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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零章 算計 文 / 王璟琳

    「什麼?姚管事沒死?」羅綺君乍然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愣了一下,隨即便疑惑地看著青梅低低地急切詢問道:「青梅,你快詳細地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梅忙忙地點了點頭,對著地上輕啐了一口,抬起頭來滿是惱怒地正要開口說話,卻突然猶豫了一下,極是擔憂地看著羅綺君說道:「姑娘,青梅這就細細地說給你聽,你聽了,可千萬莫要著急啊。」

    羅綺君看著青梅先是惱怒、後又滿是擔心的眼神,心中驀地一沉,不由急切地低聲催促地說道:「你快說吧,我聽了不會著急的。」

    青梅聽了點了點頭,心裡暗暗為羅綺君叫屈,把算計羅綺君的人咒了個遍,她穩了穩神,便帶著氣、飛快地竹筒倒豆子般低低地說了起來:「姑娘,你不是讓青梅去查問夫人跟蔡府大夫人的事兒麼?青梅便到內院門口那兒,尋大成幫忙買了些兒瓜子、花生等吃食,然後舀著這些兒吃食去尋夫人苑子裡的秋雁,想試著打聽一下,她是二等丫鬟,平日裡最喜歡吃這一類的吃食,青梅便投其所好,再者,素日裡她與青梅也算說得來,屋裡的事情雖然瞭解地不是太多,總歸能有些兒蛛絲馬跡可循的,結果青梅跟她聊了沒一會兒,她便被秋菊叫去忙了,青梅出來後,又去尋了看門的馬婆子聊了一會兒,沒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想著實在不行,就去尋晴兒打聽一下吧,不想卻一陣內急,便只好去了茅廁。」

    她說到這裡,生氣的臉上泛起了紅暈,飛快地抬起頭來偷瞟了羅綺君一眼,見她仍在認真聽著,便繼續低聲說道:「待青梅方便完了起來的時候,晴兒竟然走了進來。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沒有說話,對著青梅飛快地比劃了兩下,然後便出去了,青梅略停了一會兒。也出去了,遠遠地尾隨著她來到了一個偏僻的所在。」

    青梅一口氣說到這裡,略停了一下,又思索地繼續低聲說道:「晴兒飛快地低低對青梅說道,前些天珍小姐幾乎天天往松鶴苑裡跑,二小姐在夫人那兒告了狀,被夫人下了嚴令,以後不許她隨意再來咱們的苑子裡,這幾天。蔡府的大夫人天天上午來羅府,也引起了珍小姐的注意,她也感到很奇怪,便留了心,派晴兒尋找機會打聽消息,可每天上午,只要蔡府的大夫人一來,夫人住得地方就看護得特別緊。守著的丫鬟、婆子們都是羅蔡氏的人,嘴又緊,晴兒也沒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青梅說到這裡,眼睛突然亮晶晶地一閃,隨後又是一陣惱怒,看著羅綺君繼續說道:「怎麼也沒有想到,昨兒晚上,珍小姐在屋裡呆得悶,又不能來咱們苑子裡玩。便帶著晴兒去了花園,逛得累了,便坐在假山的石凳上歇息,坐了好一會兒,她們正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朝假山這邊兒走來,把她們兩個嚇得忙躲到了一旁的幾棵樹後面,不一會兒,她們便影影綽綽地瞧見一位家丁裝扮的男子走了過來,內院白天很少進男子。更何況是晚上了,就是府裡家丁,沒有通傳,也是不能隨便進來的,把她們唬得大氣都不敢出,本來她們兩個想等家丁打扮的男子走過去之後,就趕快回去,可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男子竟然直接鑽進了假山中,一直都沒出來。」

    羅綺君聽到這裡,疑惑地重複著問道:「他進了假山中,再沒出來?」

    青梅看著羅綺君點了點頭,羅綺君臉色凝重地追問道:「後來呢?」

    青梅一臉羞囧地惱怒說道:「過了好一會兒,遠處又來了一個女子,待離得近了,她們才發現,來得人竟然是夫人四大貼身丫鬟之一的秋花,秋花熟門熟路地直接走進了假山,過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出來,晚上畢竟冷,珍小姐與晴兒躲了一會兒,很想立刻離開,又怕驚動了他們,只好耐著性子鬱悶地等著,可後來實在是冷得受不住了,正想起身慢慢地離開,卻猛然聽到那個男子驚訝地聲音問道,『什麼?你說姚管事沒有死?』接著又聽到秋花驚慌生氣地埋怨說道:『你不會小點兒聲啊。』」

    青梅說到這裡,加快了速度說道:「她們聽到這話,便仔細地傾聽著,斷斷續續地聽到秋花說著,蔡府的大夫人來找夫人,是為了給蔡家的二公子求娶府裡的大小姐。」

    青梅稍微停頓了一下,看了羅綺君一眼,見她臉色平靜,便繼續說道:「夫人不樂意做這件出力不討好的事兒,一直都推著,後來蔡府大夫人便抬出了姚管事,說他並沒有死,硬逼著夫人幫著說和,最終好像夫人不得已,只好答應了,秋花還一再囑咐那個男子別說出去,並說若是兩府的親事定了,夫人必定會送管事娘子和陪嫁丫鬟給府裡的大小姐的。」

    青梅說到這裡,已經是一臉地憤怒,她看著羅綺君並沒有動氣,便穩了穩神,繼續說道:「秋花還說,到時候,她一定去求夫人撮合他們兩個人的婚事,即便家裡再怎麼不同意,兩府已經結了親,夫人又幫著發了話,兩家的父母定不好再說什麼了,成親後,她便求夫人,做大小姐的管事娘子,一同嫁到蔡府,到時候再幫他謀個小管事做做,這日子定會過地美美的。」

    青梅一口氣說完了,心裡鬱悶地要命,撅著嘴兒憤怒地嘀咕道:「姑娘,都還沒說定的事,這死丫頭可都算計好了,還管事娘子、小管事,啊呸~,真真氣死個人啊。」說著她便難過地看向羅綺君,見羅綺君仍是一臉的平靜,並沒有如自己聽到一般氣得手腳哆嗦,心裡既安慰又糾結不已。

    今天上午,蔡府大夫人跟夫人來說親的事兒,青梅已經從枇杷的口中聽說了,她揪心地巴巴瞅著羅綺君鬱悶地嘀咕著:「蔡府的大夫人和夫人也真會算計,姑娘明明自小便定了親,她們還想來摻和,怎麼不讓她自己的女兒嫁過去,盡找我們姑娘的晦氣,姑娘,你別怕,自有老太太為你做主的。」

    隨著她們一起進來的紅杏一直靜靜地傾聽著。

    上午松鶴苑中發生的事兒,她都已經知道了,見青梅跟羅綺君急匆匆地進了裡屋,便讓楊梅守好屋門,也跟了進來。

    她生怕擾了兩個人說話,便一直沉默地聽著,此刻,她一臉凝重地低聲說道:「青梅,也不能太樂觀了,與姑娘定親的人家還一直沒有消息呢?若是一直這麼著,蔡府又一再堅持的話」

    不等紅杏的話說完,青梅的火爆脾氣便上來了,她不綴地看著紅杏說道:「紅杏姐姐,你到底是幫著誰啊,憑什麼蘀蔡府說話。」

    紅杏沉重地搖了搖頭,不僅沒理會青梅地責問,反而看著羅綺君擔心地說道:「姑娘,咱們還得想個妥善的法子。」

    羅綺君聽了,一臉的淡笑,前世便被她們算計了親事,原來連丫鬟都算計著她啊,哼~,這一世,她定要主宰自己的命運,誰也別想算計了去。

    紅杏見了,以為羅綺君被氣糊塗了,不怒反笑,看著她憂心地喚著勸慰道:「姑娘,你別生氣,總會有好法子的。」

    青梅見了,也壓了壓火氣,擔憂地看著羅綺君。

    羅綺君朝她們笑了笑,安慰地說道:「我沒事,你們別這樣看著我,怪難受地。」

    紅杏跟青梅同時鬆了口氣,心裡話,姑娘終於說話了,並沒被氣糊塗,兩人看著羅綺君同聲問道:「姑娘,可是有好法子?」

    羅綺君笑著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慢慢走著瞧吧,總會有辦法的,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祖母的身體。」說到這裡,她急忙抬起頭看著青梅快速地吩咐道:「青梅,你現在快去尋大成,讓他立刻去藍府請藍伯伯來,給祖母診診脈,對了,姚管事沒死的事,你也一併告訴他,讓他立馬找人私底下秘密地查查,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梅答應一聲,正要出去,卻又被羅綺君給叫住了。

    羅綺君看著她低低地囑咐道:「記住,來得時候從君記砂鍋居進來,不要走大門,免得擾到不相干的人。」

    青梅明白地點了個頭便立刻去辦了。

    紅杏默默地瞅著羅綺君,見她滿腹心事地看向窗外,絲毫不敢打擾,便低著頭舀起針線做了起來,腦子裡卻是亂亂的。

    羅綺君雖然一臉的平靜,心裡卻也是亂亂的,她前世已經莫名地經歷過一次,此時聽到背後有人如此精心地算計她,還是主僕,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看著窗外的天高雲淡,她漸漸地平復了起伏不定的心緒,見紅杏雖然做著手裡的活計,卻總是不停抬起頭來打量著自己,心裡知道,她這是在擔心自己,想著身邊兒還有祖母、宋嬤嬤、秦嬤嬤、紅杏、青梅等一眾貼心的人,她的心裡突然很安慰,感到再大的事情對她來說都不算什麼了,便笑看著紅杏問道:「好好地做你的活計唄,總打量我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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