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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秦氏見了,瞅了瞅枇杷,又瞅了瞅羅綺君,眼睛頓時瞪起來了,嗔怪地看著枇杷說道:「君丫頭,你都這麼大了,還成日家跟祖母逗著玩,去,打開那些兒箱子看看,裡邊兒到底都有什麼?」
枇杷聽了,笑著無奈地指著羅綺君看著羅秦氏解釋說道:「老太太,枇杷都跟您解釋了,姑娘在這裡的,喏,這位就是。艾拉書屋.26book.」說完她便轉身疾步來到六十四抬聘禮旁,笑著故作不經意間地碰了碰那一抬抬裝聘禮的箱子,隨後瞭然地扭臉看著羅秦氏笑著說道:「老太太既然要看,枇杷這就幫你一一打開。」說著她便彎腰伸出手去,作勢要一一打開的樣子。
羅蔡氏見了,心裡緊張地不行,那一抬抬的箱子裡哪兒有什麼聘禮呀?洛府送來的眾多聘禮早就被她倒騰到她的箱子裡去了,那裡邊兒幾乎都空了,若是真得全部打開來看了,她豈不就漏了怯了。
羅蔡氏顧不得臨來的時候自己打的主意了,她本來是一心一意地要算計羅秦氏手裡的東西的,此時卻也顧不得了,她只想著要盡快躲過眼前丟醜的一幕,把那一抬抬的聘禮給護住,快一點兒弄走,便急忙對跟來的秋菊和秋花使了一個眼色,想讓她們攔住枇杷。
秋花見了,直接就奔著枇杷攔阻了過去,秋菊則故意慢了一步,及時護住了那一抬抬的聘禮。
羅蔡氏見了,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隨後笑著看向羅秦氏和羅綺君說道:「婆婆。洛府送來的這一抬抬的聘禮,裡邊兒都擺得滿滿的,待君丫頭嫁到了洛府,自然一切都知曉了。洛府送來的聘禮,媳婦定原封不動地都陪嫁過去,府裡是一抬也不留的。你們就放心吧,若是安排不好,媳婦的這張臉豈不是丟大發了。」
羅秦氏見羅蔡氏這麼沒臉沒皮地自賣自誇,鄙夷地低低「哼~」了一聲,正要繼續糾纏著要看。
羅蔡氏本沒有聽到羅秦氏鼻子發出的鄙夷之聲,她猛一回過頭來,驀地瞅見羅秦氏呆滯的臉上露出不樂意的神情。張著嘴就要說話,急忙接著繼續快速地說道:「今兒媳婦就是來跟婆婆說君丫頭出嫁的事兒的,既然一切都已經定下來了,那媳婦就去忙她的嫁妝了,府裡的兩個丫頭同時出嫁。這還真是忙啊,婆婆,媳婦這就先告辭了,這六十四抬聘禮還是先抬回勺香苑吧,這樣媳婦準備起來,心裡也好有個數,婆婆放心,媳婦一總給君丫頭準備地妥妥的,這些兒聘禮都隨著她陪嫁過去。」說著她根本就不顧羅秦氏已經變地越加呆滯難看的表情。對跟來的秋菊、秋花忙忙地揮了揮手,站在兩側抬聘禮的丫鬟們便急忙各自抬起自己抬來的嫁妝,爭先恐後地朝苑子裡走去,生怕自己走慢了,被堵回來,回去後被羅蔡氏打板子。
羅秦氏見了。臉上的神情越發地難看了,羅蔡氏只做不見,她俯身行禮告辭說道:「婆婆,媳婦這就告辭了,若是婆婆要給她們姐妹添禮,著人喚媳婦來即可,這嫁娶的日子眼見地就要到了,媳婦這就去忙了。」說著她便起身逕自走了。
羅秦氏見了,在後邊兒語焉不詳地「啊嗚」了一陣兒,眼見著羅蔡氏帶著一眾丫鬟們走出了松鶴苑,眼睛便落在了枇杷的身上。
枇杷笑著上前看著羅秦氏低聲稟報說道:「老太太,那一抬抬的箱子裡都是空的。」
羅秦氏聽了,兩隻手交握了起來,輕蔑地笑著說道:「我說呢?她哪兒來得這個好心啊,原來是糊弄人啊。」隨後她便朝著羅綺君伸出手去沉思地說道:「君丫頭,跟祖母到裡屋來。」說著便站了起來。
羅綺君見了,急忙隨著羅秦氏走進了裡屋,芭蕉乖巧地在後邊兒給她們關了屋門。
羅秦氏在榻上坐了之後,看著羅綺君滿是擔憂地說道:「君丫頭,祖母真真是擔心你啊。」說著她便伸手把羅綺君攬在了懷裡。
羅綺君見了,慢慢地伸手在羅秦氏緊縮的眉頭上揉了揉,笑著安慰地說道:「祖母的眉心又皺起來了,咱們不是都已經安排好了麼?祖母也知道,京城裡的局勢雖然不明,宮裡可是大皇子跟西宮娘娘把持著,蔡府一早就投奔了大皇子,咱若是不這麼做,又豈能躲得過去,祖母啊,您放心吧,君兒如今機靈著的,這將計就計可是早就跟祖母商量好的,你可千萬莫要擔心,好好地保住你的身體是最重要的,該歸置的東西咱也都歸置好,讓她們回來鬧去,您啊,就在京城裡等著看好戲吧。」
羅秦氏聽了,略微放了心,與羅綺君又細細地商量了一遍,看看沒有任何遺漏,她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
兩天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羅綺君這兩日都陪著羅秦氏,生怕她過於擔心,再引發了舊疾。
羅秦氏因著羅綺君的陪伴,心裡倒是踏實了許多,這一日,天剛剛濛濛亮,羅綺君就醒了。
昨日,羅蔡氏特意派秋花來告知羅綺君,讓她打扮好了,在松鶴苑等著,待迎親的隊伍來了,她便來告知她們,並開心地告訴羅綺君,她是羅蔡氏專門安排給羅綺君的陪嫁丫鬟之一。
羅綺君當時聽了,心裡唯有冷笑,想著今日的安排,便敷衍地笑著應了一聲。
秋花聽了,異常歡喜地走了出去,想著夫人與蔡府的大夫人都已經商量妥了,待羅綺君一嫁進蔡府,便把她嫁給自己一心牽念的表哥,然後便提升她做管事娘子,她的心裡此刻別提多高興了。
羅綺君直瞧著秋花走遠了,才抬起頭看向勺香苑的方向,在心裡冷笑地嘀咕道,笑到最後,才是笑得最好的,咱們走著瞧吧。
羅綺君側耳聽了聽,外屋已經有了輕微地響動,想來忙碌的人都希望她能跟祖母多睡上一會兒吧,所以一個個都輕手輕腳的。
羅綺君想到這裡,便扭臉看向睡在旁邊兒的祖母,這才發現羅秦氏已經醒了,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瞧著自己,忙笑著說道:「祖母也醒了,您再躺一會兒吧,君兒先起來,瞧瞧有什麼需要準備的。」
羅秦氏聽了,急忙搖著頭說道:「不睡了,老胳膊老腿兒了,再睡下去,身體就僵了,跟你一起起來吧。」
羅綺君見她執意要起來,便急忙對著外屋喊道:「芭蕉,紅杏,你們進來吧。」
隨著一陣腳步聲,屋門被推開了,芭蕉跟紅杏喜盈盈地走了進來,看著羅秦氏和羅綺君勸說道:「老太太,姑娘,時間還來得及,你們就再睡一會兒吧。」
不等羅綺君說話,羅秦氏便開口說道:「不睡了,還是早點兒起吧,今兒可是一堆事兒的,芭蕉,舀衣服來吧。」
芭蕉和紅杏便急忙伺候著羅秦氏和羅綺君穿衣洗漱、打理頭髮,剛剛收拾妥當,秦嬤嬤便笑著走進來說道:「老太太,姑娘,早飯都準備好了,是現在開飯還是再等一會兒。」
羅秦氏照了照鏡子,笑著回頭看著秦嬤嬤說道:「梳好了頭就吃飯。」說著又看著鏡子裡的芭蕉說道:「你幫我梳個富貴頭裡最簡單的吧,複雜的太沉,墜地難受。」
秦嬤嬤笑著過來伸手說道:「還是老奴給你梳吧,讓芭蕉跟枇杷一會兒把飯端進來吧。」
羅秦氏笑著點了點頭,秦嬤嬤便熟練地幫著羅秦氏梳起頭來,芭蕉則笑著出去尋枇杷擺飯了。
很快地,一切都打理好了,羅秦氏和羅綺君也都吃了早飯,過了好一會兒,便有小丫鬟帶著負責妝扮的喜婆走了進來,她細細地給羅綺君描畫了一番。
紅杏的手本來就巧,便在一旁認真地看著,一一仔細地記在心裡,不時還裝作好奇地問妝扮的喜婆幾個問題。
請來的妝扮喜婆是個極愛說話的,她一邊兒描畫,一邊兒不時地對著紅杏解說幾句。
很快地,靚麗多彩的新娘便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了。
羅秦氏一直坐在不遠處看著,見到羅綺君這樣的裝扮,心裡頓時思緒萬千,想著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孫女,竟然被人如此算計,心裡恨地不行,可也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便強壓下了心裡的恨意。
秦嬤嬤見了,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她急忙站在羅秦氏的旁邊兒,不時地說著喜慶話,以提醒羅秦氏千萬要忍住,不然定好的計策便只能付諸東流了。
羅綺君披上嫁衣的時候,宋嬤嬤走了進來,她一眼瞧見羅綺君身上的嫁衣,心中突來一陣酸楚,想著先夫人給姑娘指腹為婚定得親家就要被羅綺娟搶去了,心裡也是不能平靜。
羅綺君見宋嬤嬤進來了,急忙看向宋嬤嬤問道:「嬤嬤,都安排好了麼?」
宋嬤嬤看著羅綺君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姑娘,莫要擔心,君蘭苑裡嬤嬤都安排好了,都依照姑娘說得辦了,糧食、菜都備地足足的,待回門那天,君蘭苑定會保持原樣的。」
羅綺君聽了,心裡立刻便明瞭了,知道宋嬤嬤已經把一切都安置妥當了,待她穿好嫁衣,便站起來裝作嬌羞地看著羅蔡氏派來的妝扮喜婆說道:「怎麼樣?可還有哪裡不合適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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