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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章 逼命(下) 文 / 王璟琳

    那「踢裡啪啦」地重重踢打聲,讓羅綺君聽得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突然,又傳來了紅杏奮力掙扎地哭喊聲。

    羅綺君氣得瞪向窗外,恨恨地想喊著什麼,嘴巴卻干張著,怎麼也喊不出來,她急怒交加之下,氣攻心口,一下子栽倒在床上,昏死過去。

    宋麼麼忙忙地掐著她的人中,焦灼地呼喊道:「姑娘,你醒醒、醒醒啊」

    待瞅到羅綺君終於醒了過來,她才鬆了一口氣,急切地看了看窗外,安撫地對她說道:「姑娘,你好好地躺一會兒,麼麼出去瞧瞧,你一定要答應麼麼,千萬別著急。」

    她說著,手腳麻利地把羅綺君安置好,又替她蓋好了被子,快速地奔到屋子門口,挑開簾子出去了。

    羅綺君強打著精神,側耳傾聽著外邊兒的動靜,耳邊兒竟然亂糟糟的。

    一會兒是紅杏的嗚咽哭喊聲,一會兒是宋麼麼的急怒叫罵聲,偶爾聽到青梅一、兩聲斷斷續續地嗚咽聲。

    漸漸地,嘈雜叫喊的聲音小了。

    突然,她聽到醉醺醺的聲音喘著粗重的氣息、惱羞成怒地大聲吼道:「讓你們鬼叫,叫啊,都給我叫啊,我踢、踢、踢,眼裡沒有主子的惡奴才,看你們還叫不叫、還叫不叫」

    或許是踢累了,門外漸漸地傳來了長短不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驀地,一陣淒厲地叫喊聲傳來:「姑娘,你可千萬要保重啊,耐心等老爺回來,麼麼就先走一步了,少爺,你也隨老奴一起來吧,黃泉路上,老奴伺候你,紅杏、青梅,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姑娘啊。」

    竟然是宋麼麼淒厲的慘叫聲,接著又是一陣暴怒狂猛地踢打聲。

    瞬間的寂靜之後,又傳來了凌亂、不規則的腳步聲。

    「少爺,她們她們三個都都死了。」耳邊兒忽然傳來阿威慌亂、驚嚇的聲音。

    「死婢子,竟敢忤逆爺,膽子也太大了吧,死了活該,你把她們統統都拖走,省得在這裡晦氣,對了,記得跟張麼麼說,讓院子裡的丫頭婆子們都給我安份著點兒,不想要命的,就走著瞧」醉醺醺的聲音怒氣未消地說道。

    不一會兒,又傳來了零亂不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每一步,都好似踩在羅綺君的心尖上,如刀割、似針扎般地痛。

    宋麼麼、紅杏、青梅自小就一直伴著她,在她的心裡,早已把她們當成祖母跟父親以外最親的親人了,為了她們,她可以苟且偷生,可如今,她們竟然就這樣被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給踢死了,她恨啊,恨不得立刻上去撕了他。

    門外的粗噶聲依然在叫囂著:「羅綺君,你這個臭娘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實話告訴你吧,呃,今日可是二妹妹的大喜日子,新郎官跟我稱兄道弟,他與二妹妹已經和和美美地進了洞房,聽說你派小廝去過將軍府,還拿著一個粗製糙濫的信物,怎麼樣?被人家給轟出來、沒能得逞吧,這可是他今晚親口告訴我的。」說著門簾「啪嗒」一挑,一個醉醺醺的輕佻年輕男子栽栽歪歪地出現在了屋子裡。

    這就是繼母硬逼著她嫁過來的夫君,蔡府的長子幼孫蔡寶柯,一個整天只知道吃、喝、嫖、賭的變態花花公子。

    羅綺君厭棄地閉了閉眼兒,腦海驀地閃過小時候的畫面。

    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兒喜笑顏開地抱著只有三歲的她,嘴裡不停地歡快念叨著『你一定要記住,你是我的小媳婦,現在叫我明陽哥哥,長大了,我就來娶你』。

    明陽哥哥?她一邊兒輕蔑地搖了搖頭,想甩去突然竄入腦海中的畫面,一邊兒羞惱地不屑想著,從現在開始,他不是了、再也不是了。

    她的心中猛地掠過一抹兒痛楚,那抹兒痛,竟然痛徹心扉,她忍不住咬了咬唇兒。

    蔡寶柯踉蹌了幾步,一下子衝到了羅綺君的床旁邊兒,趔趄地扶著床站穩當,一雙桃花眼輕狂地掃過羅綺君的臉,突然狂喜地笑著說道:「羅綺君,你終於是我的了,我再也不怕你會被什麼將軍給搶回去了,哈哈,對了,想必你還心心唸唸著你的父親,想等他回來為你做主吧,呃~」

    他說到這裡,打了一個酒嗝,隨之放肆地狂笑著說道:「你就別再指望了,據可靠消息,他一個月前就被洪水捲走了,至今下落不明,早就沒命了,朝廷這幾日也該知道了,呃,你呀,就乖乖地安心在這裡伺候我吧,若伺候的好,爺必然會好好地疼你的,呃,若你不聽話,就給你灌藥,好好地想想你祖母的下場吧。」他說著打著酒嗝,嘴巴卻不安分地朝著羅綺君的嘴唇兒湊去。

    羅綺君聽了,心裡恍然明白了,她的祖母跟父親,必是因為親生母親為她指腹為婚定的娃娃親,被他們給算計了。

    她恨得渾身打顫,欲哭無淚,雙手哆嗦地欲支撐著身體坐起來。

    看著蔡寶柯越來越逼近的醜惡嘴臉,她火冒三丈地憤憤瞪著他,恨不得立時撲上去狠狠地咬上幾口,把那張臉撕扯得粉碎,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卻不料氣怒攻心,一口氣猛然堵在了她的心口。

    她微張著嘴,眼睛死死地恨恨盯著蔡寶柯,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出氣多,入氣少,驀地,咽喉一甜,一口熱血從她的口中直直地噴了出來,濺得她的胸口上到處都是。

    蔡寶柯見她吐血了,眼中閃過興奮地光芒,嘴裡瘋狂地念叨著:「血,好,爺就喜歡血。」說著他不可自抑地迅速俯下身,想要去舔羅綺君嘴唇兒上的血。

    羅綺君的眼睛依然死死地恨恨盯著他,拼盡全身的力氣啐了他一口,胳膊驀地一鬆,頭又落在了枕頭上。

    蔡寶柯撲了一個空,頓時惱羞成怒,他一點兒一點兒地舔著臉上羅綺君啐來的血,不以為然地狂笑著說道:「爺喜歡,爺就喜歡辣的。」說著他再次撲了過來。

    羅綺君的眼睛仍然死死地恨恨盯著他,眼見著蔡寶柯的髒嘴巴就要落在她的唇上了,不知道突然從哪裡來得力氣,她伸手迅速地卡住了蔡寶柯的脖子,死死地掐著、掐著、掐著

    起先,蔡寶柯不以為意,輕鬆地抓住羅綺君的手想拽開,不料那雙手掐地卻越來越緊,他根本就拽不開,漸漸地,他的臉色越來越青,舌頭也不受控制地伸出了嘴巴。

    突來的窒息,令他發狂,他暴怒地奮力掙扎著,瘋狂地反擊捶打著她,雨點般地拳頭落在了羅綺君的臉上、頭上以及胸口。

    他努力地想要擺脫羅綺君的掐握,可那雙手卻似鐵鉗子一般,始終握得牢牢的,他根本就震撼不得。

    漸漸地,他掙扎的幅度小了起來,拳頭也不再有力,臉色也慢慢變得灰敗,最終一頓,他一動不動了。

    羅綺君地雙手依然沒有鬆開,越箍越緊,屋子裡是死一般的寂靜。

    直到她猛然瞥見蔡寶柯伸出來的舌頭,全身登時一軟,手驀地一鬆,蔡寶柯的身體才慢慢地扭曲著跌落在地上。

    鮮紅的血再一次從她的口裡湧了出來,這一次,再也沒有停歇,慢慢地,不僅她的口裡,她的兩個鼻孔裡竟也流出血來,一發不可收拾。

    她閉了閉眼兒,悲愴地想著,罷了、罷了,就這樣撒手吧。

    父親已經走了,可祖母還在,祖母要怎麼辦啊?

    剛想到這裡,她的心頓時一陣絞痛,淚水瞬間模糊了她的雙眼,鮮血依舊不停地從她的口裡跟鼻腔裡湧出來。

    她苦澀地想把湧上來的血給強嚥下去,卻感覺身上一點兒力氣也沒有。

    她極其辛酸地想著,祖母,孫女不能再陪伴你了,下輩子、下輩子孫女一定好好地孝順你。

    孫女雖心有不甘,卻沒那個活下去的命啊,只好先走一步了,黃泉路上,有她們三個做伴兒,孫女不會孤單,跟她們在一起,路上還能有說有笑的。

    她的思緒飛旋地飄舞著,心中的怨與恨卻死死地嚙咬著她。

    羅蔡氏、羅綺娟、蔡府還有明陽,你們逼地我好慘,一樁指腹為婚的娃娃親,不僅害死了我的父親跟忠僕,還灌藥弄糊塗了我的祖母,你們不得好死啊,我羅綺君就是做鬼,也決不會放過你們。

    她淒楚地想著,吐出的鮮血沾染了她的胸部,慢慢地,越來越大,直至流淌了她的整個胸部,隨後,卻再也不往外蔓延,待她再也吐不出血來的時候,奇怪的一幕發生了。

    她胸前的血緩慢地一點兒點兒地減少著,沾染過血的地方,瞬間恢復如新,好像那兒根本就不曾沾染過血似的。

    漸漸地,她胸前能看到的血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一盞茶的功夫後,血在她的胸口凝結成了一個紅煦煦的月芽兒,如晶瑩剔透的紅寶石,溫潤炫目。

    隨著時間的推移,紅月芽兒上的血色漸漸變得越來越淡,最終變成了銀白色,宛如天上的月芽兒一般,不時地閃著微微的光。

    忽然,一道璀璨炫目的藍色光芒從月芽兒中閃出,床上霎時變得空空如也

    院子裡正指揮著幾個家奴躡手躡腳忙著的阿威突然站住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窗戶裡不時閃著的藍色光,臉上的表情竟然越來越驚恐。

    「唰」地一聲,璀璨的藍色光瞬間來到了院子裡,從阿威的頭頂掠過,倏忽間消失不見了。

    院子裡的人茫然地看著四周,沒能發現什麼異樣,剛剛鬆了一口氣,驀地聽到「噗通」一聲,阿威的身體直挺挺地跌倒在地,臉上依然是驚懼恐怖地表情。

    眾人一時都驚呆了,嚇得大氣也不敢出,突然,又是「噗通」一聲,從屋子裡飛出一物,重重地壓在了阿威的身上。

    良久後,有膽子大的慢慢挪了過去,低頭一看,駭得驚叫道:「啊少爺」

    眾人聽了,唬得爭先恐後地朝院子外跑去;呆在屋子裡的丫鬟婆子們聽了,不相信地紛紛跑出屋子去瞧。

    一時間,院子裡是吵吵嚷嚷、混亂紛紛,很快就驚擾到了整個院落。

    此時,夜空中那輪皎潔的新月,忽然微微地裂開了一條向上翹起的弧線,嘲諷地看著這個院落咧了咧,隨後,它又繼續不緊不慢地朝著東邊兒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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