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天不見羅綺君,阿洛開始擔心起來,他日日都揪著心,胡亂地猜測著,是不是她出了什麼事?
甚至有好幾次,阿洛都舀起軍中的急件,想要發到京城去問一問,羅府究竟出了什麼事?好在他只是想想,並沒有那般做。
揪心的日子過得好慢,日日都似度日如年,到後來,他便不再進那片大草原了,怕進去之後,是再一次的失落,月靈每日空閒了,他便讓它進去撒撒歡。
他知道,若是羅綺君進來了,月靈肯定會用心靈感應第一時間告訴他的。
有一次,他隨著大帥去巡視,途中無事,聊起了京城之事,從而得知,京城裡並沒有發生任何事,他焦躁不安的心才略微安穩了一些兒。
隨後,他又開始擔心,羅綺君是不是因為上一次的事兒生氣了,從此後再也不進來了。
每每想到這裡,他的心裡就鬱悶地難受,心尖尖也隱隱地作痛。
這樣患得患失的日子擾地他夜裡睡不安寧,白天精神睏倦,於是,他便下定決心,若日後再見到羅綺君,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心,管住自己的手,如對待平常人一般。
轉眼兒又是十天過去了,阿洛期待的羅綺君依然沒有出現,他的心越來越沉重,某個角落也越來越空虛。
眼看著秋天即將過去,冬天就要來臨,這個季節也正是韃子們最猖獗的時候。
他痛定思痛,意識到感情太傷人,便把他與羅綺君的一切過往通通都關在了心的一角,不再關注那片大草原上的事,全身心投入到軍隊事物中,若是空閒了,他便去馴馬,決不讓自己閒下來,以免他的腦海中閃過羅綺君的身影。
軍中的馬被阿洛馴得服服帖帖的,若是有的兵士攏不住馬。尋了他來,那馬兒見了他,立時便溫順起來。
阿洛由此在軍中得了一個『馬見溫』的稱號。
今晚,他聽說軍中虜了一匹烈馬回來,沒人能上去。便來到馴馬場馴那匹馬,費了很大的勁兒,終於馴服了那匹脫韁野馬,猛然聽到月靈說羅綺君進來了,心中一陣地狂喜。
他安撫住了那匹烈馬,便交給手下的馬倌去打理了,他則匆匆忙忙地回到軍帳,簡單洗漱之後,便興沖沖地進來了。
待瞅到羅綺君正在亭台樓閣之間悠閒自在地穿行。他感到自己空落落的心頓時充盈起來,沉甸甸的心也隨之變得歡快起來。
他歡喜地運功飛一般地朝羅綺君的方向縱躍,瞅著那般甜適的羅綺君,心裡沒來由地泛起了點點酸澀與失望,待到了她的身邊兒,看了看她,心裡竟然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於是。提起她便越上了月靈的背,可這一切,他卻感到如在夢中。
待月靈停了下來,阿洛才猛然意識到,這都是真得,他看著坐在前面的羅綺君,極想抱著她,以填補這些天來的空虛,情不自禁之下。便驀地伸手緊緊地擁住了她,卻猛然又意識到,自己再一次冒犯了她,便突地鬆開了手,怔怔地看著羅綺君,隨後又說了那些兒混帳話。
此時,他心裡五味雜陳,很後悔自己說了那番話,可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一般,是沒有辦法收回來的。
他很想說點兒什麼。嘴巴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出口,隨後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決定,管住自己的心,管好自己的手,便把手背在身後,收斂了心神,強把自己擺在了師傅的位置上,認真地去看羅綺君舞得一招一式,見她舞得異常的熟練,心中倒得了些許地安慰,漸漸地,起步不定的心情平靜下來,又指點著羅綺君學了一個招式。
待羅綺君練地熟了,阿洛見月靈一個勁兒地想往上湊,便擺了擺手,看了羅綺君一眼淡淡地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明日老時間,再學新招式。」說著便運功朝最近的高山飛縱而去。
羅綺君見阿洛的身影越飄越遠,提著的氣一下子就洩了下來,她明顯地感覺到,阿洛對她的冷漠,心裡不由地酸酸地,便伸手撫上了湊過來的月靈的頭。
月靈歡快地蹭了蹭羅綺君的手,脆聲脆氣地低低詢問道:「你怎麼這麼久才來啊?以前可是天天都來的,最近在忙什麼呢?」
羅綺君聞言,便靠在月靈的身上,振作精神地低歎了一聲,自嘲地笑著說道:「忙啊,忙著賺銀子,忙著防算計唄。」
「防算計?」月靈聽了,不由用頭又蹭了蹭她,疑惑地詢問道:「什麼是防算計啊?靈兒不懂呢?你快說,我就快沒時間了呀。」
羅綺君聽了,便伸手摸了摸它的頭快速說道:「嗨,簡單的來說,就是防備別人害自己唄。」
「有人要害你?是誰?告訴靈兒,看靈兒踢死他。」月靈尖尖地嗓子突然憤怒地提高了。
月靈的話音剛落,羅綺君猛然感到身週一寒,不由扭臉朝四下裡看了看,什麼也沒有,便淡淡地笑著對月靈解釋說道:「呵呵,算計你的人怎麼會告訴你呢?只不過是家父派官的事兒,有點兒讓人煩心罷了。」說著猛然想到哪有對一匹馬說這個的呀,便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月靈的背說道:「看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對了,靈兒,帶著我跑一圈兒吧,好久沒隨心馳騁了。」說著她縱身一躍,便跳上了月靈的背。
月靈扭臉看著背上坐著的羅綺君,嘴巴張了張,好似在說著什麼。
羅綺君見它嘴巴動了動去,她卻沒能聽到聲音,忍不住笑著嗔怪地問道:「靈兒,你在跟我打啞謎麼?你的時間不多了,還不趕快說,打什麼啞謎呀?你倒是大聲點兒啊?」
月靈的嘴巴又動了動,羅綺君依然沒能聽到,她的身體不由朝前傾去,撫摸著月靈的頭,低低柔柔地說道:「怪了,靈兒,我怎麼聽不到你說話了呢?」
月靈的頭立刻看向前方,來回擺了擺,氣得「灰溜溜」地仰天狂叫了幾聲。
羅綺君見了,不明所以地拍著月靈地頭耐心地安撫著它,猛然聽到身後一個聲音低低地說道:「月靈說話的時間到了,下一次又不知道什麼時候了。」說著低低地歎了一口氣。
陡然聽到這個聲音,羅綺君的身體微微怔了一下,她聽出來了,說話的人是阿洛。
她正自疑惑,阿洛不是離開了麼?忽然想到這個大草原是屬於阿洛的,他可以任意來去。
羅綺君的手依然輕輕地安撫著月靈,身體卻越發的往前傾了,她本想就此跳下月靈的背,卻聽到身後的阿洛不帶任何情緒地再次說道:「幫我送份軍情吧,急事。」
他說完,不等羅綺君應聲,用腿輕輕一夾身下的月靈,月靈便箭一般地朝羅綺君的那片原野中奔去。
羅綺君正伸手安撫地拍著月靈的頭,月靈突然往前猛地一竄,羅綺君的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不由自主地便朝後倒去,冷不丁撞在了一個溫暖而有彈性的懷抱裡。
不待羅綺君醒過神來,她就感到身後的懷抱驀地朝後稍稍挪了一下,與她保持了一點兒距離。
羅綺君此時羞惱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躲起來,她正想縱身跳下月靈的背,卻不料阿洛在她的身後低低地詢問道:「撞疼了吧?不好意思,怪我沒有注意到。」
那聲音裡透著疏離與淡漠,羅綺君聽得心裡頓時湧起了一抹兒淡淡的苦澀,久久地徘徊在心頭不散。
她一時間竟怔在了那裡,忘記了剛才自己還想跳下月靈的背。
很快地,月靈便帶著他們來到了羅綺君的那片原野中。
阿洛飛身躍下月靈的背,看著羅綺君疏離地淡淡說道:「現在快到子時了,估計府上的人都睡了。」
羅綺君看著近在眼前卻又好似遠在天邊的阿洛,心裡一時間糾結不已,本待不理會他,又怕誤了軍中大事,聽他這般委婉地催促,猶豫片刻,便敏捷地跳下了月靈的背,心念一動,兩人一馬便站在了她的屋子中。
明月當空,月光皎皎,照得苑子裡一地的銀白,幾縷月光頑皮地穿過窗欞,透進屋子裡。
片刻後,羅綺君便適應了屋子裡的光線,見阿洛和月靈也都跟著出來了,她便如前兩次一般,縱身跳到月靈的背上。
阿洛則推開了窗欞,輕輕一縱,也跳到了月靈的背上。
月靈帶著他們靈巧地一躍,便跳出了窗戶,阿洛隨手關了窗欞,雙腿輕輕一夾,月靈便如前幾次一般,在院牆間縱身跳躍了起來,很快便帶著他們上了大路。
羅綺君仔細一瞧,見這一次跟上次的路仍然相同,好似去歷王府的,她便心念一動,又回到了那片原野中。
她這裡猛然一閃身退得乾淨,阿洛卻由於絲毫不敢碰觸羅綺君,生怕一個不小心,又管不住自己的心,伸手去抱羅綺君,所以他躍上月靈的背後,便有意朝後挪了挪身體。
此時,阿洛猛然瞅見坐在他前面的羅綺君突然消失不見了,反射性地迅速伸出手去,想接她掉落下來的月亮吊墜,孰料,竟還是慢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