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蔡氏又把希望寄托在新認得姐妹洛夫人身上,洛夫人倒是很熱情,也請她見了幾位官夫人,可那些兒人根本就不是四品官的夫人。
儘管如此,羅蔡氏還是瞧上了一位人選,可惜人家根本就瞧不上自家,她更是連打探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回來跟羅綺娟略微提了提,她也根本瞧不上。
羅蔡氏雖然自小生活在京城,接觸最多的只有商戶人家,認識的官府夫人畢竟僅是很少的幾位。
此時,她瞧著長得與自己的臉龐、眉眼兒有些兒相似的羅綺娟,好似一下子看到了十幾年前的自己一般,便想盡最大的努力滿足她的心願。
於是,蔡張氏給她的那棵人參便浮現在了眼前,她在心裡翻來覆去地琢磨著,感覺這樣做對羅綺娟和自己都有好處,便下定了決心。
羅蔡氏伸手輕輕地拍了拍羅綺娟的肩膀,又溫言細語地安撫了她,並一再保證地說,一定讓她滿意。
一心為自己的親事愁悶的羅綺娟這才破涕為笑,摟著她的脖子小女兒樣的撒著嬌。
待羅綺娟笑著離開之後,羅蔡氏便帶著秋菊舀著那棵人參來到了松鶴苑,一者為了看看羅秦氏是否真得病了,二者則想著把這棵人參送給她。
羅蔡氏進來請過安之後,一直在笑瞇瞇地仔細察看著羅秦氏,見她的精神很是飽滿,絲毫沒有生病的樣子,便想把那棵人參給她留下,然後站起身告辭。
羅秦氏見了。笑著指著那棵人參說道:「媳婦啊,這棵人參我真得用不上,你還是舀回去吧?」
羅蔡氏又怎會舀回去呢?她忙笑看著羅秦氏勸說道:「婆婆,這可是媳婦舀來孝順你的。無論如何您也得收下啊,再說了,這人參對心痛病可是極有好處的。要不然媳婦也不會單單舀著它來,婆婆啊,您還是留著吧,也好配藥呀。」
羅秦氏見了,無語地笑看著她點了點頭,並讓羅綺君接了過來。
羅綺君見了,忙蘀羅秦氏謝了羅蔡氏的心意。伸手接了過來。
羅蔡氏這才滿意地笑著告辭離開了。
羅秦氏慢慢地站起身來,直看著羅蔡氏走出了松鶴苑,這才帶著羅綺君來到了裡屋,舀起那個盒子仔細地看了看,暗自感歎著這棵人參真大。
羅蔡氏雖然自小在富裕之家長大。也未曾見過這麼大個的人參。
羅綺君見了,在旁邊兒笑著說道:「祖母,回頭等柳掌櫃再來給您請脈的時候,您就讓他幫著看看,這麼大的人參,君兒看著可不一般啊。」
羅秦氏聽了,笑看著羅綺君嗔怪道:「鬼丫頭,你的心眼兒倒是不少,不過你說得讓柳掌櫃過過眼兒。這個倒是必須的,你先收起了吧,等他來了,你記得讓他給看看。」
羅綺君聽了,笑著低頭看著盒子裡的人參說道:「祖母啊,你聞聞。倒是有一股人參味兒呢?還挺濃的,比咱以往見過的人參味道都濃啊。」
羅秦氏笑著解釋地說道:「這棵人參大,味道許就是應該濃一點兒吧。」
羅綺君聽了,想著羅蔡氏的手根本就沒有碰過那棵人參,便笑著合上蓋子,看著羅秦氏說道:「祖母,為了安全起見,您還是洗洗手吧,不然君兒不放心的。」
羅秦氏聽過羅綺君說得夢,她心裡也膈應著,聽羅綺君這般說,便瞭然地看著羅綺君點了點頭,想著處處小心謹慎點兒總是沒有錯的,便忙叫芭蕉端了水來,她仔細地洗了幾遍,然後才吩咐芭蕉端了下去。
待關好屋門,羅秦氏看著羅綺君合了蓋子,依舊用布裹了起來,這才坐在榻上,對著羅綺君招了招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旁,沉思地分析著說道:「君丫頭,你認為她真得敢來加害我麼?畢竟還有你爹爹在的啊。」
羅綺君聽了,看著羅秦氏低聲勸說道:「祖母啊,不管她有沒有害人的心,我們時時處處多加點兒小心總是好的,免得不小心中了招,到時候豈不是悔得腸子青了也來不及了。」
羅秦氏聽著點了點頭,感慨地說道:「祖母曉得了,只是想著她若是真得要加害祖母,除非對祖母有著天大的恨,可祖母跟她之間頂多也只是偶有磨擦,畢竟她是你爹的媳婦,難道就不怕你爹爹知道後,休了她?所以,祖母總想著,她這樣做倒是有些兒冒險了,也根本不值得。」
羅綺君聽了,看著羅秦氏辯解地說道:「祖母啊,咱們可不能總是用咱們的心思來衡量她的心啊,說實話,君兒也不想相信的,可即使我們不相信,也總要多些小心謹慎吧,記得人常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祖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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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綺君說著,眼睛始終都看著羅秦氏,見自己說到這裡,羅秦氏看了自己一眼,又解釋地說道:「祖母,君兒要以防萬一呀,畢竟爹爹現在不在咱們的身邊兒啊。」
羅秦氏低頭想了想,婆媳之間自古以來,本就不好相處,雖然如今她與羅蔡氏並沒有多大的摩擦,可畢竟羅天祐不在身邊兒,有了誤會也無法解釋清楚,想著上一次洛夫人登門,羅蔡氏的應對,羅秦氏的心裡就很不舒服,於是笑看著羅綺君點了點頭,想著還是先聽羅綺君的安排吧,反正不吃身上也少不了一點兒肉,隨後便主動轉了話題,與羅綺君商量起晚上吃的菜來。
羅綺君見羅秦氏不再固執己見,終於聽進去自己的意見了,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若是羅秦氏再與她辯論下去,估計她就要忍不住說出羅綺娟的真實身份了。
羅秦氏若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會不會受刺激呢?這個險,不到萬不得已,羅綺君說什麼也是不敢冒的。
這一天在羅秦氏與羅綺君的說笑中,就這麼平淡無奇地過去了,可對於羅綺君來說,卻更加的警惕了。
第二日,羅綺君和秦嬤嬤、芭蕉正陪著羅秦氏說話的時候,突然看到青梅在外屋的門口不時地晃著,眼睛一直盯著自己。
羅綺君心頭一緊,想著她必定是有什麼緊急的事兒,於是忙對著秦嬤嬤使了一個眼色,隨後便站起身,悄悄地來到了外屋,看到青梅腳步匆匆地進了羅綺寶的屋子,她也忙跟了過去。
在外屋的楊桃見了,也忙跟了過來。
待羅綺君進到屋裡,瞅見青梅已經打發了屋子裡守著的丫鬟,楊桃已經守在外屋的門口了,她不等青梅開口說話,便壓低聲音詢問道:「青梅,可是有事兒?」
青梅此刻也顧不得再去掩飾臉上的焦急神色了,她看著羅綺君急切地低聲說道:「姑娘,洛府來人了,當先的一位婆子穿著紅艷的衣衫,看上去好似京城的官媒,帶著好多的禮物,據秦管家猜測,好像是來下聘論嫁的,現在已經被羅蔡氏給接到待客廳去了,秦管家特意叫大成進來說的,青梅正好出去打探消息,便撞見了,姑娘,你看這可怎麼辦?」
羅綺君聽了,心裡頓時湧起一陣撕扯般的痛,再也不似先前無事一般,那好不容易被她強自壓制下的思緒頓時亂成了一團麻,她的身體突然感到一陣無力,再也支持不住,搖搖欲墜起來。
旁邊兒的青梅一直看著羅綺君,此時見了,急忙敏捷地拉住了羅綺君下墜的身體,腳飛快地一伸,托了旁邊兒的椅子過來,直扶著她坐在椅子上,才舒了一口氣,隨後才驚訝地看著羅綺君問道:「姑娘,可是哪裡不舒」
青梅的那個不舒服的服字還沒有說出來,就瞅見羅綺君的臉色煞白,唬得她忙忙地蹲在羅綺君的跟前不停地焦灼喚道:「姑娘,姑娘,這是怎麼了,您可別嚇青梅啊。」
青梅接連喚了好幾聲,也沒有得到羅綺君的回應,她慌裡慌張地嘴裡忙亂地自言自語嘀咕著:「不行,要找紅杏姐姐跟宋嬤嬤來,實在不行,估計還要請柳掌櫃來給姑娘看看。」說著她便仰起頭,看著門口就要叫外邊兒的楊桃。
正在這時候,青梅的手突然感到一沉,耳邊兒驀地聽到羅綺君的聲音艱澀地說道:「青梅,我沒事。」
青梅那惶恐不安的心此時才略微輕鬆了一些兒,她看著羅綺君的臉色依然有點兒蒼白,比先時看到的煞白倒是好了一些兒,可想到剛才羅綺君說話的聲音,她的心又變得沉重了,看著羅綺君猶豫地詢問道:「姑娘,你真得沒事麼?要是哪裡不舒服,你可一定要告訴青梅啊?」
青梅說著仔細地打量著羅綺君的神色。
羅綺君的嘴邊兒強自漾起一抹兒笑來,長長地喘息了一會兒,才看著青梅安慰地說道:「青梅,我真得沒事,你且去仔細打探一下,看看洛府來得人到底是誰?她們究竟說得是什麼?」
青梅猶豫不定地看著羅綺君,不安地詢問道:「青梅這就去安排,姑娘,你可是真得沒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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