得離開你們。」說完喚作鄧雲的孩子哽咽起來。隨後即將遠行的孩子們自發的跪在地上,鄧雲道:「先生!臨別在即,你還有什麼囑咐?」鄧子軒面色堅毅道:「該說的我都與你們說了,一句話刻苦學習、奮發向上,日後報效祖國,記住你們的使命。」
「先生放心,我們一定不辜負先生的希望,牢記先生的訓導,追隨先生永不變心!」孩子們一口同聲。這功夫汽笛長鳴,孩子們叩拜,婉兒又開始抽泣。此時前來送行的孩子們紛紛上前擁抱、依依話別、難捨難分,頓時哭聲響起。當貨輪駛離碼頭,鄧子軒才揮動手臂,眼睛有些濕潤。
「鄧先生很有眼光,日後這批孩子回來,你的商業帝國將插上羽翼,任何競爭對手都不在話下!」前來送行的查理由衷道。「行未雨綢繆之舉,是必須要做的。中國人向來有危機感。若想更好的發展,不得不如此!」鄧子軒莫能兩可打哈哈,他不可能讓查理猜出自己真實的目的。
回到城內官邸,鄧子軒坐在客廳內,夫人婉兒坐在一旁。剩下的10名孩子立在一旁靜候,這些孩子大的有16歲,小的也有15歲。他們都長成半大小伙子,個個英姿煥發。「鄧想!」「到!先生有何吩咐?」一名有些偏廋半大小子出列。「鄧想,你的英語最好,我準備讓你到船政大人沈葆楨身邊做通譯!」
「先生!我不想離開你!」鄧想有些不情願。「胡鬧!現在該是你們為我做事的時候,忘了我是怎麼訓導你們的。」「學生愚鈍,請先生明示。」「你到沈大人身邊不僅是做通譯,我要讓你隨時稟報沈大人的一舉一動,我要隨時掌握大清海軍的動向明白嗎?」「明白了先生,我是去做臥底!」
「你這樣理解也可以。目前沈大人正在台灣和小日本周旋,明天早晨有一艘前往台灣的貨船,你隨船而去。沈大人那裡我已經談妥,日前他催促我派人去。」「先生,我不會辜負你的希望!」鄧想頷首。「鄧雨!」「到!請先生吩咐!」一名個子很高白淨的小伙子出列。「你的英語也很不錯,從今天開始你就陪伴在我身邊,日後另派他用!」「是先生,學生遵命!」
「鄧拔、鄧華!」「到!請先生吩咐!」兩名身材強壯的小伙子出列。「你二人有化學方面的天賦,從明天開始去怡和火柴廠制酸車間工作,那裡有一間實驗室,你們二人的任務就是把硝酸給我搞出來。我說過硝酸是製造新型火藥的原料,它的威力要超過黑色火藥。你們不用著急,先從制酸工藝入手慢慢研究,每天回來後向我稟報。」「是先生!我等全力以赴,不負先生所望。」
「鄧強、鄧山、鄧兵、鄧武、鄧軍、鄧民!」「到!請先生吩咐?」鄧強的個頭已經超過鄧子軒,只是顯得有些廋弱。「鄧強由你負責,從今天開始,你們幾個全力進行新式槍械和火炮的研究。你們幾個有機械製造的天賦,繼續在機器廠實習,要求你們要熟練掌握機床操作,並且精通機床原理和鋼材特性。我在府邸裡給你們準備了步槍和一門火炮,每天回來後,你們要仔細研究槍械和火炮的原理。另外子彈和炮彈也要展開研究,日後我們不僅要製造先進的槍炮,更要製造威力猛烈的彈藥,明白嗎?」「先生!弟子定全力以赴!」鄧強代表回答,其他幾位都興奮不己。
兵器工業是一門綜合系統,若想短期內就出成果純屬扯淡。要知道想法和現實的距離十分遙遠,必須一點一滴的積累。鄧子軒知道能達到什麼標準,而孩子們不知道標準。但是他們可以按照鄧子軒指引的路去做,而且是一絲不苟的去做,這一點尤為重要。況且,孩子們具備理論基礎,這是最大的優勢。
幾天以後在育人學堂,鄧子軒的身影在學堂出現。「怎麼樣,人員選拔完了嗎?」一見面鄧子軒發出詢問。陳錦堂道:「以第9小隊隊長范濤為首,選拔了50名優秀的隊員,他們隨時準備好可以出發。」鄧子軒點點頭道:「讓他們到飯堂集合!」隨後幾人前往飯堂。
不一會兒50名學員面對鄧子軒紛紛跪拜在地,范濤大聲喊道:「拜見主公,請主公訓導!」鄧子軒臉上露出笑容道:「大家請起,日前船政大人沈葆楨在福州籌建了第一所大清海軍學校。為了保衛我們的海疆,我決定讓你們50人報考海軍學校建功立業。」「感謝主公厚愛!」眾學員一口同聲。
「我已經與沈大人打招呼,你們前往海軍學校要進行必要的考試,以你們的水平和素質錄取沒有任何問題。我相信你們一定不會辜負我的期望,早日駕駛戰艦馳騁大洋,守衛遼闊的海疆,但願我早日看見你們的雄姿。」「主公在上,定不負所望!」范濤代表大家回答。「你們雖然加入大清海軍,但仍然是我的學生,今後你們每個人每個月都會得到一兩賞銀。如果你們榮升軍官,賞銀加倍。」
「主公恩德,永生不忘!」眾人又是一口同聲,三年時間這群後生完全有了軍人的氣勢。陳錦堂威嚴道:「你們一定要牢記主公的教誨,日後你們無論在何處,一旦主公召喚立即回歸明白嗎?」「明白!主公召喚義無反顧!」這群年輕人徹底被洗腦了,他們心中鄧子軒已經是神聖的主人。三年時間的教誨和嚴酷的軍事訓練,讓他們養成了絕對服從的習慣。
當天50人便被送往松江碼頭,乘坐蒸汽貨輪前往福州。當天晚上,鄧子軒和眾兄弟商議道:「各位,我們的軍事武備已經形成基礎,下一步一期學員要前往金華島進行為期一年的更加殘酷的訓練。另外,我們在金華島上要成立炮兵部隊,培養我們自己的炮手和炮兵指揮官,金華島的訓練由冷一飛負責。」
「屬下遵令!」冷一飛站起來領命。「白勝!」「到!」白勝站起來。「你帶領10名教官前往廣州。目前裴葛謹已經在廣州城黃埔島上籌建了一所學堂,名字叫做黃埔學堂,學堂內已經招募了200名學員。今年育人學堂招募的300人全部帶往廣州。」「是!屬下遵令!」
鄧子軒鍾情黃埔島,關鍵是後世黃埔軍校對他的影響。鄧子軒是想借用黃埔島靈氣,打造一所標準的軍事院校。日後要讓黃埔「軍事院校,」上海「軍事院校,」形成南北格局、比翼齊飛。
隨後幾天,新來的學員分批開始前往廣州,一期學員也開始分批向金華島轉移。鄧子軒和陳錦堂商議道:「陳兄,以後我有可能東奔西走,很少回莊園,學堂的事情你主抓外,莊園其他事情一併交給你管理。」陳錦堂點點頭道:「鄧先生,短短幾年發展的如此迅猛,真乃大快人心。你放心吧!莊園這裡就交給我了。「聽你說白虎寨有一位軍師很有才華,你何不把他請來歷練歷練?」
「你說的是宋,不錯這小子對孫子兵法諳熟,帶兵佈陣說的一套一套的,是塊材料。」陳錦堂笑道。「那是紙上談兵,沒有任何用處。必須讓他接受鍛煉,接受現代軍事理論和軍事訓練的熏陶,是騾子是馬方可量才適用。」「好!我派人把他接來。」
轉天,又在松江碼頭上演送行一幕。「小姐!這次我們真的分開了,不知何時再見面。」碧瑩拉著婉兒的手哭哭啼啼,一名丫鬟懷抱著她的孩子也在傷心,顯然碧瑩已經升為母親。丹霞也是眼睛通紅依依不捨。「碧瑩,隨夫君去吧!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男人是去幹大事,你要搭理好家事,不要讓男人分心。」
「碧瑩,咱倆從來沒有分開過,我會想你的!」此時挺著大肚子的丹霞哽咽道。「我也會想你們的。」婉兒忍住傷心繼續的開導碧瑩。那廂,鄧子軒和10名教官一一告別,並把自己撰寫的教材分發到他們手中。這10名教官都是年齡較大者,而且受到鄧子軒專門的點播,並在學堂內臨時扮演了教官的角色,經受了考核,眼下他們完全可以勝任教官的職責。
就要上船了,鄧子軒拉著白勝的手道:「白兄,你的任務很重,兩年之內你要把黃埔學堂建成並形成規模。兩年以後我會交給你更加艱巨的任務,記住南方是我們日後成大事的地方。我們再見面就是我們舉起大旗的時候。」「先生!但願那一天早日到來,」白勝表情肅穆單腿跪地見禮。
「兄弟!祝你一路順風!」陳錦堂上前和白勝擁抱。目送貨輪遠去,鄧子軒一雙明亮的眼睛轉向陳錦堂。伴隨年齡的增長,鄧子軒身上更有了王者氣質。由於每天都鍛煉身體,鄧子軒的體魄強壯了許多,增添了一份威武餘味。「鄧先生!我要回去了,你有什麼交代嗎?」陳錦堂道。
「沒有了,過兩天我去金華島呆一段時間,爭取把我們的炮隊拉起來。我通過查理購買了兩門大炮和炮彈,目前已經運往島上。」鄧子軒說完又把目光瞄向遠去的貨輪,心中升騰起一股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