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祐聽了,沉默地看著羅秦氏點了點頭說道:「娘,兒子不去尋她質問了,去了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的,反倒會惹得一身閒氣。」
羅秦氏聽了,欣慰地看著他點了點頭說道:「佑兒啊,沒事兒,娘想著皇上總會讓君兒和明陽上殿去說理的,你的折子不是已經遞上去了麼?想來過幾天定會有回音的,咱別急也別怕。」
羅天祐看著羅秦氏堅定的眼神,好似忽然得了某種定心丸一般,情緒便不似先前那麼波動了,他略微平復了一下心情,解釋地低聲說道:「娘,兒子是急了一點兒,可卻並不害怕,只是對她如此顛倒黑白,感到憤怒和懊惱,若不是兒子當初做錯了,又怎會帶累娘和君兒至此呢?」說著他便用手狠狠得捶打著自己的頭,好似只有這般才能緩解心中的悲憤一般。
羅秦氏見了,忙忙得伸手攔阻他、寬慰他說道:「佑兒啊,這不怪你、不能怪你啊。」說著她便用力地抓住了羅天祐的手,好似要把他從自責中給帶出來一般。
羅綺君和羅綺珍見了,唬得忙往羅秦氏身邊兒湊了湊,生怕不小心,她一個不穩摔倒了。
羅天祐見了,哦怕自己不小心帶扯到羅秦氏,遂忙忙得住了手,他懊悔地看著羅秦氏傷痛地低聲說道:「娘,兒子沒事的,娘不用擔心,剛才是兒子乍然一聽這事兒,被氣得腦子蒙了,現在兒子已經想明白了。決不會再去的,兒子只是感到對娘有愧啊。」說著他便要跪下。
羅秦氏剛長長得舒了一口氣,聽了他最後一句話,忙忙得阻止他說道:「佑兒啊。你是一個孝順孩子,對娘的心娘都知道,別再自責了。若你這般自責下去,娘也要自責當初」
羅天祐聽了,便沒有執拗跪下去,而是站直了身體,看著羅秦氏傷感得說道:「娘,兒子知道,兒子都知道。那咱誰都不許再自責了。」
羅天祐的心裡很清楚,羅秦氏肯定跟他一樣,此時此刻,都想到了敏顏,想到這裡。他的心一陣疼痛,隨後很快收斂了心神,看著羅秦氏振作地說道:「娘啊,怪只怪造物弄人,讓兒子遇到這麼齷齪的一家人,遇到這麼一個蛇蠍心腸、顛倒黑白的毒婦啊。」
羅綺君和羅綺珍聽了,相互對了一個眼光,心中沒有剛才那般緊張了,卻又跟著傷感起來。
羅綺君看著羅天祐攥得緊緊的雙手。遂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安慰地說道:「爹爹,黑和白從來都不是由一個人說是什麼,它便是什麼的,大家都有眼睛,會自己去看得,咱們沒有必要生那麼大的氣。若是因為生氣得了病,就更不值得了。」
羅天祐聽了,歎了一口氣,感慨地看著羅綺君說道:「爹爹知道,君兒,都怪爹爹當時想得太少了,既然都已經決定休了她了,為什麼還允許洛夫人去見她呢?其實當時也就是在一念間,想著她畢竟是洛老將軍的夫人,也算是你的婆婆了,她都親自來府裡拜訪了,且已經被你祖母推了一次,她依然堅持要見,還說跟蔡氏是姐妹,爹爹想著,她畢竟是咱們的親家,總不能過於不近人情吧,便讓她們見了,唉,現在想想,爹爹悔啊。」說著他的眼睛又潮潮的。
羅綺君安慰地看著羅天祐勸說道:「爹爹,你別再懊悔了,就算她們不見,該發生的事情也是會發生的,畢竟現在她們跟御史參奏有沒關係咱們是不知道的,再者說了,朝堂上下可是有不少眼睛都在盯著咱們的,不是麼?」
羅天祐聽了,沉重地點了點頭,隨後看著羅綺君安慰地說道:「君兒,你也別怕,爹爹手裡有證據,定會替你們討回公道的。」說著他的目光一樣看過她們三個,眼睛竟越來越清明起來。
羅綺君見了,微笑地看著羅天祐說道:「爹爹,我不怕,我們都不怕的。」說著她扭臉看向身旁的羅秦氏和羅綺珍,兩人也都忙對著她笑著點了點頭。
羅天祐看著她們深深地點了點頭,沉思了片刻,眼神又暗淡下來,看著羅綺君低低地說道:「就是不知道明陽會如何啊?他的爹爹畢竟是個耳朵兒軟的。」
羅綺君聽了,心中突然感到特別的沉重,想到小時候洛娘娘待自己跟親生女兒一般,不由看著羅天祐安慰地說道:「爹爹,你別著急,今晚君兒回去見了他,定會問問他的。」
羅天祐看著羅綺君點著頭感慨地說道:「明陽小時候肯定吃了不少的苦,他離開青雲鎮不到兩年,便沒了娘,緊接著他便進了軍營,還那麼小,你以後就多關心他一下吧。」說著便看向羅綺君。
羅綺君聽了,感到心裡很沉悶,卻看著羅天祐默默地點了點頭。
羅秦氏在旁聽了,感慨地說道:「他離開的時候還那麼小,如今都長大了,可祖母看著,他倒是沒變,待你、待咱們家依然同以前是一樣的,君丫頭,吃了飯你就回吧,只怕他已經在府裡等著了。」
羅綺君聽了,儘管她的心裡很清楚,洛明陽肯定不會在府中的,卻依然看著羅秦氏點了點頭。
羅綺君匆匆地在羅府吃了午飯,便坐上馬車回護國侯府了。
一路上,紅杏跟青梅時不時地瞅瞅羅綺君的臉色,隨後兩人便對一個眼光。
羅綺君見了,不由好笑地在她們又看向自己的時候低聲詢問道:「紅杏,青梅,你們這是怎麼了?難道我臉上有花啊?」
紅杏和青梅看著羅綺君微微搖了搖頭,隨後便低下了頭。
過了好一會兒,紅杏才鼓足勇氣看著羅綺君低聲問道:「姑娘,嬤嬤如今不在這裡,紅杏便多一句嘴,姑娘跟姑爺是不是生氣了呀?」
青梅聽了,立刻抬起頭來看向羅綺君。
羅綺君見了,心裡不由湧上一股苦澀,她們的感覺也太敏銳了吧,這、這讓她怎麼跟她們說呀?總不能把自己心裡的苦悶一股腦全都倒出來吧。
她閉了閉眼兒、穩了穩神,隨後便睜開眼睛看著紅杏跟青梅安慰地低聲說道:「沒事的,許是姑爺怕咱們擔心,才沒有說的。」說完她的眼睛便瞟向了窗外。
路上的行人腳步匆匆,有趕著回家去吃飯,有扎堆往酒館裡去的,也有尋小攤吃喝的。
羅綺君見了,低歎了一口氣,心裡話,都是為了這張嘴,人人都在掙命啊。
她這般想著,便閉上了眼睛,頭靠在車廂背上,想起心事來。
很快地,馬車便回到了護國侯府,羅綺君下了馬車之後,見齊總管笑著迎了過來,忙看著他低聲問道:「侯爺可回來了?」
齊總管聽了,立馬搖了搖頭,看著羅綺君低聲回道:「稟夫人,不曾回來。」
羅綺君聽了,便對著他點了點頭,隨後看著他交代說道:「若是侯爺回來了,定要來稟我。」
齊總管趕忙對著她點了點頭。
羅綺君回到綺明苑裡,苑子裡的丫鬟和婆子們都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羅綺君對著她們擺了擺手,逕自朝自己的屋子走去,紅杏見了,忙忙地對苑裡的丫鬟、婆子們說道:「你們都去忙各自的吧,夫人已經用過飯了,不用服侍了。」
木棉此時已經招呼著小丫鬟端來了水,她笑著伺候著羅綺君洗漱了,見羅綺君神情沉悶,好似有事一般,便扭臉瞅向跟進來的青梅。
青梅見了,對著她微微搖了搖頭。
木棉便知道,肯定有大事發生了,只不過現在不方便說起,遂端著羅綺君用過的水悄悄地走了出去。
紅杏此時正好進來,看著木棉點了點頭,便逕自走進了屋裡,看著羅綺君低聲問道:「姑娘,你這會兒是休息還是」
羅綺君想了片刻,看著紅杏低低淡淡地說道:「且休息吧,你們也下去好好地歇息一下,需要了,我會喚你們。」說著她便進了住室。
紅杏與青梅對了一個眼光,便跟著羅綺君走了進去,伺候著羅綺君脫了外衣,放下了帳簾,便輕輕地關了屋門走了出去。
羅綺君的心裡不清淨,本就躺不住,此時見屋子裡只有自己了,便閃身進了那片原野。
她尋了正睡懶覺的月精,讓它喚月靈進來,得到的回答卻是此時它根本就進不來,因為它正載著洛明陽在操練兵士的。
羅綺君聽了,心裡不由一肚子氣,心裡話,大中午頭上,飯都不吃,就算他不餓,那些兒兵士總要餓的吧,再者說,昨日的事兒難道他不知道麼?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著急呢?
由於她的心裡煩悶,便在原野和大草原之間來回漫無目的地走著,待走得累了,便偎在碧綠的草原上睡著了。
待羅綺君醒過來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驚慌失措的嘈雜聲,隨後腳步聲便漸漸地走遠了,她急忙抬起頭來一看,發現自己竟然趴在大草原上睡著了。
羅綺君急忙起來奔回了自己的那片原野,心念一動,人便又躺在了床上,她扭臉看到垂下的帳簾,急忙伸手挑了開來,迷糊地瞅著屋門口詢問道:「紅杏,出什麼事兒了,外面怎麼這麼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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